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前码代码的gigi(30)
赵昕远看着她抬头嘟着嘴看他,虽然这很可爱,但他不为所动,还放开了她的手,你要吃什么?
我想吃那个黄色的,闻着好香,那叫什么啊?
宁清问出口时才后知后觉的惊讶,好像她并不怕在他面前丢脸,不怕他觉得自己土,也并不尴尬。
那是蛋挞,还想吃什么?
我还想吃土豆条。宁清说完就若无其事地牵上了他的手,他好小气啊,她不答应他的要求,他手都不让她牵。
好。
轮到他们点餐,赵昕远几乎把除了汉堡以外的小食,都大概点了一份,蛋挞都买了六个。
宁清拿出妈妈的钱包,准备掏张红的,结果这都不止一百了。
不用。赵昕远直接掏了钱给了店员,你下次请我吃杂粮饼。
宁清也没硬把钱塞给他,因为钱包里的钱根本就不够。
蒋月看了眼站在一旁等待的两个人,这个男生很高,女儿站在他旁边都只到他的肩头。两人竟然还在说话,她还以为女儿毫无交际能力呢。
看着两人各端了一盘食物来,怎么买了这么多,蒋月嘴上自然没这么说,不过这次点的东西看起来比汉堡好吃多了。
蛋挞的托底微烫,闻着一股奶香,宁清咬了一小口,好酥啊,里面的陷好甜好软。
她利落地解决完了一个,又拿了给蒋月,妈,你尝尝,好好吃啊。
蒋月也是个爱吃甜食的,吃了一个后忍不住又吃了一个。带着甜味的鸡翅也好吃,这个土豆条也炸的酥脆,下次她要在家试试能不能炸出来。
赵昕远啃着汉堡,看着她吃的嘴角都是细碎的酥皮,拿了纸巾想帮她擦掉的手停在半空,转而递到她跟前,你要不要擦一下。
宁清看着他的动作,差点就要吓死,看了旁边的蒋月一眼,她正在啃鸡翅,没觉得有不对劲,尴尬地拿过纸巾,谢谢。
蒋月填饱了肚子,内心感叹,算是知道这些年轻人为什么喜欢吃这种垃圾食品了。这个蛋挞的确好吃,就是不知道多少钱一个。
看着女儿端着可乐慢慢喝,对面的男生也吃完了,蒋月内心嘀咕,他怎么还不走?他要走了,她也就带着女儿去离开了。
蒋月问他,你们放假一下午,你离家近的吧,都回家吗?
我下午去书店。
宁清,你看看人家,成绩这么好,放假了还去书店看书。你就知道瞎玩,多跟人家学一学。蒋月笑着对他说,我家女儿学习不太行,要有不会的,你帮忙教教她。
妈!宁清看着蒋月,我学习哪不行了啊?你至于把我说成这样吗?
蒋月无语,觉得只有女儿才能说的出这种话,像她爸一样厚脸皮。跟人第一比,当然差啊。
阿姨,宁清很聪明的,就是有时候有点......赵昕远看了眼宁清,比如,这个放假的半天,班级很多同学都回去接着学习的。她可能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在玩,有时候就松懈了吧。
啊?还能这样?轮到蒋月惊讶了,至于这么拼吗,那你今天下午也给我回去学习,难怪你上次落到了十五名。
说起成绩,蒋月的神经就紧绷了,她做不到像老公一样淡定,说女儿健康开心就好,期末考回第十名,暑假再带你逛街买裙子。
宁清彻底没话讲,如果她说要去逛街,显得她不想认真学习,要被妈妈念叨,而对面的始作俑者又要指责她恋爱态度不端正。
好吧。宁清心里还是有点愧疚,那你怎么回去?
公交站台就在前面,我坐车回去。蒋月帮女儿把落下的发丝挽在耳后,要我送你回学校吗?
不用了,你来回又要走好多路。
赵昕远站起身,阿姨我先走了。
好的,再见。
见他走了,宁清这个欺软怕硬的,埋怨着妈妈,你怎么就不带我逛街了呢。你好不容易上来一趟,就这么让我回去学习吗?
行了,别腻歪了。什么叫为了你好不容易上来一趟,在家里要忙活,出来要为你操心,我不能自己呆半天找清净吗?蒋月叮嘱着女儿,回去吧,不要瞎想,晚上有空就给我打电话。
蒋月见女儿走了,又坐了一会,想着这个甜点挺好吃的,想再去买一盒带回家给婆婆尝一尝。掏出钱包想看还有多少钱时,呆住了。
刚刚竟然一分没花?是那个男生付的钱?
看着这满桌还没吃完的食物,他也没带走,这得多少钱啊?
宁清出了肯德基,向前走了大概五百米,他果然在等着她。
赵昕远看着她小跑着过来,都以为她要扑到他怀里,然而她并没有,自己主动上前牵了她的手。
都怪你,我又得被我妈妈念考得不行。宁清叹了口气,上次不就英语稍微差了点吗,你英语怎么就能考120的?
