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刻 暴戾风车(41)
李擎擦掉周引嘴角的涎液,周引嘴唇湿润泛亮,眼里含着水,情动时的周引分外乖顺听话,李擎毫不怀疑周引现在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他捏着周引的后颈,哑声道:我的生日,送我个礼物好吗?
嗯?你想要什么?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你有,你是我的礼物,把你送给我就好。
周引睁大了眼睛,在李擎生日这天的最后几个小时里,他充分体会到李擎那句话的含义。他是李擎的礼物,是他的所有物,因此该用对待物品的方式对待他。
这晚李擎用尼龙绳捆住周引的手,将周引全身剥光,他让周引躺在床上等他。打开衣柜找要穿的睡衣时,李擎忽然心里一动,衣柜另一侧的下层空空如也,他转身向周引招了招手,周引下了床,被他搂着肩膀,解开手腕的绳结,半推半就地塞进了衣柜下层。
周引赤身裸体,蜷缩着窝在衣柜里。他显然对这逼仄昏暗的环境充满恐惧与不安,一双眼睛忐忑地注视着李擎,双手揪着李擎的裤腿,嗫嚅道:好黑,我要在这里待多久?
李擎摸他的脸,哄道:待一会儿,等我抱你出来。
我害怕,可以换个地方吗?周引浑身轻微地颤抖,不肯松开李擎的裤腿。
李擎脱下衬衣,想了想,递给了周引。周引抱着他的衬衣,委屈巴巴地看了他一眼,央求道:你要快一点。
只有我才能抱你出来,明白吗?李擎最后面无表情地宣布。
周引点了点头,他看着衣柜门在自己面前慢慢阖上,尽管李擎没完全合拢,黑暗依旧铺天盖地地笼罩了他。他把脸埋进李擎的衬衣里,嗅着那上面熟悉的气味,想象是李擎的臂膀环抱着他。
只要在李擎的怀里,他就感到安心,心甘情愿把自己交付出去。
他是多么怯懦、软弱的一个人,只有在爱里才会勇敢一点点,胆敢赌上真心换取他想要的。过去李擎想要他的吻,想要他的身体,他都给了,现在李擎想要他顺从听话,他也照做了。
今天早上当听到李擎说不在乎他喜欢或不喜欢时,他其实有一点难过。真心是他如此卑劣之人最后的宝物,他觍着脸送上去,李擎怎么可以不在乎。
周引将衬衣抱得更紧一些,不管他睁眼还是闭眼,黑暗如影随形。他就快忘了过去他从不怕黑,可是为何现在什么都怕了。爱让他变得勇敢,爱又让他变得懦弱。
第75章 放宽
早上睁开眼睛,周引有一瞬的恍惚,他想不起来今天是几号星期几,记不清他在这个房子住了多少天。每一天都大同小异,他等李擎回来,他们吃饭、拥抱、聊天、接吻,晚上抱在一起睡觉。
没有什么不同,他浑沌混乱的大脑也无法辨别这些天的不同。留在脑海里的只有情色的片段,李擎光裸的臂膀或冷峻的面容,他像是才发现李擎在那些时候通常是沉默的,眉头拧成一团,不管动作温柔或凶悍,李擎都板着脸。
倘若不是了解他,定会以为他在生气。
周引稍微动了动胳膊,全身酸痛不已。昨晚闹得实在有点疯,他在衣柜里待了很久,四面八方的黑暗在恐惧下具象化成张牙舞爪的怪物,他抱着李擎的衬衣,在李擎气味的环绕下努力镇定下来,至少四肢不再发抖。
在他的心理防线就快崩塌之前,李擎终于犹如神祗一般降临,打开衣柜门,把他抱了出来。重新回到温暖有力的怀抱,所有的惊惧担忧怯弱一同发作,他搂着李擎的脖子不肯松手,生怕再次回去漆黑的衣柜里。
他甚至哀求李擎将他绑起来,把他捆在床头。李擎如他所愿,让他趴在床上,双手举过头顶,用绳子缠绕他的手腕一圈,绳子另一端绑在了床头。
这个姿势令他看不到李擎的脸,无从得知李擎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他在未知与揣度中承受李擎粗暴的亲吻抚摸,以及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巴掌。
痛觉放大数倍,快感也因此递增,连续几个小时他都维持趴着这一个姿势,李擎在他身上玩了许多花样,难以启齿的事也对他做了。卧室里他的叫声和李擎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暧昧的声响直到后半夜才停歇。
周引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状况,脸红心跳了好一会儿。身旁的李擎还在睡,他索性翻过身看李擎的睡颜。李擎眉毛粗重,下眼睑有明显的乌青,鼻梁挺拔,嘴唇唇色偏重,面部线条凌厉硬朗。
初遇是太过久远的事情,他已经忘记了当初是什么让他傻傻地认定了李擎,到现在也未曾改变。
周引想亲李擎一下,他支起上半身,视线随意一瞥,忽地看到了床头柜上李擎的手机,和旁边的黑色钱包。
李擎每天上班拿的东西都很少,一般是手机钱包,偶尔带几份文件或拎个电脑包,他不背背包,能装钥匙的西服裤也换下洗了,那么大门钥匙有可能放在什么地方?李擎会不会把它放进随身携带的钱包里?
