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野狗小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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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府都乱了。
    太医们给杨珹号脉,商量药方,连夜上报京城。十四就垂眸守在杨珹床边,像一尊静默的石像。
    杨珹已呈虾游脉了,每一位太医心中都压了不好的猜想,但是没有人敢说,尤其是在看到十四杀意毕露的眼睛的时候,都很识相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可是不说并不代表这个可能不存在,而且总要有人当这个出头鸟。
    太医院的张大人只恨自己实在倒霉,接了这么个烂摊子病秧子怎么就落自己手上了。
    他只能在其他人的眼神示意下,硬着头皮站出来,对着十四说道:
    我同诸位大人方才探查了殿下的脉息,发觉殿下脉象微弱,乍疏乍密,伴有急促躁动之象。此脉象三阴寒极,亡阳于外,属不详之象啊。
    十四眼珠活动了一下,脸色阴沉,嘴角带了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何解?
    张大人估计他是没听懂自己刚才说什么,只能又细细解释了一遍:您有所不知,殿下的脉相呈虾游脉,是死脉。
    他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寒光一闪
    十四手握短匕首,刀锋直直逼在张大人脖颈,凛冽的寒意几乎能透过他的皮肉,让他当场血溅三尺。
    十四的嘴角还带着笑意,再次问他:我问你,何解?
    张大人同众位太医,都呆愣在原地。
    站在后排的太医中,有人抖着,刚要张嘴叫人,就见十四一扬手
    一股利风擦着他的头皮打散他的发髻,那人猛地一回头,身后的柱子上钉着一枚小小的镖,末端还在轻轻地颤动,发出轻微的蜂鸣。
    他头发散乱,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头皮微湿,抬手一摸,竟是温热的血。
    嘘十四微偏过头,撩起眼皮:安静。
    这下,整个房间寂然无声,太医们个个安静如鸡,没人敢轻举妄动了。
    十四手中的匕首又迫近了一些。他笑道:大人,我家殿下的病,可医?
    张大人的冷汗顺着脸淌,明明眼前只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年轻人,他却仿佛闻到了一股子杀伐的血腥味。
    可张大人哑着嗓子:可医。
    那就好。十四的刀微微松了点,张大人这一口气还没放下开,十四又幽幽开口:那要几时才能医好?
    几时这张太医抖着手:这还要我与各位同僚商议一下这
    十四轻笑一声,慢慢收回匕首:大人们最好尽快,我很心急。
    太医们忙应着,生怕惹急了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他真给自己来上一刀。
    还有就是,希望诸位大人们记得,殿下再不受宠,他也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子。十四的目光冷冷扫过那一张张惊惧的脸:所以收收你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我不管你们替谁办事,站在这里的人如有二心,十四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们活着出南城。
    等太医们都离开了。十四就好像瞬间换了个人一般,他跪倒在杨珹床边,小声呢喃出一句:殿下
    他小心翼翼地拉过杨珹的手,额头虔诚地抵着,湿润的水汽突然漫上他的眼。
    他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无息地落在杨珹的手上:求求殿下,千万别
    别丢下我
    他不知道的是,他没有握着的、杨珹的另一只手,食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殿下不在
    十四:不日取你狗命!
    殿下在眼前
    十四:嘤嘤嘤
    第14章 娇气
    从那天开始,太医院的院判每日都来给杨珹号脉,根据杨珹的身体情况调整药方和药量,定时施针,偶尔还要放血他们尽心再尽心,生怕什么时候被杨珹的这个一点规矩都没有的贴身侍卫剁了喂狗。
    十四也好像小狗护食,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杨珹。
    就这么过了段时日,终于,在某天凌晨时,杨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十四近些日子也累得很了,靠在杨珹的床榻旁边睡得有点死若是放在往日,他绝不可能这般放肆。
    杨珹试探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不活动,他好像一时间找不到发力点一样,手臂又酸又麻,根本抬不起来,只能小幅度地轻轻动了一下。
    就这一下,刚才还靠着床榻睡得仿佛晕过去了一般的十四霎时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映着难以言喻的冷意和杀意,睡着时搭在腰间的手也也直接摸上匕首。
    杨珹被他突然的动作唬了一跳,忍不住轻咳两声。
    咳十咳咳
