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掌握神奇猫咪(47)
三个病人, 几乎同一种情况,林现对于后两个人的操作,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一阵寒风灌入, 鼓动平静的窗帘, 苏甜猛然望过去,看到落地窗中林现苍白的脸。
同时映出的,还有她血色尽失的面庞。
他是那么好看,眉眼鼻无一处不惊艳,皮肤干净无暇, 瞳仁也是淡淡的浅色, 简简单单站在那里也美好动人,苏甜无数次为他的出现而悸动。
她爱他, 八年也放不下, 知道他有残缺,所以也为他放低了自己的底线。
只要他不伤害别人就好。
只要他不伤害别人就行。
可若他伤害的人如果是她的父亲呢?
怎么了?林现慢步向她走来,走到床边时, 瞥到苏甜缩回被子里的脚, 眸色微暗, 一言不发将阳台的玻璃门关上。
他拉好窗帘, 目光平静地看向她, 还冷吗?
那淡定之下藏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审视, 无形中加强了眼神的重量,却被带有温润气质的金丝眼镜遮住,化为模糊的关怀。
甜甜?林现抿唇握住她的脚踝,脱下她的棉袜,低声喃喃,又肿了
他一如即往的温柔令苏甜困惑地垂下了眼帘。
每次出现疑点,她总是下意识否定林现,就像昨天,她第一反应也是怀疑林现是不是在计划什么阴谋。
他的解释很合理,因为把父亲投射到了那个病人身上,所以不敢下刀。
他是在意父亲的。
苏甜恍然,抬眸盯着林现唇边淡淡的笑意,就在刚才,他说了两遍,他很幸福。
或许,她应该尝试信任他一次。
洁白如雪的指尖被红花油染得发亮,逐渐升温的力度轻柔按在她旧伤的部位,林现神情专注,偶尔抬起脸来,也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他一个字不讲,也能吸引她的全部注意,引导她做任何事情。
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发顶,苏甜放松下戒备,表情变得柔和,林现翘起唇角,深沉的目光舔过她的眼睫,和风细雨地问:好一些了吗?
嗯苏甜点点头,猫咪一样窝进他的怀里。
林现喟叹一声,吻着她的额头说:甜甜有话想问,对吗。
苏甜眼睛慌乱地眨了下,这一变化林现尽收眼底,五指不自觉环住了她的脚腕。
力度不大,但只要她敢跑,他就有把握拽她回来。
他绝对会把她拽回来。
林现苏甜犹豫,她也不知道林现会不会说实话,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紧张地咬着唇,乞怜般自下而上仰望着他。
林现微愣,眼神闪烁着舒了口气,抱歉有很多。
他莞尔,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你指哪一件?
他本就是个满身秘密的人,苏甜热衷于探索他,但仍旧只看到冰山一角,这她是知道的。
并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抵抗,她松弛地垂下肩膀,更紧地贴向他的心脏,关于我爸爸。
砰、砰、砰,砰砰、砰砰。
跳动变快了
苏甜心里一沉,父亲的手术果然有猫腻。
寒气顺着他握在后颈上的掌心传入脑内,苏甜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怀疑,等待他的答案。
只要他说,她就愿意信他。
翡翠般的双眼干干净净,清澈得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他,只是在苏甜长久地盯视下,这份纯粹变得浑浊,林现听到脑海里一声混沌的嗡鸣,低下银白的睫毛掩饰自己的恐惧。
他最阴暗的秘密被发现了。
我不能说。他哑声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苏甜的神情一下子僵住,我们说好要坦诚的
这是她爸爸的事情,他怎么可以不说?
未来她的爸爸,也是他的爸爸啊!
林现茫然,表情像孩子一样纯洁,机械地重复:可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抽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但是没用,耳膜还是在制造恼人的噪音,他看见苏甜紧绷的嘴角,又急忙把手按了回去,虚虚地捏住她的细颈。
甜甜,老公保证,会处理好的,你可以他环视一眼被狂风撞击动的门窗,干巴巴地眨了下眼,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声响,只剩下他躁动不安的心跳,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不能说,只要说了,苏甜一定会离开他的。
他会死掉的,真的会死掉。
他有经验,林英豪就是一个完美的例子。
林英豪不许他和他的宝贝在一起,那他就把林英豪送进监狱,阻碍不在了,他也没必要再解释关于当年为什么不承认苏甜是他女友的一切。
只要他治好苏以诚,以苏甜对他的包容,一定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不是吗?
苏甜拿起手机,屏幕上展示出一页论文的首页,标题他很熟悉,这是他取得博士成就最重要的一篇论文,每一个业内人提到他的名字,几乎都会从这场手术说起。
林现,这是你写的。苏甜肯定地说,她还抱着一丝期望,希望林现能自己解释。
你说什么?林现低下头,仔仔细细看着她的唇瓣,见她咬得自己唇心都白了,他心疼地皱起了眉,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伤害自己,都是他的错。
林现!苏甜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他竟然还想蒙混过关?
