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公主,还骗婚吗?免费阅读(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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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轻轻一哼:不然呢!你毕竟也是个公主,朕不开口,赵怀文他胆敢这般逼你!眸光自她脸上移开,漫步目的地扫过庙边的一树苍翠,淡淡道:那日江上还有别的船,因看到秦蟾的船,朕便让他们都撤了
    说话间,杜誉已一路小跑着回来,手中多了一封红笺,脸上不知是因为小跑、兴奋,还是别的,一片鲜活的红,饶是勉力在外人前显得沉稳,唇角仍挂着一丝不自觉的笑,小心翼翼将那红笺递过去:这是微臣的庚帖。
    杜誉何时竟已将庚帖备上了?
    天子望着那庚帖略有些发怔,有一会,方接过,收入袖中:秦蟾既然认你做妹妹,回京之后,你就以秦氏女的身份嫁吧!
    秦氏女?花朝不由蹙眉:赵怀文已然知道我尚活在世上,我这般明目张胆的以秦氏女身份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赵怀文?天子轻轻一哂:不用担心,杜誉那个宫城图就够他忙活一阵了抬目不着痕迹地觑她一眼:何况此一时彼一时,赵怀文当时的坚持不错,若是真的送了个假公主去沾兰,那才是祸患无穷。他当初出此下策,亦是希望她能在民间隐的彻底一点,纵是日后她回到京城,被旧时见过她的人撞见,亦不过以为只是相似。
    不会想到嫁去沾兰的那位才是假公主。
    却没想到碰上赵怀文这个硬骨头。
    不过亦多亏了这块硬骨头,敲醒了他一些不该犯的错。
    花朝听他说起沾兰,忽然又想起赵怀文江边所说的话,踢了踢脚下石子,闷闷道:赵怀文这回给我扣的帽/子不小,说我勾结沾兰细作,只怕没那么容易了结
    这一回,天子还未解释,杜誉倒先开了口:不必担心,那个叶湍,亦是陛下的人。
    花朝一惊,顾不上礼仪,抬目征询性地望向天子。天子并未回应她的征询,只是目光淡淡扫过杜誉,轻轻点了点下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杜誉先将昔日在街上与天子相遇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又道:自那时起,陛下便摸清了沾兰的据点。是以,叶湍一进大理寺,陛下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你记得么,我告诉过你,大理寺的案子一向存卷三式,有一份存在崇文馆,陛下可随时调阅而在叶湍,他要复国,唯一能依赖的只有陛下。
    所以,叶湍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诱王庭用入瓮?
    可以这么说。
    那他自己呢?他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大盛的支持沾兰的王妃,亦是王家女。陛下斩了王大人,便意味着选择支持他。
    到了此刻,已没什么事能令花朝更惊讶,她看着面前心思深不可测的人,问:所以说,宫城图之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个骗局?可王庭用怎么会上当?陛下方才说赵怀文仍在忙活此事,莫非他亦是被蒙在鼓中?
    天子却并未回答她,起身典典衣袖,轻轻一笑。
    走吧,跟朕下山吧,张慎他们还在山下等着你们,有什么话,路上慢慢说。张慎喜闲聊,他可以一五一十分解给你听。
    说着,抬头望望那一片湛蓝的天,启步往来的那条林间小径走去。
    走出几步,忽听地身后一声清脆轻唤:风哥哥!不自觉停住脚。
    身后的声音继续道:你既能从当铺的那柄金刀追到叶湍的身份,大概亦能追到我当时的下落吧我在江洲时几次受歹人欺负,却总能化险为夷,是不是你在暗中照拂我?
