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总是被误解 作者:云长绘(170)
安吾倏地扭头,眼睛一亮。
哼,我是看在织田作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不追究你的。太宰治冷笑道,要是被我发现你再背叛我们
安吾用力摇头,眼眶微红:不会的!
为了缓解气氛,织田作之助率先举杯:那就干杯庆祝我们的重聚吧。
化身为猫的夏目漱石蹲坐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在夏目老师的见证下,在Lupin安静悠扬的古典曲中,三人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在这座仿佛能够跨越时间长河的小酒馆中,一切立场的边界都变得模糊不清。他们身处于浑浊黑暗的现实,却遇到了彼此。一家酒馆将三人链接在一起,名为友谊的羁绊化为微光,为他们指引前路。
敬什么?安吾问。
交给织田作来想。太宰治笑了笑,转向一旁的红发男人,你是今天的主角,不是吗?他的眼里有光,语调温和至极。
织田作之助沉吟片刻。
那么,敬野犬。他说道。
敬野犬!
他们齐声道。
带着笑容,三个玻璃杯轻轻碰撞。酒液在杯中晃荡一圈,重新落回原点,一如他们的友谊。
奔跑在苍茫大地上的野犬,终究会找到自己的归宿。
第200章 横滨
一切安稳后, 织田作之助租了一间稍大的公寓,跟孩子们住在一起。公寓靠近海湾,推开窗户, 带着咸涩的海风便扑面而来。
能一眼看见大海的窗前摆着一张书桌,窗户没有关紧,风呼啦啦地涌入, 将摊在桌上的书页翻出哗哗声响。
织田作之助刚洗漱完,见状连忙上前关窗。
他盯着阴沉沉的天色出神了几秒, 才眨了眨眼, 感慨一声:今天好像会下雨啊。
说完,已经成为合格的保父的织田作便急匆匆地赶去做早餐。孩子们用完早饭, 还要去上学。
织田作, 早上好!孩子们朝气蓬勃地跟他道早安。
早。
织田作之助应了一声,将碗筷摆好。
他今天起晚了, 为了省时间, 做的是最简单的三明治。说起来,这个配方还是跟着安室和诸伏学会的。
只是玩笑般的教学,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餐桌上。
真嗣一边喝牛奶, 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织田作,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嗯?织田作之助一愣, 没有,怎么了?
几个孩子互相对了个眼神,年纪最大的幸介被弟弟妹妹无情地推了出来。他支支吾吾, 眼神闪躲, 因为、因为你这几天好像都在通宵嘛。
织田作之助咬了一口三明治, 比起记忆中的味道似乎差了许多。
他面容平静:晚上又不好好睡觉在打游戏?
幸介的脸上写满心虚:我没有打游戏, 是出来喝水时撞见织田作的房里还有亮光, 才知道的
织田作之助无奈,没拆穿幸介的话。他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转移话题:你们快迟到了。
哇啊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兵荒马乱。罪魁祸首还十分冷静地端着咖啡,提醒道:记得带伞,今天可能有雨。
临出门前,咲乐绕过餐桌,踮着脚抱了抱红发男人,仰着小脸很认真地说:如果是稿件写不出来,编辑要追杀你,你可以带着我们逃跑!
逃到哪里去呢?织田作之助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唔咲乐想了想,坦诚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昨晚已经收拾好东西啦,都在房间的小书包里!她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站在玄关的男孩们依次开口。
幸介:是我的主意哦!
优:有灵感了才能写呀,编辑先生一定不会怪你的。
织田作之助哭笑不得。
难道是前几天编辑气势汹汹地上门催稿时,拍着桌子放狠话的豪放姿态吓到了孩子们?
真嗣:我们不能向侦探社求助吗?太宰先生一定有办法。
克巳:呃,真嗣,太宰先生不靠谱
咲乐趁机大声告状:我那天看到太宰先生在搭讪小姐姐,还说什么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愿意和我殉情吗?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如果想一个人散散心,让老板带我们也行呀。咲乐双手叉腰,故作成熟地说:其实我们也不小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是啊。
时光过得那样快,只是一眨眼,就连年纪最小的咲乐今年都开始上小学了。
咲乐也长大了啊。织田作之助扶正咲乐的小黄帽,一向淡漠的眉眼温和下来。
他温和地安抚道:真的没什么,不要担心。上学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孩子们结伴上学,他留下收拾餐桌。
三明治加牛奶而已,孩子们吃相也不差,将几个碗碟洗一洗就好。
织田作之助算好了时间,是能赶在上班前一刻钟抵达侦探社的。
如果他没有又被老奶奶拦下的话。
织田作之助苦恼地看着口若悬河的老太太,欲言又止,实在找不到插话的机会。等他委婉提出告辞,快步赶到侦探社时,已经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他推开大门,果不其然对上国木田独步一张黑着的脸。
织田,国木田咬牙切齿,你又迟到!!