周引伸长手臂,两根手指挟走李擎的钱包。打开钱包,夹层里除了几张一百元,果然还有一把钥匙。他掏出钥匙端详片刻,根据齿纹,他能确定这就是大门的钥匙。
心里砰砰跳得极快,周引手心里攥着钥匙,李擎仍在熟睡,如果他愿意,他现在就能离开这个房子。他可以到外面溜达一圈再回来,又或者他不主动回来,等李擎找到他将他抓回来。他想象到那时候李擎的表情,会是何等的生气暴怒。
李擎会怎么对他?会更严防死守地关着他吗?
周引亲了亲李擎的唇,他时常觉得自己快要坏掉了,像一滩烂泥,频繁的情事让他彻底堕落。他好像变成了李擎的禁脔,每天除了吃和睡,就剩眼巴巴地等李擎回来,等他兴致来了随时脱下裤子让他干。
李擎无疑很喜欢这样的他,他确定。
那么他愿意一直扮演李擎心目中温顺听话的爱人吗?他浑身不轻易显露却又切实存在的刺呢?他的退路、后招和底牌呢?
李擎醒过来时,周引正含笑地凝视着他,李擎看了周引数秒,习惯性按着后脑勺吻了上去。周引在吻的间隙说道:你快迟到了。李擎嗯了一声,恋恋不舍地亲了又亲,而后才一鼓作气地起床穿衣服。
周引跟着坐起来,抱着被子问李擎:你怎么会有我高中的学生证?
我还有你高中的课本、试卷、笔袋,李擎一边系衬衫纽扣一边道,想知道从哪来的吗?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周引挪到床边,仰起头,李擎俯下身,彼此嘴唇贴在一起,接了一个柔柔腻腻的吻。周引揽着李擎的腰,下了床跪在地上,还未等他有所动作,李擎掰开他的脸,不用,不痛吗?
嗯?周引不明所以。
嘴角磨破了,不痛吗?李擎揉了揉周引的嘴唇,凑近检查嘴角的伤口,面带愧意道,抱歉宝贝,我又害你受伤了。
身体受伤没关系,你别让我伤心就好。
周引眼眸清澈,笑容干净,他身上的吻痕掐痕新旧交错,久久不褪,昭示这个身体曾遭受非人道的狎亵。可李擎知晓他灵魂的轻盈与自由,不管在身体烙下多少印记,他好像都不属于自己。
发什么呆?快去洗漱,我帮你热牛奶。周引的声音唤回李擎的思绪,李擎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神色如常道:你先把衣服穿上再出去,昨晚阳台窗帘没拉上。
李擎拾掇好自己,带上手机钱包正要出门,周引递给他热好的牛奶,笑眯眯道:路上再买点吃的吧。
李擎揽上周引,抵着他的额头又再温存了片刻,周引笑道:你就没发现你忘带了一样东西?
什么?忘带了你吗?李擎的情话越发信手拈来,他压低嗓音,用每晚睡前说晚安的音量和语调,在周引耳边制造如坠梦境的错觉,你能变小塞进我口袋里就好了。
说正经的!周引不争气地红了脸,他后退了一步,和李擎拉开距离,正色道:你检查一下钱包。
李擎脸色微变,不确定道:你拿走了钥匙?
我藏起来啦,你找到我就给你。周引双手背到身后,洋洋得意地看着李擎。
好。
李擎走过来摸周引的屁股,大手从宽松的短裤管口探了进去,周引气得捶打李擎的肩膀,怒气冲冲道:不是那里!别耍流氓!
自己交出来,不然我就要罚你了。李擎气定神闲,没有丝毫紧张或迫切。
周引忿忿地摊开手掌,看着李擎拿走了大门钥匙。
乖,别生气,床头柜的抽屉里有我给你买的新手机,装了手机卡,号码写在便签上了,就用那个手机跟我联系。
周引眨眨眼睛,似乎不明白李擎怎么突然放宽了对他的限制。
这把钥匙也给你,但是今天不能出去,明白么?李擎重复道,今天不能出去,能做到吗?
周引问:要是做不到呢?
做不到我会罚你,做不到但骗我做到了也会受罚,明白吗?
周引点了点头,拿走钥匙,立刻奔回房间找李擎说的新手机,刚踏进房门便想起了什么,回身向李擎挥了挥手,语气轻快道:我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
今晚还有一章
第76章 驯服
后来周引尝试揣测李擎的想法,他猜想李擎也许把他当成可以驯服的宠物,前几天以强制的手段关着他,恩威并行的方式恐吓他不许离开,待他逐渐熟悉这个隐形的牢笼,也接受不得离开的规则,便稍微打开笼子的大门,退到一旁默默地观察。
李擎期待他像宠物一样迟钝愚笨,就算在他面前开了门,也不敢离开半步。
当温驯的宠物或许会博得李擎的欢心,却不是他惯有的行事风格,他也想看看李擎暴怒的模样。
周引迅速适应了新手机,他给李擎发了微信,附上他躺在床上的自拍,李擎回复了一个笑脸:),并要求他每隔一小时要发一张在家里的自拍。
周引乐不可支,他在卧室、客厅、厨房、阳台分别拍了自拍照,然后便换衣服准备出门。
他回了一趟家里,收拾打包换洗衣物和常用的个人物品,半小时后好友接到电话上门了,一见他就大惊小怪,我靠!你脖子上什么东西,你们这么激烈吗?
