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60)
倘若温朝夕当真飞升。
他们吞了吞唾沫,不敢想象。
最后这二人没有硬过拳头,只能卑微做小到外面去哄胥朝起。
胥朝起起初都不正眼瞧,他们不是捏肩倒茶,就是摸鱼摘花,再将他们带来的大箱子里面装的天界珍品全送给这位小祖宗,胥朝起才勉为其难地放过了他们。
二人飞至上境,劫后余生松了口气。
脚下的云雾带着他们越飞越高,甚至经过了上境鲲鹏一族。
一人不禁道:当年不是封印了三万年,怎么如今才一万年,封印就松动了?
另一人吐了口气:我也不知,或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他瞥了一眼同伴:怪不得要让温朝夕飞升,以他之能,一旦飞升必能力压众神君,也是唯一有可能对抗恶神之人。
第96章 小曜回归第九十六日
同伴叹息了声:当年恶神险些剿灭三界, 如今再次归来,能力不是大了一丁半点。
那人点头,就是有些不明白:恶神人人得而诛之, 为何不直接与温朝夕言明呢?
同伴摇头:不知, 天道不允。
云雾升腾, 他们的碎发晃荡,
那人瞥去,眉头微蹙:这上境鲲鹏一族的封印似是破了?
万年前,天道与神君们为镇压恶神,在世间各处设下上万个大阵, 鲲鹏族地内便含大阵之一。
同伴淡淡向下瞥了一眼,上境多年往事映入眼帘。
他道:当年因鲲鹏一族镇守较为关键的一阵, 仙君们赐下神力。
怎料这原本看似老实的鲲鹏却靠着神力有了不该有的心思,竟联合他族一道想要攻占上境。
这心野了, 也就不怎么好好看守大阵。
他眼睛眯了眯, 过去如画影一般回放,直到将这些事看完, 又道:鲲鹏一族有只白鲲小崽子生了。
白鲲?那人眼神诧异。
同伴指节抵在唇边,浅浅一笑:正是白鲲。
那人一把捂住脑袋:这就是他们看守的大阵?!
一想到恶神将要冲破封印,如今世间又有白鲲存活, 他脑袋颇大, 不知如何是好。
同伴笑意渐渐收敛:所以呀, 他们在白鲲刚生时不待见白鲲,整日拳打脚踢,还不给饭吃, 后面发现事情闹大, 还想要杀了白鲲, 掩盖天机
那人神色错愕:生都生了,又想起杀?真是荒谬。
同伴耸肩:只能回去禀报神君们,将当年所赐收回来。
那人叹息,而后与同伴消失在中境。
南境仙宫。
天微雨,小鱼畅快在雨中翱翔。
胥朝起又在偷懒了,他装作自己太过勤奋好学,磨到腰了,要师兄帮他揉。
温朝夕望着对方画了一半的符,双唇微动,无奈摇头。
见对方爬了过来,他低眸,轻声道:小曜可得尽快修炼,到时与师兄一同飞升。
胥朝起刚趴在师兄的腿上,闻言,他抬眸,神色犹豫:飞升天界,师兄是否要与那近百善神一同谋事?
嗯?温朝夕手掌微顿,低沉磁性道:善神就是这样。
胥朝起垂下脑袋。
温朝夕的手悬在空中,又过去揉了揉某人的脑袋,轻柔道:小曜放心,无论去哪儿,师兄都不会让你受委屈。
胥朝起无聊,扯了扯师兄的腰带,被温朝夕用大掌拍了下去。
过了不久,鲲鹏一族终于来人了。
来者是鲲鹏族的祭祀,据闻鲲鹏王太忙,无法抽身。
祭司折腾了好一番,才将两只大黑鱼捞出来。
他询问一番,这才知道了白鲲之事,于是忙问虞承洲,可曾见过南境内的一只白鲲?
虞承洲自然知晓对方说的是什么,也不打算掩下此事,而是有兴致道:我知你们有恩怨,只是那白鲲如今已成他人坐骑,莫不成你们还要与白鲲主人对峙一二?
祭司当然不敢交代真实原因,只是含糊道:我族已万年未诞下白鲲,白鲲生来不祥,怕是会给我族留下大患。
还望虞少宗告诉在下白鲲的主人身在何处,我亲自去那位商谈。
虞承洲多看了祭司一眼,唇边含着笑意,让对方跟上。
祭司心头一颤,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路上,虞承洲边走边问道:奇哉怪哉,我阅览万书,为何从未见过有哪本书说白鲲不详?
这祭司看虞承洲踏上的天梯,迟疑不敢上前,嘴上答道:这是我族中秘典,已有了万年历史,外界自然不知。
虞承洲扫了对方一眼:跟上吧,白鲲的主人就在上面。
祭司颤抖踩上天梯,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传说。
据闻温掌门在与天同高的仙宫里,那里与地面由天梯相连。
他望着这天梯,愈发慌张,终于忍不住问道:虞少宗,这白鲲的主人不会是传说中那位?
