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替身渣攻分手后,他疯了(47)
是什么时候起他和严越钦越来越疏远了?好像就是从姜东鸣又回了严家之后。
这一切能都怪姜东鸣吗?
要不是严定平逼得姜钺他爸再也不可能和姜东鸣在一起,姜东鸣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地报复他们,严定平和他妈的关系不会那么糟,严越钦也不会离开严家。
他是不是也不会被扔到乡下?他和严越钦是不是会一直像小时候一样亲近?
可是如果没有严定平所做的一切,这世界上也不会有姜钺!
严既锋倏然笑出了声,严家的人大约基因里都天生带着自私恶劣,想到没有姜钺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做了选择。
他宁愿一切的痛苦伤害都实实在在存在,也不愿意没有姜钺。
最后,严既锋看了吴局长一眼什么也没说推门下车,然后拨了心理医生的电话,和对方说了介绍人的名字,对方就约他等会儿见面。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严既锋赶去的路上给赵颖杰打电话问姜钺的情况,听到姜钺吃过饭就挂了,因为赵颖杰的废话太多了。
到了纪述说的地方,严既锋发现是一家奶茶店,他十分不自在地进去。
这个时间店里没有几个客人,纪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见到严既锋意外地抬眼望去。
你是严先生?
严既锋听到纪述的声音坐到了他对面,纪述打量着他说:没想到会是你。
他反问:我们见过?
你可以不认识我,但不妨碍我认识你。
严既锋不喜欢纪述说话的语气,也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纪述像是看出他的嫌弃,对他说:其实挺好喝的,严先生想喝什么自己点,我已经点过了。
严既锋不想浪费时间,你出诊吗?
纪述的表情认真起来打量着他问:要看病的不是你,是、姜钺吗?
顿时,严既锋眉头耸起来,满是怀疑地看着纪述,你知道什么?
纪述思忖地解释,姜钺曾是我的病人。我不应该直接告诉你,但既然是你来找我,说明他的情况变得更糟了,对吗?
严既锋蓦地捏紧了双拳,审视了纪述半晌,然后说: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忘记过去?
纪述惊讶地盯向严既锋,是你想让他忘记,还是他想忘记?
严既锋没有回答,把手捏得更紧了,他接着问:他知道你来找吗?
不知道。
他又问:你能说服他来见我吗?
严既锋不确定,他和姜钺说了好几次看医生姜钺都拒绝了,如果要姜钺自愿大约不行。
纪述看懂了严既锋的答案,继续说:是不是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你逼他做什么了?
严既锋像抓住了什么关键似的反问他,他跟你说过什么?
严先生,你真的想帮他吗?
纪述严肃起来正视着严既锋,他的情况与其他人很不同,他的超忆症、无法遗忘是造成他痛苦的根源。哪怕暂时恢复,只要他的记忆还存在,他就可能再次陷进同样的状态。如果你没有照顾他一辈子决心,最好不要轻易承诺什么,那会对他是更深的伤害。
严既锋想起在N国时,林叔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他不禁对纪术问:我很像出尔反尔的人?
普通人没谁能保证不会改,因为我们很容易忘记,甚至会扭曲篡改记忆,让我们放下甚至美化过去。而当我们忘记一些事的时候,自然地就会改变,这不是谁能控制和阻止的。
可是对于姜钺来说,他不会忘记,也就不会轻易改变。他爱一个人,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变,哪怕被对方伤害过,也永远清楚地记得他的爱。
严既锋刚松下来的手又猛然捏紧,手背的青筋比刚刚绷得更明显了。
他把纪述话里的人代入了严越钦,姜钺无法忘记,就永远不会改变,不会放下对严越钦的感情。
严先生?严先生?
纪述被严既锋突变的眼神吓到了,严既锋猛地直瞪向他说:不管他会不会变,爱的是谁,我都不会放他走。
纪述对着严既锋仿佛要毁灭世界般的眼神分析了半晌,没忍住笑了一声,想起上次姜钺提起严既锋的说的话,大概明白了这两人的问题在什么地方。
他手指敲着桌上思忖了片刻说:严先生,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们发生了什么,但姜钺一直在努力走出来,他或许向你求救了无数次,只是你没有明白。
什么意思?
严既锋震惊地向他瞪来,他轻叹了口气说:字面意思,你自己想想。
一瞬间,严既锋脑中出现了无数的画面,有姜钺赶他走,有姜钺抱着他要他艹死他,有姜钺哭着说他不爱他,有姜钺问他会不会陪他到老。
他仿佛终于在漆黑的深渊里看到了一线光,似乎终于明白了姜钺需要的是什么。
姜钺不是不信他,也不是真的要赶他走。
姜钺和他一样害怕再变回一个人。
如果哪一天他变了,他能忘记,能重新开始。姜钺却只能永远陷在过去的回忆里,就像现在对严越钦,对姜东鸣一样。
无论他对姜钺的好还是伤害,最终都会变成姜钺无法摆脱的折磨,就像姜钺现在一样。
明白了吗?
