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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虐黑莲花后我死遁了(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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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君桐都想要骂人了,哪有这样当皇帝的,在这儿坐着干什么!?
    她表情可算不上好看,秦玦心里一跳,故作镇定: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反问道: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秦玦被她吼得怔愣了一瞬,斜开眼睛:这里清净,他们太吵了。
    穆君桐一口气堵在胸膛里上不去也下不来:王城不比这里清净吗,你在这儿坐着干什么?
    秦玦沉默。当然是想快点见到她,但走到城楼才想起,她还被自己留在府邸里,应当不会出现在这里。
    但他又觉得,说不定呢。她那么期盼天下太平,打了胜仗,她万一想跟着来看一看呢?
    明明可以出城看,找个人问问,但他却生出了惧意。
    看了一圈,干脆找了个角落歇一会儿。几夜没合眼,又不停战斗,他实在是有些累了。
    他懒洋洋地道:王城不够清净。
    穆君桐又无奈又无语,其他时空的秦玦可最喜欢在王城杀人作乐,哪儿谈得上喜欢清净。
    秦玦不懂她的心情,只觉得她那样的眼光看得人难受,像陷入了温暖的沼泽,浑身都要化了。
    你是来找我的吗?他忍不住问。
    穆君桐哑了一下,还是点头承认:殷恒说这次很冒险。在城门口的时候,岳言山说你受伤了天子受伤了,还真轮不到她来担心。可她就是有些慌张,控制不住。
    秦玦不懂担心这种情绪,只感觉现在的她像是雨后晴空才会有的云,软乎乎的,让他有些熏陶陶。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现在好像能够靠近她。
    于是他往前凑了一步,挡住城墙火把投下的光,将她罩在了自己的黑影里。
    穆君桐并没有后退。
    他心里一动,打蛇上棍地再凑近了一点。
    她没有意识到这点,只是问:你哪儿受伤了?
    秦玦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有些无措:小伤,不碍事的。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以身冒险,人没了,穆君桐就真成寡妇了。
    她舌根泛起苦涩,心里有些酸,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为什么突然决定收复燕国?她比其他人更明白这个决定有多突兀,千千万万的时空里,秦玦从没有做出过这个冒险的决定。他傲慢、目中无人,所以他才不会为了无足轻重的城池国土涉险。
    秦玦蹙眉:自然是因为这是最好的机会,若是再等几年,燕候之子站稳脚跟,想要偷袭可没那么容易了。
    可她不是问的战略,而是他下决定的初衷。
    她心脏怦怦直跳,一边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是离谱,一边又觉得秦玦这种疯子确实能做出来。
    我是说,为什么想要统一诸侯国,你并没有很在意这些问题问出口,她一时有些徬徨失措,不确定自己想要什么答案,也不确定秦玦会给出什么答案。
    对于她来说千钧重负的问题,对于秦玦却是一个极其简单的轻飘飘的问题。
    他不用思索就能立刻给出答案:因为我答应过你。
    穆君桐深深吸了口气,压住胸膛里陌生的酸意。
    若我只是随口一说呢?她问,你怎么确定这是我想看到的?
    秦玦确实不是个正常人。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件很严肃的事,还模仿着穆君桐的语调说:因为你说我相信你。低沉的声音说这种话,难免怪腔怪调,滑稽古怪。
    穆君桐便笑了,笑得有些苦涩:可我自己都不确定我想要什么,这句话能算什么呢?
    秦玦截住她的话头,冷静地分析道:不,这就是你想要的,我能感觉到。他心思浮动,像一块儿化了的麦芽糖,软了背脊,试图放低身子靠近她,就像我现在能感觉到,你很难过。
    这实在是荒谬。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却能感受穆君桐;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清晰明确地知道穆君桐想要什么。
    可事实就是就是这么荒谬。世人口中的爱时常是轻盈的、纯白的,可以疗愈一切,他的爱却是暴烈的、荒谬的,足以毁天灭地。
    穆君桐感觉巨大的潮水向自己涌来,她感觉到了无比的窒息,潮水充盈胸腔。她确实是感觉到了难过,很浓烈的难过。
    秦玦抱住了她。
    偷偷的、悄悄的,因为他感觉到,她现在这么难过,应该不会拒绝这个拥抱。
    穆君桐果然没有推开他,他翘起了嘴角。
    他身上的血味很重,充斥着鼻腔,让她胃部泛起抽搐。当然,也说不上是因为气味还是因为难过。
    她没有回抱他,他却满足得不得了,下巴搭在她肩窝上,贪恋地嗅着她的气味。
    穆君桐恍惚,几乎觉得这是一场一触即碎的梦。耳边回放着殷恒的话,她想到了很多,记忆碎片不断闪回,她感觉到秦玦炽热的鼻息,不知两人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她已经完全不认识现在这个秦玦了。
    她对赖在自己肩窝的大个子轻声道:你变了很多,我快要找不到从前的你的影子了。
    秦玦知道现在或许应该起身结束这个拥抱,但他不愿意,把背弯得更低了一点,赖在她颈窝一动不动。
    这个姿势让他的声音有些闷:你忘了吗,以前的我死了。在城楼上,在她死去的时候,在她用绝望无奈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在她为了别人撒谎说她爱他的时候,在她为了满城百姓的命向他低头的时候。
    秦玦说:你杀死了我。
    他的语调轻柔和缓,仿佛在说一句甜蜜的情话。
    第97章
    穆君桐来了, 秦玦的目的达到了。
    他没那么单纯和善良,在抱着她的那瞬间,很难分清他是因为拥抱而喜悦, 还是因为找准了路子而兴奋。或许两者皆有吧, 这都不重要了。
    他看着穆君桐的脸,灯光昏暗,她眼里的动容难以掩藏。
    他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她愣怔了一下,他立刻拿开手。
    兵将很快收拾出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府邸,让秦玦可以暂时休息。又夺下一城, 他并没有殷恒想象中的那么吃力, 相反,一离开穆君桐,他就换上了麻木懒倦的表情。
    有人抬水来替他沐浴,跟随他的将士忍不住建议道:君上,先让医者疗伤后再沐浴吧。
    秦玦摇头:不必。
    这一身伤,是他的要挟。
    他迈入浴桶, 水浸没伤口, 划开血痂, 皮开肉绽。他忍不住喟叹一声,看着手臂上错落的疤痕和新的伤痕,勾起了嘴角。穆君桐, 我为了你这么拼命夺取城池,这身伤也算是你赐我的吧?
