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全文阅读免费(60)
看清画面中的两人,众人的神色都是精彩纷呈。
画面中,竟赫然是言辞振振的秦晁和沈秀!
两人亲昵地搂在一处,秦晁将手中一串漂亮的红珊瑚项链挂在沈秀的脖子上,温声细语道:今日之事算是委屈你了,不过没关系
秦钰那小子,是我心头大患,只要除掉他,我占嫡占长,就可以顺顺利利地继承家主之位,到时候风风光光地迎娶你做秦家夫人!
沈秀羞涩低头:可是,如果真按你说的那样,若是他中了清香要对我动手动脚可如何是好啊?我可不想白白被人占了便宜。
秦晁则是毫不在意地一笑:他不过一个十四岁的毛头小子,他能懂什么?还真能碰你一根毫毛不成?
沈秀一想,转而笑开:那倒也是
两人毫无顾忌地大声密谋,这场景被众人尽收眼底,两人的神情顿时青一阵红一阵精彩得很。
这、这秦晁咽了口口水,有些慌乱道,这必然是假的!这位仙长也不知你用了什么术法,竟然编造出这样的东西来诋毁我们!
众人明里暗里的目光却都落在沈秀胸口那一条红珊瑚项链上。
沈秀有些羞怯,下意识地想要用衣襟挡住那外露的项链,这一副不自然的神色落在众人眼中,自然便明白了这画面的真假。
烟雾还未曾收敛,画面一转,成了一处装饰简洁的室内,里面不过一架青布的床。
沈秀有些嫌弃地坐到床上,打了个哈欠:你弟弟这边,可真够简陋的。
他哪配用什么好东西?秦晁冷笑一声。
紧接着两人又在这张床上厮混了一会,直到把沈秀的衣衫弄得乱七八糟,发型也全部散了才停下。
秦晁气喘吁吁:今日他去了宴上,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你也不必害怕,大大方方地出来指正他就是了。
他回来了这么久,我也观察过了,他就是个闷葫芦,平时连着说的话不会超过两句。
你这样走出去他自然是百口莫辩的
好
烟雾散去,露出各人神色各异的脸。
沈秀到底脸皮不算是厚得没边,被人目不转睛地看了亲密的画面,此时臊得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原先咄咄逼人的银羽宗执事也变了一副神情,望着司娆淡淡的神情有些拿不准她此时的心情。
执事顿时有些讪讪:原是误会
这孩子也是,事情发生到现在,也不会为自己争辩一句。
他说过,不是他做的。司娆冷淡道。
这尊上难不成一直在暗中观察?银羽宗执事心中一跳,那她岂不是把他们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都看在了眼里?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人居然是尊上的弟子。
可此前他们竟然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若是他们早知道眼前这个不声不响的闷葫芦,竟然是尊上的徒弟,便是如何也不会掺这一趟浑水的。
一直观察着司娆神情变幻的秦钰也微微抬头,眼前闪过一丝亮光。
那处于所有人视线焦点的女子的手中缓缓划过一道光线,竟是无声无息地连接在秦钰的手腕上,她冷淡开口:神术,溯回。
分明只是简单的几个字,自她口中吐露,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奥妙难言,仿佛简短的几个字中都带着某种不可为人道的晦涩法则。
在座的人顿时感到一种森寒之意。
所有的事,都在她的眼底无从遁形。
他们的刁难,和恶意,都在她的眼底清清楚楚。
原本还打算说话的柳夫人,因为这简短的四个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神术。
当今天下,有谁能使用那早已失传的禁术?
这自是不言而喻的。
家主过了许久,才缓过劲来,连忙道:之前一直都没听这混小子提起过,原来他竟是尊上您的徒弟,都怪我们不识得尊上真容,这才闹了笑话。
司娆浅浅拧眉。
所以,你是因为他是我的徒弟才会维护,而不是因为他是你的儿子么?
司娆的这句话说的十分直白且不客气,家主的脸面有些挂不住,当即便是一白。
自他幼时,我便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他悟性过人,性情坚毅,本是这世间难得的璞玉,司娆缓缓道,我将他放回秦家,不过是因为你们这一段难以割舍的血缘亲情,以为你们必然会善待他。
却不想个个都是眼盲心瞎的。
幼年流落在外,分明非他所愿,你们却动辄拿自小没有父母教养来戳他的心,我从未见过,如此荒诞之家。
司娆的话说得毫不客气,家主喏喏地似乎有话要说,但眼前的人看似温和,身上威压尽数收敛并不外放,可当她动怒的时候,却仿佛天然有一种力量,让所有人下意识地屏气凝神,不敢吐露半个多余的词句。
尊上教训的是秦家家主当了多年家主,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训得抬不起头,但他也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不可小觑,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他连忙保证道:日后我们一定善待钰儿,绝不让他再受到如同今日这般的委屈。
不必了。司娆冷声道。
你们不配教养他。
所有人都是一怔。
这是要把秦钰带走的意思吗?
