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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这个年纪,更需要的是实在的可视的物质,而不是虚幻的飘渺的感情。”
我不能否认胡晓的话。
只要在事业上进行了付出,总能得到回报。但在爱情与婚姻上的付出,有可能是满盘皆输。
爱情与婚姻充满了未知性,这就是它的乐趣与残酷的所在。
我觉得自己再次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处,左手是事业,右手是爱情。
怎么选,都是煎熬。
隔天,顾容易打来电话,约我去一家西餐厅吃饭。那家餐厅环境优雅,精致安静,很适合浪漫。
其实我应该觉得奇怪的:一来,每周一次的外来就餐一般都是我提议的,顾容易很少主动。二来,顾容易有个爱国的胃并不爱吃西餐,但今天却破天荒约我来西餐厅。三来,整个用餐过程中顾容易的表情有些异样,手指捏得挺紧。
但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jk公司的工作邀约,也就没有留心他的异样。
甜点我要了冰淇淋,在等待过程中顾容易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的。
对此我并没有在意——因为自己比他更加坐立不安。
在冰淇淋上桌后,我痛下决心,决定开口,对着顾容易一五一十地讲出了jk公司的工作邀约。
顾容易听完后有点怔忪,半晌方道:“你想去?”
我垂下头,不敢看他,只喏嗫道:“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每天相处了。”
桌上的冰淇淋逐渐有融化的迹象,我拿出小银勺准备吃。但就在小银勺快要碰触到冰淇淋时,手却被顾容易给握&住。
我略微吃惊地抬起眼,正好撞入他那双有着复杂幽黑眸色的眼睛里。
“你心底……还是很想去的是吗?”顾容易问。
“但是这样对我们的感情不好。”我道。
其实我仍旧是自私的,我的潜台词就是:我想去,但为了我们的感情着想我愿意牺牲。
顾容易仍旧握&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指纤长白净,仿佛天生就适合拿起手术刀。而此刻,那掌心里有着凉润的湿意,似是汗珠。
他深深沉沉地望着我,眼眸里有种情绪明明灭灭,最终消逝不见。
“我知道工作对你而言很重要,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你会遗憾终生。”顾容易缓声道:“我不想看见你不开心,所以我愿意和你一起努力。”
感动如同温泉水般进&入了我的心脏,我浑身的血液都被氤氲出了欢喜。
“冰淇淋化了,我重新让他们换一份。”
顾容易端起碟子走向服务生,低语了两句,那服务生往我这边望望,眼神有些怪异,我沉浸在即将来临的生活变动中,并没有在意。
直到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时,我才恍然大悟。
那冰淇淋里,应该是装有戒指!
是的,顾容易今天其实是想要在西餐厅里向我求婚!
所以他才会将我约去环境浪漫优雅的西餐厅,所以他才会那样坐立不安,所以他才会要求服务生换了我那碟冰淇淋。
我顿时生出了漫天漫地的罪恶感。
其实我很明白,顾容易私心里并不想让我离开。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再也回不去那“恋爱大过天”的时代。我们会感动对方为自己做的牺牲,但同时也会害怕这种牺牲。因为我们害怕在激情消逝后,在平淡生活磨损中,对方会为自己的牺牲而后悔,害怕对方有一天会在争吵时说出“我为你放弃那样好的机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类的话。
那样的后悔,我们都承受不起。
换言之,如果今天是顾容易为了事业调去外地,我也会忍痛同意。
因为我们都不想让对方后悔。
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jk公司对我也挺重视,在公司附近为我租了屋子,还调来一名助理照顾我生活起居。我决定先到公司所在地将屋子整理好,再让母亲带着小猴子过来定居。
我离开时,是个艳阳天,秾丽的阳光穿过机场玻璃大门投在地板上。顾容易来送我,我们坐在休息椅上,手握着手。那一刻,我无比希望飞机延误,能给我们更多的相处时间。
“只要有空,我就过来陪你。”顾容易道。
“我也会经常回来的。”我说。
飞机没有延误的讯息,时间到了,我必须要去安检。
“去吧,到了给我打电话。”顾容易道。
我放开他的手,走过安检入口。
在拐角处时,我最后一次回头,看见顾容易站在人群之中,却是那样寂寥。
我喃喃道:“顾容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
谢谢你,因为你的理解。
我原本想着自己和顾容易至少半个月能见一次面,但没想到计划比不上变化。
到了公司所在地后,我马不停蹄地开始购买生活用品整理屋子,虽然有助理的帮忙,但仍旧累了个半死。刚安顿下来,又开始接到公司派下的新画稿任务。公司准备强推我这次的单行本,与此同时,给的时间也很紧,所以我不得不陷入了疯狂的赶稿中。到最后,几乎吃住都在公司里,累了直接在办公桌旁边搭帐篷睡觉。
而顾容易医院的工作也很忙,手术门诊之余他还要写论文,根本抽不出时间来我这。
等我回过头来时,却发现我和顾容易已经整整两个月没见面了。
思念像是带刺的藤蔓缠上我的心,白天还不觉得,晚上入睡前便听见回忆啃噬着自己肌肤的声音。
我被啃噬得遍体鳞伤。
我想念顾容易。
很想念。
女人就是这样贪心,想要拥有物质,还想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苦笑,原来自己是如此贪婪。
那单行本面世后,因为有公司强烈推荐,反应很好,销量创了新高。
公司举办了庆功会,面对潮水般的祝贺,我却觉得心里有某一处始终空落落的。
我来到角落处,拨通了顾容易的电话。电话里,故容易的声音很疲倦,他刚从一台手术中下来。
“你那边人很多啊。”顾容易道。
“是啊,开庆功会呢。”我道。
“也好,你总算成功了,也不枉我们经受这种相思之苦。”顾容易笑道。
我开始兴奋地告诉他我和公司为这单行本付出的努力:我给他讲我忙得连续一周没有洗头发,那发丝都被油脂凝成一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