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迟见sun1998(11)
还是夏宸衍咬咬他的耳垂:你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迟总一把把人从浴缸里抱起,决定到明天下午都不让这小坏蛋下床。
第21章 四方潜危(新修)
迟凛在英国念书时去过很多地方,亦做过很多极限运动。徒手攀岩,潜水滑翔再到蹦极跳伞,穆时海有段时间拖着他,什么危险就干什么。金郁芬芳的葡萄庄园,苍凉萧肃的沙漠荒野,紫曛嫣黛的薰衣草田,蜿蜒曲狭的冰川峡湾,所有一切美好旖旎的风光,都没有此刻烟雨缈缈山色空濛下的男人令他着迷。
此刻,南美,马丘比丘。
夏宸衍一身纯白T恤套了件浅蓝米格的衬衫,胸前挂着相机,俯瞰这片曾经辉煌又神秘的古城。从瓦里,西坎,蒂亚瓦纳科,他却格外偏爱印加,偏爱失落帝国里马丘比丘的哭声,少时的小夏曾在三毛的书里被撒下一颗种子,一路淹没,跨过风霜,见过生死与鲜血。携手爱人跨越数千万公里,他比三毛更加幸运至少不必环游世界用以抚慰失去爱人的切肤之痛。
尽管他依旧年轻,却自觉过了耳听爱情的年龄言之扬的承诺像耳畔的一阵风,风过无痕,只会撩动心房后匆匆散去,徒增烦恼与惆怅。
会冷吗衍衍?迟凛伸手,扶着他从残垣下来。
不冷,男人粼粼眼弯眉,灿若星辰:你喜欢这儿吗?
喜欢,握着他有些微凉的手放进自己口袋:历史的厚重与星转斗移总会给人一种缈缈何所似,天地一沙鸥的怅然,但也让人心境开阔。
沧海一粟,我还是遇见你了;
老天爷待我不薄。
逐渐变暖的手用力回握:我也一样。
两人从遗址下的小路往下往前,不是旅游旺季,游客并不很多。迟凛牵着他慢慢踱步,夏宸衍很清楚他现在的样子迟总有事儿要说的时候,总会有一段时间的沉默,没有催促,极有耐心的等着。
宝贝,迟凛终于开口:我想和你说说,我的家庭。
好。
我姓迟,就是言之扬告诉过你的,英国迟家的迟,但我从小不在迟家长大,和母亲相依为命;
我妈妈是个钢琴家,提及母亲迟凛目光变得柔和:她是个音乐天才,她二十二岁那年在英国留学,遇到了我父亲,也就是现在迟家的当家人;
他们相爱了;
然后分开了;
因为迟老爷子,也就是我的爷爷,他需要迟墨笙娶一个能够为迟家带来更多财富和势力的家族,而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迟墨笙提出他可以形式婚姻,还是和我母亲在一起,我妈拒绝了;
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拥有一份不完整的爱情和拥挤的婚姻,于是怀着我在瞒着所有人的情况下回国,然后找了一个边陲小城隐居起来,独自抚养我长大。
我母亲是个聪明且精绝的女人,迟家找了她很多年,但一直没有发现我们,直到我十八岁,她把一切和盘托出,送我出国。
夏宸衍停下脚步回身抱着男人,迟凛嗓音低沉:她说她不恨迟墨笙,也把一切做决定的权利交给我;她唯一觉得抱歉的,就是让我们父子分离这么多年,希望我可以原谅她。
可我从来没怪过她。
我知道,歪头给他一个吻:你不会怪她,相反,你觉得她是对的。
如果没有了爱情,至少要留下自尊和骄傲。
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眼神里有热切的笑意:等我带你回家,她一定会很喜欢你。
你
放心,我很早就已经和她出柜,迟凛了解夏宸衍的担忧: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让你安安心心和我回家;
衍衍,我不是只想和你谈恋爱,
我要和你结婚;
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承诺总是薄如轻烟,可迟凛的语气太笃定,没有办法让人不信服。
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何况还在上一段爱情里受了那么严重的欺骗和委屈,没想过这么快就重新爱上一个人,并且每天都能发现,还可以再多爱他一些。眼眶有点微热,言语不足以表达此刻的心绪,只能夏抬头,给爱人一个爱意满分的湿吻。
沈霰枫带着查到的资料来找言之扬,从来精致浪荡的男人如今满身颓废,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如今只剩下阴郁。
东西带来了?很久没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嘶哑,从他知道迟凛带着夏宸衍去南美开始,言之扬整个人都沉落在无志无识的黑暗。胸口烧灼焚寂般的痛,他恨迟凛抢了他心头挚爱的宝贝,像一把脓疮削骨的刀狠狠扎在胸口,为了斩草除根,言之扬形如疯癫,不折手段。
带来了,沈霰枫迟疑,想劝他改变主意:你想好了么?开弓没有回头箭,夏宸衍会恨死你的。
想好了,言之扬目光如炬,嫉妒和后悔让他义无反顾到失去理智:恨我也没关系,爱的反面不就是恨吗?