秦钰也是目露一分惊讶。
司娆微微攥紧手指,并未多言,望着面色颓败的银羽宗诸人,沉声道:你们今日所为,我不敢苟同,却也不会像你们的所作所为那样,动用私刑处置你们。
今日的事,我已经传信给仙盟。
如何处置你们,仙盟自有说法。
沈秀一脸惊恐:不要
银羽宗执事面色灰败下来,却也知道经她之口的话,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司娆带着秦钰离开,秦家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笼罩着阴云之中,他们谁都没有回头看。
安静地走在夜色寂静的小巷,身侧的师父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秦钰敏锐地察觉到师父情绪不佳,有些忐忑地检讨着自己的所为。
面色有些冷郁的少年低头沉默不语,只是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自己的师父,只有那一刻,他的眼中才能掠过一丝暖意。
沉默地走了一路,司娆望着面前冷清得空无一人的街道,缓缓说道:一个月不见,你是想等我回来看你的尸体么?
秦钰的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她说话的语气好似平平无奇地和寻常一样,但秦钰却能听到她话音之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好似是在害怕。
师父
在担心他?
第85章
秦钰鸦羽般细密的睫羽轻颤, 小声道:不会的。
哪里不会?司娆叹了一口气,只觉幼年的秦钰恐怕将所有人都看得过于简单,你看他们的眼神, 怕是恨不得早早除去你这个绊脚石了。
眼前的少年眉间好似笼着阴云,带着说不出的脆弱。
师父在不开心么?因为我做错了事么。
司娆心底微软, 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舍不得说什么重话。
她轻声道:他们平白无故地将莫须有的事情扣在你的身上, 你不生气吗?
少年长得快,曾经还比司娆略矮一头, 此时已经能和司娆平视了。
秦钰答得坦然:他们不配。
司娆哑然失笑。
但这样的情况,若我不能及时赶来,你难道就任由他们废掉你的修为吗?
秦钰垂眼:他们太弱了, 师父曾说修士立足世间当无愧于心,不能恃强凌弱。
司娆蹙眉道:但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负到头上。
她看着眼前的人,还未完全长成的身躯里已经蕴藏着十分危险的力量, 但掌控着这把力量的钥匙, 却情愿被恶意吞没也不会轻易使用这份力量。
那一双总是如春水般柔和的眸子里带着愠怒后的火焰,但这恼怒却不是因为他带来了麻烦, 而是担忧他受到了委屈
秦钰心口颤了一下。
司娆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
她从前不想带走秦钰,不是因为别的, 只是因为从前的苍淮并没有体验过什么父母亲情, 这一世如果有能够体验的机会, 司娆自然也希望他能正常地走完这一生。
可事实却是, 那个秦家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倒还不如带着他离开算了。
回忆着慧觉说过的话, 司娆感到手指变得有些凉。
有一点, 秦钰说的不对。
今日她心情不佳, 不只是因为这件事。
司娆带着秦钰回了深渊最深处。
深处的殿宇并没有主人长久不在而变得荒芜,反而在精心地打理下愈发繁荣,透出岁月雕琢后的温润。
秦钰一路都很安静,望着眼前安静的殿宇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那一位如今大陆闻名的女仙,如今是他的师父。
纵使他并非璞玉,不过是一块难以雕琢的朽木罢了。
但师父若是知道,他并不像看起来的那般无害,心中存了些大不敬的想法,师父会不会
司娆推开尘封的大门。
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
厄命珠一阵风似的出现,却在看清她身旁少年时戛然而止。
他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干咳两声:来了啊。
秦钰看着眼前生得唇红齿白的半大孩童,下意识蹙眉。
如果换做往常,厄命珠高低是要说上两句的,但是看到那个面容有几分青涩的少年,到底是控制不住的眼圈微红,别过视线。
苍淮转生之后,他们几个也都偷偷隐匿身形去看过好几次,但是次数多了司娆就不允许了。
他们知道司娆的想法,怕他们干扰了秦钰的成长。
饶是秦钰是苍淮的一缕神魂转世,在没恢复记忆之前,他就算是另外一个人,他们出现得太过频繁,难免引起什么变动。
直到这一次秦钰被带回深渊,几人才算正式地见过一面。
宰怨一如既往地并不多话,哪怕看到秦钰出现面上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厄命珠能看到,宰怨被妥帖藏于室内的本体,正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飞舞着画圈。
司娆并不常常留在这,她还有别的事要忙。
把秦钰带回来之后,常常陪着他的便剩下了厄命珠和宰怨。
这两个看着是孩童模样,性格也迥乎不同,但其中的厄命珠明显地年岁较长,不着痕迹地透露了许多上古的事迹。
关于如今两地共同奉为尊上的司娆,秦钰也多少听过一些她的故事。
只是那些人每次提起她,都免不了要提起另一个名曰不可说的男人。
他们常说,如今这位,真是天下难得地好运道,竟然这样的事也让她遇上了,我们怎么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呢?
