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愿，这件好看吗？”
    丁凛拿着一条粉白色，领口缀了一圈珍珠的旗袍给她。
    林满愿伸手抚着旗袍下摆绣着的垂丝海棠，点头“好看。”
    “去换上吧。”
    她被丁凛推进试衣间，换好后。
    “丁凛姐？”
    她换好拉开遮帘，没看见人，四处搜寻才发现丁凛在店门口背对着她打电话。
    “一千多呢。”她的声音很轻柔。
    “不告诉满愿？”
    她听着手机，轻轻笑了“你是她亲哥，给她买条裙子干嘛藏着不告诉她？”
    听到了什么，又皱起眉头“难为你为我着想，满愿就是个孩子，我喜欢她都来不及，怎么会跟她生气。”
    她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当是我买的好了。”
    林满愿听明白了，林继航想让她们和好，把钱给丁凛，让她以为裙子是丁凛买来哄她开心的。
    丁凛挂了电话，又打给了宋澄。
    回来发现林满愿还在更衣室里。
    “满愿，还没换好吗？”
    听到这声，她应道“换好了。”
    这么久才回来，哥哥跟她有这么多话讲的。
    唰的一下拉开帘子。
    “哇！”丁凛看着她瞪大了眼睛。
    少女姣好的脸蛋，与粉白的旗袍相得益彰。曼妙的曲线被包裹，也被凸显，尤其胸脯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饱满。
    丁凛不知道是她本身就发育得好，还是被林继航给揉大的。
    少女的表情有些冷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点也没有惊喜的样子。
    “不喜欢吗？”丁凛小心翼翼地问。
    林满愿回神，慢慢抿起一个清浅的笑来“喜欢啊。”
    哥哥想让她们和好，想让她喜欢丁凛，她会听的，她会努力，像初见那般，喜欢丁凛的。
    “来，我给你拍张照片。”说着拿出手机，对着她。
    林满愿回身看着摄像头，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无措地撩了撩头发。
    “好了。”丁凛拿给她看“我一会儿发给你。”
    她正要低头看，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顺着声音望过去，是几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
    “是你们啊，这么巧。”她挥手打招呼，又对丁凛解释“我班上的同学。”
    “我们打算去吃日料，先走啦。”其中一个化着浓妆的女孩说着，伸手把身边两个有些看呆了的女孩拉走了。
    林满愿看着她们的背影，突道“她们不喜欢我。”
    丁凛也看出来了，一边安慰她“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眼里容不得一粒沙，更何况是一颗钻石。”一边将照片发送了出去。
    “丁凛姐，你呢？”她问。
    丁凛的眼里能容得下跟哥哥乱伦的林满愿？
    丁凛亲昵地把她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推她进试衣间“我已经认清现实，不再幻想了。”
    换回原来的裙子，丁凛拿着旗袍去结账，她没有跟过去，而是拿出手机给林继航发了条微信：
    “哥哥，和丁凛姐逛街好开心。”
    每次给他发微信都想笑，因为林继航的头像是一朵小雏菊，不认识的人绝对无法想象，顶着这个小雏菊的，是一个先前喜欢凶妹妹，现在又会肏妹妹的，好哥哥。
    她点进他的朋友圈，大到他和同学爬过的山，小到脚边撒娇的大肥猫，独独没有他自己的照片，好可惜。
    她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知道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去过什么地方。
    “走吧。”丁凛过来将袋子递给她。
    林满愿接过来，挽着她“谢谢丁凛姐。”
    丁凛一愣，笑道“咱们去吃好吃的吧？”
    她也笑“嗯。”
    林满愿和丁凛推门进一家甜品店，主打意式手工冰淇淋，她点了一个薄荷巧克力，丁凛要了个海岸开心果。
