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版封寝日记免费观看(36)
常岸用脚尖碰碰他:不要坐地上,没擦过。
宋和初把最后一个螺丝拧好,费力地站起来:把小沙发搬来吧。
小沙发为什么不留在市区那边?
他们一人抬一个角,从客厅运到了卧室里,宋和初说:因为贵,贵的都留着自己用。
好吧,摸起来确实很舒服。常岸笑了笑,那卧室原来的这把旧躺椅呢?
宋和初围着躺椅转了半圈:嗯要不带回寝室里?
常岸说:那咱俩还要把他搬回去。
算了。宋和初立刻说,我拿到客厅里去吧。
他抓了抓头发,起身拉起躺椅时被常岸拦了一下,正要问怎么了,就被猝不及防地亲了一下。
亲完人后的常岸仍面不改色,像个平常人一样擦肩而过。
经过了一次亲密接触后,他们之间独处时的尴尬与不自然消散得无影无踪,总是不自觉想要靠近。
常岸对这种靠近表现得格外坦然,就连出入卧室门都要和宋和初肩并肩一起挤过去。
宋和初深受其扰:能不能一会儿再抱?
又不耽误。常岸理直气壮,收拾完就该走了,哪还有时间。
宋和初一边拿着鸡毛掸子打扫一边笑:你比我大一整岁,为什么还像个低龄儿童一样?
我本来就是这样。常岸蹲在地上,把柜子角垫高平齐,抬眼看向他,只是大部分人都不了解我而已。
宋和初深以为然:这倒是。
常岸的搂搂抱抱一直延续到工作的收尾阶段,在临走前还坚持索到一个吻,一吻毕他才发现宋和初的脖子上烙了个浅淡的痕迹。
常岸伸手蹭了蹭:我已经很注意了,但还是留下来了。
宋和初转身照了一下镜子:没事。
被看到了怎么办?
宋和初满不在乎地说:跟陶灵说被蚊子咬了,钱原的话就让他自己悟吧。
他们返程时刚巧日落西山,在这片卫星城看天边,天色似乎都澄澈不少,橘红里透着金灿,落日明亮地沉在天边。
面馆里的人渐多,他们本打算买几道小吃,可仔细想想放凉了口感不好,便直接转头去了公交车站。
疫情对城市的影响潜移默化,公交上的人都少了许多,两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车子一启动便觉昏沉困倦。
宋和初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这几日总是昏昏欲睡,他歪着脑袋,在车子拐弯时顺势倒在了常岸的肩膀上。
困了?常岸侧过头看他。
宋和初晃晃头:一般困,有点反胃。
戴口罩坐车很容易晕。常岸把蓝牙耳机摘下来一只,戴在了宋和初的耳朵上,听听歌会好一些。
共享耳机简直是青春偶像剧的标准剧情,本该是个无比纯情又美好的场景,但宋和初实在想说:这个歌是不是有点太劲爆了?
蹦迪的歌单,我从网上学来的。。常岸说,你没看到过这个说法吗?脑子比车摇的还猛,就不会晕车了。
宋和初靠着他的肩膀,无言以对之下,胃里翻天覆地着难受,也懒得再说别的了:有道理。
常岸料想到了他的无语,又或许是故意逗他无语,他轻声笑了笑,替他按着虎口的穴位。
他按得并不到位,没有按出什么功效来,宋和初半闭着眼睛,索性扣住他的手制止了动作。
一双交握的手到下车都没有放开。
换乘点在城北一座禅寺前,禅寺背靠一条的古色古香的商业街,算是市里有名的景点,不过最近冷清许多。
车站就在禅寺的对面,宋和初向禅寺大门看去,门紧闭着,看来疫情未结束彻底,这类景点仍然没有开放进入。
远远能看到禅寺顶,商业街尽头的小铺子都开着,第一家是卖饰品挂件的,满满的祈福物件摆在外面,个个都打着禅寺的旗号。
宋和初知道这都是骗游客的,但他瞧着那串漂亮的祈福珠子,居然也有些心动。
坐店门口的老板瞧着他,适时开口招呼道:珠子类和手编的都有,项链手链吊坠戒指,看看?
第66章 纪念
你喜不喜欢?常岸见他将目光停留在了摊位上,便走过去,买一些?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能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吊坠的挂牌,价格也不算太贵,但就这样一个吊坠放在其他地方只怕也卖不到这个价。
宋和初也垂眼看着他手中的吊牌,小声问道:是不是太贵了?
你如果想要就买嘛,反正禅寺进不去了,买个寓意也好。常岸说。
老板从躺椅上坐直,脸上顶着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口罩一戴,瞧起来像个不甚靠谱的小商贩。
看看喜欢什么?自己戴还是送人?老板察言观色的能力早已炉火纯青,不动声色地把摆在一旁的对戒摆到最前面。
我家的都能改,吊坠改耳环、戒指改项链,成色都很好,这边的金饰也是,咱们都是按克卖。
宋和初凑到常岸耳边:怎么卖有什么区别?
常岸也低声说:金饰按克卖便宜,一口价的比较贵。
老板透过墨镜打量着他们,看出了犹豫后立刻说:不想买金饰的话,看看这边的小玩意儿也可以,祈福款,卖得很好。
宋和初很少逛这种饰品小店,看着摆得满满的展示架,眼花缭乱道:你想不想要?
明明知道景点旁边的小店物价贵,可偏偏就拿捏住了游客心理,总让人觉得在这地方收获到的东西带着一层纪念意义。
这纪念意义是花钱买不来的,全都被寄托在了一枚戒指、一枚吊坠上,连带着小饰品本身都变得珍重起来了。
常岸说:给你买个戒指吧。
宋和初笑了起来:买戒指为什么要告诉我?
