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莲花(59)
看到你现在这般好,我很欣慰。
说到一半,似有点儿难以启齿般,只是停了几秒还是接着说:大哥在天有灵也会同我一样,感到高兴的。
因为他们容貌十分出色,有不少站在桥上的人频频地看过来。
许扶清慢慢地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笑笑,还是没放开谢宁,和颜悦色地道:这样啊,我还以为叔父见到我还活着会不高兴呢,没有就好。
这话能噎死人。
谢宁化被动为主动地反握住许扶清的手腕,一不留意抓到了铜铃铛,赶紧往上挪了挪,牢牢地握住他,比掌心对掌心的十指紧扣还要紧。
小夫子,你忘了吗,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后半句话是对许无澜说的,他也听出来了,眉梢微扬,欲言又止却也没再说下去,点点头,轻声应:好,有缘再会。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许无澜拄着拐杖的手一寸一寸地不由自主收紧,那少女一声又一声的道长仿佛还在耳边响起。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过往发生的事情。
夜色凉如水,道观内红烛轻轻地摇曳。
许正澜推开窗,一颗小脑袋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十五岁少女绽开一抹耀眼的笑望着二十七的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道长!
这声算得上响亮的道长令许正澜微微一怔,随即道:你怎么又来了?快些回家,也罢,还是我亲自送你回去吧,夜晚路上不安全。
少女低了低头,那笑容也慢慢消失了,道长,我没有家。
撒谎。他不看她的脸,怕自己会被她无辜稚嫩的面孔给骗了,平溪那间房子是你的,就算父母不在了,你还有房子,那便是你永远的家。
哪像他,才是真的连家都没了。
她没就着这个话说下去,而是忽然道:道长,我喜欢你!
许正澜苍白的脸即刻晕开一抹不正常的绯红,眼神也变了点儿,不到一秒又归于死寂,皱起好看的眉。
荒唐,你才十五岁,就懂什么是喜欢了?
少女踮起脚,半个身子越过窗台,牵住他枯瘦的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笑得天真无邪。
道长,你脸红了哎,我说真的,我真的喜欢你,心悦你,绝无虚言,我发誓,直到死也只喜欢你一人。
他可是年长她足足十二岁。
就算忽视年龄,也无法忽视他的腿还是废的。
许正澜一言不发地推开她的手,拿起破旧的拐杖,从道观的房间里出去,绕到窗那里,我送你回去,待会儿惊醒道观里的其他人不好。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对方才答应,殊料她很爽快地答应了,一把搂住他的手臂,好,道长送我下山,我还没跟道长一起走过山路呢。
男女授受不亲,松手。许正澜道。
少女摇头,我不要。
不忍心破坏这一瞬间的和平,许正澜没再揪着,但她一路上说个不停,而他则安静地听着,一开始偶尔回一两个字。
道长,听说你是西京人对不对?
嗯。
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次西京城。她自言自语完,又问:道长,你以前可有婚配?
没。
她笑了,那我嫁给你可好?
他清隽文雅的脸青白交加,耳垂通红,似花一般娇艳欲滴,慎言!
道长,你这根拐杖太破了,我有空给你弄个新的,好不好。还没等他回答,她搂住他手臂的手下移,牵住他,道长,我可不可以亲亲你?
许正澜迅速地挣脱掉十指相扣的手,离开她,站到几步远的地方,你平日里都学了些什么?少给我看那些不入流的市井本子和听小巷那些人说的污言秽语。
山路树影斑驳,映得青年姣好的五官朦胧如霜,身形修长。
疾言过后,他又垂眸缓缓地道:你以后会遇到真正心悦之人的。
我终究是残疾之身,你会厌了我的。
我只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罢了。
瑰丽的梦本就不属于我。
而她却不以为然,又朝他走过去,厚着脸皮又抱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指着前方的月亮,笑得眉眼弯弯,一看就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道长,你看那月亮,好圆啊,对了,我差点忘了,今天是八月十五,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追月节,以后的每个追月节,我都要和你一起过。
许正澜薄唇微动,却没回。
砰地一声,他们双双抬眼。
遥遥之处,东京城夜空烟花骤绽。
*
记忆随西京城的河水潺潺地向东流,许正澜不再想,低头望着手中这支拐杖,烟火气息缓缓地在空气中弥漫,原是西京城上空不知何时放起了烟花。
站在原地许久,他松开死死攥住的拐杖,抬步离开。
客栈里。
谢宁坐在桌子前,表情呆呆地托着腮想事情,许正澜跟原主的关系一看便不简单,可惜原主早就被原著作者写死了。
嘭嘭嘭,敲门声响起,她偏头看门,门纸倒映出来的影子明显是一名少女,接着应如婉出声:谢宁,还没休息吧?
