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失忆后情敌(59)
凌云帆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等代码运行测试的最终结果,就在这时,他感到自己的身子有些燥热,手脚似燃着一团火,烧得厉害。
凌云帆吐了口气,起身想开窗,却意外地看见办公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微凉的晚风轻柔拂进。
凌云帆猛地意识到什么,打开手机翻出日历,在看到日期上备注的星号,凌云帆用手背擦了擦颈部的薄汗,苦恼地自言自语:啊,要命,易感期
凌云帆想着赶紧给纪沧海打个电话,谁知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魏宵走了进来。
第107章 亲手解开他心结
魏宵显然没想到凌云帆在办公室,愣在门口,磕磕巴巴地说:学,学长,你在加班啊?
凌云帆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绝对不能和Omega共处一室,他捂住后颈的腺体,祈祷自己的信息素别太快溢出,连电脑都来不及关,赶紧站起身要离开: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你的欢迎会吗?
魏宵轻扯自己的衣领,重重地喘了口气,眼眸因失焦变得茫然,他还没意识到当下的情况不对,缓缓开口:学长,我发情期是这几天,我把抑制药落在办公室了,我回来拿药,我等等,学长你你是不是
虽然魏宵堵在门前,但凌云帆想着赶紧离开是非地,所以快步朝门口走去,他都走到门口了,听见魏宵来了这么一句,吓得立刻停下脚步,捂住口鼻。
可是已经来不及。
两人距离这么近,魏宵毫不意外地闻到了凌云帆的信息素香味,他愕然瞪大双眼,立刻被刺激得四肢发颤,身体如被抽骨般软软地跌倒在地上,脸红气喘,随后Omeg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般压向凌云帆。
眼前的Omega发情了。
易感期的Alpha遇见发情的Omega,几乎只有一种结果。
凌云帆双腿如同灌铅般定住,他听见自己脑海中的理智在叫嚣:快离开,不可以靠近他,快走啊。
可这无疑让凌云帆感到了巨大痛苦。
就好似他即将溺毙在阴暗冰冷的深海里,本能拉扯着他浮出海面去呼吸新鲜空气,理智却告诉他正确的事是淹死自己。
凌云帆无法思考,他感到身体似被无形的力量扯住,他不由自主地缓缓蹲下身,看着眼前瘫软在地的Omega,如同狮子看见无力挣扎的幼羊,幼羊发出颤颤的哀鸣,引诱着他立刻美美地饱餐一顿。
魏宵此时此刻也因为深陷发情而神志不清了,他拽着凌云帆的袖子,哭着求他:学长,救救我,我好难受,你让我舒服吧,求求你了。
凌云帆没有回答,但也没有离开。
身为Alpha的他不像Omega在这种时候会身子软成一滩水任人宰割,但凌云帆并没有从容到哪里去,他浑身紧绷,几乎在竭尽全力和本能抗拒,以至于身体每处的骨骼和肌肉都在颤抖,露出极其扭曲崩溃的神情。
魏宵无法忍受沉默,一手抓住凌云帆的手臂,一手扯开自己衬衣的前两个扣子,露出后颈,哭道:学长,或者你给我一个临时标记也行啊,临时标记我吧,求求你了,临时标记反正会消失的啊,你只要咬我一口就行了,你咬我一口,我们俩就都能解脱了,学长求你了。
凌云帆咬紧牙关,喉咙发出痛苦难捱的声音。
最终他缓缓张开了嘴
八点半,纪沧海准时到达念融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停车场。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凌云帆,想告诉凌云帆自己已经到了。
谁知电话无人接听。
纪沧海轻轻蹙眉,心觉不安,当即下车去工作室找凌云帆。
而此时,凌云帆正张着口狠狠咬下去,一咬,咬在了自己手掌上。
他用了十分的力,生生将自己的手掌咬出血来。
殷红带着淡淡腥气的血从凌云帆牙缝滑落,染红他的嘴角和下巴。
魏宵被他这样自残的动作吓傻在原地。
皮肉分离的疼稍稍唤回了凌云帆的理智,让他的四肢不再似麻痹般无法动弹,他推开魏宵,丢下一句赶紧吃药,然后扶着墙站起身踉踉跄跄离开。
凌云帆走进电梯,倚着墙,脑子如浆糊,大口喘息如缺水的鱼,他无法立刻缓过神来,觉得易感期的热烧得他头晕眼花。
电梯平稳下降至负一层,随后电梯门缓缓打开。
纪沧海正站在电梯外。
纪沧海看着凌云帆,看着他满脸涌起不自然的绯红,无法克制地释放着信息素,除此之外,凌云帆身上还有浓郁的Omega信息素味,甜腻的香萦绕在凌云帆周身,让人很难不去想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纪沧海的理智轰然倒塌。
他不管不顾地将凌云帆扯出电梯,一把将他按墙上,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凌云帆的肩膀钳碎。
你做了什么?纪沧海双目血红,几近疯狂地怒吼道,你在易感期?你是不是标记Omega了?你说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就不该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凌云帆看着怒不可遏的纪沧海,明明两人正经受着暴风骤雨般的糟糕时刻,可凌云帆却突然想起了从前,想起两人高二时的某一刻。
