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47 他没对我做过什么,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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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平时不是常跟友人说,假若换成是她的话,她一定会把话说清说楚,但事实证明,当主角换成是她的,当同类型的情况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却跟个哑巴无异,连半句话都吐不出来。
    胆小鬼,她根本是个胆小鬼。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后别再找我──
    她不曾见过这样的他,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很恐怖,恐怖到那寒意彷彿还在她的体内札根萌芽,甚至逐步冷却她的身心。真是完结了吗?现下该怎么办才好?
    「小菱。」微暖的呼吸懒洋洋的拂过她的耳壳,像是蝴蝶羽翼般刷过,酥酥痒痒,敏感的肌肤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疙瘩……她愣了下,偏过头,便迎上一双如清泉般清澈的眼睛。
    距离有点近,怪不自在的,她直觉往后退,却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热暖的体温悄悄自背脊传来,清爽的沐浴精飘过鼻梢,心漏跳一拍,她一顿,头有一点昏,连身子也不自觉地放松了。「嗄?」
    他怎么还在的?大哥哥不是跟着承天傲离开的吗?
    「没事吧?」他轻问,温柔的语气真的很像一个亲切的大哥哥。
    「没事……对了,找我有事吗?」她有点结巴的回话。怎么了?怪紧张的。自方才起,她就没试图拉开距离,只是眼神偶尔有点飘忽,左顾右盼,不肯直视他说话。
    彷彿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逕自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对了,你打会儿有没有空?」
    「有……我今天要上的课已上完了,有事吗?」她诧异的问。
    「你忘了吗?」温润好听的嗓音忽然又在她的耳边暴起,呼吸悄然爬过颈项,她又瑟缩了下,下意识想躲开怪异的感觉。「我之前跟你说过要帮忙的事……」
    思绪在息间回巢,她復想起昨晚的答应了他的事。「对啊,是今天吗?」
    「嗯。」他頷首,衝着她一笑。
    反正承天傲都病好了,都不用她去帮忙照顾了,用空出来的时间帮一帮大哥哥也行的。
    决定好了,她礼貌地回他一笑,应道:「可以啊。」
    话毕,任炯熙便领着她走,而她便尾随在后。
    不一会,人便到通往演讲厅的走廊,她踏着地下的宝蓝色的地垫,每走一步,疑惑泡泡追加一个,她按捺不住终于问出口:「那个,我们要去哪?」
    「演讲厅h。小菱,你有事要忙吗?」
    她「不」了两声又不知说什么才对,虽然认识了都好几个月,但二人的关係有点生疏,不太相熟,不过她还是认为他是个百分之百的好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事实上,她向来对浑身散发着亲和力的人很没彻,像是和煦的日光映照大地,热力恰到好处,教人冷漠不起来。面对着这类人,她免疫力低极了,三不五时会被他们的亲切笑容所煞到,不懂说拒,像是说了会被良心谴责似的。
    厚重的两扇隔音木门后,是偌大的演讲厅,呈扇形由高至低层叠往下方的讲台。这时,演讲厅空无一人。傍晚时段的堂因为选读的人数不多,多数不会用到演讲厅,故此会空着。
    「先将袋子放下。」
    季小菱听话的将提包放在那个低一阶,但连接着讲台的小桌子上。她背对着任炯熙,水亮的眼眸看着那巨型白色屏幕。「我来过这里,上电影欣赏课要来这里上课。」
    「是吗?不过会选这里也不出奇。」
    「为什么?」她好奇一问,两隻小手无聊的把玩着提包上毛球的小吊饰,却发现毛球下的几条银链子又打结了。
    「你不知道吗?因为这里的隔音设备超佳……任你怎样叫救命都没人会救你。」
    「哈哈,你在开玩笑吗?」她笑出声,别过头瞥了身后那个跟她有点距离的大哥哥一眼,又埋首解开这堆不知在何时纠结在一起的链子。
    不晓得是不是近视度数又加深了些许,方才匆匆一瞥……
    大哥哥总是戴着的眼镜……不见了。
    「不知道咧……」霍地,专注地跟链子奋斗着的季小菱却隐约觉得桌面稍微阴暗起来,背后有股压迫感正在逼近,但气息隐藏得极佳,像是一头正在狩猎的兽正在平息静气,等待一个时机将眼前的猎物逮获。
    她隐约察觉到什么的时候,感觉又瞬即没却了,她篤定是因为两晚没睡饱,所以开始神经错乱。
    结果她又因为低估了女性直觉的准确度,错过了一个逃开危险的时机。
    对啊,当心中的警铃大作时,已经太迟了,她的提袋被推落到地垫上……
    她的人已被他圈抱在怀内,整个人完完全全被陌生的气息包围住。
