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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无力地随着江水流走了。
天就快黑了,王兴狠狠地在地上捶了两拳,“来人!给我下去找!”
“可是……大人,这水……太急了。”旁边一个人小声说。
“皇上都能跳!你们也得给我跳!”王兴已经暴跳如雷。
没办法,几个水性好的卸了铠甲先后跳进了水里。结果,有几个人再也没上来,上来的也都说江流太急,水下什么也看不见。
最后王兴带着人在岸边守了一天一夜,又沿岸打捞了三天,直到把惠长庭的鳞军都等来了,他也没能再看见陈远和司马昀的踪影。
第九十五章
归处
惠长庭歼灭了王兴的全部人马之后,将王兴在江边就地斩首了。然后,惠长庭留下一些人继续寻找陈远和司马昀,自己便又带着鳞军折往了竹县去支援周括。
半个月后,司马赦在陨汐兵败自刎,其子司马敬轩被收押狱作监,后被削爵流放至原东凉挹娄一带。
又过两个月,惠长庭、吴虎、周括在荥郡会合后,先后收复了竹县、崎邱、复水等地,最后将杨成反军全部剿灭,杨成被乱箭射死。
此后一年,朝廷无数次派人到樊阳至颖县的大江两岸沿途寻找,却始终没有陈远和司马昀的下落。
至太和二十三年年末,年仅五岁的太子司马德昫继位,年号兴明。紫菱改称皇太后。许颜、陆长铭为辅政大臣,周括总揽京中军事。吴虎、惠长庭各回原驻守要地。包一言成了和教唯一幸存下来的人,后在朝廷的资助下回到穹明山重建和院。郭进和杨材都被提拔为了中郎将。
三年后,朝廷下令停止寻找司马昀、陈远和陈晃。追司马昀为明武孝成皇帝,陈远为圣武大将军。
兴明三年,初夏, 鳞州。
这天云七陪惠长庭到阢城办公事。一进太守公牙就看见几个捕吏正往院子里推搡着一个人。惠长庭没在意,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走。这时他听见身后一个少年的声音说:“你们别冤枉好人!那不是我偷的,那个本来就是我的!”
惠长庭一时好奇,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惠长庭当时就愣住了,那个正大喊冤枉的少年长得实在是太像一个人了。站在旁边的云七也看出来了,抬手推了惠长庭一把。
惠长庭心领神会,马上走过去问是怎么回事。捕吏头儿一看是惠长庭,赶紧换上一张笑脸,“哟!是惠将军。没什么事,就是这个小子偷了东西拿去玉器店销赃,被店掌柜发现报了官。”
“我没偷东西!那不是我偷的!”少年还在喊。
“他偷了什么?”惠长庭问。
“就是这个。”捕吏头儿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儿打开了,里面是一块玉牌。
“这是……”惠长庭僵住,“这不是……”
“你看!惠将军都看出来了。这个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怎么会是你这个穷小子的?!”
惠长庭一把抓过玉牌:上等的白玉,正面刻着“出入”,背面是一个“御”字。
“惠将军,没错吧?是宫里的……”
惠长庭不再理那捕吏头儿,转身走到被押着的少年面前,“你……你是晃儿?!”
听见惠长庭说出“晃儿”两个字,那少年先是一哆嗦,接着他用力向后退了几步,“不!我不是!”
惠长庭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晃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长庭叔叔,你小的时候,我去过你家。你还说要跟我学射箭,你忘了吗?!”
少年瞪着惠长庭看了一会儿,突然不顾还被拧在身后的胳膊拼命挣扎起来,“我不是晃儿!我不是晃儿!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惠长庭用力按住他,“晃儿!你怎么了?!我们找了你这么多年……”
云七过来了,拉住惠长庭,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个砍头的动作。这惠长庭才反应过来,他可能还以为他们找他是为了要杀他。于是赶紧说:“你被吉儿骗了!皇上从来都没说过要杀你!”
少年停止了挣扎,瞪着惠长庭,“你说什么?”
惠长庭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对捕吏头儿说,“他是惠某故人的孩子,这玉牌不是他偷的。人我带走了,改天我会亲自来跟太守大人解释的。”说完惠长庭拉起云七和晃儿就往外走。
捕吏头儿傻傻地看着他们走出了公牙大门,才一拍脑门儿,“晃儿,陈晃儿!原来是他!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前几年到处都有带他画像的告示,可不就是他嘛!”
惠长庭和云七带着晃儿回了陵山,路上跟他说了他当年离开宫城之后发生的事情。然后问他这些年都在哪儿了?怎么过的?
晃儿擦擦眼泪,说:“那时吉儿说皇上救活我是因为爹他投降了,皇上怕他带兵打回来,是要用我威胁我爹,我早晚都会被杀。还说如果我留在宫里会害死爹的,所以我娘才想掐死我。
吉儿跟我分开的时候把出宫的玉牌留给了我,说也许我将来能用那个证明自己的身份。他还让我永远都别再回建康,也不让我去找爹。
这样我就只好一路朝西北的方向走。为了躲避官兵,我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偷东西吃,而且从来不敢走城里的路。等到了阢城南村,我因为太长时间没吃过东西就饿晕了。
后来我现在的养父救了我,他没有妻子,也没孩子。听我说了自己的遭遇,他就收留了我。之后他进城的时候也看见过找我的告示,见赏金那么高,也以为官府找我是为了杀我。所以有人来家里搜查的时候,他都会把我藏起来。
几年前,听说父亲、祖父和外祖父都已经死了,我想就这么隐姓埋名地过一辈子算了。虽然家里穷,但是怕暴露身份,我从来都没想过卖那玉牌。可是前几天养父病了,实在没钱治,所以……没想到那玉器店掌柜竟偷偷派人去报了官。”
听他说完,惠长庭和云七一起叹了口气。惠长庭说:“行啊,不管怎么说你还活着,这就好。你别走了,留下吧。”
“可是……”
“你的养父我会派人去接来的。你把家里的位置告诉我就行。”
惠长庭的手下记好地址,领命走了。惠长庭又说:“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出了惠长庭和云七在陵山的住处,过了一个山头,又穿过一片树林,晃儿眼前出现了两座无名墓碑。
“这是……”晃儿看惠长庭。
“令尊和皇上的陵墓。京城皇陵还有两座,但那两个是衣冠冢。这两座墓里埋的是皇上的剑和你父亲的枪,当年我杀了王兴之后收缴的。我想,跟在尔虞我诈的京城比起来,他们应该更喜欢山清水秀又有好友相伴的陵山吧。”
说着惠长庭跪下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