那时,他在操场杂物间无意碰见正在发情的容湛,随后赶来的纪沧海也像现在这样,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墙上连声质问。
凌云帆不由地想:啊,原来那时的纪沧海,是在嫉妒吃醋啊。原来那时的纪沧海,真的喜欢自己啊。
这个念头其实很不合时宜,但神奇的是,凌云帆当下竟只有这个念头。
纪沧海正理智全无地冲着凌云帆怒吼着,忽然瞧见凌云帆的手掌在流血,猩红瞬间刺痛了纪沧海的眼睛,他猛地回过神来。
纪沧海登时露出害怕恐惧的神情。
他心想:我刚才说了什么?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凌云帆会不会因此生气,凌云帆会不会因此抛弃我,厌恶我,就像纪蜚预言的那样。
对不起,云帆,对不起。纪沧海颤栗着,态度竟瞬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拐弯,他无助地哀泣,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又说错话做错事了你别生气,我会改的,我会改好的,我真的会改好的,你别讨厌我
纪沧海。凌云帆伸手,捧住纪沧海的脸,然后凑上前亲了他。
纪沧海愣在原地。
这个轻柔如羽毛抚过的吻,轻松化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凌云帆亲完后,看着纪沧海璀璨如星海的墨眸说:是我该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感到难受了,我的确碰见了处于发情期的Omega,但是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发生,你放心吧,快抱抱我,给我点你的信息素。
闻言,纪沧海紧紧地将凌云帆搂进怀里,用了几乎要把人勒进骨肉里的力气。
随后纪沧海释放了信息素。
浓郁的睡莲冷香轻而易举地驱散了凌云帆身上Omega的信息素味,也让身陷燥热的凌云帆渐渐冷静了下来。
凌云帆回抱着纪沧海,感慨地吁了口气,然后轻声说:纪沧海,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所以相信我吧。
纪沧海如鲠在喉,张口回应时落下泪来,打湿凌云帆肩膀的衣服:嗯,好。
纪沧海最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身处易感期的凌云帆,遇见了一个正在发情的Omega。
自从两人第二性状都被判定为Alpha后,这件事就如梦魇般缠绕着害怕被抛弃的纪沧海。
可如今,它虽然发生了,但结果却和纪沧海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个从年少时就深埋在纪沧海心里的结,这腐烂在岁月血骨里的结,终是被凌云帆亲手解开了。
第108章 终章
凌云帆被纪沧海带回家后,很快和他一起陷入了意乱情迷的混乱欲望中,两人不顾一切地缱绻亲吻,抵死缠绵。
直到第三天上午,凌云帆从浑浑噩噩的梦境里醒了过来。
身体各处酸疼不已,难以言喻的地方还留着无法启齿的余韵热度,凌云帆转头望去,见纪沧海睡在他身边,生怕他消失似地用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没有做噩梦的纪沧海睡颜安详,柔软乌黑的发轻抚在他的额头,清逸绝尘的五官让人情不自禁地注目,而他半裸的上身同样惨不忍睹,点点斑驳的吻痕和后背的抓痕即使过了半夜也依旧艳红。
凌云帆看着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就在这时,纪沧海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眼将凌云帆的笑颜尽收眼底。
纪沧海贴过去,柔柔地亲吻凌云帆侧额和眼睛:身体还好吗?
凌云帆任由他亲着,开口回答:没事了,易感期已经过了。
是吗,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纪沧海说。
可凌云帆摇了摇头:今天下午我要出门一趟。
纪沧海一愣:什么?你要去上班?可你的易感期才过
凌云帆:我不是要去上班。
纪沧海压下语气中的急躁,以平和的语气询问:那你出门是想去哪?
凌云帆垂眸,声音轻而飘:今天是爸爸妈妈的祭日,我要去看看他们。
纪沧海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微微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云帆反倒比他坦然自若,嘴角弯起淡淡的笑,对纪沧海说:你能陪我去吗?
纪沧海连忙点点头。
纪沧海不敢再悠闲地躺着,起身穿好衣服,出门去买纸钱和香烛,等凌云帆中午从床上起来吃午饭时,纪沧海已经将所有需要的东西一一备好了。
凌云帆看着满满一大袋的东西,感慨道:纪沧海,不愧是你啊。
纪沧海一扫平日的沉着冷静,像个初入社会的实习生第一天上班那样紧张:你看看缺什么,我去补。
没有了,足够了。凌云帆伸手勾住纪沧海的脖子,力度极重地亲了他一口。
纪沧海问:叔叔阿姨葬在哪个公墓园?
凌云帆说了公墓园的地址,哪知纪沧海听到后,脸色微变,眸光不自然地扑朔。
凌云帆:怎么了?
