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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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懿不动声色瞥了眼他旁边的女子:微臣确实有事禀告陛下,只是
    他话刚说了一半,那一直栖卧在女人怀中的「霄飞练」忽地纵身跳到桌上,继而踩着桌子当做跳板,毫不留情地一爪向江懿抓来。
    江懿躲闪不及,手背上被那尖锐的爪子抓出四道明晃晃的血痕。
    洪文帝蹙眉:这是怎么了?
    那女子有些惊慌地揪着霄飞练的后脖颈提了回来,颤声道:臣妾不知,这狸奴原本安生得很,不知为何今日突然伤人,臣妾罪该万死,伤了江大人,请陛下责罚臣妾。
    洪文帝微微蹙眉,看向江懿,似乎在以目光询问他怎么办。
    江懿垂眸,目光落在已经开始向外渗血的抓痕上,声音却依旧淡淡的:畜生伤人,不该治罪于娘娘。
    那跪伏在地上的女人似乎愣了下,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若那狸奴确实不服管教,与微臣相冲,可以将它带出御书房江懿继续道,微臣确有要事与陛下商议,娘娘可愿行个方便?
    作者有话说:
    霄飞练是一个猫的品种,全身都是白色的那种小猫咪
    第83章
    那女子微微蹙眉,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听洪文帝道:江爱卿所言极是,宣儿,带着你那狸奴先回自己殿中,待朕处理完事情再去陪你。
    纵然有些不情愿,但皇帝已经发了话,她倒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
    那惹了事的霄飞练在女子怀中挣扎着,却终究是胳膊拗不过大腿,被人紧紧抱在怀中带出了御书房。
    厚重的木门轻轻关上,洪文帝的眸中才露出关切的神色:爱卿的伤势可还要紧?
    江懿用帕子将血珠擦净:回陛下,没有什么大碍。
    洪文帝面色依旧不虞:她是朕去年新纳的妃子,平日宠坏了,今日闹着要与朕一同来御书房。朕一时心软应了她,待回去定好好让她收敛这小性子。
    江懿虽然早就猜出她是那备受宠爱的宣贵妃,可听到洪文帝亲口承认时心到底还是沉了些许。
    果真如民间所言,宠爱倍加。
    可说来也怪,自己上辈子并没有与这宣贵妃打过交道,甚至于洪文帝后宫中是否有这位人都没什么印象。
    爱卿方才说有事要禀告朕洪文帝道,可是何事?
    江懿收回思绪,思索片刻后开口:陛下可听闻前些日子城登县的事?
    洪文帝原本闲适放在桌案上的手倏地一紧:城登县?
    地处陇州与渝州交界之处,当年签订望凌之盟的城登县。
    江懿看似一直垂眸,实则将洪文帝的这些细小动作悉数收在眼底。
    朕知道那个地方洪文帝蹙眉,先前十五与朕提起过,说是去年的水患另有隐情,县令似乎也有问题,是这样么?
    陆绎风倒也还算靠谱。
    江懿刚要说话,便听洪文帝以袖掩着唇咳嗽了起来。
    他并非只咳了几下,反而是连续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脸色涨得通红,颤着手去拿桌案上的茶盏,却险些将整只茶壶打翻。
    江懿眸中掠过一丝担忧,替洪文帝将茶盏中的凉茶倒在一边的盂中,为他换了盏温热的。
    洪文帝将那盏茶喝尽,面上的神色才缓和了些许,顺了会儿气后低声道:近日朕身子一直不太爽利,让爱卿忧心了。
    江懿细细端详着他的脸色,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
    洪文帝今年不过而立之年,可面色灰白发黄,眼白隐隐有血丝浮现,看上去十分憔悴。
    江懿心头一跳,低声道:陛下是从何时开始觉得身体不适的?
    洪文帝愣了下,如实道:大抵是去年入冬开始,便觉得体虚嗜睡,倒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现在更像染了风寒,时常咳嗽罢了。
    不对劲
    江懿在军营中也曾见着过染了风寒的兵,从来都是面色潮红发热,并没有像洪文帝一般面色灰黄的。
    纵然他不算十分精通医术,也看得出来洪文帝如今的征兆并非伤寒这样简单。
    他刚要说话,便听门外响起了一道轻微的「咯吱」声。
    应当是有人蹑手蹑脚地从门外走过,踩在雪上发出的声音。
    江懿沉下眸色,低声道:失敬了
    他跪在桌案前的蒲团上,提笔在纸上写道:陛下,臣怀疑让您身体不适的并非风寒。
    洪文帝的目光落在纸上,眉心微蹙。
    他沉默半晌,终究长叹一声,苦笑道:江爱卿果然才识过人,这也瞒不过你。
    江懿面色逐渐凝重起来,微微摇了摇头,又提笔写道:陛下如何这样说?
