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五十四章 鷸蚌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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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的如何风起云涌传不入月氏后人隐居之地。
    姜水临来到那棵桐花树下,地上落花成雪,王寻凡正背着姜听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逗得姜听云嫣然灿笑,双颊红润,过去一头如枯草的黄发如今已蜕变成乌黑的秀发,她如小鸡着米般不断点头,露出琉璃盏灯似的贝齿,双眼弯成了漂亮的月牙,不时还能听见她〝咯咯咯〞的欢腾笑声。
    王寻凡察觉到脚步声转过头,「你来啦。」他试图要将姜听云放下,却惹来她不满的揪发,王寻凡疼得倒抽一口气,瞪起眼睛看她,可她大大咧嘴笑得更欢。
    王寻凡无法,只得无奈地继续背着她,心的一处却无比柔软眷恋。
    要背着你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
    「皇上阴阳失调,太医研判是风疾,近日每况愈下,恐时日无多,如今大皇子禁足未解,三皇子党上諫应立三皇子为太子,十殿下的胜算不大。」经过了一翻风雨波折,姜水临眉宇间隐约有着沉着从容,只是望向姜听云的目光是那样的柔和。
    「小十有你们,我不担心。」王寻凡漫不经心的回应,随即偏过头对正在玩他发丝的姜听云挑眉说:「对吧,听云。」
    姜听云〝咯咯〞一笑,悬空的双脚胡乱蹬着。
    「十皇子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而你也终究是荣安王。」姜水临说得含蓄。
    王寻凡神情一顿若有所思。
    姜水临也不着急,由着他思考,他朝姜听云伸出手,带着惆悵说:「姊姊,即便记忆回到了最初,你谁都忘了,却不可以忘记我的呀。」
    姜听云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张开嘴就朝他身过来的手一口咬下去,姜水临一张俊顏拧眉如川,小声嘀咕,「没想到回溯的不只记忆,就连牙齿也回溯到了最初。」
    「吃!」她竖起大拇指,而姜水临的手指上也印上一圈红牙印。
    自甦醒过来后,姜听云已经会几个简单的字词来表达自己想要的东西,有时候大家听不明白,她就开始哭,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可怜。
    姜水临拿出来的路上买的几个小玩意,姜听云眼睛一亮,自己把玩得不亦乐乎。
    「我知道了。」经过一翻挣扎与思考后,王寻凡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然而在他们告别月氏后人隐居之地后,事隔多年再次前来拜访,已不见当初的村子,此是后话了。
    姜水临带了话给王寻凡后就下山了,王寻凡背着姜听云会去收拾行李,月氏族人听闻他们要离去无不目露不捨,姜听云似乎感受到了不安,开始大吵大闹,将方才姜水临才给她的小玩意摔在地上,就连李桐都过来安抚,可姜听云就是使劲地哭。
    王寻凡缓缓捡起地上碎裂的小玩意,声音温柔,「听云,乖,有我在呢。」
    其实也许姜听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心里那股徬徨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垄罩住她全身,任凭眼前的人再怎么安抚,都抚不平她的暴躁。
    「也许……是那些曾经的记忆太过鲜明,才会让她这么惶恐。」李桐望向王寻凡语气平静,说完也就离开了。
    王寻凡背脊一僵,姜听云还在哭闹,甚至开始咬他的肩膀,很痛,却比不过他心里的痛,他双手紧握拳头,姜听云毫无气息倒在悬崖边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
    他几乎要喘不过气,宛如有一把刀正在他好不容易结痂的胸口剜出一道道血肉模糊。
    那是一个充满鲜血与泪水交织而成的铁笼,紧紧将他桎梏在愧疚的深渊中,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身上残死的铁鉤,狠狠刺入他全身,痛不欲生。