因为满分只有120。
她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觉得你可以说运气好来谦虚一下,顺便照顾下我的心情。
赵昕远怀疑地看着她,我从没发现你因为考砸而伤心过。
你不要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好吗?宁清笑得不行,为自己辩解,也不是没有,就是时长很短。
赵昕远是欣赏她这种坦然的,这种彻底而直白的潇洒,他很少见到。甚至是羡慕,虽然他成绩比她好,但他的得失心,实则比她重得多。
进了书店,宁清依旧占了老位置,挑了本书就坐在了地上,他挨得她很近。
其实她中午吃多了,有些食困,看了几页书就打了哈欠,背靠在书架上他在旁边,她就放心地准备眯一会。
赵昕远翻了页书,发现她都睡了,自己身子下移了些,让她的脑袋枕到了他的肩膀上。将书拿远了些,怕吵了她,单手翻着书。
手头这本书是她推荐他的,她还挺有品味。
宁清只睡了半个小时,醒来却觉得如同隔世,抱着他的胳膊,头都快掉他怀里。
拿着他半路上给她买的奶茶喝了一口,见他还在淡定地看着书,把她喊来陪他,结果自己却不理她。
略带起床气的宁清开始作妖,用手挡住了他的眼,压低了声说,不许看。
赵昕远将书放下,也没拉开她的手,好,我不看。
宁清见色起意,手覆着他的眼,啄了他一口,什么味道?
没味道。
好吧。宁清放开了他,还以为他生气了不想被自己打扰,不打扰你了。
你已经打扰到我了。赵昕远也没拿起书,看着她又拿起奶茶喝,还眨着眼看他,一副无辜的样子。
刚刚她睡着他看书时,他还在想,他喜欢跟她呆在一起这种平静而舒适的氛围。
但她醒来,亲了他一下,他又觉得,根本没那么平静。
当赵昕远抢走她手上的奶茶时,宁清还觉得他馋了,想喝了。结果下一秒,他速度快到她都来不及反应,他的唇就落在了她带着红茶混着奶香的嘴唇上。
她刚刚问他是什么味道,可舌头上才有味蕾。他试探着伸出舌头舔着她的唇,察觉到她的闪躲,冲动的本能告诉他,他做对了。
她也根本无处可躲,后边是书架,前方的一百八十度,几乎被他包抄了。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不,她像是他的试验品,两个没有接过吻的人在笨拙地尝试着如何接吻。
当他的舌头想探入时,喘不过气的宁清终于推开了他,她的下唇都被他咬了好几次,更别提一遍遍舔着她时的酥麻感。
怎么了?
我喘不过气了。
赵昕远笑了,这个蹩脚的理由,看出了她的害羞,他却难得欺负着问她,那你喜欢吗?
兴许是第一次接吻,闭着眼进入未知时,人的感官敏锐了百倍,当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时,她既害怕,又觉得刺激,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当符合她的猜测时,两人都能感受到那份默契。但又能发现他在故意带偏她,让她期待落空时又给了她安抚补偿着她。
喜欢的。宁清认真地看着他,赵昕远,我还要你亲我。
第37章
赵昕远到家时,已经将近一点。
打开灯,窗户没关严实,夜里的风吹起窗帘的一角,布角飘在了旁边快枯死的绿植上。是搬家时朋友送的,他随手放在了靠窗的角落里。
这套房入住时家具很少,正符他意,只添了必要的书桌椅子,买了张床垫。他不喜欢有过多的装饰,客厅干脆连沙发都不要。
此时,在这个面积颇大的房子里,却显得无比空旷与冷清。
他走去角落把绿植塞进袋子里,放到玄关,明天扔掉。再一如往日作息,去浴室冲澡。
闭着眼站在莲蓬头下,南方秋天的寒意是带了氤氲的水汽,在外边觉得凉爽,只是略冷。到了家中才意识到,那股寒浸到了骨子里。
她残忍吗?
赵昕远早就见识过的。
至今,他都不想再回忆那天的分手。虽然,她说的每句话,他都能一字不拉地记住。
也许该觉荒诞的是他,十年了,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
他没有资格要求她抱着过往念念不忘,若自以为自己留过学镀过金,在别人眼中有着很好的家庭条件,就一定能让前女友回心转意,上演一幅对当初分手后悔不迭、再说一句我还爱你就重归于好的画面,自己是不是太自大了点?
这十年,她也许有过喜欢的人,作为个承受能力良好的成年人,他并不能否认这种极大概率的可能。
他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是对她最特别的一个?