他总会看清,只有我才最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只要迟凛不在了,言之扬自言自语,眼里的执着深得可怕:小衍总会发现我在等他。
密封袋打开,照片上是一张和迟凛神似的脸,以及联系方式。
万贯家产,我不信他就是个圣人;
软硬不吃的儿子有了把控的软肋,迟墨笙还得谢谢我提供线索。
沈霰枫凉从心起。
这回言之扬和夏宸衍,连陌生人都没得做。
英国南部,一户度假庄园。
迟墨笙的手机收到一则简讯,照片加载完,叱咤商场风云数年的男人,手一抖,电话重重摔落在地毯。
他看到了寻找多年不得的儿子,以及旁边拉着手,样子亲密无间的男人。
简讯最下方有一行字。
写着迟凛从南美回来的时间,以及他家的地址。握着咖啡杯的手赫然用力,骨节发白。
四方潜危。
第22章 囚禁(新修)
少爷管家闻讯而来,看见主人难得失态,小心翼翼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迟墨笙挥挥手让他出去:下去吧。
确认门被关上,男人捡起手机拨通号码,喉咙干涩嘶哑:汇庭别墅A区三栋十号,三天后下午两点,带五个人;
不要伤到人,把人困在家里就可以,等我过去。
迟墨笙如意算盘打得很精,一次性解决,带回迟凛,打发夏宸衍。
拿起桌上的相框隔着玻璃温柔摩挲,黑白照片微微发黄褪色,照片上是一身白色长裙的少女坐在钢琴前轻抚琴键,洁白无暇,是开在他心上三十年的白月光。
颜溪消失得突然且彻底,带着他的孩子一走就是二十多年,烈性决绝,是陡峭雪山上高迎雪焰烈风的山茶。
我找到迟凛,也就能找到你了吧。
但迟凛并没和老婆一起回家,甩手掌柜做了一礼拜,齐珉来机场接两人时,就差眼泪汪汪哭天暗地求迟大总裁先回公司做正经事。
所以当夏宸衍开家门时被五个突然窜出来的黑衣人截住,迟凛是不知道的。
他更不知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片混乱,言之扬带着保镖从天而降,打昏黑衣人,绑走了夏宸衍。
注射麻醉剂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看见的是胡子拉碴的言之扬眼带阴郁的桃花眼。
所以等迟凛接到埋在迟家眼线的电话告诉他迟墨笙的异动时,一路疯狂驱车的男人回到家,只看到他和夏宸衍的家一室狼藉。
愤怒失智的迟总一拳砸碎茶几,玻璃扎进拳骨,鲜血淋漓。
迟、墨、笙,电话接通,如爆发雪崩的山,巨石穿心:把我老婆还给我!
嘉裕193,一个人来。
迟墨笙把面前站着的五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交不出夏宸衍,只有先骗人来再做打算。
迟凛一路飙车,吃了数个红灯,大概能把驾照都给扣没,风风火火踹开门,满脸黑气:夏宸衍呢?
沙发上年过半百的男人起身,颤颤巍巍看着男人,目光隐秘又飘然,如同远山轻拂的纱雾,妄想透过迟凛的面容,一窥数年未见的被他放弃的爱人。
迟,凛中年男人的眼里是纯如水晶的渴望,那么纯粹,却如此易碎:你的眼睛,真像你妈妈。
很可惜,迟凛并没心情听他惺惺作态的怀念,也不为他数年的惦记而感动。这种类似饮料瓶盖里谢谢惠顾的深情,只是伪装愧疚的一厢情愿。
我没有心情听你怀念过往,迟凛硬朗的下颚绷成一道剑在弦上的锐利:我也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千辛万苦找到我的;
你千里迢迢从英国飞来,无非就是重复一遍我们已经说过的对话;
既然你纡尊降贵,我也再给你最后一点面子;
你听好了:我不会回迟家,因为我对你,没有父子情感,对迟家,也没有觊觎心;
不要妄想拿夏宸衍威胁我,迟凛像一头被人侵犯逆鳞的猎豹,蓄势而发:如果他出了任何事,我一定和你鱼死网破。
你和你爸真像,迟墨笙被那双眼睛里的厌弃和恶心所伤:从前迟驭拿我母亲威胁你,而你拿衍衍来威胁我;
但我不是第二个迟墨笙,绝不和你一般懦弱和贪婪,为了财富放弃一个爱你的女人,何况她还有了你的孩子。
你妈妈怀你的时候我不知
是,迟凛打断他:你不知道,所以我对你没有埋怨和指责,你还是我父亲,等你百年后,我会带衍衍给你扫墓;
但如果你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我一定会让迟家,天翻地覆。
终于看见他骤然变色的脸:现在,马上,把我老婆还给我。
他不在我这儿,迟墨笙有些气短:我的人没截住他,有另外的人把他带走了。
我没说谎,见他神色凌厉,生怕迟凛不信:来劫他的人带了好些人,全是练家子,保镖没有拦住。
言之扬!
