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精小说(5)
明秋晚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愣了:没、没有。
近距离看着薄静时的面颊,左脸已经脏了,虞澜没好气地把薄静时的脸转了过去,改蹭薄静时的右脸。
他们贴得很近,从明秋晚的视角来看,虞澜几乎要坐在薄静时的大腿上。而薄静时也搂过虞澜的后腰,似乎是为了二人可以更加靠近。
现在干净了吗?
干净了明秋晚刚想说这话,薄静时淡淡打断,像是很不耐烦:就你这点力度,能擦干净什么?猫挠人都比你用力。
虞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薄静时这人有时候真是讨厌,尽说他不爱听的话。
不是嫌他不够用力吗?
他抓紧薄静时的脸,用力地揉了揉,又用自己的面颊疯狂地蹭。
你真烦人!虞澜一边骂,一边蹭好几下嘴唇贴过对方唇角也不在意。他又怕自己不够凶,摆出一副不好说话的厉色,不准躲,你要是敢躲,我就要蹭你身上。
他够凶了吧!虞澜得意地想,薄静时的脸色都变了。
察觉到薄静时想说话,虞澜先一步用手捂住他的嘴,指缝都要卡进唇缝,避免薄静时说出自己不想听的难听话。
明秋晚欲言又止,却在薄静时带有警告的视线中噤声。
虞澜本来已经把脸蹭干净了,现在两个人都顶着一张花脸,谁都不干净了。
外头的人谁都不想下去买食材,虽然雪停了,但还是很冷。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说要打雪仗,谁先求饶,就让谁去买。
虞澜觉得挺有意思的,他从小在南方长大,豆大的雪都是奇观。来到北方以后,大大小小的雪见了不少,却从来没有打过雪仗。
但这些人他都不熟,也不好意思丢他们,于是虞澜准备做一个小雪人,也算是了结自己对下雪的执念。
带着毛茸茸的手套,虞澜蹲在角落里安静地堆雪人,专注的神情与动作,像是在进行一项重大工程。
即将大功告成时,虞澜兴奋地站起身,却因有些低血糖眼前一黑。
又有一枚雪球气势汹汹而来,正中他脑门,虞澜晃悠悠地朝后,倒在雪地里。
迷迷糊糊地摸着自己脑门,雪球打中的地方尤其冷,像是在脑子里种进了雪。
虞澜赶紧摇摇头,像是要把脑子里的雪晃出去。
一只男人的手探了过来,按在他的脑门处:还不起来?
虞澜两手一摊,舌头翘出齿关,作一副吊死鬼的样子。啊了一声,含糊不清道:我是雪人,被冻傻啦。
背景是绵延开来的雪地,纯净的白在虞澜身下,他穿着一身白,还带着毛茸茸的白色帽子,倒真像是个雪人。
强硬地把虞澜抱起,虞澜不费一点力气就起来了,格外满意。
看到被薄静时五马分尸的雪人后,顿时急了。
我的雪人死掉了。虞澜也不顾自己怕冷,跪坐在地上,捏着雪人的遗骸,眉眼耷拉下来,垂头丧气道,我刚堆好的。
薄静时以为他是不开心,告诉他,我们可以再堆一个。
这一次虞澜不准备自己动手,因为太冷了,他坐在一旁,指挥薄静时去堆。
虞澜的要求特多,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雪人脑袋不能太圆,又不能太方。极其难伺候。
薄静时看了虞澜好几眼,也没催虞澜过来一起堆,而是把虞澜拽过来,按在他身边,让虞澜离自己近一点。
虞澜双手撑在地面上,俯身去看堆好的雪人。回身复位后,他指着雪人:这是虞澜。
薄静时:?
然后虞澜将雪人一拳打碎,原本是想做出凶巴巴的样子的,但他低估了低温的杀伤力。
隔着手套寒意渗了进来,脱下手套后,指节都冻红了。
薄静时就这么看着虞澜从地上弹起,泪眼汪汪地在原地蹦蹦跳跳吹手哈气,样子又是滑稽又是可爱,又是惹人怜惜。
见薄静时笑,虞澜把嘴唇贴在指节处,又吹了几口热气,露出部分雪白的齿关。随后一脸得意地指着七零八碎的雪人尸体:这个是薄静时。
薄静时也是头一回见这样毫无威慑力的警告方式,用揍雪人的方式来告诉他,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可这人揍雪人,都能把自己揍得眼泪直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雪人在欺负虞澜呢。
真是笨蛋。
但是,又很可爱。他很喜欢这样的虞澜。
过来。薄静时对他喊着。
犹疑不定是否要上前,虞澜拔腿就跑,却被轻易捉住。凉入骨髓的寒意顺着领口往内透,让虞澜当场跳了起来。
薄静时居然抓了一把雪往他身体里丢!