    洪文帝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隔墙有耳,接过他手中的笔:前些日子,朕于书房批折子时,有宫婢送来一碗莲子羹。朕不喜莲子,放在一旁没动,不消片刻有一蝇停在碗边,似乎舔舐了那莲子羹的汤汁,却马上暴毙于桌案上。
    他写到这儿停了片刻,眉眼间多了几分肉眼可查的忧虑:朕所有膳食都有专人负责试毒,可这莲子羹中的毒是何人所下?
    陛下试着找过那宫婢吗?江懿问。
    洪文帝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找不到
    朕现在谁也不信,谁也不敢信他的字迹迟缓凝滞,似乎心头压了千万斤的担子,朕以为宽宏待人,体谅臣子百姓,便能少招惹些许杀身之祸,可惜
    他不知到底是谁要自己的性命,也不知是哪个明面上看着恭敬的臣子背地要算计自己,也曾动用先帝留下的暗卫监视群臣,却不知从何处开始查起。
    江懿听完他说的话,大抵知道为何洪文帝如此憔悴了。
    怕是那下毒的人早就开始着手准备,可洪文帝却惯性地信任着御膳房试毒之人,并未放在心上,待察觉时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就中了这慢性的毒。是以身体本就出了问题,精神状态更是岌岌可危,才一日比一日憔悴。
    好在为时不晚。
    江懿将城登县的大致情况简略告诉了洪文帝,待他看得差不多了,再提笔写道:陛下可信臣?
    洪文帝读完这行字,抬眸看着眼前的人。
    他如今谁也不信,每日每夜担惊受怕却还得顾及着不让人看出来,慢慢陷入了先前自己最不耻的「帝王疑心」怪圈中。
    眼前的人是大燕最年轻的丞相,十五岁时运筹帷幄排兵布阵,杀了风头正盛的乌斯人措手不及。
    而后凭借这大好机会促成「望凌之盟」的协定,如今又一眼看出自己忧虑重重,可谓心思敏锐,胆识过人,足以胜过那些只为眼前蝇头小利扯皮的大部分朝臣。
    更何况江懿是自己老师的儿子,原先又一直常驻在陇西军营,与朝中臣子的多方势力联系不深。
    如今自己身边虎狼环伺,不知谁包藏祸心,暂时信任他也是走投无路困境中最好的选择。
    江懿不知道洪文帝具体在想什么,但能猜个七七八八。
    在他看来,帝王惯来疑心重,就算不信自己,倒也正常。
    只是不能再拖了。
    眼下这毒看起来在慢慢侵蚀洪文帝的身体,是个缓慢发作的征兆。
    万一哪天那下毒之人觉得时机成熟,直接要了洪文帝的命该如何是好?
    一君一臣隔着一张桌案沉默良久,久到一边燃着的银炭渐渐熄灭,洪文帝这才开口道:那便暂时依江爱卿所言。
    江懿暗中松了口气,撑着地起身向他行了一礼:陛下英明。
    洪文帝闷咳了几声,忽然道:朕近日读兵书,有几处不甚明晰,左右无人能解答朕的疑惑。
    江懿的动作顿了下,似乎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所以朕格外想念在老师身边读书的少年时光洪文帝深邃的黑眸看向江懿,其中不知藏了何种情绪,待老师的风寒痊愈,朕可否接老师来宫中小住一段时日?
    这是在要挟他。
    洪文帝并非真的信任江懿,不过是无人可求,暂时不对他生疑罢了。
    若江懿胆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忠,洪文帝便能不顾师生情面,要了他父亲的命。
    江懿额角落下一滴冷汗,声音却仍镇定自若道:既然陛下如此记挂师生之谊,就待年后微臣再携家父一同来宫中,如此可好?
    洪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甚好
    江懿又与他说了些其他君臣之间的客套话,临走时将写了有关城登县和洪文帝染病的纸张丢进了一边烧着的炉子里。
    御书房外的风仍未停,竟开始下起雪来了。
    江懿还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寒冷,忽地听见有人喊自己:江大人
    他拢衣领的动作停滞了片刻,目光循着声音望去。
    宣贵妃似乎去而复返,身上披了件精致而名贵的狐裘。
    她袅袅婷婷地沿着回廊走过来,身侧的宫女撑着伞,将飘扬的白雪隔绝在外。
    江大人,方才本宫看管雪素不利,让您受了惊,实在抱歉。
    宣贵妃在他面前站定,轻声道:若江大人不嫌弃,本宫想请江大人去本宫殿中坐坐。本宫叫了御医,替江大人处理下伤口可好?
    江懿轻笑了下,谦和有礼道:不劳娘娘费心。家中有随府多年的老大夫,便不去叨扰娘娘了。
    他说完后沉默片刻,低声问道:总觉得娘娘面善,可是微臣在什么地方与娘娘见过吗?
    这本该是句十分暧昧而冒犯的话,可江懿说出来时言语中却没有半分的柔情,似乎只是例行公事般问她
    我们见过吗?
