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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嘶嘶往外喷血。那陌生男子惊得合不拢嘴,似是无法相信自己会遭了小老儿的毒手,忙将他从身上抖下,捂住脖子,手往空中伸到一半,求救的姿势才做了一半,噗通一声整个人仰面摔在了地上。
柳卅本还寄希望于这两人能站成平手,可没想到胜负来得如此之快,他离容匪还很远,他伸长了手臂都摸不到他,他想喊也喊不住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容匪看到陌生男子倒地,他又是两刀划在自己胸膛,割开了一个窟窿,掀起自己的皮肉,扔下那沾满血的飞刀,徒手进去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心脏,对那小老儿道:“你要的东西,给你。”
他用劲往外一扯,将自己的心脏整个扯了出来,扔到地上,看也不看一眼,仿佛这颗心没别的什么用处,扔在这里便是它最好的归宿了。
柳卅看呆了,他摇头,盯着那颗心脏拼命摇头,这颗心,他想要要不到,如今总算见到了庐山真面目,但注定还是不属于他。柳卅浑身上下都在痛,他想去扑这颗心,把它抢过来,那小老儿怎可能让他得逞,轻巧地过来,直接捞起这颗心,双眼放光,连吞了两口口水,捧在手里就咬了下去。
柳卅看着容匪,他还站着,没了心只是让他看上去更冷漠,更像个局外人。他身上和手上都是血,他没在看柳卅,他的眼神在寻找着什么,柳卅忙跟着他一起找,他明白了!容匪在找那把枪!柳卅一个机灵,就在这时,司马九龙醒转了过来,他捂着脑袋,呆滞地扫了柳卅这里一眼,柳卅忙冲他使眼色,司马九龙到底是个机灵人,立即明白了,在地上摸索起了□□。柳卅担心那个小老儿会发现他们的密谋,但他没有,他专心致志地在啃容匪的心,一口接着一口,吃得狼吞虎咽,比这更骇人的是,他每吃一口下去,他半边脸上的皱纹便跟着消下去半分。怪不得这小老儿要追杀容匪,不吃到他的心不肯罢休。
他吃得是那么专注,就连容匪走到了他身后,张开手将他箍住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司马九龙!”
司马九龙闻讯扣动扳机,枪声不断,数枚子弹全都打在小老儿身上。未免被子弹误伤,容匪从他身后跑开,而那小老儿人回过了神来,看到了司马九龙,但他不舍得容匪的那颗心,还在拼命吃着,司马九龙越打越近,到后来已经站到了小老儿面前,将他踹翻在地,换上新的弹匣,对准小老儿的脑袋连放二十多枪,直打到弹匣又空了,荒野中唯剩下咔哒咔哒放空枪的声音他才停了手。
司马九龙喘着粗气垂下手,一阵风将地上的焦味吹往远处,他抹了把脸,子弹全打完了,他手倒软了,颤抖着问容匪:“他……他就这么死了吗?”
容匪点点头,还有心思开玩笑:“脑袋都开花了还要怎么活?”
刀疤脸小老儿的脑袋被轰开,红红白白的脑浆流了满地。
“你怎么样??”司马九龙关切地看着容匪,待到他看到容匪胸口的那个大窟窿,他大叫了声,惊慌道:“你……你是死是活??”
容匪潇洒地说:“还活着。”
但他累了,走到榕树下,靠着树干休息。
“司马九龙……”柳卅的声音从司马九龙身后传来。
“柳……柳爷,你……你还好吧?”司马九龙结结巴巴地赶去搀扶他,还特意往柳卅胸口多看了几眼,看到那里安然无恙,他徐徐舒出口气。柳卅让他把他带到容匪身边去,司马九龙道:“也好,去那里先歇着,我找人过来处理。”
他将柳卅在容匪身边安顿下来,跑去吉普车上找电话。容匪看他走远了,就和柳卅说起了话。
他问他:“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柳卅举高手,他坐着,容匪站着,他的手碰到了容匪的手,他努力想去抓紧他,但他已经使不上力气了,只能是撩拨似地刮弄了下容匪的手指,手便又无力地垂下了。容匪尚有余力,他摸到柳卅的脸,他没在看他,他在望远处的山,还有更远处的城。他摸到了些滚烫的液体,他知道柳卅哭了。
他将他双腿圈在自己手臂划定的界线中,抱着他哭。
“别哭了。”容匪说,“让小辈看到多丢脸。”
柳卅还是一个劲掉眼泪,他的眼泪很热,和他的手心一样。容匪弯下腰,去捏他的手心,对他道:“我不是普通人,我没了心不会死的。”
“我不骗你。”
“真的。”
“你别哭了。”
“我喜欢你,才愿意用心换你。”
柳卅抬起了头,脸上又是血又是泪,他问:“可是人怎么能没有心??”
“怎么不能没有?最多变成失心疯。”
柳卅更不安了,容匪拍拍他的头发,说道:“那你变成我的心吧,你住到这里去,当我的心,你要不要?”
柳卅扯着他的衣服,伸长了脖子就去亲他,他们躲在树荫下接吻。两人都很疲惫了,吻得很轻,很柔。
他们试着用吻交流。
一个吻代表我愿意,两个吻代表求之不得,第三个吻,是在说矢志不渝,永不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这个漫长的夜晚过去,柳卅在医院病房中迎来了曙光,容匪就躺在他隔壁的病床上。他们两人被推进急诊室的时候,容匪已经昏睡了过去,柳卅也好不到哪里去,医生剪开他的衣服,检查他后背的刀伤时他没能撑住,晕了过去,醒来后人已经到了病房里,一睁眼看到司马九龙忙问他容匪的去向。司马九龙黑眼圈重得像抹了煤灰,强打起精神和柳卅说话,指指邻床,说:“人没事,就是急诊医生和护士被吓得不轻,直嘀咕说这人没了心怎么还有气,也没脑死也没怎么的,还给他做了手术。”
“手术??”
“哇柳爷,他胸口那么大个窟窿不得缝上啊?”
“那他……他的心脏怎么办?”柳卅也糊涂了,一个人没了心,到底是算死了还是勉强也能称得上活着?
司马九龙拍了下柳卅的被褥,道:“他好端端的呢,真没事,你看。“
说着他站起来去探容匪的鼻息,脸上本带着笑,手指才放到容匪鼻下,骤然变了神色,紧张地收回了手,柳卅吓得直接跳下了床,扑到容匪床上自己去试,手还没伸出来呢,就听到容匪平稳的呼吸声。柳卅怒气冲冲地剜了司马九龙一眼,憋着声音道:“这种时候了,你和我开什么玩笑?”
司马九龙看他是真生气了,扶他起来,忙不迭说:“柳爷您别担心了,他这个情况太特殊了,要排心脏移植他都不能挤掉那些病人排到第一个去。他还活着。”
柳卅坐回床上,手指捏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