虞澜在原地蹦蹦跳跳,想伸手把雪捞出来,却够不到,只能感受着雪被体温融化。
在雪地里他一边松开自己领口,半转过头满眼求助:我够不到。
薄静时不理他,虞澜就主动来找他,抓着薄静时的手往自己后领放:哥哥我错了,你帮我把雪拿出来吧?我够不到。
越说越是委屈,虞澜吸了吸鼻子,心中又是将薄静时拎出来骂。
这人是真的坏,满肚子坏水,他就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
很快薄静时也派不上用场了,薄静时的手在他后背里捞了半天,什么都没捞到,雪已经化了。
你得帮我洗内衣。虞澜又摆出一副毫无攻击力的凶相,隽秀的眉头凶巴巴地皱起,你把我内衣都弄湿了!
薄静时反笑:你确定?
虞澜蹲下了身子,整理自己的领口,又把帽子拿下来,偷偷往里头放雪,嘴中嘀咕:不洗就不洗,凶什么呀薄静时,你有没有发现,你脾气真的很坏。老凶我,又爱欺负我。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了?
薄静时有些后悔,他发誓自己没那么幼稚,但在虞澜面前,他总是忍不住去逗弄对方,因为虞澜太可爱了。
虞澜说的话,虞澜的表情,虞澜的小脾气,时刻牵动他的神经。
像是小学生那样,若是喜欢对方,越想做点什么引起对方的注意。
就在薄静时想说点什么挽救自己糟糕的形象时,虞澜突然跳到他的背上,又给他戴上了帽子。
头顶的冷深入骨髓,让薄静时整个人都站不稳,往一边歪斜。
在他倒在雪地之前,他把背后的虞澜拽了下来,压在身下。
头顶的帽子没有戴稳,随着一起晃动,里头的雪窸窸窣窣飘了下来,都落在虞澜的面上。
虞澜急忙用手把脸上的雪拨开,又摇晃着头将雪甩开。
双眼在发丝下的遮挡模糊不清,只一张唇在开合呼吸,露出新雪般纯白的牙齿,还有红梅般艳丽的舌头,口腔内冒出的白汽带有热度,融进了空气。
肩头的雪浇在虞澜唇边,宛若一场雪的洗礼。
他不知怎么回事,伸出手将他嘴角的雪,用指腹按进他的唇里。
虞澜伸手想推他,却被薄静时反握住。
雪是冰冷的,手指却湿热绵软,让他不愿离开。
每次虞澜都在薄静时这里讨不到好,这次他的认错也干脆利索,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因受制于人说话含糊不清,加重了粘腻的劲儿:哥哥,快拿出去,我说不了话了。
想趁机咬薄静时,薄静时却先一步压住了他的舌头,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虞澜害怕,黏糊糊地撒娇:哥哥,你好重,我要被你压坏了。你先起来好不好?你对我最好了。
挣了挣被薄静时抓着的手,没有挣开,轻柔的力道像是欲拒还迎。
薄静时的重量像是覆在身上的积雪厚重,却不似积雪冰冷,而是炽热。
薄静时在虞澜身上缓缓注视着,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虞澜的眼雾蒙蒙的,像是染上雾气的宝石,低头对视,他甚至可以从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这是薄静时第一次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像是饿狼饥渴,又带有可怕的痴迷。
耳边是虞澜哀哀地求饶声,薄静时问:我最好?
虞澜自然快速点头,好听的撒娇话张口就来,为怕薄静时不信,他还用脸蹭了蹭薄静时的下巴。
被触碰过的肌肤,像是有簇细小的电流升起,一直窜进血液里。
可薄静时比谁都要清楚,这并不是虞澜的真心话。
薄静时的语气有些冷硬,又带有逼迫的质问:我比柯逸森还好?
这个问题让虞澜都愣了愣,然而他的怔愣,从另一个角度激怒了薄静时。
每次一提到柯逸森,虞澜就像换了个人,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是一向最会哄人吗?虞澜就这么喜欢柯逸森,连骗骗他都不愿意?
薄静时嘲弄地扯了扯嘴角,手指往里探了探,虞澜被迫仰起头,用湿润的眼睛看着自己。
听着虞澜的呜咽声,他换了种方式询问。
我和柯逸森,谁更好?
第6章 随你
话一问出来薄静时就后悔了,悔的肠子发青。不仅是因为自己荒唐的行为,更是因为虞澜脸上那种迷茫的好奇。
像是奇怪,为什么薄静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薄静时会拿自己和柯逸森比较?
他们南辕北辙,本就是两个极端,没有比较的必要。
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薄静时放开了虞澜,虞澜连滚带爬爬起,哀哀地看着他。
他的内衣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又难受又冷。
身后传来温声的呼唤,虞澜眼睛一亮,快步跑到柯逸森面前。
柯逸森的出现像是雨过天晴,送来了温暖。新围巾和新帽子让虞澜惊喜不已,戴上之后,他整个人都是明亮耀眼的。
好看吗?