    乍闻这声音,十四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剧烈地抖了一下,他迟疑着慢慢转头,看见床榻上那个面色苍白却清醒着的人,握着匕首的手一下就松开了。
    殿下十四喃喃:您醒了啊
    说着,眼泪就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见状,杨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努力活动活动手臂,想给那个脏兮兮的小狗擦擦眼泪,但手臂又实在没力气。
    他只能轻咳一声:咳水
    十四吸吸鼻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到桌前倒了杯冷茶水,这有点不太合适,但眼下确实是没有别的水了。
    又想起自己的手刚抹过脸,十四的手尴尬地停在茶杯边上,想了想,把手在衣服上认真蹭了蹭,才端起来递给杨珹。
    杨珹没他那么多小心思,被扶起来后就着十四的手慢慢喝了些润润喉,终于感觉自己恢复了些力气。
    他轻轻拍了拍十四扶着他的手,温声安慰:别哭了,没事了。
    十四一听这话,眼泪掉得更凶了,明明之前也觉得没什么事的,明明他独自一个人也可以把事情处理得很好。
    可就是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哭得停不下来。
    杨珹素来是厌恶人哭哭啼啼的,不能解决问题不说,还平添烦躁。
    可十四在他眼前哭得可怜兮兮,杨珹却只觉得无奈和束手无策,生不出半点厌烦来。
    他勉强抬起自己酸软无力的手,在他湿漉漉的脸上蹭了两下:娇气,哭个没完。
    听杨珹说了这话,十四怕引他生厌,就算是再多情绪也不敢掉眼泪了,只抽噎了几下,吸吸鼻子:属下去叫太医。
    杨珹点点头,被十四扶着,又躺回了床上。
    杨珹能醒那可真是个天大的好事。前几天号脉的时候,几位太医探查出来的脉象还是不稳的,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都憋着没敢说,他们私下里下了虎狼药,生生把杨珹这口气吊到了现在,竟真的给吊活了。
    院判请过脉,收好软枕,恭敬道:殿下的脉象已经稳定了,虽然照比常人还是弱些,但只要细心照料,是可以慢慢调理回来的。
    有劳了。杨珹被十四扶起来,靠着床榻坐着: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各位大人每人赏银二十两,大人去领五十两。
    谢过殿下。太医诚惶诚恐。他近些日子被十四吓多了,现在面对这个看起来更好说话的主简直要喜极而泣:殿下要是没别的吩咐的话,下官就先退下了。
    慢着,张大人。杨珹冲他笑笑:我还有两句话想问问你。
    十四被遣去门外守着了,房间里只有杨珹和张太医两个人。
    杨珹看着十四把门合上,目光转回张太医:大人,近些时日我的身体劳您费心了。
    殿下言重了,这是下官职责所在。
    杨珹轻笑一声:我将大人留下,主要是想问问大人,我的身体还有什么异常吗?比如毒一类的?
    张太医失色:殿下竟是早就知晓了?
    杨珹点点头。
    张太医之前还犹豫着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和杨珹说,那毒很明显就是早些年被人喂的,后又没拔干净。他不知道杨珹到底知不知道这事,又涉不涉及宫闱秘事,如果说了,他是否就等于上了杨珹的贼船,而这艘船又能否保他一世安乐
    既然杨珹自己挑明了,张太医也就不装相了:殿下体内的毒,下官瞧着不像是我们中原的,我同几位同僚商议许久,谁也没见过,只能勉强按照它的毒性开出相克的方子,并不能根治。
    杨珹点点头。
    但是殿下放心,此毒性寒,与疫症的热性正好相克,下官方才给殿下看脉,殿下体内的毒已经去了不少,想来是同疫症阴阳相抵,倒也算因祸得福。
    不是中原的毒杨珹闭了闭眼:多谢大人了。
    殿下终于好啦~
    第15章 发现
    杨珹拖拖拉拉病了一个月,病之前南城还被时疫扰得民不聊生,再醒来,竟是换了个天地。
    曾经空无一人的街道热闹了起来,虽称不上繁华,也比疫病的时候那股子衰败劲儿要好上不止一点。
    路旁有人买梅子,嫩嫩的绿,看着招人得很,但杨珹没停步,十四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他走。
    想吃?看着十四那副样子,杨珹心中好笑,想着这小孩儿确实没来过南方,约莫着以前也没机会吃到这东西,便带着点笑意一扬下巴示意:想吃就去买点。
    十四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回来的时候几个梅子包成一小包,十四也不讲究,从里面掏出个最大的、看着最好吃的,在衣服上蹭蹭就要往嘴里塞。
    东西还没放到嘴边,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个杨珹。
    他犹豫了一下,从口袋中掏出干净的帕子认认真真地把梅子擦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杨珹:
    殿下吃。
    杨珹看着那颗绿油油的梅子就牙齿发酸,但还是撑着张泰然自若的脸:我不吃,你吃吧。
    十四抿抿嘴唇,感觉脸上有点火辣辣的,递出去的手僵在原地,而后慢慢地往回收。
    杨珹看了他几眼,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小孩儿。
    耐不住良心的拷问,他转身接过梅子,忍着又酸又涩的口感咬了一口:你吃你的,别管我。
    见杨珹吃了,十四又重新开心了起来,又从包里拿出另一个,在衣服上蹭过后就咬了一大口。
    唔!
