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帝老攻破镜重圆(14)
想想自己也差点中招,不知可气还是可笑。
你确实帮到他了。
简遥听到了和姜潮一样的答案,只不过谢祁年和他解释了: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天清川有点沉闷吗?
简遥点了点头,忽然愣了一下,睁大眼睛:老师,你是说姜潮故意和我走近,是为了刺激清川哥?
谢祁年「嗯」了一声。
简遥坐在副驾上呆若木鸡,一会儿觉得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一会儿又想起姜潮和自己前两天的表现,他「啊」了一声,满脸懊恼:那怎么办,我岂不是在帮姜前辈欺负清川哥?
谢祁年握着方向盘没说话,心里想,不只欺负林清川了,连他的谢老师也被欺负了,想想心里就蹿火。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刮器飞快地清理着前挡风玻璃上的雨滴,但这样的瓢泼大雨,并没有把他心头燃起的火苗浇灭,反而泼了点油上去,路口红灯亮起,他拇指在方面盘上蹭了一下,内里的皮肤泛着红。
你怎么看他们两个?他忽然张口问了出来。
简遥一时没反应过来,谢祁年抿唇,状似随意地又说了一遍:姜潮喜欢林清川这件事,你会不会觉得不太好,毕竟圈子里偶尔有人是这种取向。
简遥这回听明白了,他心跳忽然变快了,先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他其实很在意?
老师会介意吗?他竟有些忐忑。
谢祁年没得到答案,却也不急,说:我身边有不少人取向和自己的性别一样,我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或者难以接受的。
简遥拇指放在帆布包下面紧扣着,一颗心忽上忽下,他把头撇开去看窗外,几分钟后,像是鼓起勇气,问:那老师呢,您喜欢的
男。谢祁年没有片刻停顿,径直说了自己的答案。
他看着简遥的眼睛,温柔而认真:我很清楚我的取向。
简遥呼吸暂停了几秒,好像重新活过来了。
第28章 醉意朦胧
人就是这么奇怪,开心和疑惑一线之隔,简遥带着不可思议的心情飘进屋子,谢祁年的话在脑海里一直转圈。
先生这么快确定自己的取向?这和以前不太一样,他们现在重新来过,记忆消失掉了,性向选择应该也消失了吧。
明明先生说,是他们在一起之后他才确认的,现在为什么会提前了呢,这个东西也有记忆锚点吧,就像喜欢吃一样东西,一定是曾经吃到过,否则怎么可能有想法。
这么一琢磨,他心情忽然又落了下来,跟荡秋千一样,产生强烈的失重感。洗完澡,回房间囫囵擦了两下头发,他决定鼓起勇气去搞清楚,不然晚上睡不着觉。
难道先生有什么事没有告诉他,比如曾经有过前任?按照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谢祁年的回答没准会不同。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用了个「送礼物」的理由去找谢祁年。
谢祁年开门,第一眼就看向他潮湿的头发,简遥抱着礼物进屋,谢祁年说了句「坐」,问他:怎么没吹干?
简遥说:夏天还好吧,晾一会儿自己就干啦。
谢祁年不知从哪变出来吹风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暖风吹拂,很快烘干了一片。
手指经过好像有电流,简遥头皮麻酥酥的,他把礼物放在桌上,坐姿很乖,嘴上却不乖:谢谢Tony老师。
谢祁年忍俊不禁,半晌烘完,他才坐回床上,问:是什么?
玻璃罩子被绒布盖着,看不清里面的东西,简遥也没打算让他猜,谢祁年拿过来掀开一看,竟然是两朵玫瑰花,一朵加工处理过通体雪白,另一朵是市面上常见的红玫瑰,两支放在一起色彩浓艳。
这次拍摄用玫瑰做主题,我觉得很漂亮,就带了两支回来。简遥脸微红,这个礼物准备得很仓促。
谢祁年笑意深浓:我很喜欢,是个浪漫的主题。
广告什么时候上?