好看。
柯逸森自然是夸他的,看虞澜转了一圈后,又从口袋里拿出热牛奶。虞澜眼神放光,捧着喝了起来。
无奈地捏了捏虞澜软糯的脸,目光触及虞澜额上的红,眼神微暗,不动声色扫过一旁冷面的薄静时,伸手摸着虞澜的脑袋。
慢点。
虞澜含糊不清道: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确实生气,柯逸森的嗓音极其无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也来呢?如果你也来的话,我可以早些做准备。可你不告诉我,连上山都与我们分道扬镳,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虞澜摇摇头,他舔了舔嘴角的奶渍,热牛奶让他浑身暖了起来,没有先前那么冷。
面对柯逸森的质问,他撒娇道:那你快说你很想我。
柯逸森拿出纸巾为虞澜擦面:我很想你。
快跟我说你见到我很开心。虞澜又凶巴巴道,眼神却写满期盼,完全驱散了柯逸森的微愠。
面对这样的虞澜,不会有人忍心对他发脾气的。柯逸森顺从道:见到你我很开心。
虞澜很热心肠,在别人坐在方桌前偷懒的时候,虞澜上蹿下跳,寻找需要帮忙的地方。
薄静时很意外,虞澜来这里没多久,许多人对他的评价极好,夸他长得好看、脾气好、又可爱。
他很招人喜欢,不是吗?柯逸森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的身边,带着温文尔雅的笑,薄学长,你是不是喜欢小澜。
薄静时淡瞥他一眼,倒了杯水:不关你的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但身为学弟,想给学长一点建议。恶劣的态度,并没有让柯逸森不满,他反而笑得很开心,他和一般人不一样,他喜欢对他好的人,同样远的人。如果学长真的喜欢他,就不该对他冷言冷语。
我知道学长会觉得很荒唐,但是我说的不对吗?柯逸森托腮笑着,毕竟他很喜欢我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澜愿意来这次聚餐,是因为我吧?
仰头将冷水一饮而尽,薄静时说不出的烦躁,从前他就不喜欢柯逸森这人,觉得太装。
但柯逸森也没做出真的损害他利益的事,二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一直保持正常的关系。
今天柯逸森主动挑起这个话题,与其说是情敌见面,不如说是正宫示威。
柯逸森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出现而忧心烦恼,因为他认定了虞澜不会喜欢自己,而是会继续死心塌地地喜欢他。
所以柯逸森才有恃无恐地给他传授经验,虚情假意的样子,真是让人作呕。
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薄静时嘲弄地牵了牵嘴角,对他有意思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打雪仗的时候,所有人都对准了褚曦然,褚曦然直直求饶,连袜子里都是雪。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褚曦然义愤填膺,要虞澜给他个公道。
有过类似经验的虞澜感同身受,安慰起了褚曦然。褚曦然不情不愿洗着刚买来的蔬菜,戴着手套都无法隔绝冰冷的寒意。
褚曦然把蔬菜往盆子里泄愤似的一丢:为什么都是我来啊。
别人都在聊天嗑瓜子,就他搁这儿受苦,知道的他在团建聚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搁这儿下乡变形记呢。
虞澜从旁边拿来小碟子,里头是刚烤好的肉,用叉子插起一块肉送到褚曦然嘴边。
有美人作陪,褚曦然乐得不行,拿起蔬菜高高兴兴地洗了起来。
虞澜:你的刀法好厉害啊,切得好整齐,一看就经常下厨房吧?
被褚曦然切得乱七八糟的菜,让他有了点自信:我就偶尔做做。
偶尔做做都做得这么好?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把这里弄得很乱。虞澜蹲着身子,惊叹道。
崇拜的语气极大满足了褚曦然的虚荣心:那必须啊,现在的男人必须要会做饭,不然怎么讨对象?不过我做得少是因为一直单身,不知道做给谁吃。
会主动做家务,勤劳的男人最棒啦。虞澜又给褚曦然喂了一块烤肉,把褚曦然美得飘飘然。
要不是自己真不会做饭,他还真要给虞澜露两手。褚曦然又有些后悔,怎么就没报个班学个厨艺什么的呢?也没人告诉他做饭还能泡到美人。
褚曦然用手背拍了拍胸脯:我可跟那群好吃懒做的人不一样,宝贝儿,以后你找对象可不能找这样的。要是我,我可舍不得让你做这种事儿,让你享福疼你还来不及呢。
褚曦然说话是真的有意思,虞澜被逗得直笑,最后笑得肚子疼,蹲久了腿麻。起来活动了一下:学长你想喝什么饮料呀?我去帮你拿。
柯逸森见虞澜一脸笑意地跑来,以为虞澜是来找自己的,一双白净的小手探了出来,柯逸森伸出手想去握住。
这双手拿起桌上的可乐,再度跑了回去。
看都没看他一眼的忽视,让柯逸森的笑僵在了脸上,再度放在褚曦然的身上的视线,不免多了几分敌意。
薄静时心情大好,忍不住轻笑出声,不过他的开心也没持续多久。
和褚曦然这种浪荡子都能聊得这么开心,先前在山上遇到的游客也是这样。
唯独面对自己,只有在害怕的时候,才会摆出乖巧的样子,说一些好听话。
非要比较的话,薄静时得到的待遇,是垫底的水平。
褚曦然打开可乐喝了一口,准备继续切菜。虞澜眨了眨眼,他在这里蹲了很久,什么都不做也挺过意不去的:学长,我帮你切菜吧。
褚曦然一下就急了:你别碰啊,这刀剑无眼,伤到你怎么办。这里交给我,你能在旁边陪着我,我就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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