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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濂的脖颈欺身上前,双唇相碰时,李濂便用力扣住他的后脑,反客为主。两人吻得浓情热烈,分开时嘴角还扯出一缕银丝,反射出晶莹的光。
李濂不满足这一个吻,可想着陈昭待会儿还要见人,又不能有进一步动作,只好用脸去蹭他肩膀。恋恋不舍地放手时,还在心里盘算着晚上一定不能让他早早就睡了。
用过饭后,陈昭便陈昭与李濂就大大方方地站在了燕王府的正门口,并递上拜帖。过了不久,就有人迎他们进屋去。只是来人显然没料到李濂也会在,很是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李濂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声张,自己则与陈昭跟一道到了正堂。
李沅见到他们两人牵着手的身影时也吃了一惊,不过在两人上前来时便恢复如常,起身到屋门口去迎接二人。
“兄长,”李濂这才松开了陈昭,上前一揖。
陈昭也跟着他走上前一步,双手呈上礼单,冲李沅低头行礼道,“昭仓促之间略备薄礼,还望表兄不弃。”
“五郎有心了,”李沅接过礼单后,扫了一眼,便让人拿下去了,自己则招呼起了陈昭。引人落座后,开始热情地与他寒暄,完全无视了李濂。
李濂不甘心地又叫了一声“兄长”。李沅这才对他说了第一句话,但却是要将人赶出去:“你先出去一会儿,我与五郎有话要说。”
他无所事事,索性去了旁边的书房,找出一张绢帛,开始写些什么。洋洋洒洒一大篇写完后,他才发现陈昭就站在案边望着他。
李濂连忙收起绢帛,走到陈昭身旁:“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站累了么?怎么不坐下呀。”
“刚与表兄说完话,他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找你了。”陈昭笑了笑,对他伸出手,“走么?”
“嗯,”李濂凑上去,牵住了那只手,与他一同走出房门。路上李濂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问他,“阿兄与你都说了些什么呀?”
陈昭假意思索了一下,道:“说你自幼失怙,母亲怜惜幼子,对你宠溺了些,兄长又常常不在身边,不能时刻教导你。所以你难免有些骄纵,有什么行事不当之处,让我多担待些。”
“真的假的?不会吧。”李濂耸肩,自己做下了那么多事,在兄长心里,总不至于还是个被宠坏的纨袴公子吧。
“假的,”陈昭捏了捏他的手。其实也不算是假的,上面那段话是多年前自己去陵州时,李沅对自己所说的。可那时他便忍不住在心中反驳,李濂的性子很好,人也很好,而今再看,也确实没有比李濂更好的人了。
“表兄问我怎么与你在一起的,我答干柴烈火。”
李濂挑眉,故意道:“那我便是火了,薪不尽、火不灭。”
陈昭无奈,“好好的一篇文论,被你曲解成这样。”
李濂大笑,拿出刚写完的东西,递给陈昭,冲他说:“最后一封谢表。”
陈昭接过墨迹半干的绢帛,有些疑惑地望向李濂。李濂在即位之初与他有过约定,他上五封谢表以示臣服,凭此换五位旧臣的性命。李濂求的不过是人心安稳,知道他写不出来,便每次帮他拟好,他誊抄一遍再呈上去便可。
可自从两人互通心意后,这所谓的约定也就不了了之,今日怎么又突然提起了?陈昭缓缓展开绢帛。上面字句对仗整齐、词藻华美。
——谢上苍开眼,濂有幸,余生得一良人相伴。
陈昭心头一暖,珍而重之地将其收好,问他:“抄一遍再给你?”
“记得换名字啊,”李濂又想了想,摆手道,“不用给我了,一齐烧了便好。”
陈昭点头答应,虽已到了秋日,他却觉得还有春意在,在李濂的眼眸里。
又过了几日,林子清回京,李濂前去拜见“兄嫂”。
前两天林子清入宫述职时,他憋着一口气,愣是面上装做不知道此事,待林子清还如同往常一样。
可今天刚一进门,管家见到他时,一脸哀愁:“主上怎么又突然来了,王爷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呢。”
“又不是见外人,阿兄需要准备什么,”李濂瞪了他一眼,忿忿不平地道,“合着我回自己家还得挑时候了。”
管家连忙说:“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主上您先等等,王爷还得有一会儿才能……”
“哦,阿兄不行,那林先生呢?”
管家欲言又止地支吾道:“这个……”
“别说了,我等着。”李濂算是听明白了,不就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么,他懂。
过了许久,李濂才入得正堂,先是恭恭敬敬地冲李沅和林子清两人行礼,叫了一声“阿嫂”后林子清面皮通红,李沅也不让他再叫了。
李濂心中多少有几分不快,便开口道:“还有一事,我本想让阿兄帮忙做些事的,可阿兄执意不肯出仕,那便少不得让林先生代劳了。”
李沅转头望了林子清一眼,见他没有异议,才肯答应。
又说了些话后,李濂看着主座上的两人眼中都只有彼此,觉得这屋子虽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于是连声招呼也不打就默默地退了出去。走到后院一角时,忽然听到一阵笛音传来。他福至心灵,纵身一跃便上了院墙,伸手摘了一片探过院墙的槐树叶,坐在墙头开始吹了起来,曲调正与那笛音相和。
边吹着边四下张望,很快便发现吹笛人就站在假山之旁的凉亭内,长身玉立。他冲那人扬了扬手,立刻跳下院墙,到了一墙之隔的院落中。
李濂走到陈昭面前,弯着一双凤眼,对他说:“五郎,阿兄又不要我了,我如今无处可去,你可否再发一发善心,收留我一段时日?”
陈昭放下竹笛,张开双臂抱住了李濂,嘴上却说:“想留在我这里也不是不行,你都会些什么呀?”
“我会得东西可多啦,”李濂与他紧紧相拥,头埋在他的颈窝,贪婪的攫取他身上的气味,“能文能武略通音律,会看星星会认路,还会洗衣做饭收拾屋子,还会一些杂七杂八的事,要是郎君依旧嫌不够,我记性好,还可以学。”
“还不错,那就留下罢。”过了许久陈昭才松开李濂,出了戏,有些好笑地道,“你这些话我都听过三遍了,再有下次,记得换种说法。”
李濂不甘寂寞地在他掌心画圈,闷声说:“没下次了,这次我便要赖着你一辈子。”
陈昭抬头对上那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眸,右手发力握住了李濂的正在作乱的那只手,与他十指相扣,也弯起唇角,许诺道:“好啊,那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