没怎么。纪沧海摇摇头,没多言语
下午两点半,纪沧海开车载着凌云帆来到公墓园。
因为并非特殊节假日又是工作日,所以公墓园里空荡荡的,几乎看不见人。
纪沧海陪着凌云帆找到他父母安葬的墓地处,那小小的不足两平方米大的地方安着两块青灰墓碑,上面镶嵌着凌父凌母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人手挽着手,温柔地平视前方。
爸妈,我来啦。凌云帆笑着轻声对墓碑说,然后他一伸手,将纪沧海拉到墓碑前,来,给你们瞧瞧,他是我的爱人,无论如何都想带他来见见你们。
纪沧海身子僵硬如石,手足无措地朝墓碑鞠了一躬。
哈哈哈,纪总,你会不会太紧张了些。凌云帆轻拍纪沧海的肩膀,让他放松,没事,我妈见过你,你小时候她就很喜欢你,现在的你她肯定也很喜欢,既然她喜欢你,那我爸肯定也喜欢你。
嗯。纪沧海点点头。
凌云帆:好了,我去提桶水来把这清扫一下,你在这等我。
纪沧海连忙说:我去吧。
凌云帆连连摆手:不用,你第一次来,肯定不懂在哪取水,我去就行。说着凌云帆转身离开。
纪沧海静静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半晌后在墓碑前半蹲下来,他字字恳切,句句真诚:叔叔阿姨,谢谢你们把云帆带到世间,如果没有遇见云帆,我与烂泥无异,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们。
十分钟后,凌云帆提来一个盛满清水的桶,两人用干净的毛巾把墓碑前后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又在墓碑前烧了纸钱,直到日落昏黄时才动身离开。
往公墓园大门走的时候,凌云帆突然开口:爸妈出事的一个小时前,曾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凌云帆的声音极轻,清风拂过,轻易将他脆弱的话语吹得支离破碎。
纪沧海转头看向他,专心致志地聆听。
凌云帆继续道:那时候是夜里十点,我正在宿舍打游戏,那通电话,我回复得很敷衍,妈妈在电话里嘱咐我天冷加衣要多吃青菜,我根本没听进耳朵里,随意地回她嗯嗯知道了
凌云帆说着,眼眶渐渐泛红,声音哽咽:他们出事后,我一直很后悔,后悔没有好好听那通电话,后悔那时没有告诉妈妈我爱她,我还时常想,如果我多跟她通一会电话,她出门的时间就会延迟,就不会发生车祸了
云帆。纪沧海担忧地轻唤,伸手抚上凌云帆的后背。
凌云帆用手背搓搓眼睛,深呼吸两下继续说:他们出事后,我一度觉得我这辈子会一直悲愤痛苦下去,我找不到东西转移我的注意力,每天夜深我都会被悲恸吞没,我感觉既孤独又绝望但是就在这时,你出现了。
虽然你是带着算计和目的才把我带回家的,但是当时的我,的确因为你,没有那么痛苦了。
后来我也问过自己为什么能原谅你。
因为凌云帆边说着边看向纪沧海,他望着那双灿若星辰的墨眸,嘴角勾起三月暖春风般和煦的笑意,因为每当你看着我的时候,我都会感觉山川河流向我倾倒,世间万物朝我奔来,我能因为你感受到我在人世中沉甸甸的重量。
纪沧海与凌云帆对视,心脏颤抖不已。
他忽然觉得有凌云帆的陪伴,自己定能从容不迫地应对曾经的伤痛。
于是纪沧海说:云帆,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嗯?什么事?凌云帆疑惑。
纪沧海:我的母亲其实也葬在这座公墓园里。
啊?!什么?凌云帆感到震惊。
纪沧海敛眸:因为害怕和愧疚,这些年我一次也没来看过她,所以我不知道她具体葬在哪。
凌云帆伸手紧紧地握住纪沧海的手,给予他宽慰,凌云帆问:那你今天想见见她吗?
纪沧海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凌云帆:公墓管理员肯定知道阿姨葬在哪,走,我们去问问。
两人在管理中心找到了当天值班的公墓管理员,纪沧海提供了母亲的名字后,公墓管理员在电脑上查询。
管理员瞧着电脑屏幕,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随后问纪沧海:你是这位逝者的什么人啊?
纪沧海:我是她的儿子。
太好了。管理员站起身,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纪沧海和凌云帆面面相觑,皆有点不知所措。
片刻后,管理员从仓库里拿出一封信和一个小盒子递给纪沧海。
那封信瞧着已有八九年的光景,泛黄老旧的信封上满是樟脑丸的味道。
这是什么?纪沧海疑惑。
管理员:这位逝者的遗物,当初她被送到殡仪馆的时候,身上带着这些东西,我们想将这些东西交给随行人员,谁知随行人员说他们只是被委托的负责人,并不是她的家属,我们只能把这些东西保管起来,等她家人来找她后,再交给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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