    沐浴完后,他将衣裳松松垮垮地披着, 走到另一间房看穆君桐。她正在等他, 看上去还没有从秦玦带给她的冲击中缓过来。
    秦玦头发未干, 还在滴水,过于松弛以至于不太像刚刚从战争脱身的人。穆君桐抬头,看到他的装束一愣,这和曾经梦中见过的那个秦玦穿着很像。这个念头闪过,她的注意力放到了秦玦未干的头发和锁骨露出的崭新伤痕上。
    你没包扎?她蹙起眉头。
    秦玦懒洋洋地在她身旁坐下,明明语调正常,穆君桐就是能感觉到里面暗含的委屈:身上太脏了,不知道糊了多少人的血。
    她不擅长关心人,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你现在沐浴完了要唤医者来吗?
    秦玦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眼神落到别处:我不放心他们。他漫不经心地道,我都是自己上药的。
    穆君桐虽然迟钝,但还是从中品出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果然如她所想,秦玦掏出药粉,对穆君桐道:后背我没法上药,你帮我可以吗?
    都这种时候了,她再拒绝,未免太过于不近人情。
    穆君桐点了点头,秦玦便背过身去,脱下黑衣。外袍滑下,露出背上极其明显的一道刀伤,横亘了整个背部,皮开肉绽,刚刚泡过水,伤口边缘还泛着白。
    她牙根一酸:你都成君上了,怎么还自己上阵?
    秦玦似乎哼了一声,依旧是那副傲慢的随意口吻:我信不过他们。
    她无奈,叹了口气,替他洒上药粉。
    药粉刚刚落到伤口上,秦玦就一抖,她蹙眉,以前秦玦可是要死了都不吭声的人,现在怎么这么不能忍痛了。
    她没出声,继续上药,秦玦又是一抖,好像很痛的样子。
    穆君桐只好问:很痛吗?要不让医者来
    秦玦立刻道:是,很痛,但他们上药更痛。
    穆君桐噎了一下,只好继续给他上药,直到最后一下,秦玦还在抖,她的目光扫到地面,他的手撑在地上,青筋暴起。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他是习武之人,再怎么疼也不应该乱了呼吸才对。
    她不解:你以前很能忍痛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娇气了?
    秦玦回过头来,湿漉漉的黑发黏在肩上,像浮在暗夜黑河里的鲛人,眼睛亮如琉璃珠,笑起来却会露出参差的可怖尖牙。
    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对她祈愿一般:因为我怕死,一旦怕死,就会感觉到疼痛了。
    这是什么歪理,穆君桐笑了一下:为什么怕死?没记错的话,曾经她想要杀他,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心跳一如既往平稳,甚至还很期待死亡。
    秦玦的手依旧撑在地面,身子往前倾,放低身子。
    因为我还有未了的心愿。
    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发丝的水珠滴落在她手背上,她一颤,立刻缩回手,心愿?
