腐文H

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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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向云有信心拿着一柄割猪草的镰刀灭了一队七人的乌斯轻骑,如今却没了信心能打一县令府的私兵。
    如果自己能扛得住这些私兵的攻势,护着老师逃出去,哪怕他死在刀枪棍棒之下也是好的。
    如果
    他的手背上忽地覆上一层暖意。
    裴向云骤然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江懿似乎注意到了他的不安与焦虑,竟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动作十分隐蔽地捏了捏。
    裴向云只听见自己耳畔「轰」地响了一声,继而热浪从耳垂一直蔓延到了两边的脸颊,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烫熟了。
    这温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江懿只安抚似的捏了他的手几下,便将那暖意抽走了。
    裴向云心里的烦躁忽地平复了。
    有了方才那瞬间的柔情,哪怕下一刻为了江懿而抱虎枕蛟,他也万死不辞。
    江大人,你这是愚忠穆宏才全然没看见面前这两人的小动作,你平白浪费了一身的才华,当真是真心错付,明珠暗投!
    江懿淡淡道:我需要你教我如何做事么?
    穆宏才只道他临死前嘴硬,正要再讽刺几句,却听那人慢条斯理道:算算时间,我的人也差不多到了。
    你的人?
    穆宏才心里不轻不重地「咯噔」了下,旋即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据我所知,你未从陇西带出来一兵一卒,唯独你身后站着的这位,一个贴身小厮,一个随行马夫,哪里有「你的人」?
    有没有可能,我说的便是这小厮?
    江懿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带了些许怜悯的笑:我一早便知道城登县有问题,但又怕打草惊蛇,所以明面上我并未带一兵一卒,可你看见的就是真相吗?我会蠢到只身涉险,不安排任何接应吗?
    在我与你说话的时候,陇西军已经被我那小厮带到了县令府外,就等着将你抓回燕都受审。估摸着时间,怕是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了。
    穆宏才这会儿彻底变了脸色。
    他想也没想,跌跌撞撞地跑到窗边,隔着破晓的雾色看去,果真在离县令府的地方看见了一队黑压压的人影。
    那些人身批黑甲,队列整齐,无声地站在雾霭之中,遥遥望向县令府。
    你私通敌国,贪污受贿,不顾生民死活,桩桩皆是死罪。
    江懿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眼冷冽:如今燕军已到,休要再负隅顽抗。
    穆宏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脑中混沌成一片,那上一刻尚存的胸有成竹溃不成军,根本忘了「信哨」这回事,只知道自己输了个彻底。
    可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
    他仓惶地抬头,方才的讥讽悉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与恐惧: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那位大人的计划天衣无缝,怎可能怎可能
    我是如何知道的?
    江懿轻笑一声:你也配问吗?
    穆宏才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消失殆尽。
    裴向云站在江懿身后,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从未见过老师这个样子。
    上辈子自己一直在陇西军营中,从未有机会一睹老师于别处的风采。
    他听人说大燕的少年丞相足智多谋,能言巧辩,是不可多得的才子,却总是没机会真正地领略过老师如何舌战群儒,如何辩驳于朝廷之上,不费一兵一卒便收拢了人心。
    后来大燕国破,江懿疲于和自己周旋,再也不似从前般意气风发。
    裴向云舔了舔唇,再一次清楚地认识了自己所爱的人。
    很强大,冷静又理智,世间少有人可以如他一般有这样的才能。
    他一人站在那里,便抵得上千军万马。
    自己上辈子固执地将老师拘禁于身边,对这样本性恣意的人来说,是否让他痛不欲生呢?
    那样自以为是的爱,对老师来说真的算是爱吗?
    县令府外隐隐响起叫嚷声,想来是燕军与那些县令养的私兵交上手了。
    那些私兵虽然平日跋扈专横,可陇西军来得突然,很多人都尚在睡梦之中便被刀架了脖子。
    裴向云心跳得莫名越来越快,面上发烫,试图转移话题:师父,你何时通知的陇西军?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江懿瞥了他一眼:单纯
    单纯?
    裴向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问题自己应该知道吗?
    江懿却似乎并不想与他多说,将桌上先前记下有用的文书都收到了一起,准备带回燕都。
    他垂眸看着那文书上的文字,紧绷的神经稍有松懈,一时间竟未察觉旁边瘫软在地上的人正慢慢爬了起来。
    穆宏才手伸进怀中,面上闪过一丝狰狞。
    既然事已至此,他无论如何挣扎都是一个「死」,倒不如拉上一个垫背的。
    凭什么他江懿能高高在上地审判旁人,自己就得是那个做人家陪衬的丑角?