简遥说:七夕的时候。
他两只手都伸在椅子下面,扣了扣,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继续往下说:因为品牌方说,美妆会出玫瑰套装,方便情人节作礼物。
他心脏咚咚地跳,软软地伸出触角试探:啊谢老师之前也在情人节送过礼吧?玫瑰花之类的。说话的时候,他都能听到自己胸膛共鸣的声音,期待却又不安。
紧张神经崩到一定程度,他就害怕了,生出了退缩的想法,谢祁年却笑了一声,截断了他乱七八糟的思绪:我没在情人节给别人送过礼物。
简遥看向他,触及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脸变烫了:我还以为谢老师之前有过
因为取向很明确?谢祁年问。
简遥点了点头,听谢祁年又道:有原因,不过和前任没关系,我没有前任。
简遥不知该说什么好,开心和发愁各占一半吧,他好像也算个「前任」?
谢祁年很快发现简遥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开心起来,不过脸色好多了,他靠在床头,借着他的问题,问:小朋友呢,在学校有没有谈恋爱?
简遥赶快摇头:没谈过。
谢祁年笑,简遥觉得自己有被调侃到,于是故意说:也不算没谈过吧。
嗯?
简遥笑了,眨了眨眼睛:和音乐谈恋爱。
谢祁年跟着他笑出来,两人目光在半空触碰,眼睛几乎弯作同样的弧度,灯光很柔软,简遥觉得自己竟然在谢祁年的眼睛里看到了宠溺,他下意识又否定了,总这样想是不是有点自恋啊。
那老师晚安。他说。
谢祁年一直记得白天他没回答的问题,但现在问也不合适,就没再提。
不着急,还有很多机会。
晚安。
《浮生》拍摄过半,终于到了关键节点,孟辉用了一个小时和谢祁年商量剧情,劝说他把几段亲密戏加上,更有冲击力,他还怕劝不动谢祁年,把简遥也提溜到旁边,每说几句就问简遥是不是这个道理,简遥脸色从粉红到深红,看得谢祁年一直忍笑。
这个戏基调有点苦,你们主角要是一点甜味没有,大家看什么,而且起承转合,没有转折点,后面怎么演?
孟辉看了眼简遥,简遥点了点头。
要不你俩喝点酒,演的时候我肯定清场啊,尺度又不大,你说是吧,小简?
简遥憋出了一个「是」字,最后在孟辉狂轰滥炸之下,他头顶冒烟,跟谢祁年说:老师,我没关系的,都是为了剧情需要。
孟辉不给谢祁年一点余地,直接拍板:行了,就这么着了,我这个导演不能白当,得有点决定权吧。
谢祁年全程没怎么说话,简遥说完就要走,被他一把抓住,看着他脸红的模样,说:现在想躲,刚才答应得怎么那么快?
简遥小声说:我看孟导很着急,我也想把戏份拍好。
嗯,谢祁年盯着他的耳朵尖看了一阵,又问,会不自在吗?
简遥懵了一下,说:不会,只要是和老师就不会。
这话听起来是真的,谢祁年说了句:那就好。两人站在一起,空气粘稠,感觉都有点收着,连说话都克制着,像暴风雨前平静的水面。
他们一起回到了剧情中。
苏柚白因为苏家的事,受了刺激,他一日比一日沉默,每天都在桌前坐着看书,孟信柯觉得他没办法担起苏家的责任,这句话沉重地压在他心上,让他喘不过来气。
沈伯远成了他生活里唯一的亮色,原本苏柚白比沈伯远更小更活泼,现在整个翻转过来,沈伯远每天不厌其烦的和他说话,反倒是苏柚白话很少。
有一日,沈伯远和孟信柯因为苏家再次争吵起来,他们故意选在了较远的角落不让苏柚白听到,但苏柚白还是听进去了,苏家盐铁需要一个拿主意的人,沈伯远相信苏柚白自己可以撑起来,孟信柯却认为太慢了,苏家牵扯的不只自己一家,还有潞城南城不少实业。
安山兄,你有点太书生气了,战役不会因为你的一篇报道而产生质的变化,柚白不会再一夕之间长大,你把希望押在一处,注定不长久。孟信柯这么跟沈伯远说。
祈同,你曾经也在《新世纪》上发表过社论,沈伯远沉默良久,说,「书生意气,往往是颠覆时代的秘钥,也是时代洪流的闸门」这句话也是你写的,你还记得吗?