眼藏怒火,抓起外套就要冲出门,却被迟墨笙叫住:小凛,
我想见一见你母亲,可以吗?
如果衍衍出了事,迟凛脸色漠然: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
摔门而出,迟墨笙伫立良久,空荡荡的房只有他一个孤家寡人。
少爷,管家拿着手机恭恭敬敬递给他:老爷的电话。
爸,
你和那小子说了吗?迟老爷子快七十的人,声音依旧洪亮威严:让他尽快和那个男人断了,然后带他回来;
我们迟家的种,怎么能流落在外。
爸,迟墨笙底气不足:他不愿意。
不愿意?迟老爷显得很惊异且恼怒:他不愿意认祖归宗,还是不愿意和那个男人断了?
我不管他怎么想,迟家唯一的男丁,不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断子绝孙;
或者让他回来结婚,想起唯一的孙子,迟老爷子还是放柔了语气:要是真喜欢那个男的,就放在外面养着。
一礼拜之内把人带回来,最后通牒已下:否则, 我就亲自去提人。
哑然无言,脑海里那个明媚生花的少女扬起倨傲的眼神,和迟凛那双高不可侵的倔强眸子重叠。手心的汗冷浸湿腻。
很多年前错过的,往后再如何追忆后悔,也只能走到于事无补的地步。那个巧言盼兮的少女,是高山雪畔边最美丽的一朵白山茶,是他这一生最好的年岁,却在家族的阻拦和自我的懦弱与贪婪中永远失去,空拿一生怀念。
迟总一路风驰电掣,不停打电话吩咐手下:
把言之扬所有能去的地方整理出来发给我,还有他和沈霰枫最近的行踪;
和言氏的合作暂停,后视镜印出男人阴鸷的眉眼:企划案延后。
老老老板,齐珉傻了:怎怎怎么了?
去告诉言之扬他爸,不把夏宸衍放出来还我,我自损一千,也换他言氏八百。
窥春和南嘉传媒的帆船型大楼,是岚省最有代表性的标志性建筑。
但窥春背靠郁晟儒这颗参天大树,资本与势力之深厚,绝非常人可以想象,更没人敢来此找事。因此言之扬铤而走险,把人带去了自己在窥春常年包下的房间。
迟凛哪怕手眼通天,也不能强取豪夺;二来窥春保密性极高,不会透露客人隐私。
夏宸衍境况也没迟凛想得那么糟糕,只是被带走后一直陷入昏迷。言之扬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痴痴看着还在昏迷中的男人。
分手以后的小衍很少再这样乖顺的在他身边,更多时候是对他冷眼相对,说些让人伤心的话,一点一点从根底溃烂他的心。真是恨死他这样的性子,爱人的时候掏心掏肺,一旦抽身,半点退路也不给他留,一个眼神也不再分给他。
小衍,我真的会对你很好,低下头亲吻他的手背,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比迟凛做得更好。
醒来时脑袋还是晕的,模模糊糊记起自己最后看见了言之扬。有人很温柔的在摸他额头:还晕么?
床上的男人瞬间清醒,不顾自己还头痛欲裂,翻身坐起一脸戒备:你要做什么?
冷淡和疏离刺痛了言之扬,满心苦涩:现在看见我就让你这么不能忍受么?
你把我绑来想做什么?扯开一些距离,眉眼冷淡:想霸王硬上弓,还是囚禁我?
我记得我说过,我最讨厌被人威胁,还是你觉得我会被你驯服?
言之扬,你是不是永远学不会尊重别人?
我没有!像一只陷入困境的野兽,也像一个痛到极致的孩子: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我做错了事,可就不能有一个改正的机会吗!犯了法也得量刑没说直接就枪毙的!
我爱你,为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也有错吗!
数日来的委屈接连爆发,言之扬如同一只焦躁不安的野兽,他最怕夏宸衍这样,犀利冷静的眼神让他招架不住,抓住夏宸衍的肩膀,眼里的恳求几乎要溢出:小衍,我真的爱你,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可人年轻,怎么会不犯错误,知错就改不是很好吗?
迟凛早晚会回到迟家,他爸已经派人来接他了,他不可能放弃那么多的财富,还是你愿意做他没有名分的情人?那为什么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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