周引丢给他一个白眼,坐下说话,我妈没再找你吧?
没有了,你怎么回事?这几天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
去他那住了几天,周引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装作漫不经心道,他不让我出去。
还搞囚禁,你们挺会玩。好友无视他的白眼,狠狠嘲笑了他一番,再拿出他想要的资料,喏,私家侦探查到的就这些,你猜得没错,你妈确实跟你爸走得很近。
每次去接你妈的人都是司机,只拍到了一次她和你爸一起,他们住的那个别墅区还没正式开盘
顺着好友的话音,周引翻看起那一沓或清晰或模糊的偷拍照,仅有一张照片拍到了母亲和父亲一起,和李擎给他看的照片背景相似,都是在一处幽僻的凉亭。
周引盯着照片上的母亲,许久没有移开目光,手上这一份来自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俨然失去了意义,确定已确定的事,收获的只有如鲠在喉。
余下的内容也就没有翻看的必要,周引撕掉这一沓废纸,好友拍拍他的肩膀,怎么样?准备好回去当富二代了吗?
准备断绝关系,以后靠男朋友养了。周引掏出原来的手机,本想让好友看看哪里出了问题,他想了想又放回裤袋里,自言自语道:算了,没有查的必要了。
他送好友出门,等电梯时好友扫了几眼他的脖子,恶寒道:这也太夸张了,他是不是有病?你出门不怕丢人?
周引无奈道:他就没打算让我出门。
你今天还能出来?
周引唔了一声,偏要跟他对着干,他不让我出门我就不出去,那该多无趣。
我觉得他脑子不太正常,人看上去也很阴鸷,好友真诚地建议,他应该去看看医生,还有,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违法犯罪,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开什么玩笑,周引笑骂道,我乐意。
送走好友,周引回到家,按时给李擎发了自拍照,李擎许是在忙,没有立即回复。他最后再看了看这个十分陌生的房子,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待在这里的情形。
自四年前离开出生成长的城市,这几年他和母亲搬过几次家,每一个房子都不像家,他也说不清哪里才算家。他把行李箱从房间拖出来,他决定回去李擎为他构筑的巢穴,当一只没有翅膀的鸟。
听到细微的开锁声,周引猛地抬头,母亲推门进来,看到他先是欣喜,随后脸色沉了下来。母亲把门关上,走到他面前,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态,谈谈吧,小引。
这几天你去哪了,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周引笑笑道:去男朋友那了,妈,你知道的,我很怕一个人,你不回家,我也没必要回来了。
小引,我们马上要有新家了,母亲顿了顿,嘴边泛起的微笑一扫眉目间的疲倦,我跟你爸要结婚了。
周引静静地看着她。
你不祝福妈妈吗?
妈,你真的要跟这么劣迹斑斑的人结婚?周引扬了扬嘴角,高二那年我查过他,他跟人在私房菜馆偷偷私会,那时候他的情人是谁呢?
母亲幸福完美的笑容终于出现了裂痕,她背过身去,勉强维持身为母亲的镇定,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周引拉着行李箱走向家门口,打开门时他稍稍侧过头,祝你幸福妈妈,要是哪天你发现上当受骗了,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照顾你。
小引,如果你有哪怕上当受骗也要抓住的人,或许你会理解我支持我。
周引走出家门,没有再回头。
中午李擎因为开会没有回来,周引随便吃了点水果零食。晚上李擎问他今天有没有出去,他坦白有,而后在李擎跟前跪了下来,他笑着对李擎说,你罚我吧,我没有听你的话。
李擎摸他的脸,问他确定要吗?他点头,于是李擎将他扛回了卧室,按在门上,裤子一剥下便开始发狠地掌掴他的臀部。
周引叫得很大声,他不愿承认这让他很有快感,精神上的苦痛仿佛会随着身体的痛楚彻底宣泄出来。紧接着李擎掀起他的上衣,他听到皮带扣解开的声响,李擎抚摸他的后背,说: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皮带抽在了后背,只有一下,并且李擎刻意控制了力度,周引仍然掉了眼泪。李擎扳过他的身体,吻他掉下的眼泪,不住地道歉,问他是不是很疼。
周引摇摇头,搂住李擎的脖颈,在心底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掉眼泪,以后他会跟李擎好好地生活。
他已经告别了过去十多年来庇护他的家,母亲去过自己的生活了,他虽然不理解却也无计可施。他在那张母亲和父亲在一起的偷拍照上,久违地看到了母亲温婉的笑容,那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发自内心的笑。
他阻止不了。
李擎打横抱起他,坐到了床上,他坐在李擎大腿上,仍旧抽抽噎噎。李擎吻他的唇,舔走他的眼泪,脸颊被湿热的舌头扫过,刺痒成功止住了他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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