虞承洲恭敬地向上迈去,随口道:那倒不是,它的主人与我一般年岁。
少宗是一个门派的威信,犯不得在这种事上骗他,于是祭司松了口气,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一路上他与虞承洲闲聊,多半是他讨好对方。
终于,他们走到了天梯最上。
虞承洲先是大拜,也不知在低喃什么,过了半晌,他们面前的结界也未打开。
祭司诧异,是何人值得虞少宗大拜?
还未等他思考,结界打开,一红衣青年走了出来扶起了虞少宗。
胥朝起见人大喜,虞承洲附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胥朝起脸上笑意变淡。
他瞥了祭司一眼,让两人进来,转身道:我的确是小鱼的主人,只是小鱼是我的家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它给你。
听了一会儿祭司才意识到胥朝起说的小鱼就是白鲲。
闻言,他眼底划过一抹狠色,又装作和善拱手道:小道友见谅,白鲲不仅是我族的不祥之兆,若将它放出,对整个世间都不利。
不如这样,小道友在这白鲲身上花了多少钱财,我鲲鹏一族十倍奉还。
虞承洲扯了扯唇角,又极力扯回来,装作一副端庄稳重的模样。
胥朝起冷哼,见祭司不停说赔偿,甚至加价到了二十倍,言语内外还透着一股威胁。仿佛胥朝起不将白鲲交出,就是天地间的罪人。
小道友,那三十倍如何?祭司笑眯眯道。
胥朝起冷笑,取来一张白纸写下单子,扔了过去,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未说要做这场交易。
祭司心满意足了,举起单子看了起来。
随着上面的字映入眼上,祭祀的笑容收敛,而后茫然。
他将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上面只有短短几行他认识,而那些东西都是他族中奉为圣宝,王都舍不得用之物。
天水三十吨?!!
祭司惊得眼眶睁大,这怕不是在当水喝?!
他又看到一行。
斩仙花,他平日练药都舍不得放一瓣。
这是十亩??
祭司险些从凳子上掉下去,这莫非是在造假?绝对是在造假,世间除了温掌门,何人有这财力?
他又看到了一行。
这蕴灵石是何物?后面标了三百斤。
祭司陷入迷惘。
就在这时,他的手旁被扔来一块乳白色的石头,上面灵气四溢。
祭司乍一下没反应过来,而后眨了眨眼,望着这块比鹅蛋还大的乳白色石头,渐渐地他瞳孔紧缩。
大脑嗡鸣。
他的手掌一直在颤,颤了能有半刻钟,嘶哑问:这便是蕴灵石?
乳白色的石头又浓又密,上面散发着淡淡光芒,小小一块灵气浓度却是鲲鹏族那块的五六倍
。
见蕴灵石在桌面上磕了一下,磕出来点粉,祭司的心仿佛被什么扭住,他喉咙干涩,强烈的欲望袭来。
若不是因他是鲲鹏祭司,他怕要趴在桌上将粉舔完。
胥朝起知道师兄的东西都值钱,于是让祭司看了一眼就将石头收下。
见桌上残留了一些粉末和碎块,他伸手将粉石往地上掸去。
祭司:!!
他的瞳孔几乎要缩成一个点了,目光久久不离粉末,心如刀割。
胥朝起淡淡回答道:嗯我家小鱼平时吃的饭。小时候吃半颗就睡着了,现在可能是长身体,一顿能吃掉三颗。
祭司:?
他眼神涣散,气也上不来了,眼前晕晕乎乎发黑,逐渐失去意识。
只听扑通一响,祭司竟晕到了地上,仿佛没了生息。
第97章 小曜回归第九十七章
祭司非蠢人。
他晕过去的时间里, 来时的一道道场景在他脑海里划过。
能有这般财力,世间又能有几人?前些日子温掌门大婚的消息涌了上来,他身子一凉, 猜到了胥朝起的身份。
方才的冒犯让他感到惊惧, 他再次头晕目眩。
这是何事?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恨不得就此晕死过去, 好跳过这一切!
手脚的冰冷将他激醒, 他神经绷紧睁开双眼,浑浑噩噩看到了墨尾衣角。
这是映天宗的掌门服?!
轰
他眼前发黑,浑身一软,虚脱跪倒在地, 声音嘶哑道:见见过温掌门。
冷汗从他的额角滴落到下巴,恐惧感让他心脏险些停滞。
是在下的错是在下没有认出小师祖。
温朝夕不知何时来的, 他坐在石凳上平静地翻动古籍,不急不缓道:我翻遍了万年前神兽异录, 为何没有一句话说这白鲲是不祥之兆?
他将书卷放到桌上, 俯视浅笑道:嗯?
祭司知道温掌门是来真的,若是自己再隐瞒下去, 怕是鲲鹏一族还未倒在神难和天灾下,就先被温掌门灭族了。
他如从水中捞出一般,汗水浸透他的全身, 他闭上酸疼的双眼, 虚弱道出真相。
胥朝起刚送走虞承洲, 一来就听到了祭司的话。
我族原本有黑鲲与白鲲,白鲲万中无一。不同的是,黑鲲是靠血脉降生, 白鲲是靠灵魂降生
祭司低下头, 将声音压得极低, 显然是不太想回忆起这段往事。
他望着地面良久,看着蚂蚁钻进地缝里,忽然道:不知掌门和小师祖是否知晓天界、地界、善神、恶神之事?