    难道是统一中原?毕竟每个时空的他都做到了这件事。
    但当她抬眸对上秦玦的眼神时,她感觉自己想错了。别人的祈愿一直是温和又谦卑的,但他的渴望与希冀却从来不是温和的,他的眼神像是猎人,这是一场被诅咒的狩猎游戏,她是无法挣脱的猎物。
    他在等她说出那个答案。
    穆君桐想起来了。六年前,他过生日许过一个愿望。
    这实在是很可笑,她却尝到了一种苦涩的味道。
    穆君桐垂下眸,不再敢看他。
    她退缩回避的姿态很明显,秦玦顷刻间便占了上风。他将外裳拢起,遮住一身错落的疤痕,拿出干布,递给穆君桐:帮我擦一下头发吧。
    穆君桐没办法拒绝。尤其是当他为她夺下一座城的时候。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结果都不变,这确实是满足了她的心愿。
    他像是被抽了骨头一般,懒散散地枕在她的膝上,半干的湿法散落一地,蜿蜒如水草,松散的黑袍同样垂落成混乱墨团的形状,他的身形可算不上纤细弱小,张扬的躺在她腿上,活像喝醉了一般。
    他是个极度聪明的人,当初发现穆君桐不吃凄惨少年那一套时,就能立刻挂上桀骜不驯少年的面具,把她骗得团团转。
    现在更是看透了她最本真的愿望,发现她会被纯真可怜的模样感动,立刻放软了姿态。
    穆君桐撩开他落在额前的一缕湿发,与他对视。
    上了这么多次当,她自然生出了戒备心。
    可是她真的能拒绝吗?演的也好,真的也好,他都在做穆君桐想要的事。
    他们的关系很奇怪,她仍在被制衡威胁中。只是秦玦选择了一种更柔软的态度。你看,我能给饱受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一个安稳的家园,我可以亲自带兵夺下城池,我也可以一统中原,让百姓安稳富饶。
    你想不想看?
    当然想。
    她不能怪罪他,也不需要探寻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出究竟是真是假,她只需要明白,秦玦能带给她想要的就是了。
    她用干布为他擦着湿发,动作很轻柔。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穆君桐,对于别人来说,这双漂亮的眼有些渗人,但对于穆君桐来说,已经习惯了。
    她为他擦发,用暖炉为他烘干,很耐心,很温柔体贴,任谁也想不到曾经她是怎么对待他的。威胁他、伤他,即使他快要死了,她也能在一旁冷眼旁观。
    秦玦躺在她怀里,一边想着过去,一边品味着现在,这种巨大的矛盾感让他浑身发烫。果然人与人之间,只有制衡才能持久。他不需要穆君桐低头,他愿意谦卑躬身去迎合她,但这何尝不是一种柔软的镣铐呢?
    烘干完头发,穆君桐顺了顺他的头发,他的头发顺滑如绸缎,又长又密,摸着有些上瘾。
    明明头发没有感知,秦玦却满意地虚了虚眼,像是惬意的猫。
    穆君桐无语地看他。
    他又睁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忽然道:穆君桐,我爱你。
    或许是因为他的突兀表白,或许是因为他如琉璃碎裂的眼神,穆君桐心一颤,像是踩到了布满碎玻璃的小路。
    她回了一句:我也爱你。
    秦玦脸上的笑意消失。
    她太不会撒谎了。
    他想要骗自己都骗不了,只能看她用拙劣的谎言编造爱意,好似在告诉他痴心妄想,她永远不会爱他。
    明明此时还躺在她腿上,他却有种居高临下的威严感,像是重新回到了那个城楼上一声令下就能焚毁城池的君王。
    他从她腿上起身,淡淡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说这句话了。
    她诧异地看他。
    这双眼,秦玦爱极了这双眼。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什么王姬,都没有这么好看的眼睛。
    可他也恨透了这双眼,说谎的时候太过明显,让他感到胸腔里空落落的,暴雪过境。
    他的眼神太复杂,穆君桐不愿和他对视,垂下眸,哦了一声。她不知秦玦为何这样说,但不让她表白挺好的,她就不用每次都做心理准备了。
    相顾无言。
    秦玦道:这些时日我们需要停留在这儿,大军需要整歇,城中百姓也需要尽快归顺。他为她铺展开美好江山画卷的一角,此地粮产富饶,归顺正统后,以后倒是能多收些粮税了。北边儿饿肚子的百姓应当感谢你。
    嗯。穆君桐当然可以说,这是你的功劳,但秦玦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了,每一次应当被感谢,都是落在她心上的沉甸甸筹码。
    明明说着他要自己上药,但穆君桐为他处理完背上的伤口后,他却不管身上其他的伤口,浑似毫无知觉一般。
    有些时候他的谎话很真,有些时候又明晃晃地假。
    他支着下巴,眼神亮亮的,笑着问穆君桐:你还有什么想看到的吗?
    穆君桐投来不解的眼神。
    他凑过来:我想让你高兴。意思就是说,只要她想要的,秦玦都能给。
    他这种狂妄自大的样子让穆君桐想到了以前,不由得笑了一下,稍微自在了点,故意刺他:在你心中,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做不到的吗?
    秦玦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当然有了。我不能让你爱我。
    穆君桐并未捕捉到这一瞬的僵硬,在她看来秦玦仍是笑得灿烂自信,她只能道:想看百姓安居乐业吧。
    秦玦沉默了一下,其实他也不太懂安居乐业的定义。在他看来,严苛律令下的安分守己何尝不是福运?哪怕是稚子相争拿树枝打架,也能拖去砍头,所有人都不动武不动武器,那就是和平。
    在某些方面,穆君桐比他更了解他。
    她读过了那么多资料,知道在不同的节点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所以说他们关系古怪,明明同处一室,却感觉隔了群山万壑;明明极为疏远,却又无比了解对方,了解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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