常岸说得很直白:你也买一个送回来。
他说完,又向老板问道:戒指改项链是什么样的?
老板从柜子里拿了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了许多包装好的项链:链子材质可以自选,加两块到五块钱不等,长度也可以调节。
在这地方开店,老板每天见过的来往行人比他们吃过的米还多,当即就明白了两人的意思,拿着一根玻璃棒指着展示架靠边的一侧:这边的款式比较适合男士,做成项链也好看。
这展示架里的戒指雕琢得确实好看,连素环也精致得很,普通的材质磨得很有质感。
这些都是祈福款,喜欢可以拿出来试一试。老板说。
宋和初说:你喜欢哪个?
随便,你挑就行。常岸说完,又悄悄指着摆在一旁的珍珠发夹,这个好好看。
宋和初一愣:你戴吗?
我哪有头发戴?常岸一脸荒谬,要不要买个送给阿姨?
宋和初弯腰研究了一会儿:我妈不经常戴这种太高调的,这个怎么样?
他指着的是一个带着细碎小花流苏的发夹。
常岸瞧着就头皮疼:感觉流苏会扯到头发。
宋和初想想觉得有道理,又指着旁边一款:那这个呢?
这个太素了吧,常岸评价道,真的不要镶朵花吗?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最后宋和初说:常雪平时都戴哪个款式?
常岸这才记起来自己还有个姐姐,打开常雪的朋友圈看着:她好像不戴发夹她戴吊坠,要不买个吊坠吧,吊坠也好挑。
送长辈吗?老板适时加入话题,玻璃棒啪一声选中几款,这几种都是比较受欢迎的,低调大气,价位不算高,寓意是平安健康,现在这疫情的大环境,不求别的就求个健康嘛。
常岸非常轻易就被说动了:搞一个吧,图个吉利,我现在非常迷信。
我现在也很迷信。宋和初按按额角,我一个本地人都第一次来禅寺这边,缘分注定让我们遇到这个摊位。
他们最终挑了一对花纹简单的细环,雕成了纠缠的螺旋状,细环内部刻着禅寺认证的花样图。
老板为他们用银色细绳串好,又把挑给老妈的吊坠包了起来。
宋和初刚刚将小盒装进包里,来自老妈的电话便叮铃铃响起。
他拉着常岸找了个稍微僻静些的地方,接通后就听到老妈问:到了没有?
还没,宋和初看了眼常岸,怎么了?
老妈的声音洪亮,也不似早上那样温柔和蔼的模样了:刚跟你姥姥聊了,宋东风这几天一直往他们那边跑,他们已经跟宋东风挑明了,不会再给他还债的钱。
宋和初说:本该如此。
我就这么说的,都吞了多少钱了,还想让家里给他还债?老妈气道,他们说下礼拜要见你一面,我给你推了,见什么见,除了吵架还能跟你说什么!
宋和初心下一跳,轻声说:妈,他们要是提我的事,你也别跟他们吵,不值当的。
老妈说:我才不跟他们吵,管他们什么事,轮不着他们说三道四。
老妈的话里憋着怒火,到此时才发泄干净,平息片刻后才问道:到哪里了,打车回去的?
公交回的,在禅寺那片了。
老妈的话戛然而止,半晌才试探性地问:那个在你旁边呢?
宋和初知道她指的是常岸:在。
哟!老妈一惊,没有开免提吧?
没开。宋和初有些想笑,但是你声音太大了,妈,都能听到的。
电话另一端安静下来。
妈?
怎么不提醒我?老妈压低了声音,急急说道,人家光看见我发火了,吓人劲儿的!
没事。宋和初笑着说,你俩也算是扯平了。
老妈搪塞着:哎呦,我就骂算了算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挂了我挂了哦。
手机里只剩下嘟嘟声,不知是不是因为老妈带来了宋东风的最新的落魄消息,宋和初心情扬起来:走吧,我妈让咱们路上注意安全。
常岸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选择性地挑了个问题问道:不给宋东风钱了?真有这么决绝?
未必,大概就是想讨好我妈,让她下礼拜把我骗过去,觉得我还能再挽回到正路上。宋和初说,没事,不想他们了。
他把那串挂着戒指的项链放到手心里,认真看了一会儿,抬手挂到常岸的脖子上。
项链的长度刚刚好,垂下来的戒指与那颗小红痣平齐。
常岸也把自己手中的那一串带到了宋和初身上。
他们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看着对方都有些出神。
仿佛完成了一个不算郑重的交换戒指,只不过没有问你愿不愿意,也没有向彼此说这戒指背后所代表的内涵。
他们都心知肚明。
这个仪式的发生太过平常了,在某一个景点的路口旁,身边的公交站还坐着几个等车的路人,四月份生得茂盛的绿树树叶在头顶随风摇曳着,周遭噪音凌乱,鸣笛声与车辆发动机此起彼伏,还夹杂着远处商业街的音乐声。
他们像过往的无数个瞬间一样寻常,又接了一个寻常的电话,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把项链挂到了心口。
换乘的公交自远处驶来,宋和初捏紧口罩:走了。
挺好的,就当是出来旅游了一趟,收获不少。常岸把项链放到衣领外面,应该拍一张照片的。
公交车的乘客很少,他们找到位置坐下后,宋和初拿出手机对着窗外。
车子一拐弯从禅寺紧闭大门前的路而过,宋和初适时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风景,他聚焦在玻璃上的倒影,拍下了一张包含了自己与常岸的影子的照片。
照片里的常岸正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眼神很专注。
我一共也没有拍过几张窗玻璃照,每一张里面都有你。宋和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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