你知不知你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爸爸!也是你的爸爸!
苏甜一把掰开他的手,她还在说着什么,林现愣愣地看着自己那只被她打红的手,什么也听不到,但光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是在唾弃他的卑劣。
她居然挣脱他了。
他明明抓得很紧。
苏甜
林现绷紧脸,一股脱离掌控的焦躁感伴随他的崩溃拉开开端,耳蜗的喧噪还在继续,他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急需什么抚慰。
他重新握住她后颈那块脆弱的骨头,印下一片指痕也毫无察觉,急切地吻住她,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好不好?
味蕾尝到一种咸涩,林现迟钝地离开她的唇片,苏甜满脸眼泪,他的心都要碎掉了,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人告诉他该怎么办。
苏甜是真的绝望了。
林现的逃避无异于变相的承认。
所以,你真的故意留下那些肿瘤,是吗?
为什么这么做?
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脖子和脚腕都被他死死牵制着,只要她动一下,林现就会用更疯狂的力量压制她,苏甜也不想逃避了,没用的,她必须得承认。
林现是个疯子。
为什么?苏甜忍泪,但还是有无数的眼泪争先恐后地涌出,清清楚楚告诉她,她爱错了人。
为什么?通过她的唇型,他辨认出了她的话。
林现歪了下头,用气音在笑,哈苏甜。
还能为什么?
他林现这一辈子,活着还能为了什么?
林现压着她贴向他,鼻息灼热而失律,眼底的狂躁不加掩饰地烧着她,如同野兽低声控诉:我想留住你。
苏甜一震,一脸难以理喻,你这样只会吓走我!
林现无法接收她的讯息,或许这样对他更好,否则,他一定会疯给她看。
不,他已经疯了。
他很狼狈地想,终于,听觉也要失去了吗?
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再也没办法听到她的嗓音了,再也听不到她说爱他了。
可当所有面具和阴暗的秘密都被扯开,她本来也再不会说爱他了,不是吗。
那听得到和听不到又能什么分别呢。
作为林现这个人类,上天留给他最后的一点怜悯都没有了。
味觉、嗅觉、听觉,他全部都没有了。
苏甜,他也要失去了。
不过没关系,他早有准备。
林现冷笑,白蟒一样缠住了她,强迫她吸入他的呼吸。
不妨告诉你,今天你就算离开,以后也要哭着回来求我。
他解开她的第一颗扣子,察觉到苏甜在拼命挣扎,他冷声警告:别动!
苏甜被吓到不敢动弹,惊恐地颤抖着看他解开第二颗、第三颗,然后用滚烫的手掐住了她柔软的腺体脂肪。
带着惩戒意味的吻压下,舌触及到人类极限的深度,苏甜生理性反胃,干呕,他也没有停下,他就是要掠夺她的一切。
她的喉,她的肺腑,她的胃,她的心,统统都是他的。
一个标记性的吻完成,林现的气息已经狂乱到了极点,他哑着嗓子笑,崩溃癫狂
苏以诚的手术,只有我能做。
他眯起眼睛,看着苏甜露出震惊的神情,清晰地感受着自己最后的一点人性泯灭。
我就是故意的,苏甜。
没错,故意的。
在苏甜还没有回到他身边之前,他为了绑定她,无所不用其极。
他有经验,知道国内没人能治苏以诚,只有他可以。
手术的结尾,我留下了那一块肿瘤,不够,还是不够,他又咬了一下她的唇,留下自己的印记,你不爱我也没关系
不管苏甜情愿不情愿,只要苏以诚再次生命垂危,她就会乖乖地求他,这些扣子,又何须他动手来解。
很恶劣吧。
但他没办法了。
那时的苏甜,在和别人举办订婚宴,他没办法看着她嫁给别人,那时候他就已经疯了,被嫉妒蒙蔽了眼睛,选择了最见不得人的手段,埋下一根会将他炸得粉身碎骨的雷。
同样,那也是拴在苏甜脚腕上最后一根铁链。
他爱怜地吻到她的脸颊,不意外感觉到她的抖,失声而笑。
恨我也没关系。
为了苏以诚的命,你也会回到我身边的,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失去
本来一切都应该按照他的设想进行下去的。
苏甜不爱他, 被他毁掉订婚宴,最后再在苏以诚病情反复的时候回到他身边。
小猫不听话,他有的是办法教训她。
可是。
他没有想到, 苏甜会在天台抱住他,同他讲, 他和别的女人说话, 她很难过。
她难过,是因为爱。
她爱他。
他怎么也想不到的,苏甜居然会爱他这样一个人。
他是沼泽里最烂的那滩泥, 从出生起就遭人厌弃, 连亲生母亲都在违背自然规律,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天然的母爱,可是苏甜却爱他。
他那时就后悔了,早知道如此,他不该算计苏以诚。