这注定是一场有始无终的谈话,沈伯远回头,对上苏柚白的眼睛。
在沈伯远向苏柚白走近的那一刻,苏柚白忽然开口,叫了一声:先生。
沈伯远注视着他,听他问:你还愿意做我的家教吗?
这么多天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的开口和他说话,沈伯远抬手,似乎想摸摸他的头,最终却落到了他的肩膀上: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他始终记得苏家的知遇之恩。
苏柚白的兄长很聪慧,十八岁接管船运,从记账开始走通了不少路子,二十一岁就帮父亲撑起了家族,苏柚白其实也继承了苏父的智慧,数字也好,经商也罢,往往一点就通。
沈伯远耐心替他弥补知识空缺,虽然他不懂经商之道,但他经营报刊,阅读量惊人,能获得很多市井商家一线消息,苏柚白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逼自己长大,他联系了苏家管事和几家商铺老板,从零接手,三个月时间,苏家又有了复兴的苗头。
管事汇报完,在院落里把眼泪擦干,冲沈伯远鞠了一躬,沈伯远默然回礼。
六月份,苏家盐铁成功绕过南城走了丰城运河,突破敌人封锁,把第一批货物运到了前线,铁器工厂和牙膏工厂在津北开设分厂,大部分工人转移过去,只有几个管事和苏柚白留在了潞城,他们劝苏柚白北上,苏柚白执意不肯。
没有哪里真的安全。他知道自己的理由有点牵强,他觉得自己骨子里还是有点自我的,没有办法做到和父亲兄长一样,以利益为导向思考事情。
私心里,他明白,自己有了牵挂的人,如果自己走了,沈伯远就一个人在潞城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牵挂沈伯远,也许是因为亲情、师生情,不管是什么,他想沈伯远的时间越来越多。
仲夏,为了庆祝苏柚白谈成了新的单子,沈伯远下厨烧了鱼,多炒了几盘菜,苏柚白看他手忙脚乱地把鱼打晕,在门框笑得前仰后合。
如今,只有和沈伯远在一起的时候,他会这么笑。
沈伯远大窘,不过还是把鱼弄好了,苏柚白在旁边帮厨,小少爷现在也会做菜了,虽然沈伯远有时候心疼他,不太愿意让他碰。
夏天外面飘着雨,苏柚白挖出沈伯远去年秋天酿的桂花酒,两人听着雨声开饭,这些日子,苏柚白知道了沈伯远很多故事,譬如上学答不上来题,窘得满脸通红,譬如小时候也淘气,会上树掏鸟蛋,长大了也挺叛逆,家里不让学文,他却非要学。
他的沈老师,从来不是木头,他是个很有骨气,也很有趣的年轻人,比他大不了几岁,和他一样伶仃,却充满朝气。
有什么东西扑簌簌地从心口淌出来,苏柚白靠在沈伯远肩头,他们并肩听雨声,外面灰蒙蒙的,房子里的灯光却暖暖的。
沈伯远身上有股书墨香,特别好闻,苏柚白浑身滚烫,蹭了蹭他的肩颈。
沈伯远说完,低头见苏柚白一直望着他,手抓着他的衣角,他等了片刻,听苏柚白问:夏天过去了,秋天和冬天是不是要来了?
