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太子的白月光(58)
晏呈目光一顿,看向苏维。
苏维笑着,又道:殿下,许小姐哄了你那么些年,也该轮到殿下哄了。
晏呈背靠在宝座的椅背上,长呼一声,苏维说的那些他又怎会不知,只是她不愿,不愿看见他。
她烦他。
教他怎么还敢出现。
距离上次见面,也有七八日,但是她只在今日来了一封信,还是写给毒砝的,对他,只言片语未提。
可他就是再气、再难受,还是得把这封信转交给毒砝。
真是败给她了。
.......
东宫的偏殿。
毒砝拿了那封信,看了一眼。
信中大致内容就是,她想请毒砝去宫外一叙,且问问大哥的身子如何了。
毒砝是个人精,岂能不懂,她是有话当面问,勾唇道:正巧了,我还寻思着,什么时候出宫玩一趟。
既如此,明儿就出去吧。
刘安怡每日在东宫都快憋烦了,闻言,立即央着毒砝带上自个儿。
毒砝点了头后,刘安怡立刻回了偏殿去挑选自个儿明儿要穿的衣裳。
刘安怡走后,院子内只剩下晏呈和毒砝。
毒砝的目光从刘安怡身上收回来,回头的时候,却又碰上了晏呈那似笑非笑的眼底。
毒砝一顿,道:殿下这么看着我作甚?
前世,刘安怡可不止一次哭喊着毒砝的名字,那种想念,隔着天地都能听见。
如今的刘安怡对毒砝的感情,隔着眼眸也能看见。毒砝对刘安怡也不像没有感觉。
晏呈前世欠刘安怡一个人情,至死都未能寻到毒砝因何而故。
思索片刻,沉声道:毒砝先生,时间不等人,若是有意,又何苦拖呢?
话落,毒砝一边给自个儿斟酒,一边儿道:殿下有功夫说我,不如下点功夫去琢磨一下,该如何让许小姐回心转意,我这几日可是听了很多宫人说,殿下之前是如何对待许小姐的,也难怪,许小姐如今不愿同你一道。
晏呈语塞。
搬起石头砸到了自个儿的脚,这滋味,绝。
须臾后,毒砝又道:很多事,不是看上去那般美好,我可能做不到殿下那么豁达,知道自个儿身体有恙,还和人家许下一生一世。
晏呈先是以为毒砝说他有病还拖着许芊芊,旋即,解释道:但有时候,你也要知道,或许那人愿意与你一道,哪怕生老病死皆不在意,又或许你如今选择的无视,于她而言是伤害,这些,毒砝先生可想过?
话落。晏呈才细细回味了那句话的不对,他目光一顿,看向毒砝。
先生的意思是?
毒砝点头,还知道,我为何要你寻君胭吗?
不等他答,毒砝又道:我身上的毒,是我的师兄,君胭所下,这世间,除了她,无人有解药。
又是君胭。
晏呈眼一眯,不由得忆起了那个梦,梦里,刘安怡同他说过,安妃身上的毒、还有许芊芊的毒,就是君胭所下,只是没想到,毒砝身上也有君胭所下的毒。
君胭究竟是何人?
毒砝像是看开了,轻声道:不过,我怀疑他已经不在世了,不然怎么这么些年,一点儿动向都没。我身上的毒一日未解,我便一日不会对安怡展露心声,免得负了人家。
晏呈却是沉声:不,君胭没死。
毒砝抬起头,蓦然看向晏呈。
你怎知?
许芊芊是死于两年后的冬日,那个毒,按理是要潜伏两年多,那便是这段时日,君胭会再次出现,他不知该如何去和毒砝解释这一点,但他沉吟片刻,只道:猜的。
接着,晏呈又问起了关于君胭的事情,当得知他元年九年,的时候辞别了毒砝来了京都时,晏呈的心,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恍惚间忆起,安妃的死也是元年十年。
你可知,他来京都寻了谁?