办公室的人见怪不怪,头都没抬。
织田作之助挠挠头,苦恼地说:十分抱歉话没说完便敏捷转身,扶住了险些摔倒的中岛敦。
白发少年抱着一沓文件,从打印室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他的五感很敏锐,察觉到前方有人时就在刹车了。
没想到地上正巧有一滩水,要不是织田先生帮了他一把。他不仅会撞倒别人,就连辛辛苦苦打印的文件也会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中岛敦浑身一个激灵。
国木田没好气地说:敦,太冒失了!
呜啊对不起,织田先生!中岛敦惊慌地连连道歉。
没关系,地上的水渍未干,请小心。织田作之助很淡定。
国木田疑惑道:敦,你拿的是什么委托?我记得今天还没有新的委托上门啊。
是太宰先生这几天的工作。中岛敦不敢说假话,支支吾吾地说出了真相。话刚说出口,就直觉不妙。
太宰治昨天惯例入水,中岛敦急急忙忙去捞他时不小心打湿了文件。他今天特意提前上班,就为了避开众人,偷偷把文件打印好,没想到还是被国木田独步发现了。
重点不在于文件,而在于太宰先生又光明正大地翘班了!
国木田错愕:他昨天还跟我说全部完成了?!
中岛敦唯唯诺诺地解释了原委,声音越来越小:太宰先生说,没、没看到有工作。
太宰治的逃班逻辑:看不清资料=没有委托=工作完成
国木田怒吼:太宰!!!
办公室的众人依旧平静地做着自己的事,甚至有人光明正大感叹:果然,我昨天就说太宰先生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完成工作嘛。
*
阿嚏
上班时间还在横滨街头晃晃悠悠的某太宰先生,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接着笑眯眯地听面前的五个小萝卜头诉说烦恼。
孩子们正在上学的路上,真嗣眼尖,一眼瞧见马路对面身着沙色风衣的黑发青年。
真嗣不知为什么对太宰就是有一股迷之信任,他坚定地认为太宰治能解决织田作被编辑催稿到夜不能寐的问题。
于是,真嗣莽了上去。没能拉住他的其余孩子只好跟在真嗣的身后,在街上堵住了太宰治。
太宰治嗯嗯嗯地聆听完,敲了敲手心,总结道:所以你们想请我想想办法对吗?
孩子们点点头。
实际上,只要是相熟的人都看出来了,侦探社的织田先生最近似乎有了苦恼的事。太宰治不用想都知道织田作烦恼的不是催稿的事。
尽管他是只著名鸽子精,曾让编辑放话威胁道:织田老师再不把稿件写出来,我就将读者寄到出版社的刀片改寄到老师家里!
既然不是催稿的事,那就是与织田作个人有关。
是系统吗不对,应该是织田作经历的第一个,也是时间最长的那个世界。
太宰治转念一想就搞明白了所有事,但他并没有告诉孩子们真相,反而弯下腰,招手示意他们靠近。
六颗脑袋凑在了一起。
太宰治以手掩唇,神秘兮兮地说:我有办法。
真嗣面露期待:是什么是什么?!
我有一个秘密的安全屋,可以让织田作去那里避避风头。这样他就能安心地写完啦。太宰治说。
幸介:!!你们看,我出的主意跟太宰先生想的一模一样!
克巳怀疑:真的吗?太宰先生没有骗我们?
太宰治用真诚的目光与他对视:是真的啦,我怎么会骗你们呢。呜呜,克巳不相信我,我好伤心哦太宰治作西子捧心状,踉跄后退。
诶,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克巳惊慌片刻,坚定道:我还是相信太宰先生的!
太宰治瞬间恢复原状,笑容满面地说:嗨嗨,这样才对嘛。
咲乐犀利道:太宰先生变脸也太快了!
你们上学已经迟到了哦。太宰治双手插兜,不慌不忙地说。
哇啊啊啊!
