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伤心星球小说(40)
他只好闷头去浴室洗了澡。
洗完澡,梁树带着一身水汽,默不作声地钻进喻岭怀里。
看了眼屏幕,喻岭并没有在画漫画,而是在看工作文件,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据,梁树完全看不懂。
怎么了?喻岭的注意力仍然在电脑屏幕上。
做吗?
你明天值早班,喻岭揉了下他半干的头发,怎么没吹干?
梁树从喻岭腿上下来,没趣地冷哼,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和我做?
以前喻岭也经常这样,梁树每次都会死缠烂打,缠着缠着喻岭就丢下手里的笔,半搂半抱着他上床了。
但今天他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
你先把头发吹干。喻岭说。
梁树吹干头发,没去书房,也没回主卧,而是去了隔壁的次卧。
次卧也放了一张很大的双人床,床头背后的墙面上是色调明亮的抽象线条,落地窗前挂着白色的半透明窗纱,窗前是一个木质圆桌和两张小沙发。
整个房间的色调是夜空的深蓝,屋顶上画满了星星,白天看不到,晚上关了灯才能看到。是喻岭用特殊的防水荧光颜料一颗颗涂上去的,在前年梁树过生日的时候。
有次临睡前,梁树躺在床上提起小时候的事,他说那时住在县城,光污染少,空气也干净,夏天的夜晚,他跟父亲吵完架,经常偷偷一个人爬上房顶看星星。
后来喻岭就在主卧装了个星空顶,晚上是挺有氛围感,但是却非常鸡肋,不亮的时候满屋顶都是灯孔,密密麻麻的,挺影响美观,看久了还会头晕目眩。装的时候谁能想到这一点,没新鲜几天就拆了。
喻岭懒得再折腾主卧了,就重新布置了下次卧。
晚上关了灯躺在床上,整个人陷进黑暗里,可以直接看到发光的星星,这是梁树睡梦里最明亮的色彩。
回忆起从前开心的事,梁树的心渐渐平静了许多,他决定不再深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不然今晚指定要失眠。
次卧的床上只有一层薄被,而现在是冬天,梁树可不想感冒。
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不愿动弹,最后还是认命,磨磨蹭蹭地下了床,偷偷跑去主卧抱厚被子。
从柜子里翻出一床棉被,他弯腰抱起来,转身却撞进了一个怀抱。
你拿被子干什么?喻岭脸色有点沉。
我、我去次卧睡啊。梁树下意识往旁边撤了一步,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他说完这句话,喻岭直接走到门口,把门给踹上了。
咚的一声响。门框仿佛都在颤动。
你干吗?梁树被毫无预警的关门声吓了一激灵。
我还想问你呢,喻岭冷冷道,你在外面吹冷风把脑子吹傻了?
你才傻了,梁树闻言,也没什么好气,我不能去次卧睡吗?
星星刚画好那阵子,梁树经常拉着喻岭一起去次卧睡,有时他下班回来得太晚,为了不吵醒睡眠不好的喻岭,也会选择去次卧。
喻岭的回答是直接把他怀里的被子夺过来扔到了床上。
你别管我!梁树怒道,我就要去睡次卧,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
喻岭纳闷:我什么时候说不想看见你了?
你说不想和我做。
这话我也没说吧,喻岭匪夷所思地笑了,你别自己瞎发散。
见喻岭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梁树顿时更气了,气到简直想和他干一架。
喻岭单手按着他的肩膀,梁树力气敌不过他,却还在试图挣扎,嘴里嘟囔着别管我。
这下喻岭彻底没了耐性,拾起床上没来得及挂起来的领带,直接三两下绑住了梁树的手腕,把他按倒在床上。
你发什么疯?梁树急了,拼命想起身站起来,但手被绑着,大腿也被喻岭的膝盖压了上来,找不到着力的支撑点。
你说呢。喻岭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服。
给我松开!
你说了你想做的。紧接着,手在梁树身上游移,梁树的睡衣也很轻易地被扯开了。
手还在继续往下走,他对梁树身体的每一寸都太熟悉,梁树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撩拨,嗓音不受控地软下去,和他打商量:那你先把我松开行吗?你先松开,我就
我建议你还是把嘴闭上。
唇间一片温热,喻岭低头吻了上来。
这次做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凶。
直到最后,梁树腿都快合不拢了。
做爱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但却可以短暂让大脑放空,思考不了别的任何东西。
一晚上也不知道到底做了几次,梁树被弄得几近崩溃,都有点神志不清了。
意识消失之前,他听到喻岭贴近他耳边,哑着声音问:你现在还觉得我不喜欢男人么?