    酸涩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十四平日里是最不嗜酸的,这一大口酸梅下去,他感觉自己被酸得直哆嗦。
    杨珹拿着他只咬了一口的梅子,笑得开怀。
    殿下,你捉弄我?
    迎着十四难以置信的眼,杨珹揉了揉他的脑袋,带着还未散尽的笑意:
    这梅子真不好,酸着我们十四了。
    这哪里是梅子不好,分明是殿下坏,骗人,坏到骨子里。
    十四腹诽,又忍不住往杨珹那边倾了点身,只希望杨珹摸久一点。
    杨珹看着他的小动作,眼底的情绪一点点沉了下去。
    对于病中的事,他并非一点记忆都没有。
    前些时日身子还没养好,成天吃饱了就昏睡过去,也没那个闲暇想太多。这几日身体好了,有些事情就禁不起细琢磨。
    他隐约记得病中不愿喝药,是十四口对口,将苦药一点一点渡了过来。
    他一个大男人,也懒得矫情这些事,只是看现在
    杨珹一边心中冷笑这狗崽子色胆包天,一边又想:
    这不正好吗?他喜欢自己,更好利用了。
    却没有理会自己心里隐隐的别扭是什么。
    南方疫病既然已经得到控制,杨珹一队人就启程返京了,赶在端午之前到了京城。
    这次的事情杨珹处理得很不错,再加上他也染上了疫病吃尽了苦处,皇上大加赏赐,却绝口不提封王的事情。
    杨珹站在高台之下,眼底暗了暗,脸上还是笑意盈盈地谢了恩。
    无妨,还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时间一转就来到了端午节。那天虽朝上休沐,可宫里还要摆宴,杨珹还同往常一样早早起了床,等十四来伺候。
    十四将洗漱用具都端来了,守在杨珹身旁不时给他递东西。
    殿下。
    杨珹帕子擦了把脸:怎么?
    今日端午,十四说着,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民间是有集市的
    杨珹了然点了点头:想去玩?银子不够了?想去玩就去,银子不够就去账房支,左右是个大节,准你的假。
    不是,殿下!十四手攥成拳,指甲扣紧肉里,似乎是在借这个动作给自己勇气:殿下今日有时间吗?
    十四:发起约会邀请。
    杨珹:拒绝。
    第16章 夜宴
    我?杨珹一愣:想要我陪你去?
    虽然经过南方一疫,杨珹的身体已经比以往好了太多,但他天生喜静,想想集市里闹闹哄哄全是人的场景就头皮发麻,半点想出去的欲望都没有,再加上
    今日宫里还要摆宴,我不太有时间。
    十四本来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下去,他捏了一下手中攥着的帕子:这这样啊。
    杨珹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心里像被一直小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不疼,但是别别扭扭的。
    日后吧,杨珹站起身:集市隔段时间就会有,你要是想去,改日有时间了再去也不迟。
    他还想拍拍他的头顶,这一抬手才猛然发现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大抵人和人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从北到南的长途跋涉,杨珹只会觉得疲惫困乏,对于十四这种天生喜欢自由和玩闹的小狗来说,反倒是释放了天性。
    一个多月快两个月的辛苦不但对他没有分毫影响,甚至在这样的辛苦疲累之下,竹子般拔节生长了起来。
    现在人高马大地杵在他眼前,更让杨珹升起了几分怪异的危机感。
    他扯了一把十四的衣袖: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十四兴致不高,点了点头。
    改日让他们来给你量量尺寸,做几套新衣。
    谢殿下。
    杨珹说完就出门了,十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出去了。
    时间还早,杨珹在书房看了会儿书,十四在院子里练武。
    日头上移些许,杨珹看了看时候,觉得差不多了,便进宫了。
    今日午时是大宴,宴请群臣,夜宴是家宴,宴请各宫娘娘和各位王爷。
    不论哪个宴,杨珹都是不能缺席的。
    他神色倦倦地看着那些身段如同柳枝般的舞女,感觉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家看自家小狗练武。
    想着,神思又飘到了十四身上。想十四练武的时候是顶好看的,穿着箭袖的一套练功服,手中耍着各式兵器,或大刀、或长枪、又或是剑,刺出时带着喷薄而出的少年意气,横扫过落叶时,轻飘飘地沿着叶脉将它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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