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黎明破晓前码代码的gigi(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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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了钱买了药,不就是让身体少遭罪的吗?这个止疼药每天只能吃一颗,再忍你人都要不行了。
    哎,那家人真好,今天走,都把这个月的钱打给我了。就怕再找不到这么好的雇主了。
    宁清拿出包里的病历单和配的药仔细看,妈,你就好好歇着吧,我养你。别想着赚钱,腰歇不好,以后真瘫痪了躺床上,我可不理你。
    药效还没起,虚弱的蒋月被女儿逗笑,你不理我,我那点财产你一分都别想要。
    说真的,妈,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把自己的钱全部花完、享受完再走,不要为了我节省。
    哎,真是个孩子,一点都不懂父母的操心。
    给他打电话了没?
    蒋月口中的他,自然是宁国涛,母女两人都没有家里的钥匙。
    宁清从包里拿出手机,没电到关机了,上次手机摔过一次,感觉电池不太行了,电量消耗得很快。又从包里拿了充电线,插在座位底部的插孔上充电。
    再拿了蒋月的手机给他打电话,结果,第一通电话没有接。
    蒋月冷笑着,他是不是在外面搞姘头了?
    你不要急,他要在外面搞姘头不回家,我就喊人把门锁撬了,你再拿把刀砍死他。
    呵,说不定我不在家,他把姘头养在家呢。
    宁清觉得她妈一把年纪了,这么几年不回家、腰疼了还能管老公有没有姘头,还真是有活力。
    过了十分钟,宁国涛回拨了电话过来,干嘛呢?
    你在不在家,几点回家啊?
    不在家,八点多,怎么了?
    没事。
    行,我这里有事,先挂了。蒋月挂了电话,她倒要回家看看,他有没有讲鬼话。
    车里太暖和,来回在城市间奔波也累,宁清想闭眼休息会,结果就枕在妈妈肩膀上睡过去了,还是到站时被推醒的。
    他妈的,今天搬泔水时,不小心洒在了身上,幸亏穿的是皮裤,一擦就掉了。宁国涛边走边闻着自己,总感觉有股臭味。
    还没走到单元楼门口时,他停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前面的两人。
    女儿拿着行李,老婆站在旁边。
    你们怎么回来了?
    妈妈严重腰椎盘突出,要回来静养。
    宁清上次见到他还是在看守所里,两个多月了,他出来后气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也可能是外边冷,今晚还出去运货的吗?
    宁国涛走上前,拿过行李箱,吃过晚饭了吗?
    在火车上吃过了。
    拆迁房一共才六层高,自然没有电梯。既想采光好,又要为了以后爬楼梯不太累,大家都想要三四楼的房。当初分房时,平日里就不对付的人还闹出了不愉快。
    按照宁国涛这么会搞小关系的性格,自然是拿了三楼的房。
    开了门,一股冷清扑面而来。瓷砖地,本就冷,饭桌还是以前家里的八仙桌,半瓶二锅头放在了桌上,旁边还有盘花生。墙上挂了本去年的日历,沙发上放了几件外套。
    蒋月回了家,仔细看了阳台晒的衣服,进了卧室打开衣柜扫了眼,再抽出床头柜翻了翻,这像是只有他一个人住的屋子。出房门时,看到女儿把她的行李箱摊在地上,再把东西收拾了出来,他人呢?
    他说门口有个羊汤馆,拿着锅出去了。
    小时候,冬天是要去浴室洗澡的,一周洗一次,都是下午去。浴室还在隔壁村,都是宁国涛骑着摩托车带着母女俩去。那时是难得的享受,没有时间限制地冲着热水澡,把身上的角质层都搓个干净,出来在热乎乎的垫子上躺着睡一觉。出来时都天都黑了,宁国涛会带着她们去喝羊汤。
    蒋月看着收拾东西的女儿,等着端羊汤回来的老公,许久没有的场景,都不知自己心中何种滋味。
    宁国涛回来得很快,把电饭锅和手上两个袋子都放到了桌上,去厨房拿了碗筷和盐,想起冰箱里有大蒜苗,拿了两根切成细碎端了出来。
    蒋月打开了两个袋子,分别是羊肉和羊肚,这满满当当的两大袋,估计要两三百吧,真不会当家。
    女儿爱吃羊肚,她抓了一大把,再加了肉和汤,添了盐,清清,过来喝汤。
    三个人,一家人,好几年之后,能坐下来,一同喝一锅羊汤。宁国涛将碗里肥瘦相间还带着皮的肉夹给了老婆,蒋月也没拒绝。
    屋子里很冷,客厅里没有装空调,但羊汤落肚,身子逐渐暖了起来。
    宁国涛突然开了口,明天就元旦了,你也留下来过节吧?
    嗯。
    已经九点多,最后一班回京州的动车估计也赶不上,只是说话元旦和他一起过的。
    宁清突然想起,他的那通电话,她没有回。急匆匆喝完最后一口汤,从包里拿了手机,不知这里的房间隔音如何,就他们说了吃撑了出去走走,就出了家门。
    边下楼边看刚刚一直没碰的手机,他打了三个电话,发信息问了她在哪。
    走到前边的草丛旁,她回拨了过去,很快就接了,喂。
    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你在哪?