晏呈问。
毒砝沉了眉目,思忖片刻,终究还是说了实话:那时候我还未同他闹,他曾稍信给我,说宫中有人重金邀他制香下毒,给的报酬可谓是相当的高,世家三代都不愁吃穿的程度。
当我再问起时,君胭第二封信就说,是这里最高位份的人。
毒砝深吸一口气,仿佛又回到了那年,我曾来过京都寻他,却来迟了,听见了宫中的安妃故去,我找到他,寻他,他却觉得我只想要的钱财,于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给我下了毒。
毒砝看向晏呈:你怎么了?
晏呈喉结滚动,哑声道:你可知,我母妃是谁?
毒砝摇摇头。
晏呈:安妃。
毒砝握着酒杯的手收紧,沉吟片刻,终究是一句话说不出口。
晏呈回了主殿。
盘算了下,对着苏维道:拿纸笔来,孤给皇兄写一封信。
苏维立刻拿了纸笔递给了晏呈。
若是梦境没错的话,皇后近来就会开始部署在藩地的人力,而皇兄也会被迫谋反...
他要赶在这一切发生前,制止掉。
晏呈:去问问安插在皇后宫里的宫婢,皇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苏维应了,立刻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前三十红包。
这章不得不写,我知道大家想看恋爱,但是这些问题,还须得解决的。
第六十九章
沁妆阁里人来人往。
许芊芊在三楼, 坐在案前,面前摆放着一张纸, 白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眉黛、口脂等。
许芊芊正对着那张纸嘀嘀咕咕的说着:玫瑰花、梅花各要
倏地,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又听见一个男子轻唤,许姑娘, 你寻我?
许芊芊执着狼毫的手一顿,眼眸微动, 循着说话声望去, 只见毒砝、刘安怡站在面前, 两个人的眼底皆有笑意。
她轻笑,喊了声,师父、安怡。
下一瞬, 两人的身后便走出了另一个人。
许芊芊面色一僵, 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喃喃的喊了句,殿下。
晏呈从毒砝和刘安怡的身后走出,他一袭黑衣,整体给人的感觉便是阴沉幽暗,那双狭长的凤眸里, 情绪莫辩。
闻言,他喉结滚动, 须臾, 对着许芊芊道:看见你的信,我带着毒砝来。
这句话, 似乎是在解释, 解释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许芊芊没去计较, 她向来拎得清什么事大,什么事小,她眸光看向毒砝。
毒砝:许小姐,可是寻我有事?
许芊芊轻轻的颔首,目光看向晏呈,须臾后又收回。
罢了。她如今就算躲着他单独同毒砝说,走出沁妆阁,他照样会知道。
三楼里,就是四人。
许芊芊没再纠结,拿出了皇后那日给出的胭脂盒,递到了毒砝的面前,柔声道:师父,劳烦您帮我瞧瞧,这盒胭脂会否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毒砝的目光顺着许芊芊的话,看向了胭脂。
只一眼,眉眼便蹙起,神色一顿,须臾后拿起了胭脂盒,胭脂盒用了上好的红木所制,面上雕刻了缠枝图案,还有栩栩如生的两个鸟儿,一眼便吸引了另外三人的视线。
毒砝拿了过来,修长的手打开了盒盖,几乎是打开盒子的那一瞬,一股清香便灌入鼻息间,可见这盒胭脂的独特、不菲之处。
伴随着这股清香幽兰愈发的浓烈,毒砝的眉头蹙的更深,第一句话,便问道:许小姐可用过这盒胭脂?
许芊芊摇头。
得此答案后,毒砝显然松了口气,不答方才为何这么问,又问道:冒昧的问一声,这胭脂是谁给许小姐的?