和苏甜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都无比幸福, 他从没那么幸福过,但这份幸福像是在薄冰上跳跃的微弱火苗, 稍有不慎就会掉入冰窟里, 消失殆尽。
他每一晚都会梦见苏甜识破他的诡计,转身离去,撕裂他的心。
所以不论苏甜怎么说爱他, 他也不敢相信, 因为他内心有愧。
她不会一直爱下去的, 他还是想用什么拴住她。
苏以诚就是最好的那根线, 有心脏病, 还有清了一遍一遍却又总在复发的肿瘤, 这简直是上天给他的武器。
从他决定学医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苏甜这辈子都没办法再摆脱他了。
他会一直维持着苏以诚的生命,不让那个老人死去,但也绝不会让苏以诚彻底康复。
否则,他林现,活着都不配称之为人的林现,还有什么能挽留住苏甜要离开他的脚步呢。
他从来都不相信苏甜会一生爱着他。
他的每一步人生轨迹都如他所料的那样按部就班,苏甜又怎么会是那个意外。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人生丧失掌控,他要绝对掌握苏甜的身体和灵魂。
他二十岁就看到了自己的二十八岁,他会让苏甜乖乖回来,在他精心策划的一个个陷阱中抱住他。
就是这样。
他无力地撑着眼帘,用含着水色的目光,事无巨细地描绘着她的脸,仿佛这就是最后一眼。
他仍旧衣着完整,连眼镜都不曾摘下,一点褶皱也没有出现。
他更喜欢这样拥有她,她毫无保留,而他遮遮掩掩,只露出必须的那一点。
他悲悯地抚摸着小猫,自言自语,好可怜。
他抬起眼,对上苏甜降至冰点的眼神后,又颓然垂下,无所谓地笑了声。
甜甜马上就要变得更可怜了,因为
他会很过分的。
眼内燃起一团病态的火焰,像是白蟒终于猎捕到心仪的猎物,知道自己能够饱餐一顿的时候会流露出的激亢。
苏甜预料到他想做什么,恐惧到颤抖不止,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唇,甜甜不会知道,老公忍得有多辛苦。
他经常苦恼于她的娇小柔弱,胃口就那么一点点,吃饭吃的很少,别的也是同样,完全达不到他所期望的。
但他若是硬要求她,她会哭很惨,每次她这样,他都不忍心再继续。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有多少想要的。
碰触她的胃,抚摸她的心,而不是普通男人那样,仅仅获得名分和合法度过一个个夜晚的权利就能满意。
他不会满意的。
长期的压抑和克制已经让他对那些达到了偏执的地步,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毫不留情地讨要回来。
他不疾不徐,蟒蛇般缓缓,慢条斯理地用唇片吻过她的额头,压制过的气息散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热度,一道道暗哑的呼与吸交替,配合握在她腰侧的双手,刻下属于他的烙印。
浅绿色的双眼如同坠入水中、被浸泡得染上苔藓的月,他看到她的嘴在动,表情愤怒而枯望,想也知道她在骂些什么。
还好他听不见。
他庆幸着悲哀。
苏甜恨恨地盯着他,可悲的是,即便已经这么失望,这么痛苦,她还是在心疼这个男人。
他明明可以是个很好的人,他偏偏要毁掉这份美好,向深渊坠落。
林现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看,我就说你喜欢。
不管如何,她都迷恋他,她总能接受他的超出常人。
耳膜好像流血了,倒灌进耳道里,那种喧嚣直直钻进他混乱的大脑和内心,绞着心脏疼,他痛苦地皱起眉,有什么声音在提醒他松手,不然他会弄坏他的宝贝的,但是他不想,他怕这一放手,又是八年。
都已经这么糟糕了,他还能再怎么跌落。
目光一冷,他不再不舍,彻底放开手脚。
这一场毫无底线,他细抿着她的鼻息而笑,终于把那些好奇的、想要的,都收进心里了。
哈他感叹,原来放纵自己是这么快乐。
曛红的小脸布满汗液和眼泪,湿淋淋的长发贴着她的脸颊,一副被摧残过的蔷薇花的样子。
他倒在一边,刺骨的疼爬满心脏,蜷缩起身体也无法忍耐,只能抱着苏甜单薄的后背补给生存下去的信仰。
恍惚间忆起那条河,很宽很广,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没有味觉了,跳进去啃泥巴,竟也没有滋味。
正在他准备肮脏腐烂在里面的时候,那个女孩来了,穿着红色的小洋裙,笑得无比炫目,递给他一块人人都说酸楚的巧克力,不管他的意愿塞进了他的嘴里,他从此知道了甜。
你明天,还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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