    也许是那股巨大的殤穿透了血液,传达到了原本还狂躁的姜听云,奇异的,再感受到她脸颊上滑落的清透水渍后平静了下来,松开了牙安安静静缩在王寻凡的怀里,而王寻凡猛然紧紧将她拥紧,双肩不断颤抖。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一双手探索着反抱住王寻凡的窄腰,笨拙且艰难道:「寻、凡,不、哭。」
    王寻凡一愣,带有难掩的哽咽低声,「好……」收紧臂不愿松开手。
    然而他们下山的那天,却也是皇宫变色的一天。
    皇上陷入昏迷多日后终于清醒,三皇子听闻消息立刻来到皇上寝室,只见皇上脸色虽有些蜡黄,不过精神尚不错半倚在龙床上,见了三皇子便稟退了所有人朝他微笑招手,三皇子立刻目露担忧依言上前。
    「父皇昏迷多日,儿臣甚是忧心。」三皇子眉宇深拢,言里带着关切。
    皇上握住三皇子的手,眼角细细皱纹似乎又加深了许多,他忽然感慨道:「如今,朕也只剩下三儿了。」
    三皇子眸底闪过一缕异光,低低唤了一声,「父皇……」
    「朕……近日忽然想起了荣安王,从小他就特别聪慧,明明样样都比朕强,却样样都不争……」皇上目染深邃,声音断断续续,似乎现在自己编织的回忆里。
    「父皇……有件事儿臣不知当不当讲……」三皇子迟疑犹豫,还不时偷偷抬眼观察皇上的表情,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说。」皇上如慈父般浅笑。
    三皇子艰涩的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儿臣近日发现父皇的健康每况愈下……是……大哥在从中作梗……他贿太医院光太医在父皇的药里……加乌草……」
    皇上猛然瞪大眼,胸口大力起伏,呼吸不定,「你说什么?」
    「父皇,千万保重龙体阿!儿臣相信大哥一定是一时鬼迷心……」三皇子的话未完,他表情一顿,忽然一把锋利的长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身后传来大皇子悠悠的笑声,「三弟,大哥是一时鬼迷心窍没错,可真正加乌草可不是你吗?」
    三皇子斜眼看着自己肩颈上的长剑,哀戚说:「大哥,知错能改善莫大……」
    「三弟真是好手段,把十三弟与二弟的死扣了个大帽子在我身上,接下来是什么?弒兄弒父吗?」大皇子鄙夷的上挑眉毛。
    「混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上忍无可忍的怒斥,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
    「弒父弒弟的难道不是大哥吗?现在可是谁拿着剑闯入父皇寝殿?」三皇子站起身,无惧威胁他性命的锋利长剑,与大皇子对视。
    空气中迸发出激烈的火花,压迫感一触即发。
    大皇子皮笑肉不笑,握着把柄的手微微晃了一下,刀锋滑过三皇子的细颈,血丝渗出染在了上头,他目光看向怒瞪自己的皇上,心里是无限苍凉,不过他依旧面不改色道:「父皇,儿臣今日持剑而来,就是要清君侧。」
    三皇子表情一凛,皇上更是气在头上,「朕最该清的就是你这个孽子!」
    「杨妃为何而疯?」大皇子无视皇上的怒然,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容三皇子忽视的逼问。
    一提起杨妃,三皇子立刻脸色一变,不过也只在那紧紧一瞬,他立刻强忍眼眸中的悲愴,「大哥此时提起我母妃,莫非是想在伤口上撒盐?」
    杨妃当年被皇上发现仍旧跟前情人读书人邱阳藕断丝连,然而邱阳在杨妃入冷宫后不知为何原因上吊自杀了,杨妃因此发疯,那年的一场大火也将她烧的面目全非。
    而她也是三皇子的生母。
    「撒盐?」大皇子哈哈大笑,「何须撒盐?二弟难道是害怕从我口中说出什么?瞧瞧,你这脸惨白的跟一张纸一样……究竟是在害怕什么?」
    皇上一口气梗在喉头,每一次的呼吸都很艰难,看着在他床边争锋相对的兄弟,忽然有什么拨云见日。
    「杨妃就是被你给逼疯的,不是吗?」大皇子露出畅快的笑容上前一步,他表情森然,一字一句,「二弟……噢不……我该喊你谁?是澹台宇?还是……」
    随着大皇子的话,三皇子呼吸骤然一滞,也许是没料想到大皇子会知道他此生最大的秘密。
    「还是邱……」
    「来人!大皇子意图弒君──!」三皇子忽然怒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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