看来,这胭脂的确有问题,不然毒砝为何这么问。
许芊芊面色一沉,如实答道:皇后娘娘。
一直坐在太师椅上面色从容淡然的晏呈闻言面色一沉,转动玉扳指的手一顿,赫然停住。
毒砝拿走了那盒胭脂,说拿回宫中仔细研究一番。
刘安怡闹着要出去京都的街道逛逛。
因为沁妆阁内的胭脂不够,许芊芊只得留在三楼的阁内继续把口脂、眉黛的配料写全,再命人去采买。
只是,已然半炷香过去,她却只堪堪写了一张纸。
换做往日,早已写了两张纸了,她美眸一颤,翘卷的睫毛颤动,执着狼毫的手停住,瓷白的小脸上浮起一抹绯红,语气带着颤,思忖片刻,道:殿下,你不随他们一道去逛逛么?
留在这,盯着她写东西作甚!
一直坐在太师椅上晏呈闻言,喉结滚动,嗓音倦怠,惰慢道:吵到你了?
许芊芊摇了摇小脑袋,一边写下这张纸下的最后一个字,一边轻声道:没有。有她也不敢说。
写完最后一笔,许芊芊将狼毫放在砚台上,葱白的小手执起那张写满了配料的宣纸,谁知,没拿好角角,那张纸便轻飘飘的飞到了地上,恰好,就在晏呈黑色镶金丝的靴子边。
许芊芊起身,正打算去拾起。
一直靠着椅背的男人却终于舍得动一动他矜贵的身躯,微微一弯腰,修长的手指,食指和中指夹起那张纸,清隽俊美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另只手,指着其中的一字,轻声道:绵绵,字错了。
许芊芊啊?了声,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有种幼时,因课业不佳,被夫子斥责的感觉。
小女人瓷白的鹅蛋脸上带着几抹红晕,那双黑亮亮的眼眸此刻正紧紧的盯着他,那双小手的指尖扣着桌角,显然是有点儿无措。
晏呈对她这副模样倒是不陌生。
但已然很久没有瞧见。
倒是有些怀念。
晏呈踱步上前,将那张被捡起的纸铺在了桌案上,修长的手执起狼毫,将其中两个错字圈了起来。
落在许芊芊的眼里,她脸色蓦然又一红。
晏呈口直心快,道:你怎的,一点儿长进都没,夫子之前说你什么,可还记得?
别看许芊芊如今端庄娴静,幼时,许父许母还健在,许芊芊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贪玩的紧,不止一次被夫子说过她不专心,布置的课业时常都会错几个字。
但每每夫子说完了她,心又不忍。
毕竟许芊芊幼时,那是出了名的娇俏,长得白白嫩嫩、肉嘟嘟、一双眼宛如水洗过的葡萄,黑亮黑亮的,惹人怜惜,每每夫子一说她,她便嘴一扁,豆大的泪珠,就要掉下来。
夫子就会让许芊芊回去、默默的转头、继续下一课。
不再说她。
.......
而今,晏呈圈出那两个错字的时候,头一转,她的模样就是和之前被夫子训斥那样。
委屈、可怜。
换做是以前,他可没这份心思哄她,倒不是说心底没她,而是没把这些情绪放在心上,可如今,到底是不同的。见她这般委屈,心底也不是滋味,竟第一次彻头彻尾的体会到了夫子当时的感受。
夫子是不忍,他是怜惜。
他这人向来刚正不阿,最是看不惯夫子当时的行为,但如今,他成了他看不起的人,为了一个女人,丢下了原则。
不但丢了原则,甚至比当年的夫子还要没有底线几分,夫子不会哄,但他会哄。
怎得还生气了?
