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重生攻略手札(46)
可是我救你也不是为了做慈善。兰泽自认虽然不是商人,但也算商人的亲属了,对利益交换的那一套同样信手拈来,我留下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难道就图多一个人干吃白饭吗?
雄虫看过来的目光凌厉如寒风,刮得飞鸟脸上忍不住发红,兰泽苛刻起来是能把人扒得一件衣服都不剩的。
他一时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好的用处,就绞尽了脑汁拼命挤:我我我可以做您的实验品!您不是有在研究药品吗,我以前也接受过那种实验,身体的接受程度应该比普通雄虫好
兰泽: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养的兔子带进实验室?
又不是缺那一两个实验品。兰泽自认不是做慈善的料,但也没有把人从虎口捞出来又塞进狼窝的习惯。飞鸟一个未成年虫崽,他图什么要找一个这样的童工?
那我好像就没有什么能做的了飞鸟急得直挠头,忽然觉得兔子这个比喻也没那么离谱。毕竟兔子还会蹬人,而他也只有长得好吃这一个优点而已
难道老师你就没有这样的阶段吗?您能做到的事情,我应该也能做到的!飞鸟实在没办法了,就是去工地搬砖也行!
他从小长在地下城,不知道地上的雄虫小时候都干什么,想来想去只能挤出这么一个活儿来,只盼兰泽能松口答应。
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了。兰泽放下手里的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又马上消失了,你的身份会登记成池的亲戚。如果有人问起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就说他是你的兄长。
啊?飞鸟一下子呆住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池是01的名字,这是兰泽第一次在他面前直呼池的名字,可、可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他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只要有雄虫这一个身份,在主星就有说话的分量。
即使池已经是中校,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插手的,单一个保护协会就能添一堆麻烦。
我、我倒很乐意有这么一个哥哥啦,可是中校01知道这件事吗?
飞鸟还是有些犹疑,他总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因为兰泽从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这件事你就不用知道了。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你等着签字就可以了。
兰泽扔下书本,这件最重要的事情结束了,他也没有再多留的意思,只在走之前又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明天开始你从这里搬出去,不要再留在主星了。明早七点楼下会有人来接你,记得带上我给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不对,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就要离开主星了?飞鸟先是惊愕,然后猛扑上去,头一回壮着胆子抱住了兰泽,抓住他的胳膊不许他走。
刚刚不是还说我可以留下来吗?老师你给我留了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要我认谁当哥哥都可以,让我叫01做雌父也不是不行
飞鸟急得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被兰泽一个指头弹在脑门上,嘶了一声也不肯松手。要是老师出尔反尔,他就是去了荒星也不会忘记爬回来的!
当然,如果01需要帮忙,他去虚张声势一下也不是不可以飞鸟忍住被他弹得砰的一声响的疼痛,打定主意不问清楚不让兰泽走。
小少年像个橡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兰泽就是想走也走不了,除非用上精神力把他打晕。
他可没兴趣一会功夫就让池多一个虫崽,兰泽手臂一扭,就把手从飞鸟怀里抽了出来。
去了D区记得起码把路费给我赚回来。兰泽转过身去,好像是冷笑了一声,飞鸟还没听清楚就被一把枪砸在了手里,到那里就只有这些东西能陪着你了,记得每周把周测的视频发过来。
他的神情太过自然,好像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旅游。但飞鸟把「周测」两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实属是已经刻进DNA里了。
去了我还要做周测?不对,所以只是让我搬出主星而已吗?其他的还是照常进行?
兰泽:当然了。难道你还想不做周测?
我、我没听说这个也要继续啊飞鸟云里雾里地捧着坠在手里的大铁块,恍如梦中地看到兰泽又笑了,是那种温和而彬彬有礼的笑容。就像之前第一次从营养舱里出来时看到的一样。
兰泽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按在他的脖颈上,就像用冰块直接怼上去了似的。
一阵针刺似的疼痛闪过,飞鸟忍不住猛地打了个颤,回过神时兰泽已经收回了手,再摸到脖子上时只感觉到一片光滑。
我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兰泽已经关上了门,只剩最后一句话还在空气中回荡:旅途愉快。明早七点不要迟到了。
直到脚步声都听不见了,飞鸟才把自己的脖子整个都搓了一遍,确认到以前商行给他烙的印子真的不见了。老师是真的要把他送去D区啊?
有免费的星际旅行当然很好,有个可靠的新哥哥也很好,但他还是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还有,有周测的旅行也能算得上愉快的旅行吗?