明天这个点还有一章,后天也有T.T
第72章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饶是梁树身体再好,第二天还是险些没起来床,在机场大厅站了一整天,后腰连带着腿根都在发酸,有点难受,又有点隐秘的开心。
梁树是很喜欢和喻岭做的,所有亲密的接触他都喜欢。
两人在床上很契合,喻岭在这件事上一向温柔,也十分有耐心,他会很照顾梁树的感受,会问他痛不痛,舒不舒服,再深一点行不行,换个姿势行不行。
所以,就算他不喜欢和自己做,至少也是享受在其中的。
喻岭也会哄他,说一些好听的话,吻他抱他的时候,梁树仿佛被包裹在一片温水之中,脑子钝钝的,不管喻岭说了什么都回答好,可以。
反正不过就是床上这档子事儿,爽了最重要,其他的都没那么有所谓。梁树想通之后,也不再纠结这个了。
航空公司举办的研修会在本地的一所大学里举行,在开发区,距家大约三十来公里,不算远,梁树是坐地铁过去的。
到达报告厅的时候,离开始时间还有半小时,里面已经零零散散地坐了一些人,都是陌生面孔。
研修会一共开两天,有不少人是从各个地方的分公司,前一天晚上就到这里了,由公司安排统一入住进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
梁树找了个中间偏后排的位置,刚坐下,就看到班组长给他发消息,问他来了没有。他说了自己的位置,等班组长过来。
班组长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已经在机场工作了十余年,精通地勤工作的各项业务,又待下属很好,广受好评,这次研修会开完就要晋升了。
没过一会儿,班组长就来了,坐在了梁树旁边,周围也陆陆续续地坐满了人。
会议开始,梁树放下手机,全神贯注,听得很认真,还专门带了个本子来做笔记。
只是开会中途,班组长的目光时不时瞥向他,像是有话要说。
直到上午的会开完,吃午饭的时候,班组长才告诉他,地勤组的新任班组长人选已经定下来了,不是梁树。
梁树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懵了,瞪大眼睛,消化了几秒,才问:不是说
班组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不是能力问题,是因为你年龄太小,工作年限不足,资历稍浅,未来还很长,年轻人需要慢慢磨炼。
年龄确实小,正常上学的话,应该才刚大学毕业。
可是
班组长见他没听明白,又隐晦地提点,马上就到元旦了,可以抽个时间去和领导谈一谈,也许还有希望。
这下梁树终于听懂了话里面隐含的意思。
不就是暗示他花钱找关系送送礼吗?
好的,来参加这个会议的意义就是又被上了一课。
他听懂了,但也没太大的反应,只是平静地说知道了,然后接受了这个结果。
班组长又跟他说了很多,诸如要收起个人情绪,只要肯努力,以后的机会还很多之类的,他都没听进去。
要不就去给领导送礼好了。梁树有点自暴自弃地想。
然而这个念头只冒出了一瞬,就很快被压了下去。
梁树默默唾弃自己,这和走后门的关系户又有什么区别,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他以前还在喻岭面前痛骂过这种人。
上次考完证却没成功晋升管理岗,他憋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没忍住和喻岭抱怨。
喻岭当时很冷静地说,职场上关系户很常见,利用人情关系为自己谋求便利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他个人不接受,但没办法去干涉别人。
这样的事喻岭经历的比他多得多,他的态度无可指摘,但梁树就是莫名不爽。他才不需要喻岭客观理性地去分析问题,只想要喻岭的安慰和拥抱。
原以为这次晋升是十拿九稳的事,但现在希望落空,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梁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喻岭了,继续和他抱怨然后求安慰吗?
这样梁树只会觉得自己更没用。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六点,研修会结束,梁树和班组长一起从学校后门出去,看到参加会议的不少人都进了旁边的那家酒店。
班组长的车停在后门外面的停车位上,回去我捎你一段儿?
梁树看着酒店大门踟躇了一会儿,才道:谢谢哥,不用了,我先不回去,还有点事儿。
走进酒店,梁树在前台订了个单人间。
拿出手机,想跟喻岭说一声,说今晚不回去了,却看到喻岭五分钟前发来的语音消息,他点开。
晚上有个饭局,估计会晚点回,你记得吃晚饭,别等我了你先睡。
梁树按住语音键,想说点什么,脑中却忽然一片空白,只好又改成打字,删删补补,输入了半天。
梁树:【okk,你少喝点酒哦,我研修班结束之后还有别的活动,公司安排了住宿,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别的什么活动?这个理由好像有点蹩脚,喻岭要是问起来还得现编。
梁树觉得不妥,刚想撤回,就看见聊天框里,喻岭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但是很快被撤回了。
片刻后他又发:【行。】
梁树:【贴贴.JPG】
晚上十点半,梁树准备洗澡睡觉,估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发消息问喻岭:【回家了吗?】
喻岭没有回复,看来饭局还没有结束。
梁树洗完澡回来,第一时间去看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三个喻岭的未接电话,隔三分钟打一次,很有规律。
他有点心虚,赶紧回拨过去,电话一接通,就嗓音黏腻地撒娇:老公,你回家了吗?