    那一袭缂金丝的玄色衣袍忽然钉在两树碧绿之中,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东风乍起,那衣袂才有了些许摆浮的痕迹。
    玄衣的主人轻轻一笑:朕一天那么忙,那有工夫管你那些小事?是你自己运气好。
    话落,未等她再说话,便快步走了。
    花朝不期想起临和亲的前一天晚上,他来找自己,望着那鲜红嫁衣,出了许久的神,待到大半夜,临要走了,亦只是说了一句:就是我自己的亲妹妹、亲女儿,这一回,我一样会让她去。
    仿佛前面还有一句,因为太低,花朝未听清,不确信是不是。
    花朝,我把你当自己的亲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章~~
    番外中会有小包子~~
    第四十五章
    两人跟着天子下了山, 山下张慎果然已经在候着,将两人带至后一辆马车,自己也很不识相地爬了上去。
    天子特意大老远出京来请杜誉, 这可是天下至儒的待遇。
    如张慎这样的泥鳅,自然没有放着眼前的大佛不抱的道理。
    于是很是厚颜无耻地将杜誉一通海夸,听得花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杜誉却仍是一张波澜不兴的脸。
    花朝心中忍不住感慨, 这几年宦海沉浮果然不是虚掷光阴,竟练出了如斯定力与城府, 到底是状元郎,学什么都比人精深些, 着实是令人钦佩!
    正这么想着,恰好马车冷不丁一颠簸,她整个身子被晃到从座位上一弹而起, 直直扑到了杜誉身上。杜誉微微一颤, 又愣了一瞬, 才后知后觉地伸手去揽她, 似这时才反应过来,忙连连问她有没有事。
    花朝这才意识到, 他方才并非对张慎的恶心话无动于衷, 而是根本就在发呆。
    想来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忆起坊间对他二人断袖的传闻,料想那些人大概也不知道二人是这般貌合神离,张慎这口锅背的着实是冤,还白白为他这负心汉断送了那么些个好姻缘。
    当真是可哀可叹, 可泣可诉。
    胡思乱想间,忽听得张慎道:你小子真是将赵怀文坑的不浅。赵怀文这两日里里外外忙着寻那宫城图的痕迹,急的嘴上长了这么大、这么大的一个泡,将你那衙房底朝天地翻了三四遍,仍没什么头绪!
    花朝听他聊到此事,立刻来了兴趣:所以,那宫城图到底存不存在?
    张慎轻笑一声,摆摆手:不存在不存在,从头至尾都是咱们这位杜大人杜撰出来的东西!
    可张大人既能看得出那是杜撰的,赵大人缘何费这些工夫都看不出?
    哎,我能看得出亦不过是巧合。正好左近我在主持甲字号牢的修缮,问过一些老工匠。有几个年岁颇高,参与过以前的皇宫修缮,还和居姚人合作过。才得知居姚人的营造工艺极差。对大盛人来说,要挖条密道,少说要五人一支的小队协作。若有居姚人参与,得十人。十多个人那得多少张口你想想,便是只回去和自己媳妇叨叨两句,那也是二十多张口,就这还密道呢,参观通道还差不多!张慎叹道:为谨慎起见,我还特别查了那些年的旧档,未查到一次坑杀数十工匠的旧闻,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所以那密道,根本不可能存在!
    花朝听完不由小觑杜誉一眼,他能布下这个局,这些想必亦是门门清。
    这厮寻常看着端端正正、人畜无害,但那九曲十八弯的肠子真动起来,任是十个寻常人也不是对手。
    像自己这样的,怕是只有被算计的份。
    哼,他敢!花朝忍不住狠狠掐了他一下。
    杜誉被掐的一脸茫然。
    听完张慎的解释,花朝仍有一丝疑惑:大人说的这些,听起来虽然隐秘复杂,可赵大人在大理寺为官二十余载,这些蛛丝马迹,不出多少时日,他总能纠地出来吧?