胥朝起眼中多了诧异,鲲鹏族竟也知道此事?
他抬头与师兄对视了一眼,见对方并未反驳,便俯视着祭司道:我们全都知晓。
祭司听到后手指一顿,卡了半天,这才颤颤道:实不相瞒,当年恶神的坐骑便是我族白鲲。
胥朝起眼睛一睁,在祭司接下来的讲述中也逐渐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在鲲鹏一族,黑鲲是最常见的种类,它的数量要远远大于白鲲。
白鲲十分稀有,可能上千年都诞不下一只。正是因为它稀有,它也有了黑鲲没有的天赋。
其一,无论是它的体型还是力量,成年白鲲都是成年黑鲲的数十倍。
这也是当年恶神选中一只白鲲当坐骑的原因。
因为它强大,它能战!
但它也有缺陷,幼年时需要骇人的灵力,一旦灵力不足,十有八九会早夭,或是勉强磕磕碰碰长大,只是灵力不足的白鲲在成年后还没有普通黑鲲大。
说到这儿,祭司眼中含着复杂的目光。只是温掌门在,他并不敢看向小师祖。
一想到小师祖喂白鲲的食物,羡慕、嫉妒、酸涩数不清的情绪涌上,他仿佛在泡了苦胆的醋缸里面腌了一年。
莫说是养一只白鲲,养百只白鲲都够了!
想到这儿,他无奈拂去脸上的虚汗,又继续说了第二点。
寻常黑鲲降生,其父母是黑鲲,生出来的鲲也是黑鲲。
但白鲲不一样,白鲲的降生是靠魂魄接触
嗯?何为魂魄接触?
祭司也知道胥朝起不太明白,于是解释。
因白鲲千年难降生
一次,有时世间只有一只白鲲,仅靠它一只鲲,也无法孕育后代。
胥朝起若有所思。
祭司道:所以每当有白鲲死去时,它的尸身化为骸骨,魂魄不入轮回,而是镶入骨上。
倘若这时有妇人怀着鲲鹏族血脉接近白鲲遗留的尸骸,那尸骸的魂魄极有可能钻入妇人的腹中,从而将腹中鲲鹏变为白鲲。
胥朝起睁大双眼:那么白鲲的降生也可以说是上一只死去白鲲的转世?!
祭司露出苦笑,说出了他们族要斩杀白鲲的原因。
他跪下对二人大拜,声音在仙宫回荡。
实不相瞒!既然师祖已知那恶神来由,自然知道那等凶恶之神不该活于世。
于是万年前那恶神被镇压,我族便是镇压恶神的关键大阵之一!
他说到关键二字时,声音都在颤抖。
那阵中有当年恶神座下白鲲的尸骨,那白鲲也是两万年来世间唯一一只白鲲。
却不曾想,数年前,凰女闯入阵中,腹中胎儿被白鲲魂魄附身,凰女最终也生出来了一只白鲲。
祭司一脸恍惚,胥朝起也一脸恍惚,所以说他的小鱼可能是恶神坐骑的转世?
即便祭祀解释了缘由,可胥朝起一想到小鱼这些年来受的委屈,就很难对祭司有好脸色。
他的小鱼又有何错?!
想到这儿,他又怒视此人,这让祭司脊背发凉。
祭司低下头,连忙卑微道:既然这白鲲在温掌门这儿,总比在我鲲鹏一族让人放心,就不再叨扰了。
胥朝起冷笑。
祭司抹去额角的汗,的确,他也不是放心,而是不放心也没办法了。
临走时,胥朝起冷冷问:不是要花三十倍钱财将小鱼买回去吗?
祭司闻言一个趔趄。
莫说三十倍,将他卖了也买不回蕴灵石的一点沫沫啊!
他汗颜,躬身致歉。
在他转身之际,温朝夕无波澜的声音传来:既然这白鲲已降生,那阵中的尸骨也无用了,十日内送来吧。
祭司一凉,脑瓜子嗡嗡的。
他下意识想要拒绝,然而喉咙仿佛塞了一块大石,怎么也说不出话。
他向前闪了闪,沙哑昏沉道:是
*
在等待尸骨送来的日子里,胥朝起继续寻着空偷懒。
有一日他非要黏着师兄看对方炼丹,炉火燃起,他却有一搭没一搭朝着墙上的药瓶看去。
药瓶上贴着名字与药效,他匆匆扫了一遍,却注意到了一个名字。
【化形丹】
【可助精怪化作人形。】
胥朝起眼睛一亮,见师兄丹练好了,便顺手将丹药装于袖中。
傍晚,师兄去做饭了,他又得看书。
于是他趁着如厕的功夫,寻了一处长满花的地方,趴在了花丛里,取出话本翻看。
他顺手掏出了几枚糖豆填到口中,等到嚼了一半,发现味道不对时,这才察觉到了什么,慌忙取出方才的药瓶。
【化形丹】
胥朝起:
他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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