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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温柔小意的笑向君少优,期望他能出手帮衬二哥度过此难关。
向来对她的要求从不反驳的君少优欣然同意。其后满城风雨的流言蜚语和大臣雪片般上奏请封太子的奏疏果然让永乾帝冷淡了大哥,并为平衡计,渐渐重视起了二哥。
然而二哥向来志大才疏,平庸无常。勉强做个逍遥王爷还行,此刻被永乾帝猛加重担,处理朝中各种政务,一时免不了手足无措。此等情况下,母亲和二哥不禁更加依赖起夫君。
相对应的,对平阳贞贤淑德的要求就更重了。他们自然也听说了平阳因为两个贱婢卖身契的事情与驸马起了隔阂,这于他们的利益并不符。因此两人没有做主为平阳出头,反而将她叫到宫中不断劝说她暂且平心静气,忍耐些时日。只要庄周有幸登上帝位,只需一道圣旨就能解决了君少优所有的红颜知己。
只要手握大权,还愁无人俯首帖耳吗?
在母亲和哥哥的劝说下,平阳再次不甘不愿的下了台阶。主动寻君少优示好,然而刻意压抑的心情宛若不定时会爆发的火山,看似平静的表面却掩藏着巨大的杀机。昔日美满的婚姻产生了裂痕,不对等的交流和别有目的的退让也让一对新人渐行渐远。
而在平阳刻意的周旋下,展现在君少优面前的则永远是一副妻贤妾美,其乐融融的假象。
让平阳还算欣慰的是,君少优对三女的态度始终如一。他好像并不懂得偏颇一般,始终努力的保持一碗水端平的状态。只要一个人所有的东西,另外两个人就必定要有。并没有平阳之前所担心的,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甚至还主动和她们交代了君少优赖以生存的玻璃配方等等。并且在她的请求下,为了让庄周博得永乾帝的看重,还特地苦思冥想折腾出了□□。
君少优心里还是有她的。知道她种种不曾宣之于口的不满,才会心虚的鼓捣出这么多物质的东西来补偿她。平阳见状,开始慢慢放下心来。
日子开始如流水般的过去。转眼三五年倏忽而过,平阳三人依旧毫无消息的肚子也让君少优首次失去了云淡风轻的风度。不但在暗地里悄悄的寻医问药,并且还动了再纳妾的心思。于是在君少优不再坚持的默许下,一个又一个的世家名媛,红颜知己,甚至连番邦公主都如淌水般的被人送进了护国公府的后院。平阳怒气冲冲之余,却只觉得无力。无力追究,无力反抗,只能把所有的不满都转化为索求,压榨君少优的才学,利用君少优的诡计打压大皇子,捧起二皇兄。
年少时的悸动也在日复一日的算计中被消磨无形。平阳冷眼看着君少优在后院儿诸美的诱哄下被骗的团团转,眼看着肩负着各大家族期望的女人们以自己的身体为利器,向君少优索取各种各样的好处。平阳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曾经奉为神祗的夫君,也不过是个愚笨的凡夫俗子。
或许再精明的男人,在貌美的女人面前,都会丧失大半智力。君少优如此,二哥庄周竟也毫不例外。
平阳的忍耐直到老皇帝彻底厌弃了大皇兄,直到老皇帝驾崩,二哥继位,坐稳皇位,然后视功高盖主,帮他夺得帝位的驸马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于是联合多方势力将谋逆的帽子扣到了君少优的头上。平阳想要破釜沉舟,最后一次以性命要挟,妄图逼迫君少优放弃后宅里的花花草草,只专心她一人。
然而君少优不愧是被誉为温润如玉的君子,果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宁可死,也不肯给平阳一个机会。
君少优就这么云淡风轻的死了,赫赫扬扬的“琼林党”就此烟消云散,土崩瓦解。平阳收拾好了行李回到宫中,暂且住在刚刚晋封为太后的母亲所迁入的奉安殿内。而陈悦兮被二哥暗暗接到宫中纳为美人,秋芙也被悄悄的藏起来,成为护国公府新任国公的姨娘。其余的姬妾们也都各自散了。
局面看似恢复了平静。
新帝庄周欣喜之余,好心情的为妹妹平阳再次择婿。平阳也重振旗鼓,准备迎接崭新的人生。然而令平阳想不到的是,当初那些对她趋之若鹜的世家子弟在皇帝的指婚中全都避之唯恐不及。不是草草的另订了人家,就是明言才疏德浅,不足以匹配公主。各种言辞冠冕堂皇,看似真挚,实则却是因为诸多世家对当年驸马谋逆一案中平阳所处位置的芥蒂和心寒。虽然诸多世家都在此案中获取了利益,也都暗暗佩服平阳一介女流,城府深沉,心智狠辣。可这样的人当做一时的利益合作者还好,若真的引为相伴一生的枕畔人……诸位世家均表示敬谢不敏。
而陷入此等尴尬状况的,除平阳公主之外,还有原护国公府内的其余姬妾。毕竟君少优虽然在美色上的软弱糊涂叫人诟病,但君少优对于这些女人的大方却是毋庸置疑的。连君少优如此大手笔的优待都无法笼络这些女人,还要闹得家破人亡,身死魂消。其余三妻四妾惯了,且品貌手笔还不如君少优的世家官宦,自然更需衡量一二。
只除了陈悦兮,这个好命的女人。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妖术迷惑了庄周,就此在后宫过得风生水起。这让尴尬的陪同太后住在奉安殿的平阳更觉不平。
而这种忿恨不平,在陈悦兮竟然怀了庄周的孩子后达到顶峰。几近疯狂的平阳不顾一切的找到庄周苦口规劝,除了心中的嫉恨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陈悦兮身份诡秘,实在不适合孕育皇家子嗣。然而已经陷入温柔塚的庄周并没有理解她的良苦用心,竟然讽刺她是因为自己的生活不如意才百般刁难他的美人。一番劈头盖脸的训斥过后,庄周带着前来太极殿请安的陈悦兮扬长而去。唯余平阳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站在空旷的殿内。
她这才发现,所谓的兔死狗烹,其实并不仅限于已死的君少优。还有她这个因为君少优不在了,因为贤良名声败了,而越发没了利用价值的长公主。
婚事的不顺遂,帝王的日渐轻视仿佛是一个恶性循环的开端。曾经对皇权俯首帖耳的世家们也开始渐渐露出了爪牙,随着自己的中旨几次被外朝驳回,新帝庄周慢慢发现,自己原本通行无阻的政令开始受到了阻碍。整个朝堂的局势也变得如泥沼般纠缠,一年之后,皇帝的中旨甚至无法走出京都。
上有政令,下面则各行其是。君少优身死的第二年,庄周终于尝到了兔死狗烹的苦果。
然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原来曾经赫赫扬扬,鼎盛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