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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早白还以为时醒在安慰他,可当时醒从笔记本里取出一张纸,展开摊在路早白面前时……
……你逗我?
拿起那张纸,横看竖看了很久后,路早白抬起头,严肃地询问:
“你画一只猴子干什么?”
而且猴子的脑袋上怎么这么多毛跟个倒立的拖把似的?
时醒拿过那幅画,认真地比划着:
“诶?早白你不认识吗?那天你被那个女鬼绑走回来后,不是跟我说过那女鬼的长相么?我就按印象画下来了,拿着这个去问那些在这里住了很久的鬼有没有见过她……”
……看着那只倒立的拖把,路早白有种智商被一万只草泥马来回踩踏过的感觉。
难不成自己看倒了?这其实是张人脸来着?
在路早白怀疑自己的审美、并把画颠来倒去地寻找着这画上生物的人类痕迹时,时醒捧着他的小本本,讲述了这几天他的经历。
vip病室里,每天都会有饭菜和水果送来,他一口都没有吃,全都留下来四处贿赂那些看起来已经在这里混了很久的老油条鬼们。
经过他的贿赂、灵魂画作以及比手画脚的形容和描述,还真的有鬼记起那女人来,还不止一个。
究其原因,大概一个是因为她漂亮,一个是因为她很善良。
鬼们倒是不记得她的名字,就记得,她是在三年前入住vip18号房的,二十三四岁,正当好的年纪,家里富裕,是个小白富美,好像还没谈过恋爱,楚楚动人地往那里一躺,就是一道美不胜收的风景,不少鬼都去组团儿围观过她以饱眼福。而她呢,人缘儿貌似不错,每天都有来探望她的朋友,她似乎对那些她唾手可得的名牌和金钱不甚在意,倒是一和朋友谈起在养老院工作的事情就兴致勃勃,说起老人们都很喜欢她的时候,她的眼睛都在闪闪发亮。
她的朋友嘲笑她,说她脑袋上的圣母光环吊起来都能当电灯泡了,她还特好脾气地微笑,不少男鬼就是被她这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圈成了迷弟,到现在都还没能忘记她那一笑的风情。
那姑娘本来就是因为胆囊炎住院,炎症本来算不得严重,做个小手术也就结了,但是,在她入院半月后的某天,她的尸体,在楼梯间被发现了。
她好像是想从楼梯下去买晚餐,却不慎踩空,摔了下去,直接摔到胆囊破裂,那段时间恰好没有人经过,内脏出血受伤的她挣扎了许久,才悲惨地气绝而亡。
对此,认识她的鬼们都相当遗憾:
“多好的一小姑娘啊,当时还嘱咐她朋友,说要给一个前不久骨折的老人买壮骨粉,钱她出。当时弄得我都恨不得骨折一下。”
“她可仁义了呢。”
“就是,死得那么惨,我都没看到她的魂儿出来害过人。”
看看时醒那张灵魂画作,再听听吃瓜路鬼的评价,让路早白一时间有点儿恍惚。
……难不成是自己幻觉了?那个骑在自己身上要吸自己阳气的鬼其实是自己做梦来着?
或者说,要弄死自己的鬼,和那个善良的小白富美根本不是一个人……
可是,有证词证明她是三年前住在vip18室的……
会有这么巧合的吗?三年前跟自己住着同一个病房的人,三年后却要杀了自己?
一个善良得有口皆碑的、同样住在18室、意外死去的美丽女孩……
一个一边夺取自己的阳气一边哭的……女鬼……
路早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时醒还没有注意到路早白的思索神情,他在汇报之余,深深地感慨了一句:
“其实鬼里面还是好人多啊,我问它们问题的时候,它们对我可友好了。”
路早白瞟了他一眼,不吭声。
不,他们应该是怕你身上的阳气而已。
他早就注意到了,时醒身上的阳气简直澎湃浩瀚得无穷无尽,只要有他在,vip18号房里就连个鬼毛都没有,那次路早白在床底下偶遇那只小女鬼,也是在时醒出门的情况下才遇见的。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你的热情就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对了,说起来,如果真的要吸阳气的话,那女人为什么不选择时醒呢?
虽然时醒力大,可他本身就是个阳气资源库,而他所要抗衡的对象还是只已死三年、能量充沛的鬼,如果拼上一把,把他吸干的话,这女鬼说不定都能化成人形为所欲为了呢。
……果然还是自己看起来比较身娇体软易推倒?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此外,明明这女鬼是存在的,还在医院的停尸间里搞出了这么大的新闻,为什么三年间,都没有鬼见过她?
路早白一直在梳理各种疑点,而时醒在感叹过后,又说出了一个蛮重要的情报:
“对了,早白,我听说vip18号室里总容易出危重病人,虽然比例不是很多,不过……嗯……我去问了下卢护士能不能换病房……可她说其他病房都满了……”
危重病人……比例不多……
18号室……为什么会这么特殊?
明明有了时醒的存在后,路早白就几乎没在18号室看到其他的鬼魂……
难道是那背后作祟的鬼已经强大到可以让路早白肉眼无视了?
可舒游明明告诉过他,越强大的鬼魂,灵感越强,阴阳眼越能看得清楚……
路早白觉得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那隐隐绰绰的东西像套在一团氤氲的迷雾中,让他找不到一个突破口。
路早白直觉,他们目前发现的线索,其实都是破碎不连贯的,只要有一个点能被点破,那么这一切就能被串联起来。
经常出事的vip18号内科病房,看不到鬼,白色的、尾随在美丽护士身后的阴灵,消失的档案,地下二层停尸柜,流着泪要杀死他的女鬼,据说很是善良的女病人,三年前……
时醒看路早白还在思考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刚才话说得不大吉利,立刻改口:
“……那个,早白,别想了,再休息一会儿吧。明天早上起来再说。”
路早白结结实实病了这一场,身子的确是虚透了,时醒一说“休息”,路早白的眼皮就跟施了魔咒似的,秒速发沉。
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昏睡过去之前,路早白只来得及在脑子里转过两个念头:
两天……还有两天。
自己的身体还能撑过这剩下的两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