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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不记得自己了一样。
可是,当他看到良儿苦苦哀求着师傅,跪到晕眩过去后,他才发现自己没办法看着良儿伤心。
他跟师傅说,他会看着良儿,一定确保任务完成,只要师傅不动良儿。
师傅沉了脸色问他,为什么。
明明让良儿忘了那个人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嘴角扯起一抹苦笑,低哑着嗓子说,“大概我不愿她一生都活在别人为她编造的记忆里。”
是了,看着那一年良儿被抹去记忆后的迷茫模样,他心底痛极了。
师傅许是不忍,到底还是应了他。
也才有了后来的事。良儿和他在薄凡生面前演了一场戏。
就算明知是戏,他心底却止不住的欣喜。
他和良儿躺在一张床上,只要伸出手去,就能触碰到她,可良儿却阴沉着目光看他。
“你敢碰我,我便杀了你。”
他眼中的光芒霎时暗了下去。原来,在良儿之中,他不过是一个贪恋她美色的男子而已。
“师妹放心,师兄我喜欢的,是那勾栏里的姑娘,啧,那姿色,那风韵。”他半眯着眼,假作享受的模样。
看着良儿鄙夷的目光,他却再说不出话来。
撇了身子向着墙边,他不敢看那个女子的眼神。
心中渐渐地升起阵阵哀戚。
也罢,我能做的,只是陪你演好这出戏而已,这样,至少,我还是你的好师兄。
那一天,他看着良儿对着薄凡生说出那些话。看着她强作的笑脸,他突然就生出了一个想法,若是时间便静止在一刻该有多好。
这样,他们就能永远活在这出戏里。
可是,在薄凡生跌跌撞撞跑出去后,他看到良儿的眼眶中汹涌而出的眼泪。
他想走上前安慰她,可她看他的眼神是那样嫌恶。
“脏...”
他听到她的喃喃自语,脸色立时灰败了下来。
是了吧,他让她觉得在心爱的人心中不干净了。
他再看不得她为另一个人神伤的模样,忍着心头传来的阵阵酸意,他将薄凡生的消息递了出去。
良儿,我能做到的,大抵也只有这些了。
看着良儿日益消瘦,他却没法为她做些什么,只能嘱了手下的人日日将薄凡生的消息传给她。他知道,她不敢表露出一点点对薄凡生的留恋,她害怕师傅会加害她心中的人。
所以他冒着被师傅责罚的危险,只为了让她能安心一些。
可他却再也没在她的脸上看到过情绪的起伏。
直到,那个她心里的人再次出现。
风孤记得,再见薄凡生的时候,她已然没了和尚的模样。除了那张平凡的脸,看上去和当年江湖上盛名相传的少年侠客已无差别。
他亦看到,良儿在看到薄凡生和花落雪并行策马时,眼里无法忽视的悲伤。
听着良儿扮作不在意地询问,对上薄凡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心里的愤怒就无法遏制。
他为良儿感到不值。
所以,大战前夜,他瞒着众人去到了薄凡生一行人落榻的客栈。
“那日都是误会,你不能看轻良儿对你的情意,她是有苦衷的。”他急着向薄凡生解释。
薄凡生却只是笑了笑。
“我知道。哪怕,她真的只是骗我而已,我对她也不曾有责怪。”
薄凡生说,她相信良儿对她说的每一句,相信良儿对她的情意。
他愣在原地,他忽然忆起这些年来自己的煎熬,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不相信良儿呢?不相信,她愿意陪一个瞎子走一生呢?
“明日一战,恐凡生不能全身而退,若我身死,还请风兄能够先行将良儿带走。”
他应了,看着薄凡生渐渐走远的消瘦背影。他想,这个女子比自己要勇敢地多,自己就像一个懦夫一样逃避着。
逃避着,将过往的一切隐藏着。
他至死都不能忘记,良儿醒来时眼中的恨。她质问他,为什么要打晕她,为什么要让她连那个人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他未曾解释一句,他又能说什么呢?
说这是她爱的人的意思,只怕只会让她更加伤心而已。
那一日后,良儿的眼中再没有他。形同陌路。
直到,薄凡生尚在人世的消息传来,良儿收拾行装去寻了那人。
自那以后,他再未见过良儿。
听师傅说,良儿寻到了那人,听说,她们成了亲,两个女子。
真是勇敢呢。
真是令人羡慕呢。
他真想再见她一面。好遗憾,没能让她知道,也不能让她知道,她这个吊儿郎当的师兄,爱她不比那个女子少。
可渐渐地,他看不清东西了。
他去寻了些木材,开始学着雕刻一些东西,他想,也许哪天他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未曾将风孤这个人物铺开了写。可惜。
老大有一首歌,很是贴合他。
——《月光》_胡歌
☆、结
兄长来的信里说,那个人尚在人世。
可那又如何呢?
点了灯,司徒清将手中的信笺付之一炬。
从她将那人赠她的折扇归还后,她们之间便再无瓜葛了。
她曾经一度以为,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只不过是她等的不够久,又或者是她去得太晚。
可惜,不爱就是不爱。
那个人是薄凡生时,她爱的是花落雪。
后来做了和尚成了湛一时,她爱的是闻人恨。
从来,就没有,她司徒清。一切不过是她自编自演的痴情罢了。
欢喜也好,悲伤也好,都是她一个人的。
如今,她过着清静生活。
只是,到底有些不放心,那个人在这浩大的江湖里流浪。
罢了,便去瞧瞧罢。就当是再游历一番,江湖儿女,拿得起,放得下,这般想了,便就认了去做就是。
收拾了行装,她启程前往那人所在之处。
兄长说,她如今隐居在一个小镇里。
再见她时,她穿着一袭素色衣袍,渐长的青丝披在脑后,只是用一条丝带随意绑住了。
“夫子,弟子尚有几个问题不解,可否请夫子替弟子解惑。”司徒清看着她带着两三个小孩缓缓走近。
“夫子,夫子,我也有问题!”
“夫子,我先!我先。”
“好,好。一个一个来,君泉你先问。”她看到那个人笑得敦厚,耐心地为身边的小孩解释。
那模样,像极了她们年少的时候。
司徒清忽地记起,小时候薄凡生哄她的场景。
她陷入十数年前的回忆之中,嘴角无意识地勾起一抹笑。
“不好,天色居然这般晚了,我还得去城西买酥饼!”那人突地惊慌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