    两人坐那儿各自拿出手机，一个拍着甜品照片，一个在等林继航回微信。
    这时才发现，那三个说是要吃日料的女孩子，就坐在隔间里，肆无忌惮地嘲笑着谁。
    “看她那副婊子样，你们猜周潮弄没弄她？”
    “肯定搞过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不然干嘛送给她大几千的手链，还每天接送。”
    “不止一条，我看都换过好几条了。”
    “你们猜，是不是弄一次就送一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些话她们不敢在林满愿面前说，因为知道周潮不会让她们好过。
    就算在她面前说，林满愿也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哥哥为什么还没回她。
    丁凛伸手过来，把手机给她看，笑道“你看，你哥要我告诉你，这一份还是多了，少吃点啊。”
    林满愿一怔，“啊”了一声，点点头。
    回了丁凛，却没有回她。
    她关掉了和林继航的聊天框，这时，宋澄给她发来信息。
    就一个“哼”字。
    她回“？”
    他发“。”
    她又回“？？”
    对方不回了。
    她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她现在仍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反而是宋澄，充当一个和事佬瞎掺和不说，还一边偏帮，一边自觉公平。
    她指出来，他还不承认。
    她回“小乌龟。”
    对方很快回“妹妹，发个语音来”
    她没理，而是看着对面，丁凛因为手机里林继航的信息，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林满愿舀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先是鼻腔沁上清凉的薄荷味，才慢慢觉出舌面柔滑香醇的巧克力冰淇淋甜味来。
    她心里空落落的，这么好吃，却再无法咽下第二口。
    或许，瞎掺和的，真是她自己。
    偏帮的也是她自己。
    自觉公平的，还是她。
    如果是真的，那她和宋澄一样，都无耻。
    “满愿？”丁凛唤她“怎么啦？不好吃吗？你吃我的。”
    她把自己面前的推了过去，让给林满愿。
    “来，我没动过。”
    林满愿笑着摇摇头“丁凛姐，这是你的，我不要。”
    “没关系的。”丁凛笑着跟她解释“今天难得出来，你想干什么都行，吃多少也没关系，我不会跟你哥打小报告的。”
    听到这话，她敛了笑，轻声“不打小报告......那你在干什么？买衣服跟他说，吃冷饮跟他说，你是在跟他逛街吗？丁凛姐，你以前是这样的吗？还是，你发现了只有这种办法能插进我和哥哥之间。你说你不抱有幻想，是因为你，下定决心，要挤走我？”
    丁凛的幻想，是三个人一起生活。
    她以为丁凛是放弃哥哥了，原来是放弃她了。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丁凛霎时起身，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满愿，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对你多好，你哥都能看出来，为什么你......”
    林满愿整了整裙摆，看着她，字字清晰“因为你，就是做给他看的。”
    “我对你太失望了。”丁凛红了眼，攥着手机，盯着她“我原以为你明事理，知善恶，却一遇到和你哥相关的事，刻薄得像是一个不辨是非，只知争风吃醋的小丫头。”
    “你总觉别人会伤害你哥，这难道不是你的占有欲作祟？你哥是个成年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有正常的生理欲望，恰好那个人在他血气方刚的年纪......”
    她走到林满愿身边，凑到她耳畔，轻声说“像个婊子一样勾引了他。你以为你哥跟你做爱，是爱你？林满愿，你说我在幻想，你呢？你不如想一想他以后有了工作，有了老婆，有了孩子，还会跟你上床吗？”
    原来丁凛知道那几个女生骂的是林满愿，她唇角的笑，并不全是因为林继航......
