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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足够住了。关键是你上班就只用走五分钟,连车也不用开,省油钱。其他房子继续收租多好,租金孝敬老人。我们年轻,吃点苦不是应该的?”
黑子闻言喜上眉梢,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如此通情达理的老婆打着灯笼难找。平常爱娣的那些小脾气在他心里压根不值一提,只要大事不含糊,小处偶尔使使性子才更有情趣不是?至于父母反对的理由,更是不消理会,时间久了,互相了解了,再有他中间说说好话,努力造人,两老自然会改变看法。
他父母相当不满儿子的眼光,没想到黑子吊儿郎当混到三十,竟然找了个二婚的!听到黑子传来的这些话,老两口嘴上不发表任何意见,但是黑子妈转头就对邻居夸起了未来儿媳。
而爱娣转头则对姐姐叫苦连天,“我是真怕了和公公婆婆住一个屋檐底下,没事也能招惹些是非来。房子小就小吧,挤得满当当的,谁也插不进脚。姐,天晓得我有多喜欢雍景豪园那套复式啊!”
庆娣取笑她:“算盘打得再如意,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对了,我还要发个短信恭喜黑子哥,户口本上多了个人。”
爱娣微窘。
婚礼上黑子更窘,上到上级领导,下到哥们兄弟,贺词如出一辙的,几乎都是“恭喜恭喜,户口本上添了一口!”
伴郎的位置没有姜尚尧的份,庆娣悄悄问未婚夫有没有生气,平心而论姜尚尧是有些不满,想起当初黑子说两人一起结婚摆酒的话他就来火,不声不响的,居然抢到他前头去了。至于黑子余怒未消,不请他做伴郎的事,姜尚尧倒是不太介意,他自信满满地对庆娣说:“你瞧着,他有求我的时候。”
果然敬了一巡酒,黑子和四个伴郎就有些扛不住了。
婚礼来宾一部分是黑子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一部分是自小到大的哥们,一部分是德叔生意场上的朋友,还有是关系户。长辈和领导们退席后,酒宴上剩下的全是年岁相当的,一干好友打定主意要好好给黑子贺一场,盛情难却,黑子面子上气势不减,暗地里却大感吃不消,一双眼不停往姜尚尧的席面上瞟。
姜尚尧安坐如山,听见光耀说:“看样子黑子有四五成了,他不能喝急酒。”他也只是笑了笑,继续作壁上观。
不一会,四个伴郎倒了一个被抬下去,黑子一边耍赖一边冲这边挤眉弄眼的,邻桌的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光耀摇头说:“你们两个,加一起也六十好几了,还跟小孩一样?”
庆娣也看不过眼,桌布下轻轻踩了姜尚尧一脚,“别让黑子哥喝太多,受累的是我妹。”
“行,看你们面子,我不和他多计较。”姜尚尧放下筷子,顺手拿起自己半满的酒杯,大步走向最热闹最难缠的那桌去解围。
黑子眼角余光扫见兄弟身影,舒了口长气,心想再不救驾,今晚上撂在酒桌上,我还怎么和你姨妹子洞房?
爱娣可是一早下了懿旨,他敢喝醉她就敢不给他上床。
想起她娇嗔的小模样,黑子就美滋滋的。他喜欢爱娣,喜欢她的伶牙俐齿,喜欢她爽利不记仇的性子,喜欢她偶尔凶巴巴的表情,也喜欢她圆润的小胳膊小腿,但事实上,这些年朋友处下来,两人并不十分了解。
爱娣之所以答应了他的求婚,黑子自己琢磨是因为爱娣对他有五分的喜欢,另外那五分大概出于实际的考虑。这丫头最爱的就是月底结账时数那流水账上一排的零,并且假装其中不含成本支出,然后自我满足自我陶醉好一会。既然她好这些,他把房子都给她就是了,黑子在这方面没多大要求,反正睡觉就那几尺的地方。
可他不知道的是,爱娣答应他的求婚,不仅是出于对他的喜欢,也因为那天晚上在于丕的酒吧里,黑子搂着她呜呜哭时说的那些话。
黑子喝多了就有话唠的毛病,那一晚他从自己十来岁的好时光讲到无聊苦闷的而立人生,其中谈到德叔对他的不满意,单位里被打压的委屈,被兄弟背叛的痛苦,甚至还有当年在部队时,和驻军地一个姑娘失败的初恋。
爱娣啼笑皆非,又有些心疼。之前总给她压迫感的黑子那一晚头枕着她肩膀,絮絮叨叨没头没尾地诉苦,像个在大人那里求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但是洞房夜,已经消失的压迫感又随着黑子凑过来亲吻时喷吐的浓浊酒气,随着他覆上来时那巨大的阴影重新出现在她心里,并且令她越来越慌张,再也坚持不下去。
她勉强压抑下厌恶的情绪,把脸转向另一边,黑子感觉到她身体僵直,手掌摩挲她一侧的脸庞,低声取笑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俩都不是头一回。”
爱娣带着情绪,这句老实话不免被她想歪了,以为黑子讽刺她结过婚不是处女,当下不客气的回:“你什么意思?当我跟你那些女的一样,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搞?”
黑子一愕,随即苦笑说:“爱娣,我没那意思,你别多心。……今天大好的日子,我们不翻老账行不行?”
依稀见爱娣面色和缓了些,黑子手搂紧了她的细腰,俯下头吻她的鼻尖,含含糊糊说:“你这炮仗脾气……”
那无可奈何的语气瞬间软化了爱娣的心,她闭上眼,尽力把那些邪恶的让她战栗的回忆赶出脑海,可随着黑子每一次的呼吸,那熟悉的让人欲呕的酒气无孔不入地刺激她敏感的神经,直到听见悉悉索索的声响,爱娣睁开眼,借着轻纱帘子透进来的月光,看见高壮的身影向她伏下,她不由尖叫了一声,一把推了过去。
黑子猝不及防,还好体格壮实,倒是没仰面掉下床脚,而是歪向了床外。他一只脚撑在地板上,楞了好一会,这才坐起来,开了床头的灯,问:“这是怎么了?”
灯光突然入眼,爱娣掩饰地遮住半边脸,缩坐在枕头上,声音低沉地说:“可能是……酒气太大了,我有点……受不了。”
黑子嗅了嗅周围空气,“那我再去洗个澡。”
卫生间里出来,爱娣早已侧身睡下,黑子手一挨着她肩膀,爱娣便轻颤了下,接着说:“早点睡吧,黑子哥,明天赶飞机呢。”
黑子注视她的背影,默默地把床头灯关上。
这个并不美妙的新婚夜,听着身边规律的呼吸,黑子心头的沮丧渐渐淡化,继之而起的是疑惑不解。爱娣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以前和向雷也是……
这一想,既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