又一阵兵荒马乱,孩子们背着书包向前飞奔,绝尘而去。
太宰治笑了笑,哼着殉情之歌,步子慢慢悠悠,一点也没有自己也迟到了的觉悟。
*
从傍晚起,横滨就在下小雨。
此时已是夜幕时分。
雨势丝毫不减,织田作之助望着窗外的夜景,想起了异世界的家人。
同样细雨连绵的夜晚,他曾经敲开明美家的门,在暖色灯光下吃一顿热乎乎的晚饭。客厅的电视在放东京电视台的综艺,明美笑着问他要不要再添一碗饭。
又或是在倾盆大雨之夜,他试图改变宫野家命运的希望破灭。他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在掀翻整个研究所都无果的情况下,用枪口指着波本的心口,带着最后的希冀威胁道:把雪莉交出来。
他徘徊在临时安全屋的门外迟迟不敢摁门铃,不敢面对宫野明美。
志保都遭受了什么,又是否平安?
织田作之助不敢想,却根本无法止住纷乱的思绪。
直到在米花酒店,将志保抱入怀中,织田作之助才真正安心。
他最珍贵的妹妹,终于平安回到他身边。
而如今。
织田作之助闭了闭眼,将思念藏入心底。再次睁眼时,灰蓝色的眼眸又如同往日一般沉静。
今晚,他本不打算去Lupin。可越坐在书桌前,他越是苦恼。人的大脑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想要克制自己不去想,反而越是无法克制。
去喝一杯好了。
织田作之助跟孩子们交代完,就拎起一把长柄伞出门了。
他撑开伞,匆匆走入雨雾中。伞面是纯黑色的,与黑夜完美融合。
Lupin的木门被推开了。
坐在吧台前的太宰治回头,挑眉:咦?我以为织田作今晚会待在家里。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来喝一杯。织田作之助一边答道,一边将伞收在门边的伞桶里。
酒保问他要什么酒。
织田作之助:波本威士忌。
酒保手脚麻利,飞速将波本酒递给织田作。
太宰治用手托着下巴,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织田作为什么突然点了这杯酒?
突发奇想罢了。织田作之助总不能说,在来的路上他还在想用枪威胁波本的事。想了一路,点单时才脱口而出波本酒。
太宰治:织田作明明就是一直在想,才不是什么突然的想法。
黑发青年用鸢瞳不轻不重地扫了一眼吧台后的酒保,对方正默不作声地擦拭酒杯,接收到讯号,立即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酒馆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太宰,你想跟我说什么?织田作之助问。
织田作现在还跟系统保有联系,对吗?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
那么,你有没有问过系统能不能再回到那个世界呢?太宰治抬了抬下巴,笑容狡黠。
织田作一惊:这不行吧。
太宰治理直气壮:系统难道不包售后?你把它叫过来问问嘛。
于是织田作之助带着说不清的复杂心态和一丝期待,将系统千里迢迢叫来了Lupin。
系统还以为织田作是来找它玩的,飞速响应,顺着网线就冲了过来。
织田作之助与系统已经不再绑定,系统也就不能再进入织田作的大脑,但它可以将自己寄存在织田作的手机里。系统的拟态也只有曾为宿主的人可以看见。
空气墙裂了一个缝隙,一只猫猫头探了出来,猫脸上写满了快乐。
[织田作,我来啦。]
下一秒,猫猫头顶瞬间飘满问号和感叹号。
[噫!太宰治,你怎么也在这里!]
系统的太宰ptsd依旧严重,明知道此太宰非彼太宰,它还是受到了惊吓。
这也是它不经常主动来找织田作,而是选择用邮件来保持联系的原因。
太宰治神出鬼没的,又经常出现在织田作身边,哪里顶得住!
这里是公共场所,我来喝酒,很正常。太宰治慢悠悠地说。
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系统憋屈:[织田作,我先回去了,回头再去找你玩。]
织田作之助连忙拦下它:系统,我找你有点事。
系统退网的动作停住,非常不情愿地将数据挪回原位:[什么事呀?]
我想问问,我还能回去找明美志保吗?织田作之助语速飞快,有些着急。
系统迟疑:[一般来说,是不行的曾经也有宿主提出这个请求,最后都没能实现。]
织田作之助顿时十分失望,直接忽略了一般二字。
[咳咳,织田作,要不我去问问主系统?]系统知道织田作对大家的留恋与不舍,此刻根本不忍心说出一个不字。
红发男人精神一振:拜托你了。语气十分郑重。
系统便溜了回去。
这一走就是半天都没有动静,直到织田作和太宰都准备散场了,系统才姗姗来迟。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织田作,你要先听哪一个?]系统说。
织田作之助犹豫:先说坏消息。
[坏消息是:主系统拒绝了你的请求,理由是无法从无数小世界中准确定位你曾经降落的名柯世界。]系统沉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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