楼下,兰泽缓步走出电梯,大门外已经站了一个纤细的人影。他开了一辆军部常见的代步车,灰色的金属质感滞涩而坚硬,和他带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还真是让你久等了。兰泽走上前去,好像遇见一个许久未见的老熟人,露出冷淡而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不敢当。是我没有隐藏好自己的行踪,让兰雄子发现了。兰雄子也想跟我谈谈吧?来人这么说。
那是当然。不然怎么能对得起你花时间跟踪我呢?兰泽迎上那张线条柔软而眼神锋锐的脸,就像看到了亚雌和雄虫的结合体,霍奇上将。
第76章 杀意
霍奇在见到兰泽第一面之前,已经翻过了大堆有关于他的新闻和资料,甚至包括兰家所有成员的生平经历,要把他从头到脚了解个遍。
贵族,雄虫,还有S级血统,这样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人毫无疑问应该是骄傲的,眼高于顶,连目中无人也在情理之中。
霍奇已经做好要和他周旋争锋的准备,兰泽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计较跟踪这件事的意思:上将是有什么事情想找我么?我暂时不觉得我有什么事情能劳动您出手。
兰雄子太谦虚了。既然他姿态温和,霍奇也不介意让气氛再好一些,是我没有考虑到您的时间,这才会造成误会的。都是第一军校的学生,我也很久没有和特招生交流过了,不介意的话一起去喝一杯?
他上前一步,特意用了对雄虫的敬称,向兰泽伸出一只手。
简单的握手过后,雄虫的脸色变得更缓和了,向他点了点头:附近有一家我常去的餐厅,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既然是雄虫的推荐,霍奇当然却之不恭,气氛简直和谐得超乎他的预料,到了餐厅之后兰泽甚至还点了一份亚雌喜欢的果汁。
我不太了解上将的口味,就随意点了,希望您不要介意。白玉质感的手指抵在杯子底部,将果汁推了过来,兰泽只给他点了果汁,给自己点的却是一杯白开水。
直到现在霍奇才开始第一次真正地仔细打量他,雄虫既有出身贵族的良好礼仪,也有体谅别人的温和态度,就被跟踪了还不生气这件事来说,他的脾气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好。
是我太莽撞了,没有想到兰雄子的精神力感觉这么敏锐。霍奇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的好意,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您有没有兴趣在毕业之后上前线?
您说的是E区的战场?最近关于E区动乱的新闻简直称得上满天飞,媒体在地下城的热度过去之后又找到了新的素材,每天都往头版上发最新的伤亡人数和推进情况。
兰泽已经提前完成了军校的所有课程,现在只差毕业前的实习任务,一般情况下学生都会被派去某个战场进行实地训练。
如果不是出了地下城那件事,他确实很有可能被派去E区的战场:上将有什么好建议吗?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霍奇一下子笑起来,就像早晨九点的清澈阳光,如果兰雄子不介意的话,我们之间都不需要使用敬称。
兰泽:因为现在不算是公众场合?
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听见哈哈!霍奇接得毫无压力,很久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过笑话了,居然有种久违重逢的感觉,好像两人本来就是朋友,你不会介意这点小事的。
他笑得靠在椅背上,兰泽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上将也很有风趣的天赋。你说的对,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正午耀眼的阳光下,两人对坐在大理石质感的长桌前,连对方发丝的颤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间餐厅装的一水儿全是落地窗,点缀着窗帘的白色流苏,能从街道的这一头望到那一头。
兰泽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和霍奇交谈,前世对方还没来得及和他接触,他就已经坐到和第一军团敌对的位置了。
要不是我看了你的成绩单,我也不会相信雄虫能做到这种程度。霍奇显然也有些感慨,如果说是遗传,我调查过你的背景资料,令尊虽然是阅历丰富的人,但也没有你这么优秀的天赋。
他已经知道兰泽的雄父以前做过星盗,也能从他的行事风格中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依旧忍不住有个小小的猜测:如果令尊没有去世得那么早,恐怕你也会和他进同一行吧?我是说令尊的老本行。
上将也对这一行有兴趣吗?不过做星盗的话就没有那么丰富的资源了,军部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家底的,至少怎么样手里还有两把菜刀。
军部前两天在E区发射的导弹代号就叫「裁刀」,取一刀下去连河流都能斩断的意思,被媒体调侃为「菜刀」。
霍奇虽然不是这次战事的总指挥,却没有人比他更懂这把「菜刀」的威力有多强。
是什么刀又有什么关系,能达成目标不就好了?再说兰雄子也用不上这把菜刀,这些都只是雌虫和亚雌的把戏罢了。霍奇凝视他的眼睛,如果是你亲自动手,你能做得比这把刀更好。
我只是个普通的雄虫而已兰泽面不改色,没有人能证明血统和实力能成正比,保护协会也不行。
可是是你杀了沃尔特。霍奇脸上笑容依旧,语气却带上一丝森冷,他已经死在你手上,难道这个也不够格做给你的赔礼?