纪述问了一句,严既锋反问他,我应该怎么做?
其实对姜钺来说,他非常缺乏安全感,你可以带他去一个你们曾经最轻松快乐的地方住段时间,至少让他先相信你不会随便抛弃他。
严既锋一瞬间脑子里已经回想起了画面,他急切地对纪述说了句「谢谢」立即起身往外跑,仿佛高中生第一次恋爱般差点在地板上滑倒也没顿一步。
纪述看着严既锋的背影,轻出了一口气,他真没想到那个被传得像游戏最终大Boss的严二公子会是这样。
第53章
赵颖杰一直觉得在一堆天才学霸中间,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社牛」,连严既锋这种终极大Boss他都能处成朋友,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他会冷场到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刻。
可是, 他已经和姜钺站在房间里尴尬了好几个小时了。
姜钺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说话也会理他, 叫吃饭也很听话。
但他无论说了什么姜钺的反应都是「嗯」「什么」, 吃饭就是像打算把自己撑死一样一直吃不停。
他制止了姜钺撑死自己的打算,现在正和姜钺站在客厅的墙两边看天, 就光看。他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反正已经看到他脖子酸了,总算听到开门的声音。
严总!你终于回来了。
赵颖要欣喜地转过身去, 严既锋急忙地从外面跑进来,他迎上去严既锋却没看见他一样, 错开他到了姜钺面前, 抓起姜钺的手表白一样开口。
跟我走。
姜钺奇怪地看着严既锋,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 什么?
跟我走。
严既锋又说了一遍,放开姜钺就去把一早刚放好的行李箱又拿出来, 重新收拾了一遍拎到客厅,见到赵颖杰还在就顺便说了一句,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有事你去处理。
赵颖杰愣住了, 对着严既锋不停地眨眼,但严既锋完全不再理会他,站到姜钺面前, 捏着姜钺穿的外套诡异地笑了笑, 然后替姜钺扣好扣子就拉起姜钺和行李箱下楼。
不是, 严总,你是打算私奔吗?
赵颖杰看到严既锋真的就这么走了,连忙追上去。
严既锋下楼把姜钺塞进副驾,再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开车走了。赵颖杰慢了一趟电梯没追上,只能莫名其妙在路边叹气。
车一路开出了城,姜钺坐着一言不发,静静望着车外没问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你累了就睡一会儿。
严既锋余光瞟着姜钺,终于姜钺朝他转过了视线,然后像是得到了命令的机器人一样,抱着双手就靠着椅子睡了。
他不禁地捏紧了方向盘,沉默地专注开车,从下午开到了晚上8点多,车子开到了一个静寂的小镇。
小镇偏南,天气已经有了春天的迹象,车子镇子的街道穿过到了最深处的一栋宅子。
这是一栋一百多年的老宅子,靠在山涧溪水边,像是一副古风一般。
严既锋把车在宅子前的空地停下来,宅子前面亮着一盏黄色的灯,宅子里的人听到声音连忙跑出来。
当初何伯被严既锋接去了霍城,宅子就另外找了人来看,也是一位老人,都叫他贵叔。
老板,你们终于到了。我已经把房间都打扫干净了。
严既锋下车朝贵叔看去,你可以回去了。记得明天把我说的东西送来。
贵叔连忙点头,视线朝着车里看去,好奇严既锋带了什么人回来。
他是镇上的人,只知道这家人很有钱,但也只是十几年前见过还是小孩子的严既锋几次,严既锋走后这宅子有快10年没有严家的人回来过。何伯走时介绍了他来看宅子,也都是何伯交待他的。
今天严既锋突然说要回来住,他好奇了半天,脚往外走,眼睛却偷偷往严既锋那边看。
灯光不是很亮,他只能隐约看到车里还有一个男人,严既锋走到副驾把车门打开去叫里面的人。
那人像是睡着了,严既锋轻晃了晃他,突然捏着人的下巴亲了上去。
那个不是男人!
贵叔一辈子没见过男人亲男人,吓得连忙跑了。
严既锋没在意无关的人,他终于叫醒了姜钺,把人从车里拉出来指向宅子大门问:知道这里哪里吗?
姜钺缓缓地抬眼看去,虽然看不太清,但看到充满了岁月痕迹的古宅门他脑中就跳出了对应的记忆。
他难得主动地问了严既锋,为什么来这里?
你不喜欢这里?