之前不知身份的时候,秦钰也并未往心里去。
可此时,提起那个不可说之人,秦钰难免有几分想法。
自一次入定中醒来,殿外一黑一白两小孩整追逐着给遍地的奇花异草浇水。
此处的灵气比起旁的地方浓郁了不知凡几,和这些种满了各处的花草少不了关系。
秦钰深呼一口气,看着遍地繁花,心情也好似轻松不少。
你出来了?不错嘛,这一次又进益了,等司娆回来,让她好好夸夸你。厄命珠慢悠悠地走近,稚嫩的脸上偏生摆出一副成熟老成的模样。
秦钰揉了揉眉心,每一次入定,彻底放空之后有时候便会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醒来时却又消失无踪影。
今日他心中憋闷得厉害,算算师父又有好几日没回来了。
据说尊上旁边,有两位来历不凡的器灵,自身修为都很是不俗,而他们曾经都是那一位手中的神器化形。
秦钰眸光微冷,不理会厄命珠的亲近,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
干嘛,入定出来就不认人了!见他避开,厄命珠不满地上前。
你的主人是谁。秦钰忽地拧眉问道。
厄命珠心头一跳,观察着他的神色,眼底沉沉,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么。
难道说是想起来什么了?
厄命珠心头打着鼓。
也知道苍淮这人性情最是古怪,虽然他是铁了心要留人看护他的心尖尖,但若是他直接了当的承认他的主人就是司娆,又不知道他要发什么疯来折腾他。
他琢磨了一下,秦钰没见过苍淮,对他的印象多数也来自于听说,不管他怎么说都无所谓。
但若是他觉醒了苍淮的记忆,自然有些在意自己说的话。
厄命珠斟酌词句后道:我的主人,自然是开天辟地第一人,天上地下公认最强的三界共主,帝尊大人。
秦钰不动声色:他很强么?
厄命珠看他神色,有些得意,心想:小样,爷这马屁不给你拍得明明白白的?
那是自然,当年他统治的年代已经过去,现在恐怕有的人已经忘记了他的事迹,不如我就来跟你讲一讲
厄命珠为着表忠心,也为着显摆自己的记忆里,把苍淮那些年足够强悍的战绩一件一件地摆出来说给他听。
他说得尽兴,也没有察觉到秦钰的面色越来越沉。
那他和我师父呢?
厄命珠眼前一亮,这个我熟。
苍淮那小子,从前第一在乎的是自己的实力,之后第一在乎的嘛那自然就是司娆的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只要吹他们情比金坚,自然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的。
那自然是世所罕见的佳偶天成啊!我主人乃是世间少有的痴情人,对如今的尊上那是一个痴心不改,用情至深,竟然甘愿以身祭祀,将人人艳羡而不得的神躯换给了如今的尊上。
尤其还生得一副颠倒众生,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绝世相貌。你瞧瞧,你看看,这样的好郎婿,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咔嚓
厄命珠吹得入神,忽然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
在秦钰手中,似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什么,什么东西?小孩,你别伤到手啊。厄命珠连忙想往前凑,秦钰却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看着他身上笼罩着一层莫名的低气压,厄命珠觉得有些奇怪。
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吹得太过火,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嘶,不管了,反正怪不到我头上就行。
厄命珠将曾经那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虽然不难看出他有夸张的成分,秦钰还是心堵得厉害。
哪怕等到稍晚的时候,再见到司娆,他眼中的冷郁之色也未曾消散。
司娆仿佛有些疲惫,安静地靠在软塌上揉着眉心。
不多时,鼻尖萦绕上一股冷香,是秦钰靠近了。
他的手指泛着微微的凉意,按在太阳穴却不轻不重刚刚好。
司娆微微眯起眼,被熟悉的冷香笼罩,感觉那些疲惫烦躁的感觉仿佛都缓缓远去了。
连日在中域和魔域两地倒,一直被抛之脑后的困意迟钝的蔓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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