    「不过你倒可以来引证一下我所言非虚……」
    ******
    「熙真的不上这课……」耿子騫啟动了他的笔记本,瀏览课堂上的笔记。
    「怎说?」对此话题不太感兴趣,但承天傲还是顺着友人的话发问。忽感眼睛有点疲累,他拿掉架在鼻樑上的黑粗框眼镜,闭起双目,修长的指轻揉着鼻樑两侧。
    「他刚刚撇下我们,说什么突然想起今天有点事要办,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又说找到人帮忙。」
    「是吗?」承天傲閤上双眼假寐,用心听课之馀,还能分神回应友人。
    听见讲师在详说重点的时候,对话又中断了,承天傲架回眼镜留心听着,直到讲师解释完毕,耿子騫又突然冒出一句教人摸不着头脑的问话,引得承天傲一个拧眉,完全跟不上友人的思维模式。
    「对了,熙跟小菱很熟的吗?我不记得是不是这个名字,但就是刚刚在走廊上撞见的女生,即是你的前度女朋友。」
    本是培养好的听课心情全然被友人的话所搞乱。「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那个答应帮他的人是小菱……」
    尾音还未落地,一股肃杀之气在他身侧不足一把直尺的距离旋风式匯聚而成。「他的人在哪?」
    「对面那橦大楼……」身体忽地衍生出一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恶寒,是开了空调吗?耿子騫不作细想,吞下唾液又补充,嘴一开就说个不停,口若悬河都罢了,但他越说越兴奋,没留意到那个听的人越听脸越青。
    「为什么要去演讲厅……去宣传活动的事吗?但这个时间没人会在演讲厅上课的啦──里头空空如也,有什么事好办?」
    「哪个?」他几乎可以听见脑袋里有条线断开了的声音。
    话被人打断了,耿子騫一时间反应不过,搞不懂好友的问题。「什么?」
    「哪个演讲厅?」承天傲隐忍着直接衝上脑际的慍怒,冷硬地再重复一次。
    「他没说……」若是他没记错,连新建的演讲厅都计算在内,那边总共有十一个演讲厅,其中有几个既隐闭又跟其他的相距大老远的,耿子騫又想起他担任干事时背后的辛酸史。光是当一趟跑腿,都要掉他半条人命。
    「何时的事?」他气得咬牙切齿的问,那模样像是再待下去,他就会压抑不住在胸间乱窜的怒气,直接闯出去杀人灭口──
    「在你说完『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后别再找我。』之后自顾自的走着不理咱俩的时候……说起来,都过了满久,小熙要办的事情应该已办妥了吧……」说到关键字句时,耿子騫还不忙模仿友人当时的恶劣语气,演个十足的像。
    「妈的──」他击桌而起,也不管旁人投来的侧目就一个箭步衝出去,匆忙之际,撞到了那位刚进课室的学生都不知就夺门而出。
    「傲!你去哪?!」看着他奔出去的身影,耿子騫直觉大喊,但却喊不住他,还被教授点名责难。
    「这位同学,麻烦你静一点,你骚扰到其他同学上课。」
    这堂课是很沉闷没错,这讲师的教授方式也是很沉闷没错……但都不可以不交代一声就给跑了──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上课会闷坏的。
    ******
    这是一场恶梦。
    这是其中一段她选择忘掉的记忆。
    「不过你倒可以来引证一下我所言非虚……」温暖的呼吸拂过颈际,背后陌生的男性气息持续侵袭着她,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她反应不过,但提醒她现时的处境,却是流连在耳壳的湿热感,她下意想躲开,但他却穷追不捨的以舌尖顺着耳朵内侧的形状勾划着,引得她抖擞连连。
    疙瘩悄然爬上心扉,她退后,却变相挨在他的怀里,温热的体温自他身上传来,她的身子又不觉地放松了。
    「放、放开我……」她想开声吓唬他,但甫开声却发现嗓音又柔又软,根本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她应该要反抗的,但浑身酥软无力,只能易起眼,一抖一抖的任由那湿热的感觉烫着她的耳际,任由那淫秽的话语打进她的脑际。
    「他,是怎样碰你的……」他的手探进她的上衣,大掌罩上柔软浑圆,以熟稔的技巧轻揉慢捻着,惹来一阵酥麻颤慄。「是不是这样?」
    「不──嗯!」另一隻大手探进她的短裙里,将丝质底裤撕碎,直接罩上那温热的湿软,长指一抹,翻弄着、逗弄着那可怜的荳蔻,专挑她最脆弱的那处攻去。「看看他把你调教成什么模样?」
    她战慄不已,夹紧两腿不让他继续肆虐,但这样反而变相夹紧他的大手,他不以为然,直闯入禁地,两指夹着小小的荳蔻,略带惩罚性质轻捻着,顺便引出一潭春泉,沾染他的指掌。「只是几下而已,下面就湿漉漉了。」
    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坐在桌缘上,张着两腿掛在外头,她心感不妙,正想跳下去的时候,修长高窕的男性身躯及时挡住她,心中一片慌乱,她直觉往后退,但还未移上个几分,嘲讽的话语破空而至:「这个高度摔下去是不痛的……但会否撞到头这个就不知道了……」
    怎么办……大哥哥怎会是这种人来?她好害怕……承天傲你在哪儿?