赵昕远倏然关了水龙头,头疼得实在没法忍受。走出浴室,找了止疼药,上次一箱矿泉水喝完了,直接把药嚼着吞下。
苦意在鼻腔喷发,他走去厨房从柜子里拿了胶囊,做杯espresso。
随着机器的运作,咖啡的香味在厨房里弥漫,看着饱含油脂的咖啡落在杯子里,赵昕远拿起杯子时,神经又抽痛了,连着手在抖,一股无名之火暗生。
啪的一声,杯子掉落在地面,玻璃质地,瞬时四分五裂,还带着热意的咖啡溅在了脚上,睡袍上都沾了棕色的液体。
对着这一片的狼藉,他仿佛不是始作俑者,也无收拾的念头。只是面无表情、不带任何情绪地重新做了杯咖啡,端着杯子走出了厨房。
客厅里放了个长木桌,他打开桌上的笔记本,二十四小时实时交易的数字货币市场是永无停歇的。
此时,他坐在桌前,对着满屏繁复的数据,手边是冒着细密油脂泡沫的咖啡。空旷的客厅,安静到只能听到风透过窗户缝隙的声音。
年少觉得无所不为,只要想要。
短暂得到又失去的感觉,才让人失控。
赵昕远此时并不冷静,他也知道自己不冷静,难以控制的情绪需要一个宣泄口。
也许人生有时候需要刺激,有人寻找性,有人借助酒精,而他是做一笔交易。对一切失去期待与敬畏时,没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喝了咖啡,就开始建仓,做了笔BTC多头。
半夜Sam看他在线上,两人发信息聊了两句市场。
Sam对他说,Its time to leave.
这个十一月,BTC就快突破一万美金大关。这个市场上的所有人,都在等。谁也不知,爆仓和暴富,谁先来。
赵昕远没有回答。
离开吗?
他似乎,不想离场,无论是哪一个。
就算要离开,也要将自己受过的伤,让她连本带利地偿还。
宁清第二天起来,就感冒了。
呼吸都觉得很干,喉咙也开始隐隐作疼,这是她感冒的征兆,掀开窗帘时才发现窗户彻夜未关。
昨晚她回家,伤心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
她已经不想再问为什么,只是平静地接受事实。
黑夜里的失眠,在蚕食掉她所有的耐心与意志,后悔与无助快淹没她,想打电话给他,说我在骗你的前一刻,她爬起来吃了两颗褪黑素。
宁清去上了半天班,实在没坚持住,下午请了假回家。背部肌肉酸痛,疼痛一阵阵袭来时,缩在被窝里意识都有些模糊。烧了壶水放在床边,知道感冒要多喝水,但扁桃体发炎,嗓子是吞咽都疼。
躺在床上时,她很想吃烂糊面。做法很简单,就煮一锅面,将剩菜倒进去煮透炖烂了。第二天回锅热后才最好吃,长长的面条被锅铲切成了小段,面汤沸腾着化成了热意与鲜美,热时微微烧糊了,吃到一两块带着焦香的锅巴块才是惊喜。她生病时妈妈都会煮给她吃,还会拿着勺子一口口喂她。
哪对母女间没点口角矛盾?平日里有了摩擦都针尖麦芒,谁都不愿低头认输。身体难受精神脆弱时,就又只记得对方的好。
但这件事,即使是病中,她都暂时不想联系蒋月。
她怕把对自己恨,转移到别人身上。
宁清没有力气做饭,也不想吃外卖。晚上时才起来煮了锅粥,配着榨菜,填饱了肚子。
这一病就是三天,幸亏后两天都是周末。宁清躺在床上,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中,梦到了好多往事。
跟他分手时,自己说的狠话。
奶奶走之前那一夜,狗在外面凄惨地嚎叫了大半夜。
妈妈说要去杭州打工。
第一个独自过的年。
他说恨她,又说爱她。
梦到最后,她都不知虚实真假。
感冒好了,宁清穿牛仔裤时才发现腰围都小了一圈。被新来的实习生夸是个衣服架子,又高又瘦,她觉得还是要把那掉的五斤涨回去,太瘦了容易生病。
又回到了她这三年来的照常节奏,工作、加班,她怕冷,休息日都窝在家里看书晒太阳。
心情却是恹恹的,可能是冬天能量低、太阳晒的不够,也可能是暂时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对自己都没耐心,何谈对人生的认真?
睡前听着临街马路上的汽车鸣笛声,她挺想换房了。是不是要给自己找点期待,换个环境更好点的房子租。但还想在附近地段找,稍微好点的小区,有没有一居室另说,就算有,价格都会贵一倍。
说起钱,宁国涛上个礼拜,还了三万给她。他什么都没说,就微信发了个转账截图给她。
宁清知道,当时他在看守所里,身上肯定是山穷水尽,才会让她全出了那笔。这三万,估计是他这两个月没日没夜运货才挣到的,一拿到钱就转给了她。
她收下了这笔钱,什么话也没说,难受了很久。
时辰愈加昼短夜长,比起夏日的漫长,冬天的日子,过得格外快。到了十二月份,京州越发得冷。
宁清给电瓶车加了挡风,出门都羽绒服加围巾,羊绒大衣好看却挡不住骑车时钻到骨子里的寒意。
单位空调风力太足,她买了加湿器放了桌上。最近在忙展览馆的项目,建筑部图都改了好几稿,看着越发有创意的设计,她的工作量也在加大。也只有林夏那样的甲方,才能这么折腾他们吧。
不,是任何一个甲方,都能这么折腾乙方。
正在画图时,宁清被对面的同事喊了说门口快递员在喊你。
她不会把快递寄到公司,而且寄到公司的快递都在快递柜里,她站起身,走向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快递员。
宁清是吧,手机尾号6765.
是的。宁清茫然地看着快递员手中颇大的一个盒子,这确定是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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