    张慎十分高深地一笑,道:这姑娘就有所不知了咱们这位赵大人年轻时曾被一位工部侍郎抢过青梅,自那时起,便对工部十分痛恨,常常斥责工部的营造是雕虫小技。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上门去麻烦他们这不,就连我们的牢狱,都得自己人牵头督修;不然我也摊派不到那样一桩活
    原来如此,杜誉倒是挺会对症下药。往后再说他那些八卦是从王菀那听来的,鬼才信嘞。
    更没想到赵怀文竟是这般的性情中人
    花朝听得十分唏嘘,和满足。
    到京城以后,马车直接将花朝送去了秦府。秦衙内已得到了消息,拎着一串葡萄在秦府门口笑嘻嘻候着。
    下月初六是好日子,大礼便定在了这一天。
    秦府当真像嫁自己亲女儿一般大力操办这件事,阖府几日前就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四处皆是一片喜色。
    杜誉在京城这些年一直住在官舍,并未置办宅子。这亲总不能在官舍迎,于是连日里满京城问待售的宅子。
    然而他这些年攒的闲钱实在有限,京中宅子又十分抢手。
    一时实在有些焦头烂额。
    正焦虑间,天子忽然降下一道旨意,赞杜誉办案有功,将原先的高平王府赐给了他。
    花朝听到这个消息,怔了许久当初从那个宅子中走出去,而今又重新嫁回了那宅子。
    宅子还是那宅子,世事却已不知变过了多少回。
    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宫中忽然来了人。
    老宫人带来一箱东西,说是陛下为姑娘准备的嫁妆。
    花朝谢了恩,待人走了以后才打开它。昏黄烛光下瞥清箱中物什,整个人一僵,跟前似霎地腾起一圈雾气,将她眼眶熏的湿湿的。
    那箱中静静躺着几幅画。有一幅是当日杜誉当掉的《秋暮雁归图》,而其余的,皆是天子少年时的习作。
    他曾是她少年时代的星辰。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他作画,她就学装裱,小心翼翼将每一幅画都裱好、满心欢喜地送到他跟前。
    他却不领情,或是随手一丢,或是索性摔坏了它们。
    而眼前这些画却俱已重新裱好,整整齐齐地堆在她面前,仿佛岁月拨开云雾,活生生在她跟前现了形。
    她丢弃的那些年原来仍在当初的地方,从未变过。
    她那衣袖轻轻揩了一把脸,小声嘀咕:真小气!堂堂天子,就拿小时候的画来糊弄我!
    次日一早,天刚擦亮,她就被婢女拖起来细细致致的上妆。身后的丫鬟仆妇们捧着大红喜服、凤冠霞帔鱼贯而入。
    还另备了背心为她梳头。她已许久未被人这般服侍过,颇有些不适应。
    手心掐来掐去,好容易熬过这样一个冰丝般微凉的早晨,脑中却是浑浑噩噩的,暖暖活活、有些疲惫却兴奋的浑噩。
    红盖头盖上来,眼前只剩一片灼目热闹的红。
    被侍女扶着走出阁去,耳畔霎然响起沸满盈天的喧闹,鞭炮声、吹打声、人群的起哄声不绝于耳。仲春时节,天仍有些凉,她却不知是不是那喜服太过繁复厚重,额上渗出细密的汗。
    所幸藏在盖头里,外人瞧不着。
    杜誉却只能顶着那一头细汗,往来逢迎。拜堂的时候杜誉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她能感觉到他湿透的手心,身上可想而知,大概不比她松快多少。
    忽有种同病相连乃至幸灾乐祸的畅快感,亦紧紧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心中仍泰半是恍惚,像是一支浮在水面上的瓢,按下去又浮上来,按下去又浮上来。任人麻木牵引着拜了堂、扶回帐中,安静地等周遭的热闹一点点虚化成一个不真切的背景。
    龙凤红烛烧得正旺,屋外的吹打和爆竹仍在继续,间或伴着一两声喜庆的吆喝,她在这铺天盖地的热闹中静静等着,摸着身后光华丝被上的浮凸刺绣,心渐渐安定下来。耐心等待着那个将与她携手一生的人推开这扇门,挑开她眼前的这层红幕。
    沉沉过往分云拨雾般在她眼前一一掠过。这一次回京城,她本是听闻她在慈济寺出家的父亲病重,去送他最后一程的。却没料到短短几日,竟将自己嫁了出去。
    人世的缘分实在奇妙,数年敌不过几日。千言敌不过无言。
    当年的杜誉,可是个见了她,连话都讲不利索的书呆子。
    阿誉
    一整日脑中没怎么转过的思绪忽然在这一刻转的格外欢快,仿佛知道那一刻将来,不遗余力地利用足了最后一点时间可等了许久,却仍未等来那个熟悉的脚步声。
    等的有些饿了,伸手自喜床上捞了一颗花生就往嘴里塞,然而还未来得及咀嚼,忽听见房门啪的一下被撞开,忙做贼心虚地停了咀嚼的动作,就听见来人急急道:不好了夫人,新郎官不见了!