房间里还是亮着灯的。
谢宁忙起身,打开门:还没呢。
应如婉捧着两碗糖水走了进来,正好,我借客栈的厨房熬了一锅糖水,你把它喝了再睡吧,近日天气炎热,喝糖水能降暑气。
那我也喝不了两碗啊。谢宁哭笑不得,你喝了吗?
此话一出,应如婉就知道她误会了,我喝了,这里面一碗是给你的,一碗是给我们夫子的,其他夫子的我都送去了,剩下这一碗你送过去吧。
经过整理情绪,应如婉勉强能面对谢宁了,但对上许扶清还不行。
好。谢宁思考几秒,点头答应,毕竟攻略对象变更为许扶清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也在慢慢减少,有机会就行动吧。
再拖拖拉拉不成样子。
送完糖水后,应如婉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由于前几天谢宁是处于昏睡状态,所以卫之玠给她们两人要的房间是分开的,再说,银子也给了,明天又要离开了,再改为要一间房间也是多此一举。
谢宁将糖水几口喝完,捧起剩下那一碗去找许扶清。
房间也是亮的,她抬手敲了敲门,小夫子?小夫子?我是谢宁,我来给你送糖水,还没睡吧?
进来吧。
咔吱一声,谢宁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顺手关上了,隔着一道绣着粗糙花叶图的屏风,雾气袅袅。
还有幽幽的松木清香,不似酒香,却胜似酒香,仿佛能醉人。
她把糖水放到房间里的桌子上,看向屏风那里,大概猜到他这是在沐浴,窘迫几秒,觉得不宜趁这个时候获取好感。
于是道:小夫子,我把糖水放下了。
嗯。许扶清瘦长洁白的手指微微一顿,抚过浴桶里面的水,带过涟漪。
我回去了。正当谢宁想转身离开时,脚绊到桌子旁边的凳子,她整个人失控地扑向屏风,屏风哐地掉下,露出另一侧。
该死,这是第二次撞见他沐浴了......
一双带着水的窄瘦苍白赤足和红色衣摆映入眼帘,她讷讷地抬起头。
原来许扶清已快速地套了一件明艳夺目的红色中衣,他站在她前面,脸颊微红,长发略湿,垂在身后,衣襟没拢好,露出些里面的风景,锁骨深深凹陷着,线条轮廓分明流畅不已。
有介于少年与成人之间的青涩、活力。
许扶清朝谢宁伸手过去。
他腕骨的铜铃铛垂落一下一下地叩着她的皮肤,眼珠轻轻地转动着,落到她的脸,脑海浮现今晚发生之事,语气似感叹,又似暗含一股愉悦,谢宁。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我想写亲亲抱抱举高高水.乳.交融
第82章 占有欲一
四目相对, 谢宁唇瓣颤了颤,无声地念:小夫子。
他笑着唔了声,胸腔轻轻地震动着,透过他们相连的地方传给她, 谢宁莫名觉得手臂一麻, 赶紧借力站起来。
谢谢小夫子。
她跟许扶清面对面地站了片刻,最后清了清嗓子, 道:抱歉, 又打扰你沐浴了, 我这次真的什么也没看到,更不是故意的。
说完,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 谢宁弯下腰想把那掉下来的屏风给重新放回去, 指尖才刚碰到它,就被许扶清徐徐地握住了手腕,不用理它。
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红色中衣被他穿得格外好看。
谢宁抬头看着他,看久了也不禁有点儿心猿意马。
再加上许扶清刚沐浴完,雪白的脸被水汽熏过, 透着一丝红晕, 面若敷粉,衣带半系,简直就像在家等待宠幸的娇夫。
可话又说回来了,说谁娇也不能说他娇, 谁见过杀人不眨眼、无情无爱的娇夫?谢宁恢复理智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扶清却不知她在想什么, 只想问心中所惑, 谢宁。
谢宁对上他宛若琉璃般亮的双眼, 眼睫一颤,垂了垂眸,嗯?
你当真认识我叔父?许扶清又扶她站起,引她越过倒下的屏风,坐到房间的椅子上,等谢宁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相对而坐了。
距离不是近到无法适应的那种地步,却也不远。
谢宁不敢贸然回答,保持着沉默,努力地思索着该如何把这个给圆回来。
回答确实认识,万一许扶清问是如何认识,什么时候认识的,问一大串问题,岂不是要连续撒好多谎?