    林满愿回到家时，丁凛早已回来了，正和林继航在厨房里忙活。
    听到声音，丁凛出来招呼她“满愿，回来啦。”
    看着她嘴角勾起的笑，林满愿觉得这人真的好可怕。
    她才知道丁凛的笑，是笑她无知，笑她是个婊子。
    最可怕的是，事实确实如此，林继航于她，是连声音都会给她快感的。
    她冷着脸不理丁凛，往卫生间跑去。
    唰一下打开门，刚踏进半步，顿时惊在原地。
    正在把着鸡巴尿尿的宋澄给她吓得一哆嗦，也不尿了，手忙脚乱地塞回去，装作一脸无事，按了冲水，转身洗手，拿眼风瞥她，看她是不是被吓到了。
    林满愿确实被吓到了，很快也装作无事发生，将门关上。
    两人吃晚饭的时候，难得没有说一句话，尤其宋澄，比徐岩墨还要沉默。
    丁凛笑他“宋澄，你怎么回事？还在生满愿的气？”
    宋澄听到这话，摇摇头，脸都快埋进碗里了。
    丁凛又问林满愿“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吗？”
    林满愿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开始心烦意乱，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她顿时饭也不想吃了，跑去厨房漱口。
    林继航跟着进来，问她“怎么了？”
    舌头破了，林满愿疼得睫上挂着泪，想起他对自己的冷淡，和丁凛的熟稔亲密，心生委屈。
    “哥哥，咬到舌头，好疼。”
    林继航低头，掐着她的下巴“张嘴，我看看。”
    林满愿张开嘴，吐出舌头。
    他看到了，嫣红的小舌，左侧破了个小口。
    于是，他将人拥进怀里，低头舔去她睫上的泪珠，轻咬着她的颊肉，又含着她的耳垂舔弄。
    温热的大手时不时揉捏她的后颈肉，她舒服得哼了一声，恍然意识到，林继航在安抚她。
    他不说，用做的。
    她又高兴了，抱着他的腰，甜腻地唤“哥哥。”
    偏这时丁凛的声音传来“满愿，怎么了吗？”
    她瞬间惊醒，心里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又像被人串在火上烤。
    一股巨大的无望和恐慌笼罩了她。
    现在是丁凛，以后会是谁？
    哥哥说得对，她总是在后悔。
    想要又不敢要，要了又后悔，不要也后悔。
    男人分明听见了丁凛的呼唤，却将她拥得更紧，林满愿觉得，林继航像是要将她按进骨肉里。
    她艰难地从唇齿间溢出一句“哥哥，我真恨你......”
    他立时皱起眉头，掐着她的下颚，迫她抬头。
    “你再说一遍。”
    她少见地没被他惯常吓唬她的眼神慑住，没惊没惧，只是静静地用视线描摹着他的眉眼，喃喃“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为什么不爱我，还要装作爱我的样子？”
    “哥哥，你为什么肏我，又不爱我呢？”
    “林继航，为什么我们有血缘还要做爱？”
    男人剑眉一拧，拿虎口按住她的嘴，沉声冷斥“林满愿，是你爬上我的床，要我肏你。又后悔了是吗？”
    他咬牙“你还要玩我几回？”
    “继航，你干什么呢！”宋澄赶紧上前拉他“快放手！”
    林继航手劲儿大，她整个下巴被按红了，宋澄挡在她面前，将林继航凌厉的目光一并挡住。
    她回头望着丁凛，后者显然没见过林继航这样对她，有些惊愕，看着她时，目光带了几分怜悯。
    林满愿轻轻笑了，抹掉眼角的泪，她抽出一把水果刀，抵在脖子前。
    两人同时出声。
    “满愿！”丁凛惊叫一声。
    “你敢！”林继航红了眼，瞪着她。
    宋澄已经蒙了，他看着林满愿摇了摇头，轻声“不要。”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哥哥，我这次是认真的。就在这里，就这个时候，我放过你了。”
    林继航应得很快，紧盯着朝她伸手“我知道了，给我吧。”
    她不动，也盯着他。
    林继航慢慢收回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我现在就走。”
    说着，回房间将才带过来一周的东西又收回行李箱。提到门口，对她说“林满愿，我不会再回来了，就是你求我，我也不会......”
    “啊！继航！快叫救护车......”丁凛喊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