许芊芊没理他。
我没有旁的意思,这个字,许是我眼拙。
许芊芊别过了头。
是我的不是,不该如此,绵绵。
晏呈微微侧眸看她,伸出手,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耳垂,那粉.嫩软乎的触感,让他又忍不住捏多了几下,
许芊芊一双桃花眼瞪大,气鼓鼓的看着晏呈。
须臾后,她脸色回温,语气淡漠,仿佛方才那个委屈可怜的人不是她,只听她说道:臣女比不得殿下,错字也是正常,殿下若是没事的话,便请回吧,臣女还要继续写配料。
这都赶他了。
晏呈自知留在这也是招人嫌,也算是替他方才的行为道歉,须臾后,他转身离开了。
许芊芊坐回了凳子上。
面前是被他圈起了错字的纸,她面色一红,咬着唇角,又重新写了一张。
.......
夜晚,繁星闪耀。
东宫的主殿内。
晏呈坐在宝座上,殿内烛火冉冉升起,将整个殿内照的通体发亮。
苏维带着毒砝走进了殿内。
进了殿后,毒砝上前,喊了句殿下。
晏呈眉心突突跳,沉声道:如何?
毒砝面色严肃,将晏呈今日给他的胭脂,以及昨日许芊芊给的胭脂一道呈上,继而低声道:殿下,你给我的安妃当年用过的胭脂和皇后赏赐给许小姐的胭脂,虽然味道、色泽不同、但里面的毒性是相同的。
起初,不会有任何的异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到两年便可以见效,但是安妃娘娘的那盒胭脂显然毒性比许小姐的那盒要来的更加猛,简而言之,安妃娘娘的那盒胭脂,一年便可丧命,但许小姐的那盒,两年的时间便可丧命。
这盒胭脂有一个大的特点,那便是用的人皮肤会越来越好,一点儿都看不出这盒胭脂里有毒,但是这胭脂里有一味唤脂安的药,涂抹的人,只需三次,便可染上这种毒,渗入皮肤,埋入血,最后透入骨髓,无力回天,死后,那血都是香的。
虽说,晏呈心里早已有了底,可如今亲耳听见,心里还是被狠狠的一扯。
他眼前又浮现出一个画面。
还是前世,是一年冬。
大雪皑皑,寒风大作。
许芊芊坐在梳妆台前,一袭鹅黄色的衣裳,在岁阖殿内赫然醒目。
她葱白的小手执着一盒胭脂盒,指腹轻轻沾了一些胭脂印在脸上,见殿门打开,她看向铜镜里缓缓走进来的男人,男人一袭黑衣,冷漠阴沉,像是阴府的使者,让人心生惧意。
许芊芊却不怕,眼一弯,看着镜中,举了举手中的胭脂盒,道:殿下,你瞧,我今日的妆容可好看?
女人肤白赛雪,气质如兰,面若桃花。
怎么会不好看?
晏呈的视线从她的胭脂盒中收回,继而颔首,淡声道:好看。
而后,她便经常拿起那盒胭脂往自个儿的脸上抹。
他瞧了不下十次。
他有次,闲下来时,还问,当真那么喜欢这盒胭脂?
许芊芊当时眼一弯,扬了扬手中的胭脂盒,轻笑道:喜欢,可喜欢了,殿下,妾用完了,你帮妾去问问哪里可以采买可好?妾不好意思再向皇后娘娘讨要。
晏呈当时看着她的笑脸,颔首答应了。
可他如何知,他看着她往脸上擦胭脂,却是变相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自己远去?
他还在笑。
当真是摧心肝!
作者有话说:
前三十红包。
第七十章
画面结束后。
晏呈只是死死的盯着那盒胭脂。
旁人不知, 可他的心,却已经怒火中烧, 那种愤怒, 已然吞没了理智。
烧着,叫嚣着。
不过三日的时间,宫内便翻了个天。
自从安妃离世后便不再踏入后宫的圣上三日内踏入了好几次后宫, 却不是来宠幸妃嫔们,也不是找后宫的妃嫔们谈心, 打发时间, 而是好似因为一件旧事, 大发雷霆。
各处宫殿的宫婢太监们都夹着尾巴做事,生怕圣上的怒火会撒到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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