结果电话那边许久没说话。
老公?他有点奇怪地又叫了声。
呃,您好,听筒里是一个陌生的青年音,语气迟疑,是嫂子吗?
梁树沉默地看了眼手机屏幕,确认上面的联系人是喻岭没错。
他尴尬地咳了下,语气恢复正常:你是?
我是喻总的司机,喻总他喝多了,青年显然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比梁树还要尴尬,说话都打磕巴,他说、他说,有老婆来接,让我给您打电话。
梁树又沉默了。
我知道了他深呼了一口气,麻烦你了,地址发我吧,我这就过去。
梁树:当事人就是非常社死
第73章
司机发来的地址离这里不算远,是当地一家规格比较高的饭店,梁树当即打车赶了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地方。
饭店大堂左侧有个雕塑,喻岭就安静地坐在雕塑旁边的长椅上,弓着腰,头埋在膝间,大概是喝多了酒正难受着。
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黑发和露在空气里的一小截脖颈,无端显露出一点脆弱的感觉。
心疼的情绪顿时盖过了一切,梁树快步走了过去。
长椅旁边还站着一个单手握着手机,不停踱步子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刚才打电话的司机了。
喻岭。
坐在椅子上的人似乎没有听到,依然保持着刚才一动不动的姿势,倒是旁边的司机立刻看了过来。
梁树朝他露出礼貌的笑:你好。
那个,嫂呃,你好,司机也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叫,嫂子两个字叫到一半又停住了,攥着车钥匙的那只手挠了挠头,有些局促,您和喻总先在大门口等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好。
喻岭,梁树弯腰,拍了拍喻岭的肩膀,然后在他面前半蹲了下来,回家了。
面前的人脖子动了动,抬起脑袋。
梁树?喻岭有些迷茫地眨了下眼,好像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眸色黑沉,定定地盯着梁树,眼神似乎仍是清明的。
但梁树知道,喻岭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太清醒了,不然也不会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
你司机给我打电话,说你让你老婆来接你。梁树的视线和喻岭相撞,瞬间纠缠在一起。
沉寂了几秒。
哦,喻岭怔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颇为懊恼地按了按眉心,我喝多了,其实没想让你过来的。
哎,梁树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我来都来了。
他站起身,把手递过去,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走吧,哥哥只能勉为其难地带你回家了。
我清醒着呢,喻岭牵着他的手站起来,空着的另一只手反手敲了下梁树的脑袋,别瞎占便宜。
他声音里有微醺的醉意,但更多的是笑意。
喻岭倒没有像平常的醉汉那样醉得东倒西歪,走路的步伐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梁树还是不放心地抱住他的手臂,半搂半搀扶着他出了饭店门。
两人身体贴得很近,喻岭看不出什么醉态,只是呼吸有些不稳,气息扫过梁树的耳后和侧颈,有种令人战栗的灼烧感,还能闻到淡淡的酒精味道。
下了台阶,冷风兜头席卷过来,喻岭忽然顿住了脚步。
腰缓缓地弯下去,双手撑在膝盖上。
怎么了?梁树担心地询问道:是想吐吗?
好像有点儿。喻岭的声音里带着醉酒后的沙哑。
不远处的树下有个绿色的垃圾桶,喻岭没让梁树跟过去。
隔着好几步远,梁树听到了阵阵压抑又痛苦的干呕声,心顿时猛揪了起来。
他到底喝了多少啊
梁树和喻岭都是酒量很好的人,其实梁树本身并不喜欢喝酒,因为酒鬼梁来金的缘故,他甚至很讨厌酒。
但喻岭却真的喜欢酒,家里的冰箱总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
除了必要的社交,梁树在其他时候能不喝酒就不喝,除非是陪喻岭。
只有和喻岭一起喝酒时梁树才会觉得,酒也没那么难以下咽,偶尔也好喝。
不过,喝成现在这样,恐怕再名贵的酒也不会觉得好喝不到哪里去了。
如果今晚的局只是寻常的应酬,身边肯定有下属挡酒,按理说,喻岭不应该喝这么多啊。
今天是什么局啊?他问刚把车开过来的司机。
好像是总部来了几个领导视察,有公司二把手柏总,司机想了想,又说,哦对,其中有个领导还是喻总之前项目上的同事呢,可能老友相见比较高兴吧,喻总就多喝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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