    我在维州,我妈妈腰椎盘突出,有点严重。我今天把她从杭州接回了家,刚到没多久。宁清耐心解释着,我刚刚一直在赶车,手机放在包里,忘了回你电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
    宁清原本想说,这件事我能自己解决,告诉你干嘛?
    我当时有点急,只顾着买票赶车去了,你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赵昕远深吸了口气,上次她出车祸的阴影还在,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差点就要去报警了,没有,我只是在担心你。那你明天回来吗?
    两人已经订好了元旦的行程,假期第二天去郊区徒步,晚上酒店房间有私汤可以泡温泉。
    明天不回来......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宁清又轻易妥协了,那我明天晚点回来,我们第二天行程不变,好不好?
    不用,你妈妈腰不好,你假期陪她吧。
    宁清冷得蹲在了草丛边,小声地说,可是我也很想陪你啊。
    赵昕远笑了,她这一个也字,安抚了他,但他真要说那你回来吧,又显得他这人无比刻薄,不让她陪妈妈。
    乖,就三天。三天后,你就来陪我。
    她已经有衣物和护肤品放在了他这里。
    宁清又跟他腻歪了会才挂了电话。
    明明说的是情侣间的腻歪话,却不知为何,在动车上的无力感,回到家中别扭的不适应感,能让这些不好的感受过去了。
    宁清从未想依赖他帮她解决问题,感受着他的爱,她溢出的爱意就能将自己的糟糕情绪冲刷掉。
    爱,是件很好的事。
    在家中的赵昕远挂了电话,坐在客厅的桌前,看着阳台,想起了那一天。她站在阳台打了许久的电话,他来不及问她怎么了,就先开始了他的会议。
    一个很长的会,开完会,他悄悄地进了卧室,已经关了灯,她洗完澡躺在了床上。
    洗完澡后,他轻轻地掀开被子躺进去,怕把刚入睡的她吵醒,他平躺着睡。
    在黑暗中,她突然开了口,说,昕远,你能抱抱我吗?
    那一晚,两个人没有做。他抱着她,哄着她入睡。
    赵昕远拿起手机,找出帮她爸那次,别人给他发的文件信息,从上面找到了手机号。同时,买了明天一早去维州的票。
    心中的怀疑再也无法压制。
    宁家村没了,她的生存痕迹被磨灭了。现在的她,似乎与过去一切,都断了联系。
    第51章
    年轻人喜欢元旦,不用等到春节,在新年倒计时活动中,相聚在城市中心,与成千上万的陌生人一起跨越到新的年份。
    老一辈过年只认春节,比春节那一天的鞭炮更热烈的估计是迎送财神。再无宗教信仰的人,对于财神爷,都要信一信,拜一拜。
    在这个郊区安置房的小区里,跨年这一夜,安静到就像是普通日子。不同的可能是冰箱里塞满了肉和蔬菜,明天菜价会格外贵,子女回来过节的,早已买好了大荤大肉备着。
    宁清昨夜睡在小卧室里,没有空调,幸而早些天姑姑过来,帮着哥哥把床单被套洗了,衣橱里的被子都捧出去晒了,不然今晚还要盖带着樟脑丸味的被子。
    手在被子外边都冻的受不了,刚想抱怨怎么就不买个空调呢,她又暗笑自己的矫情,从小的冬天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甚至乡下是更冷的。
    宁国涛那间屋子里是装了空调的,但也没见他们开。夏天热得受不了没办法才用空调制冷,那冬天往被子里一钻不就暖和了,冷就再加一层,开什么空调浪费电?
    用金钱构建起的消费习惯,人是由奢入俭难的。
    比如,宁清又觉得这个被套不舒服了。
    怀念赵昕远家的床单,丝滑到贴着皮肤都觉得是轻微而柔软的触碰。被子也是,不知是什么材质,没有厚重感,也没有轻浮感,服帖到不着痕迹,整个人被包裹着陷进去。难怪他在自己家喜欢裸睡,在她家睡时要穿套件T恤。
    用过了好东西,再回到家里的床上,就能明显感受到差距了。昨晚发了信息问他在哪买的,她想着给爸妈买两套,自己京州床上也换一套。
    他也没睡,发了个问号。
    她说舒服啊,我要给自己床上也换一套,是什么牌子?
    他过了会回她,反正你也买不起,告诉你也没用。
    没有打语音,两人打着字聊到半夜,宁清眼皮渐沉,都没来得及跟他说我睡了,手机就砸在了枕头旁,睡了过去。
    醒来时才发现他在零点时,给她发了新年快乐,窝在被窝里,抱着手机,她笑了。
    听到门把手的旋转声时,她迅速锁了屏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装作刚醒来的样子看进门的蒋月。
    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自己都觉得纳闷,你心虚什么啊?又不是高中偷偷谈恋爱。
    妈妈,你腰好点了吗?她走近时,宁清才发现她手里端了碗芸豆红枣汤,里面还放了个剥好的白煮蛋。
    蒋月昨天被女儿压着吃了止疼药,还真有用。前一刻还疼得死去活来,药效来了,腰间就像被打了麻药,一点都不疼了。甚至都在想,我特地回来干嘛?但今早又隐隐作痛,被打回了原点,但还能忍。
    好点了,起来吃早饭。
    我没刷牙。
    吃完刷。
    蒋月把滚烫的汤放在床头柜上,从床尾捞了棉袄让女儿披上,再拿了块毛巾垫在了被子上。
    枣子的甜炖进了口感绵密的豆沙中,一小碗,很快就见了底,宁清吃完又打了个哈欠,披着棉袄半躺在了床上。
    看着她妈忙把碗接过去,又拿了纸巾给她擦嘴,宁清一脸狐疑,你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什么事啊?