而且还容易被拆穿,毕竟许正澜还在西京城。
回答不认识的话,慢着,根本不能回答这个,在河边的时候许正澜已经说过他们认识了,她当时还没反驳,相当于默认了,现下再否认,显然是不可行的。
忽然,冰凉贴上她的侧脸,谢宁一僵,是他的唇。
她心里顿时惊涛骇浪到掀翻天儿了。
也罢,不说这个了。许扶清似乎不再想逼问谢宁,密密的吻先落到她侧脸,再落到脖颈。
力度很轻,倒是不会在没有衣裳遮挡的地方留下明显的痕迹。
谢宁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头脑被他渡过来的松木香熏晕,心脏跳得很快,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弄懵了,讷讷地吐出一句:那个,我还没沐浴呢。
少年清冽的笑声响在她的皮肤间,没事啊。
许扶清将她抱过来,轻声地重复着,谢宁的,我都喜欢。
这话虽明面听着没什么,但谢宁听得满脸通红,下一秒就见他干净得似乎只拿过笔墨纸砚和琴棋书画、仿佛从不杀生的手指渐渐地往下,探过层层阻碍。
谢宁,你可不可以也说一句喜欢我?一字一句,皆是循循善诱。
不知何时开始,他也总是想听到她说这种话了。
薄茧的指尖温柔地搅拌着水,许扶清不说话的时候,房间很是安静,就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提这种声音了。
谢宁呼吸乱了不少,不敢相信自己身体的反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难以置信,这还是在她清醒状态下产生的反应,自己有那么缺男人吗?一点撩拨就受不了了,好吧,用手指......也不算只是一点撩拨了。
一回生两回熟,谢宁都打算放弃自己的贞.操了。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得到她的回答,许扶清眼底晦暗连绵,却还是笑着,指尖又缓缓地动了,带着一股隐忍又释放的极端,但不会伤害到她,反而令她有了从未有过的难耐和舒服。
他音色动听惑人,我允许谢宁撒谎,来,说,你喜欢我。
这句话是贴着谢宁耳朵说的,她听了犹如百爪挠心,不知为何自动忽略前半句,无法控制地开口: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唇舌侵入。
还是冰冰凉凉的,冷得谢宁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脑海往后昂了下,又被少年另一只手给捧回来,许扶清含吮轻咬着她,似十分爱怜一样,
他无声地轻喘着气,在唇齿间说出来的话语含糊又暧昧,不对。
不对?还要怎样?谢宁被勾得脑子混混沌沌的,毕竟在现代都没经历过这番,迷迷糊糊地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声音也跟着身体发软了,哪里不对?
应该说,谢宁喜欢许扶清。许扶清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她堆滞在细腰的裙摆,莫名想起今晚许正澜看她的眼神,对对方的厌恶、不悦一闪而过,却还是耐心地教着她说。
多年的腐朽与黑暗一并而上,即将冲破他看似菩萨般悲悯怜人的面孔。
谢宁感受着许扶清指尖上毫不掩饰的病态偏执,咬了咬唇,不由自主地顺着他意,张嘴便是一声呻.吟,再是断断续续地说:谢宁喜欢许扶清。
尔后,少年红色中衣洇湿了一小片,颜色比周围的更深,是她的。
谢宁不敢看,羞得想挖坑把自己塞进去,第一次主动地埋首进他的脖颈,声线不稳地唤:小,小夫子。
许扶清似看不出她的不自在,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指尖的水色,薄唇微微浮出一抹淡笑,随后张开,一点点地舔舐干净。
是谢宁的呢,很甜啊。
突然,谢宁猛地抬起头,从那抹刺激的愉悦中清醒,一下子撞到他下颌,瞬间红了。
她也暂时顾不得这个,看向房门,急促道:门,门没锁!刚刚自己是顺手关门了,但也只是关门而已,并没有上锁,若是有人推门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到那个时候,谢宁觉得自己可以这辈子都不要出去了。
许扶清抬了抬眸,不甚在意,轻笑,没事,他们不会开我的房门的。话间一顿,倘若有人看见了,那我便把他们的眼睛都挖了给你串成珠子,当礼物。
确定是拿来当礼物送她,而不是拿来恐吓她?
谢宁谢绝不敏,犹豫再三,还是过不了心里面的那道防线,挣扎着要起来,堆叠在腰附近的裙摆滑落了点儿,不行,我还是得去关一下门。
我来。一个天旋地转,她被许扶清抱了起来,双.腿.分开垂在他窄腰间,谢宁怔愣几秒,这个姿势有些微妙和危险。
门上锁了。
许扶清走向床榻。
*
苍白的月光透着几分寂寥,一名青年站在建于水上面的亭子,望着微起波澜的水面,俊容没什么表情。
站了大概有一刻钟,他动作缓慢地往旁边的矮桌一坐,磨了几下早已研好的墨水,捻笔,沾了沾,然后落在纯白的纸张上。
慢慢的,纸张跃上一张少女的脸。
停笔后,惟妙惟肖的画像有两人,一是身穿道袍、拄着拐杖的男子,一是抱着他手臂、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的少女。
阵阵晚风吹过来,亭纱一扬一落,他的容颜也融于暗色之中,漆黑的眼珠子没感情地望着画像,却在流转间露出一点别意。
不过那极少数的别意稍纵即逝。
在亭纱又一次垂落之时,亭外传来了一道男声,揽天书院把玉笛送过来了,不出您所料,还是揽天书院的掌教亲自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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