沈伯远揉揉他的发,认真地回答:春天也快来了。
苏柚白把头埋在沈伯远的怀里,眼泪把他前襟浸湿了。父亲和兄长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哭,给他们守灵的时候,他也没有哭,那根悲伤的弦被他抻得很长很长,直到今天,霍然松了下来。
沈伯远抱紧他,他们的人生早早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
灯光跳动了两下,苏柚白抬起头,叫了声「老师」,像小猫一样软糯,两个人的气息拂过彼此的脸颊,瞳孔里倒映着彼此的影子,刹那停顿后,苏柚白闭眼吻上沈伯远的唇。
缠在腰上的手臂一紧,却没有退避。
他们都醉了。
第29章 意外状况
如果不算水里那次意外,他们都是第一次认真去吻一个人,吻技生疏,甚至连技巧都谈不上。
苏柚白勾住沈伯远的衣领,拽得发皱,两个人的牙齿磕碰到一起,又被唇柔软地包裹起来,从蜻蜓点水到大火燎原,来得汹涌而热烈。
两个灵魂撞出了火花,酥麻感沿着手指和发丝蔓延到全身,苏柚白的手插进沈伯远的头发,将眼镜甩到一边,两个人在潮湿的雨天卷进炽热的情潮,沈伯远把他抱了起来,苏柚白轻喘一声,手滑向背脊。
片场清空了,只有几台摄像机,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苏柚白在昏暗的灯光里吻着沈伯远,简遥亲吻着谢祁年,耳鬓厮磨,谢祁年埋在简遥的颈边,探寻着他的喉结,一路留下红色痕迹,桂花香气里带着薄荷味道,又甜又清凉。
在简遥仰起头的瞬间,他好像听到谢祁年在叫他:宝宝。记忆猝不及防冲进脑海,和过去光景重叠了,他迷蒙地想:大概听错了。
没有人喊停,谢祁年也不可能停下来,他覆盖住简遥,遮挡了大部分的光线,在摄像机拍不着的地方,他亲了亲他的耳朵,小声安抚他:别怕。
简遥没有害怕,连害羞都没有,根本来不及,他的身体太熟悉他了,每一寸都在震颤。
这样的戏份,肯定有一个人要牺牲的,谢祁年必然不会将简遥暴露在镜头里,他耐心地深吻一记,随后微抬起身,将上衣的扣子解开,脱得很急,保持醉酒的状态,甚至带出了男人急色的模样。
谢祁年看起来身形修长,穿衣显瘦,脱下衣服却一点都不瘦弱,每块肌肉轮廓鲜明却不突兀,在镜头里很有美感,肩颈上水珠滚落下来,落在简遥的嘴角,他们的深吻还未结束,简遥舌尖一勾,便将水珠舔进了嘴里。
艰难竖起的心墙轰然倒塌,谢祁年强撑着提醒自己在拍戏,身体和思维分道扬镳,绷得狠了,涨得发疼。
简遥似乎不得要领,四处点火,一路到了他的胸口,贴近吻着,谢祁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刺激,他低声喘了口气,抓住他的手腕,按在枕头上,又把被子胡乱扯到身上,堆在腰部以下。
他探手下去,被子里只到达腰部,从摄像机里看,却像伸到更往下的位置,不过对于简遥来说也够了。
他在他掌心不停发颤。
两个人抱在一起,摇臂传来咔哒轻响,在窗户外倒退,退进了雨里。
听到「卡」的那声响,谢祁年竟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只到这里,必须只到这里,否则他不敢保证后面会变成什么样。
怀里,简遥整个人都湿漉漉的,眼睛含着雾气,唇线都晕染开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手指捻了捻他的唇,声音有些低哑:疼么?
简遥仿佛没听见,半睁着眼眸,一直一直望着他。
沈伯远逃了,在苏柚白想要和他彻底拥抱的时候。
沈伯远提着衣服仓皇地后退,一边退一边说: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重复了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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