    你个大学生,语文怎么学的?蒋月脱了鞋,坐在了床上,妈妈不能惯着女儿吗?给你送个早饭怎么了?
    你对我跟你爸的事,怎么看?
    一大早的,就来了个这么现实的问题。她能怎么看,没看法。
    当初蒋月刚到外地打工时,姑姑还来找过宁清,让她劝劝蒋月,一家人和睦在一起多好,为什么要跑出去打工搞得一家人都不在一起,这个家是会散的。
    宁清当时就拒绝了,说这是他们的事,我管不了。还被姑姑说了心硬,哪有不盼着父母在一起的孩子。
    也许是从小一直被亲人爱着,有过太多的爱与安全感,她更希望他们自己过得自由开心,如果在一起不幸福,那就分开。
    这不是她该干涉的事情。同样,她的感情,这一次,不会再允许他们来干涉。
    妈妈,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我觉得,你这个腰,最好在家歇个半年,不要再做月嫂那么辛苦的工作了。
    我歇在家里哪里有钱啊?
    我可以每个月给你两千的生活费。
    蒋月笑了,真是心眼实在的女儿,妈妈手里只要有钱,都不会要你钱的。我也来跟你交个底。
    她看了眼门口,门被关实了,压低了声音说,到明年,我出六十万,让你爸掏十万,你拿三十万。咱们凑个一百万,应该够首付了,后面还贷就要你自己来了。
    六十万,对一个乡下女人来说,几乎是大半辈子的存款了。
    早年蒋月就手里抓得紧,知道老公是什么臭德行。
    后来,鸡棚的拆迁款来了了,一笔被别人眼红的意外之财。宁国涛觉得这是他建鸡棚的英明决定,当初所有费用也都是他出的。这笔钱当然是家庭储蓄,但得放在他卡上。蒋月用离婚来威胁他,压着去了银行,三个人按2:2:1的比例,把这笔钱分了。女儿的那份,存在她手里。
    当初女儿说想读研,蒋月鼓励她去,并且把属于女儿的那一份钱给了她。这个研究生,才能无负担地读下来。
    这个家,成也宁国涛,败也在他。
    若没有他建鸡棚、多讨拆迁款的脑筋,维州的乡下人,一套京州房子的首付,想都不敢想。但他若能好好攒钱,房子也早有了。
    他的赚钱能力,跟他的败家能力,不相上下。
    看着女儿的沉默,蒋月纳了闷,她老娘的棺材本都要给她了,她怎么就这表情?
    你干嘛?还指望我给你出全款啊?
    不是。宁清不知怎么开口,干脆坦诚,我拿了你这么多钱,以后在一些重大决定上,我就听得你的,不是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妈妈,我知道你爱我,但这就是人性,甚至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我们不要考验人性。这笔钱,我自己多存几年就行了,我没那么着急地想要房子。也不想啃老,更不想把你全部的储蓄都压在房子上。
    这几年,女儿已经彻底独立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却觉得特别遥远。
    你会在哪些重大决定上,完全不听我的意见呢?
    看。这就是你希望我听你的。
    难道你希望我说的每句话都要衬你心意吗?
    你不应该吗?这句反问口气很冲,但宁清真这么觉得,如果人与人之间交往,说话都不能让对方开心,总是充斥着为你好的建议和否定,你还会跟这种人当朋友吗?妈妈,你不要总拿着长辈的架子来压我,不然我以后什么事和想法,都不会跟你分享的。
    宁清这些年独惯了,远离父母,一切决定都自己承担,并不需要旁人的意见,更烦被管着。
    宁清知道她是爱她的,知道自己这么说会让她伤心,忽然抱住了她,妈妈,你现在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做我妈妈,做我最好的朋友好吗?
    听了这话,蒋月心中一阵酸涩,女儿小时候朋友少,总让她多交朋友,女儿听烦了就说,妈妈你就是我朋友啊,还是最好的。
    房间门被打开,厨房的香味瞬时飘进了房间,宁国涛穿着围兜,对着母女俩说,两位小姐,可以出来吃午饭了。
    宁国涛厨艺很好,就是懒得下厨。早上就去买了只鸡,一大锅土豆烧鸡,用不锈钢大盆装着端上桌。女儿回来了,素菜都买了最贵的芦蒿和冬笋。
    他还拿了瓶酒,给自己倒了杯后,还给老婆倒上了,腰不好,可以喝点酒,下午我再去给你买点药酒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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