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颖一愣，“Frank？是个外国人？是谁？”
    苏琳不答话，眼神飘向苏珍接听电话的方向，听了片刻姐姐通电话的动静。
    这下引得王丽颖愈发好奇，将苏琳手里的汤碗拿过，放在一边，“这个Frank到底什么来头？”
    苏琳回想起商场里自己亲眼所见的画面——Frank用耳朵贴在姐姐的肚皮上，两个人分明是不一般的亲密——眼下自己只需陈述几句事实而已，算不得撒谎，更算不得挑拨离间。
    苏琳故意支支吾吾，“既然姐姐她不愿意当着您的面接这通电话，这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丽颖一着急，“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尽管说！”
    苏琳这才拿出了手机——正是之前苏珍借给她使用的一台旧手机。
    在登出苏珍的账号之前，出于对姐姐国外留学生活的羡慕，苏琳好奇翻看过姐姐的云端照片。
    里面有一张Frank和苏珍贴脸的合影，两个人大方笑着，漂亮得像是橱窗里的一对男女模特。苏琳嫉妒得红了眼，悄悄将这张照片存到了本地相册。
    未曾想到，鬼使神差存下的照片，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苏琳将照片点开，递给王丽颖，“照片上这个人就是Frank，他其实是我姐姐之前在国外的前男友。不过阿姨你别多虑，我姐和姐夫结婚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男的好像追到国内来了……”
    王丽颖怒目，“什么？！你是说，他们现在还没断干净？！”
    “不是不是……”苏琳一副不小心说错话的表情，“只是据我所知，Frank现在也在姐夫的公司里上班，跟我姐应该只是工作方面的往来，阿姨你别多心。”
    “平日里对启轩爱答不理，竟然还敢在启轩眼皮子底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启轩的种？！这个DNA检测，没得商量，她必须得做！”
    话音刚落，苏珍那边通完了电话，正走回餐桌。
    苏珍疑惑道，“在聊什么？妈妈怎么情绪这么激动？”
    苏琳：“没什么，我跟阿姨吐槽我的前同事呢，她替我打抱不平。姐姐快把碗里汤喝了，都有些凉了。”
    苏珍埋头喝汤，桌下的手不自觉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刚刚王丽颖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王丽颖把孙子看得比命还重要，DNA检测这一劫实属难躲。
    偏偏周正庭这两天有事不在国内，说是下周才能回来。
    远水救不了近火，还徒增他的担心。
    暂且找借口推脱，等到他回来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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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萨诸塞州，某处别墅区。
    白色围栏后的木绣球开成团团簇簇的粉，庭园才洒过水，阳光在绿叶的水珠上折射出光斑。
    周正庭正坐在一把藤条矮凳上，拿着园艺剪刀替院子的主人修剪花枝。
    “你来探望我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今年连一周都呆不住，这么着急回去？”方诺太太躺在一片绿荫下，挥着手中的小折扇，盯着弟弟帮自己干活。
    “阿姐，你知道的，今年情况特殊。Jeanie她……”
    “好了好了，我知道。她现在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才来不到叁天，这句话我已经听了不下叁十遍。”
    “明年！明年我一定带着Jeanie和孩子一起过来看你，待到你和姐夫嫌我们烦为止，好不好啊？”
    “哈哈，我最多嫌你烦！Jeanie和我小侄子嘛，想住多久住多久。Jeanie可是我当初最喜欢的学生。当初，要不是我从中百般阻拦，我的小侄子这会儿能满院子跑了。Yuan，你现在……没有在怪我了吧？”
    “怎么可能怪你，我明白你是为了Jeanie着想。当初的决策，主要责任在我。更何况，我们现在也不错，她已经是我的家人。”周正庭笑着剪下一朵粉白饱满的绣球花。
    咔嚓一声，花团颤动着掉落，周正庭接在手上愣了愣，后知后觉发现剪错了枝头。
    “我不该剪下这一刀。”周正庭怜惜地捧着这朵被剪错绣球花，拂去上面的尘土，“Jeanie一直以为，是她打搅了我的生活。但后来我才想明白，我擅自对她产生感情的那天，也许比她认识我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