自己养的狗自己知道,沃尔特没有咬着肉是不会回来的。霍奇原本没有把兰泽算进自己的敌对范围里。如果他不插手,沃尔特就能顺利地从地下城回来。
可兰泽偏偏要把池给保下来,他也只能舍弃沃尔特这颗棋子,以此作为和他谈判的筹码。
我没有和你敌对的意思,兰雄子,这只是一个诚恳的建议。他十指交叉收拢,放在面前的餐桌上,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你是这十年里唯一的S级,也是第一军校历史记录的缔造者,当得起所有的优待。为什么要限制自己的才能,把年华浪费在一个普通的雌虫身上呢?
霍奇眼神明亮,好像有一种闪烁着的奇异光芒,我不在乎你是雄虫还是雌虫,只要你愿意加入第一军团,其他的小事都会变成过眼云烟。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就连保护协会也能被踩在脚下。
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连神明他都能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霍奇从一开始就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说服兰泽。
因为他的那种天赋实在太耀眼了,就像未经打磨的钻石,让人忍不住想象它从切割中重生的那一天。
然而兰泽只是笑了一笑,既没有被打动的样子也没有被威胁的恐惧,没想到霍奇上将对我这么看好。如果真的能有那一天,我会感谢你今天的预言的。
他拿起银质的刀叉,将刚煎好的肉排拉到自己面前,被切开的裂口冒出腾腾热气,模糊了餐叉上的倒影,我听说霍奇上将也曾经有过艰难的日子,那时候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对力量的态度。曾经贫穷过的人会紧抓着富裕不放手,就像被蜜蜂蛰过的人从此都不会从树下经过,我在想上将是不是有过这样的心态。兰泽手里的餐刀下移,肉排被精准地分成两半。
只凭恐惧是没有办法成事的,就像手里抓着一把沙子一样,越是用力就失去得越多。如果你只是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懦夫,那我也没有必要和你合作,今天就只当浪费了吃一顿饭的时间。霍奇上将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语气平淡,却暗含一丝挑衅的意味,那种不屑的态度就像针一样扎在霍奇心上,让他上挑的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冷意,说得好啊!兰雄子真是一针见血,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了。
霍奇挺直了身体,属于军人的冷厉气质又重新回到他身上,他眉峰如刀,就像在审讯室里审判重刑的犯人,兰雄子说得没错,我就是靠恐惧活下来的,但也不是只靠恐惧才能走到今天。
他缓缓抬眼,如炬的目光和兰泽对视,就像入鞘的名刀第一次显露它狠辣的锋芒,只有懦夫才会质疑别人的勇气,你又是凭什么资格来说我?
他手腕一动,盘中的餐刀就像轻盈的燕子一样飞出去,只是那破空声比子弹出膛的声音还要凌厉。
霍奇对自己的实力一向有极致的自信,即使这把餐刀要比军刀钝得多,它也能在一个眨眼把目标斩成两段。
炽烈的阳光被这一道白光分成两半,仿佛稀薄的和谐被一瞬间刺破,而兰泽依旧纹丝不动。他放在桌面的手搭着餐刀,银色的刀身一闪而过破空而来的残影。
霍奇还以为他会动用精神力来抵抗,但兰泽平静得就像无波无澜的水面,眼底倒映出他冷厉的神情和锋芒。
他心底忍不住生出一种狂热的兴奋来,刀片似的暗器闪电般飞出,直逼雄虫的咽喉。
霍奇最擅长的其实不是正面作战,而是这些偷袭别人的旁门左道,可这又和他在战场上所向无敌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
两道光芒极速逼近餐桌对面的青年,空气中的杀意已经浓到顶点,而兰泽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铛」的一声轻响,仿佛金属的器皿在空气中相撞,霍奇静默了一会,随后轻轻鼓起掌来。
暗器和餐刀全都掉在了地上,兰泽从始至终没有动用过一丝精神力,只是看着暗器在最后一刻改变弧度,撞开了刀锋。
他白皙的脖颈留下了一道发丝一样的痕迹,最上面一层的皮肤已经被割破,只要再深一点点就会见血。
霍奇忽然觉得丟了沃尔特这枚棋子也不算损失,否则现在就看不到这样精彩的场面了。
他这样不把死放在眼里的人,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杀掉?
是我太没有眼光了,耽误了兰雄子的时间。他的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知道兰雄子对第一军团有没有兴趣?
当然兰泽同样以毫无改变的微笑回应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霍奇上将的邀请,我怎么能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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