    他越想越气,发了狠似的冲江懿扑来,怀中匕首脱鞘而出,径直刺向江懿的脖颈。
    裴向云原本正痴痴地看着老师挺拔的背影,看见穆宏才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后心中蓦地一紧,继而目光落在了他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刃上。
    师父!
    他来不及多想,只能纵身扑过去,将那人紧紧地护在怀中,翻滚着倒在地上。
    刀刃狠狠刺入皮肤中,温热的血液迸溅而出,裴向云没忍住疼痛至极的闷哼声,眼前骤然一黑。
    作者有话说:
    只有狗子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晚上还有啵啵啵;
    我想改个big eye的名字,在「魔法少女鹿酱」和「一头帅气逼人的老鹿」里面艰难选择
    第70章
    江懿几乎在裴向云扑过来的瞬间便知道发生了什么,袖中的那柄短刀滑到掌中,毫不留情地对着穆宏才的右手而去。
    短刀径直刺穿了穆宏才的掌心,他痛苦地嚎叫一声,匕首「叮当」落在了地上。
    裴向云江懿低声道,裴向云!
    往日狼崽子若是办成了什么事,定要明里暗里和自己邀个功,那双深邃的黑眸会溢满了祈求的神色,显得格外委屈。
    可现在裴向云却将额头抵在他肩上,喘/息声格外粗重痛苦,但一句话也未说。
    江懿心中一紧,向他背上的伤口碰去,沾了一手狰狞的血色。
    裴向云
    他的声音中多了几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焦急:别装了,我知道你没事。
    裴向云的胸腔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剧烈喘息声,而后撕心裂肺地闷咳起来,淤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
    师父
    他的声音嘶哑,可眼睛却亮得惊人,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懿,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像是在和什么剧烈地抗衡着:师父,我
    江懿起身将那柄匕首从穆宏才身前踢开,低声道:别说话
    我我得说,我必须要说。
    裴向云现下却执拗得很,非要带着那可怖的喘息声将话说完。
    他的手紧紧地扯着江懿的衣袖,唇角向外慢慢溢着血:师父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任性自私了,是我的错,你别出事求你,千万别有事
    江懿蹙眉:你在说什么?
    我
    裴向云忽地痛苦地闭上眼,五官皱了起来,身子下意识地要蜷成一团,似乎这样便能少难受一些。
    他觉得自己的头要炸开了。
    分明被人伤到的是胸口,可太阳穴却一直「突突」地跳着,针扎一样细密地又酸又疼。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他不受控制地又呕出一口黑血,靠在江懿怀中不住地颤抖着。
    好痛啊
    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这个想法让他无比恐惧,鼻尖一酸,近乎仓惶地落了泪。
    裴向云想过自己或许会死在陇西的战场上,或许会作为被铲除的异己死在乌斯地牢中,却从未想过会以如此草率的方式死在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地界。
    当真可笑
    别说话了江懿低声道,撑住,一会儿带你去找大夫。
    他说着抬起头,眸中染上一层冷意,静静地看向穆宏才。
    穆宏才捧着那只受伤的手在地上蛆虫般扭来扭去,将脸上的伪装悉数蹭掉了,露出了与「穆宏才」多了几分差别的真实面容来。
    江懿端详了他半晌,确认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于是轻轻踩上了穆宏才那只受了伤的手。
    穆宏才的手原本正悄悄要往怀中探去,像是要去摸他那枚信哨,此刻杀猪似的哭嚎起来,趴在地上给江懿「砰砰」磕了两个头:江大人,江大人,是我鬼迷心窍,你饶了我,你饶了我吧!疼,疼啊!
    江懿轻笑了一声,听在穆宏才耳中却令人不寒而栗。
    你方才想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样子江懿拽着穆宏才披散下来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和自己对视,现在想起来求饶了?
    穆宏才长着嘴,声音都喊哑了:我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江懿看着那张肥肿的脸,眉眼间的寒意更甚:若是他死了,你也跟着陪葬。
    穆宏才原本正和脱了水的鱼般大张着嘴喘气,听见他这话后却扭曲着五官笑了起来。
    江大人他用嘶哑的声音道,原来你也并非真的无欲无求,我就说难怪,难怪啊。
    江懿拽着他的头发向后扳去: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告诉我你身后到底是谁。
    穆宏才的脖子向后弯曲了一个巨大的弧度,让他觉得喉管要被生生折断了:那那少年也是乌斯人,你却,却将他留在身边,你若没有揣着别的心思,又怎会容他好好活着?
    江懿心中蓦地一紧,决心不再和他废话:你背后的人是谁?说话!