    不见了?花朝倏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怎么回事?
    方才还见张大人拉着新郎官喝了一杯水酒,这一眨眼人就不知道去哪了!
    喝酒?杜誉那酒量怎么能喝酒!此刻还不知道醉倒进了哪个花丛里!
    花朝霎时声音都变了,顾不得其他,一把将盖头扯下来,提着裙子就要出去寻他。
    宴厅此时宾客已散,只剩下几个下人在收拾狼藉的杯盘。她左右张望,果然不见杜誉的影子。
    心中慌乱,又去花园中找,花园里亦是没有。因今日请了个戏班子,就在花园的水榭唱戏,园中亦摆了几桌酒。
    杜誉想必也要过来应酬。
    花朝望着那水榭,心中不由一紧,背上已是一层细汗,让春夜的凉风一吹,一阵凛意,却全然顾不得水榭水榭,自然是临水而建,花园里偌大一个湖,杜誉若是醉的迷迷糊糊的,一个不留神扎了进去
    花朝不敢深想,连忙叫过下人来问,又让他们准备捕捞的工具。不管是不是,先捞一遍,否则待确认了,已然晚了。
    她还待自己也亲自下湖打探一圈。然而这身喜服实在繁重,她一下湖,只怕没捞着人,自己先被这衣服拖的沉了塘。
    于是赶忙回自己的院落换衣裳。可脚才跨入院门,就看见那一身大红鲜衣静静立在榕树底下挥墨的熟悉身影,整个人一顿,心口揪紧的感觉刹那一松,一时却忘了奔过去。
    杜誉已然听到她的动静,搁下笔,抬起头来,温润笑意印着月色在唇边荡开:夫人买画吗?眸底澄澈,哪有半分醉意。
    花朝这才反应过来,先前的焦急退去后涌上来的,却是一阵怒意。她一手叉腰疾步走过去,揪住杜誉耳朵:杜蘅思你耍我!你出息了!
    杜誉半躬下身任由她揪着:夫人息怒。我只是想让夫人感受下当日你走后我的心情
    哦,敢情这是报复我呢!花朝听了这话,一下子更气,在他耳朵上狠狠一揪,一甩手,背对着他站到几步开外:杜蘅思你也忒幼稚、忒小心眼了!
    我不是杜誉过来拉她,又被她一下子甩开,只好孤落落站在她身后,一副小狗儿般的委屈神情,可怜兮兮道: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下我当时的难过和绝望,想着往后若你再有离开的念头,会多一些顾虑
    花朝先以为他失踪,心初时像是被冰冷的水浇过一遍,后怒意上涌,变成了沸水,此刻这话就像是恰到好处的温水。那水缓缓漫过她的心头,将她整个心都浸的温暖而舒适。
    还有一丝隐秘的酸涩与歉疚。
    良久,她转过身来,伸手去环杜誉的腰,轻轻道:我不会离开了,往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了。
    在他胸前靠了片刻,忽然想起他方才那句夫人买画吗?有些好奇,自他怀中脱出来,走到桌边,见那案上果然摊着一幅画,笔墨未干,似刚刚才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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