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多年的ai助手也被收回，它将被送去格式化，然后配给某个新的检察官，新的主人，开启新的旅途。

    再见了，我的老友。

    自此，他与混沌世界彻底断绝了联系。什么任务啊、剧情啊，都再与他无关。他，只是24036347号位面的一个叫贺聆的人。

    回身抱住爱人的腰，亲了亲他的唇。

    好一会儿，齐雍旭睁开了眼睛。

    轻轻伸出手，拇指抚去爱人眼角处浅浅的水珠。眼中溢满了柔情。

    第19章

    他是检察官，凭借不停在一个个位面间穿梭维持不竭的生命，在茫茫宇宙中辗转轮回，看不到尽头。他一直明白，一旦停止这样的旅途，冻结的生命将会开始融化、流逝、消亡。

    千万年的寂寞，以旁观者的身份洞察人间。一个个世界在他眼中只是一出出戏，戏中那些有情人的爱恨纠葛都与自己无关，他兢兢业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破坏过、成全过、嗤笑过、羡慕过……却永远只是个无人问津的配角。

    他曾在枪林弹雨中赴死，也曾在荒无边际的灾难中求生，他走过最黑暗崎岖的道路，也攀过永无止境的极限高峰。流血流泪只能独自舔舐伤口，把光明送给那些生来有幸的角色。他是匆匆过客，短暂的停留后紧接着被遗忘。

    带着满身伤痕和一颗对喜乐荣辱几近麻木的心脏退役下来，以为将会在宇宙某一个偏远的角落了却余生，一份紧急调令却将他的生命掀起波澜。那人那物，生动可爱，莽莽撞撞，扣动生锈的心弦，给他荒芜的世界增添颜色。

    他本可以做到心如磐石，而那人却只有短暂的有限的几十年，茫茫人海中他的目光为你停驻，以飞蛾扑火般的决绝与勇气恋上你，这样的一个有情人，当不辜负。

    何其有幸，孤旅万年的我，没有黯然地在荒芜之地了却残生，竟能得君厮守，相携共老。

    酒店式公寓六楼，住着两个男人，是这一层唯一的住户。

    一黑一银两辆大奔肩并肩蹲在停车场里，今天我开车明天你开车，反正不坐两辆车。

    四个月时间，旭日大厦终于建成。分封而治的贺助理终于带着研发部的壮士们回归中央。

    大厦一共八层，环形，当中是个天井，挖了个小水池，每一层都能从办公室的窗台向下看到。池子里养着锦鲤，齐雍旭和贺聆无聊的时候经常拎着个面包跑去给鱼儿们加餐，把它们养得条条珠圆玉润，一点也不怕人，手伸过去就咬。下雨天的时候，雨落在锦鲤池里，叮叮当当，红色的鱼儿游泳嬉戏，漂亮极了。

    人生赢家齐总当时就手揽贺助理，意气风发地指着锦鲤池说：“爱卿，这大好江山朕与你共享！！”回头一指办公楼，又说：“后宫三千，朕只宠爱你一人！”

    楼上办公室有人探头探脑看过来，贺聆按下齐总挥舞的手臂，犯言直谏：“大王看上去精神不错，是我昨晚没有伺候到位？”

    齐雍旭摸摸鼻子，率先走进办公楼，回头对贺聆抛个媚眼，说：“这个问题我们到办公室去好好谈。”

    值得一提的是，新大厦的总裁办隔墙换成了不透明亚克力墙，里面填了隔音性能良好的复合材料，上班时间门也关着，没有敲门不许进来。这是旭日的新规定，每个新员工入职的时候都必须默读三遍记在心里。

    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有人猜测是因为公司上市了，总裁们身价涨了，办公室有着太多商业机密，不可以像以前民营小企业一样想进就进啦。

    不过每每提到这个话题，证券部的陆经理都对此嗤之以鼻，看上去很是知道点内幕的样子，但丫从来不说。

    总裁办右手边是证券部，左手边是一面足足四米多厚的墙，他去总裁办报告工作的时候特意留意——该死的他现在极度后悔去留意，发现总裁办公室也没那么宽。

    但是他看到，总裁办最里头连着一扇紧闭的门，上面写“总裁休息室”。

    这说明什么？柯南附体的陆经理带大家用小学算术做了个乘法，宽四米，深八米，三十二个平方的总裁休息室。

    相当于一个迷你户型。有心的话，浴室、床、衣柜放进去绰绰有余。哦对了，这里的床指的是双人床。

    ——有事助理干，没事干助理。昏君，你可以啊。

    其实要说陆经理有多小心眼，这倒没有，只不过齐总谈个恋爱就谈呗，每次见到他偏要撬开自己的嘴往里塞狗粮。贺聆总管证券部，是他顶头上司，他去办公室关上门和人谈谈工作，你每次都在旁边狠狠瞪着我，你说讨不讨厌？

    陆经理挺郁闷，之所以还没辞职，纯属旭日给的工资有那么点儿高、公司气氛有那么点儿好、顶头上司贺助理有那么点儿靠谱、总裁虽然作风很成问题和自己相看两厌，工作上却也没给他穿小鞋……

    这么想着，看见贺助理办公桌旁一盒手工小曲奇，陆逢秋眼睛一亮，满怀恶意地凑上去，在齐总喷火的目光中讨了两块吃，心满意足地结束了工作汇报。

    哼哼，啧啧，气死你……妈的这曲奇也太好吃了点吧……又拿少了！真是失策。

    从贺助理手里接过工作文件，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左手无名指上多出来的戒指，陆经理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齐雍旭，男人左手同款的男式对戒熠熠生辉。

    他眨眨眼，原本对齐雍旭的腹诽倒是消退了些。

    这两人……还真的，似乎修成正果了呢。

    后来，旭日公司旗下的主打网游《涅槃》，某个服务器的新手村，出现了两个不起眼的身影。

    贺聆操纵着1级的小法师号跑到市中心，看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举着木制盾牌的新手骑士站在那里东张西望，见到自己，立马蹦蹦跳跳地迎了过来。

    “走，打怪去。”齐雍旭说着，操纵鼠标，做了个拥抱亲吻的动作。

    两个菜鸟男号狠狠地么么哒了一下。

    没几天，研发部部长张百千被总裁叫到了办公室。

    传说中英明神武的齐总皱着眉头，推心置腹地跟小部长讨论游戏的问题：“咱们这游戏，玩家到了30级能结婚是吧，本来多好的事儿，可你瞧瞧，只能男女结婚？什么时代了，还搞性别歧视啊？”

    张部长擦着汗：“这……”

    “知道怎么做了吧！”齐雍旭拍板。

    ……他真不知道怎么做。张部长一脑门官司地飘出总裁办，可怜这个搞技术的it男苦思冥想半天，也没能领悟总裁真正的意图，或者说，他下意识地让自己笔直笔直的思维规避了可怕的真相。后来贺助理看不过去，给他指了条明路：

    “把结婚对象改成不限男女就行了。”

    这好办！张部长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