    穆宏才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却一会儿啜泣一会儿疯癫地大笑了起来:我不会告诉你的,我死也不会告诉你,我
    他的双目蓦地瞪大,眼珠向上翻,眼白处布满了红血丝。
    我,我
    穆宏才的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右眼越睁越大,模样十分骇人。江懿迟疑半晌,松开了拽着他头发的手。
    男人肥胖的身体轰然倒在地上,涎水从大张着的嘴中流出,一条纤细的黑影缓缓从他眼窝中探出头来。
    又是蛊虫
    江懿心中一沉,手起刀落将那蛊虫斩断,再去探穆宏才的鼻息,发现他已然没气了。
    这也是被蛊虫控制的人。
    刀刃上的血滴在地上,江懿缓缓直起身,眸中多了几分冷峻。
    那个「大人」究竟是谁?
    裴向云忽地在身后囫囵咳喘了一会儿,他这才将思绪收拢回来,正要去看看那狼崽子伤势如何,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
    书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李佑川踉跄着冲了进来,第一眼便看见了江懿,登时长舒一口气: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无妨江懿道,大夫来了吗?
    来了。
    李佑川愣了下,旋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少爷你是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手臂上那处伤口已经结了痂,想来是不算严重的。
    他面不改色道:不是我受伤,是裴向云。他伤得很重,需要尽快处理。
    李佑川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身后,低声道:少爷,大夫在楼下呢,剩下的人都去将那些私兵控制住了,裴向云他
    江懿了然:我背他下去。
    他说着便转身走到裴向云身前,将狼崽子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少年的发育基本成型,长手长脚的,骨架又大,着实算不上好背。
    江懿肩上那处被箭矢破开的创口还没好利索,蓦地痛了下。
    他微蹙着眉,一步步将裴向云从书房中背了出去。
    昔日精力旺盛的狼崽子此刻安静得不像话,倒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们两人间似乎也许久未曾这样宁和地相处过了。
    江懿微微有些失神,不知怎的又从尘封的记忆中寻出了一段陈年往事。
    那会儿也是如此般的寒冬,陇西地面上雪化作的水结了冰,踩在上面滑得很。
    他答应了要送临村私塾的夫子自己誊抄的《道德经》,于是带着狼崽子一同去了。
    那日天黑得早,两人回来时在风雪中迷失了方向。马不巧又受了惊,将他从马背上甩了下来,自己向着黑夜深处跑去。
    他的头磕在一处冰凌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只能听见一向稳重的少年伏在身边惊慌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江懿原本以为师徒二人时运不济,只能被这不通情面的风雪生生困死,可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陇西营帐之中,手还被人紧紧握着。
    他侧过脸,便看见裴向云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却还拽着他的手不放,似乎生怕老师消失一样。
    后来江懿听军营的人说,那夜是裴向云将自己背回来的。
    八里开外的雪原,少年全凭一口气死撑着,到了军营时才彻底脱了力,踉跄着扑倒在地上。
    纵然平日军营中的人对他颇有微词,可此刻却七手八脚地将人从雪地中架了起来,这才发现他的眼睫上全是小冰碴子,险些将上下眼皮粘起来,嘴唇冻得发紫,手指僵硬如木棍般不能屈伸,让人疑心敲一下便能断做两节。
    可他背上的江懿手被焐在怀里一路,仍是温热的。除了额上磕到的那块伤以外,全身上下晚好如初。
    燕兵七手八脚地要给裴向云烧水暖身子,可他分明已神志不清,却仍挣扎着要说什么话。
    一个燕兵凑近了听,才听清他在说:老师受伤了,别让他有事,求你们。
    江懿从未问过他这八里路的雪原,他是如何背着自己一步步走回来的。
    人声的嘈杂骤然将他从回忆中拽了出来,他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天边新生的朝阳。
    江懿把裴向云从背上放下来,想让他平躺在垫子上以免压到伤口,袖子却忽地一紧。
    他垂眸,发现狼崽子的手蜷缩起来,堪堪勾住了他的衣角,好像在无声地恳求自己别走。
    不知裴向云在昏迷中看见了什么,眉头紧锁着,眼角还挂着泪痕,想来那梦怕是并不美妙。
    江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轻将他的手从衣袖上拨开。
    他并非恩将仇报的人,虽然确确实实地恨着这个学生,可却一点也不希望他是为了救自己而死的。
    裴向云,我不喜欢你为救我丢了命江懿轻声道,你要是就这样死了,会有别人代替你的位置,你难道不怕吗?
    作者有话说:
    他开始懂了他开始了!
    泻药,名字这个东西我觉得你们比我会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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