严既锋小心地望着姜钺问,姜钺想了许久才说:喜欢。
平淡的两个字像是戳进了他心窝,他连忙去后备箱拿了行李箱出来,拖着去牵姜钺的手往大门进去。
宅子与传统的四合院不同,布局没有那么方正,连接也更复杂,没有院子,只有天井,走进去有一种逼仄的紧凑感。
虽然经历了时间的磨砺,但宅子保存得很好,几乎都还是当初的原样。
严既锋带姜钺上了东边的二楼,是小时候他和姜钺住过的地方。
宅子虽然外观是原样,但住的地方还是现代的,只留下了部分原来的家具。
严既锋把姜钺带进他的房间,他四处打量了一遍,和原来几乎没有变化。
他指着窗户说:你说你那时怎么那么爱爬窗户。
姜钺的房间就在他隔壁,窗子外面有不到半米的楼檐,姜钺就从他房间爬过来,突然在窗户上冒出头。
那时他把书桌放在窗户前,每次姜钺一冒头他都吓住,后来为了方便姜钺翻窗户,他把书桌挪开,放了一把椅子在窗前。
后来那把椅子在他等了姜钺2年后,劈了烧了。
姜钺走到了窗户前,盯着以前放椅子的位置,忽然笑了一下。
严既锋愣了片刻才确定姜钺真的笑了,回来之后他第一次看到姜钺笑,确定姜钺对这里的回忆是美好的。
他走过去站到姜钺旁边说:每次你突然冒出来都吓我一跳,说了你多少次很危险,你都不听。
姜钺听他说着忽然转过头来看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他小心翼翼地迎上姜钺的视线问:我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什么也别管,什么也不想,就我们,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
嗯。
姜钺过了很久才点了下头,严既锋像是未婚成功一般兴奋地原地转了两圈,然后说:我先收拾一下,等会儿下楼去吃饭。
姜钺没有回答他,他就去打开箱子拿要换的鞋和衣服,顺便把日用的东西都摆出来。
我的房间在隔壁。
姜钺突然开口,严既锋愣住了动作看着他,片刻后同意地说:我帮你拿过去。
严既锋不情愿地把姜钺的东西都分出来,然后说:好了,走吧。
姜钺满意地出房间去了隔壁,这个房间和他当初离开时差不多,也同样打扫过,只不过没有铺被子。
他走进去,到了床边。
床是一张古代的红木床,睡在里面就像一个小房间一样,他当时没有睡过这样的床,根本不敢一个人睡,所以才总是爬窗去严既锋的房间。
再次见到这张床,似乎没有了当年的可怕,甚至有些怀念,他轻轻摸向床柱忽然发现了上面多了几处刻痕。
刻的是「骗子」,还有一只青蛙,但是青蛙被划了一个大叉。
姜钺回头朝严既锋看去,你刻的?
严既锋看到才想起来,连忙否认,不是。
他以为姜钺要说他撒谎,结果姜钺转开了视线,像是刚刚只是随口一问,他反而觉得难受了,恨不得承认他当初就是气姜钺没有回来,告诉姜钺他有多想姜钺能再来看他。
我不吃饭。我要睡了。
姜钺蓦地开口,严既锋想到姜钺今天可能吃得有些多了,没强迫他下楼去吃饭,于是去找了被子把床铺上,姜钺就上床去,睡了。
严既锋还站在床边,看着片刻就睡着的姜钺放不下心,姜钺这两天总是说睡就睡,而且总是像睡不够一样。
他想了想还是出了房间,打电话给医生询问姜钺的情况,医生建议他白天别让姜钺睡太久,多去外面活动。
确定暂时没有大碍他才挂了电话,下楼去厨房。贵叔给他们留了饭菜,他随便吃了点又回到楼上。
他没去姜钺的房间,而是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接着从窗户爬出去,再翻进姜钺的房间,爬上姜钺的床。
严既锋上了床忽然想起,小时候姜钺爬进窗户来就是像现在一样钻到他床上。
原来他那时候就是和姜钺一起睡的,那时姜钺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做恶梦,更不会把姜钺当成危险攻击姜钺。
也许是他的潜意识还记得,所以再次和姜钺睡一张床,他才会像小时候一样不会再做恶梦,才会不排斥姜钺睡在他旁边。
小青蛙,哥哥陪你睡好不好?
严既锋躺到姜钺旁边,把自己塞进了姜钺的被窝里。姜钺只是微微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望着他。
你一个人睡有没有害怕?哥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严既锋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说完了才发觉他的语气过于幼稚,以为姜钺会嫌弃,没开始讲故事。
姜钺等了半晌忽然认真地问:怎么还不讲。
严既锋看着姜钺认真的模样,真的像极了小时候,他又不自觉地变成了小时候的语气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一只小青蛙,他迷路了,走到了一只大灰狼的家里。小青蛙一点不害怕大灰狼,还大方地说「我找到家了,能让我和你住在一起吗」。大灰狼从来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看到小青蛙不怕他就问「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小青蛙非常高兴地回答「我不要做你的朋友,我要做你男朋友」
严既锋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讲着自己也笑了,他低头去看姜钺,发现姜钺已经睡着了,下意识往他这边靠。
他轻轻把人捞过来,贴在姜钺耳边低声地说:姜钺,过去的一切都是真的。严越钦告诉你的话,陪你的时光都是真的。姜东鸣对你的照顾关心都是真的,你爸爱你也是真的。无论他们是因为什么,只要你因他们为你做的开心过,就不会是假的,你不要否定自己,也不用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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