    宣贵妃秀气的眉微拧,还未想好说什么,便见那清瘦的人又恭敬地行了一礼:兴许是微臣记错了,娘娘不必记挂在心上。近日天寒,娘娘注意保暖,微臣先告退了。
    他说完便向雪幕中走去,绛紫色的衣袍融进了纷扬的洁白之中,很快便连高挑颀长的背影也见不着了。
    宫婢怕自家娘娘在外头待久了生病,急切地小声道:娘娘,小心身子。
    宣贵妃鸦羽似的眼睫颤了颤,这才收回了远望的目光。
    她低敛下眉眼,将垂在脸颊边的发丝拢到耳后,声音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走吧
    作者有话说:
    来辣ovo
    第84章
    江懿原本只觉得天寒冻得身子发冷,可等坐上马车时却发觉似乎不只是冷。
    手脚乏力得很,连带意识也跟着模糊了起来,只觉得口鼻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热。
    他恹恹地坐了一会儿,浆糊似的脑子这才反应过来
    怕是方才在御书房外站的时间太久,竟站得染了病。
    江懿想明白了这一点,不由得暗自苦笑。
    可真是娇贵。
    他从家中出来时还未到午时,回来时已近夕食。冬日天本就黑得早,眼下一轮垂暮的夕阳堪堪在天际挂了半张脸,只余一片水墨般氤氲开的橙红色。
    路上除了积雪外已然没什么行人,大户人家倒是将府邸的门窗用窗花装饰起来,连带着屋檐下都挂着造型精致的花灯,幽幽亮堂做一片,暖黄的光与火红的窗花交相辉映,十分喜庆。
    江府的布置倒是低调了很多,不过只用灯笼装饰了大门两侧,其余没被照着的地方黑影憧憧,有点适得其反,像个闹鬼的宅子。
    与远些地方一片花红柳绿比寒碜了不少,一看就是江父的手笔。
    江懿扶着轿厢下了马车,忽地一阵头晕目眩,让他连忙撑住马车边的一棵树站稳,这才没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喉舌处的干渴感愈发强烈,又发着痒,让他忍不住便想咳嗽。
    他歇息片刻,待那眩晕感消失后才慢慢向府邸走去,没走多远,便看见大门下的几级台阶上囫囵有一团黑影。
    江懿眯起眼,借着那红彤得渗人的灯笼光看了片刻,这才认出那坐着的是个人。
    裴向云自申时便在门外坐着,一口气坐到了现在。李佑川本在忙着折腾过年晚上要吃的东西和要上贡的贡品,其间来劝过他一次。
    小裴兄弟,等什么呢?李佑川手上还全是面粉,不好去拍他的肩,外头多冷啊,进来坐着吧。
    裴向云沉默地摇了摇头,执拗地看着通往远处的大道。
    路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若是有马车回来他肯定能看见。
    李佑川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从来没弄明白过自家少爷收的学生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早上这人起了个大早出门,而后午时回来,进屋转了一圈便像尊石像似的坐在门口,一副任发生什么都不走的样子。
    李佑川劝说无果,只能无奈道:那你要是冷了便进屋去找件披风披着,别大过年的冻坏了。
    裴向云低低地「嗯」了一声,攥紧手中的东西,目光仍执拗地看向不远处的街口。
    今天中午去老师房中时,发现老师竟不在屋里。
    他当时如五雷轰顶般,只觉得头上一片天蓦地塌了一半,慌张地要出门找人,可冲到门口时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晓老师去了哪里。
    换言之,现在冲出去,不过无头苍蝇瞎撞般,根本没用。
    裴向云在原地转了几圈,干脆直接在门口坐下了。
    这样老师回家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己,自己也能第一眼看见老师。
    若江懿丢下自己走了呢?
    他无端想起这个可能性,心骤然凉了下去。
    可江懿如果真的想丢下自己离开,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裴向云揣着这些胡思乱想的心绪坐在门口,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从日悬当头坐到夜色沉沉。
    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有些疲惫,待天色暗下来时终于忍不住,靠着一边的院墙闭上了眼。
    就在即将陷入睡梦时,他忽地听见有人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倏地睁开了眼睛,仓惶地向前望去。
    而后便看见了那心心念念的人。
    江懿拢了拢衣领,蹙眉看着他,没想到坐在门口的居然是这狼崽子。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他问,起来,别挡路。
    裴向云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支吾道:师父,我,我
    你怎么了?
    江懿要伸手推门,却被人扣住了手腕。
    少年人的手心温度滚烫,触到他皮肤时让他心尖猛地颤了下。
    做什么?江懿蹙眉,指尖蜷缩了下,放开我
    裴向云的喉结动了动,眸中染着化不开的阴霾,似乎尚未从先前的梦魇中缓过神来。
    师父他低声道,你去哪了?
    我等了你好久。
    江懿瞅着他像是又要发疯,懒得回答他的问题,侧身便要推门进府。
    可手腕仍被狼崽子牢牢地攥在手中,箍得他腕骨生疼。
    江懿原本就有些难受,这会儿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咬着牙道:你又疯了是不是?松手。
    裴向云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火气,似乎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慢慢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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