    岂知她一个失神,他就乘机伸手将她拉近自己,探上她的湿润的腿心,继续刚才的步骤,挑弄着她最脆弱的那处,不消一会,那儿已氾滥成灾。「说笑的。」
    一根长指探了进去,感受她那紧窒温热的触感。
    进去的长指追加第二根,然后开始抽动起来。
    她全身痉挛着,身体难耐的躁热感、下体的湿意都在告诉她,她的身体享受这个男人的触碰,甚至渴求他给予更多。「停下来……」
    「这么紧……傲没抱过你吗?骚成这样他都不上你,他还真能忍呢……」
    铃铃──悠长的铃声突兀一响,打破了这一室的紧张氛围,也唤回她纷乱的神智。
    任炯熙止住了抽动的动作,但两指还停留在她的体内,折腾着她的感官。自裤袋抽出行动电话,他睨了一眼屏幕就笑了,那笑容明明跟平日无异,但却教她心寒至极。「猜猜是谁打来……是他……要喊救命就趁现在了……」
    他没立即接电话,有心要来电者更加焦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撳下通话键。「任炯熙,你把人藏到哪里去?」
    「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
    「承──嗯!」季小菱想伺机开口求救,但正想开声之际,停驻在她内部的长指又开始展开猛烈的攻势,她及时咬唇将那声呻吟声吞入腹中。他是有心的……迷濛的星眸含怨的瞪着他,像是要将眼前人千刀万刮,但他却兴味盎然,彷彿很喜欢她的倔强。
    看着她死撑的可爱模样,他就忍不住想欺负她了。
    「猜不到连你都这么会忍……」长指掩着话筒,他勾唇冷笑,然后第三根长指挤进她的体内。
    她掩着嘴,忍耐着这来得既兇且猛的快感。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让他听见这些声音……
    「你敢动她一条汗毛看看──」吼叫声又自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我有什么不敢?你找到我再算──」然后掛线,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拖延时间。
    说起来,她还真是会忍……傲这回真是押对宝了,害他心痒难耐……
    两腿不受控的剧烈摇晃着,浑身酥麻无力,她只能像洋娃娃般任凭摆佈,眼睁睁的看着他伏身,随着感知热暖的呼吸接近腿间,她绝望的闭上眸,不敢看下去,但感官受到刺激时,她的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一幅又一幅景象,强迫她接受现实。
    他张唇含住其中一片花唇,用舌尖来回扫过,另一片亦难逃厄运,被人含在嘴里戏弄着,刺激着她的感官,她想推开他,但双手却使不出力来,只能无助的攀在他的两膞上,状似在默许他的行为。
    他将她的娇嫩含进嘴里,舌头撬开两瓣反覆进出,一下下刺激她的神经末梢。她掐得他更紧,推开他,快推开他,快呀……但她却发现双手不听命令,就连身体亦背叛她倾前迎上,配合他的动作,那臣服的姿态像是鼓励他继续玩弄她的身体。
    娇声縈回,她听着那逸自喉间的声音,感到极度的羞耻。
    不是,她不是想这样的──
    承天傲你快点出现……像平时一样快点出现──
    「啊──啊呀……」伴随着每一下抽动的动作呻吟颤抖,她更讨厌自己,不要再叫,不要啊……但縈回在她耳边的是她的呻吟声,羞愤的泪水囤积在眼眶,她不想示弱,她不想的,但还是哭了。
    「呀──」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划破长空,演讲厅的大门被打开了,穿着萤光黄制服的中年清洁欧巴桑,她一手拿着水桶,一手拿着象徵着正义的拖把,尖声问:「你、你们在干什么?」中年清洁欧巴桑一脸大受打击的震惊模样,心想这个年头,真是光天化日之下,道德伦亡。
    耳闻其声,任炯熙停下了动作,瞳眸冷扫向那个妨碍他好事的……欧巴桑。
    中年欧巴桑提着她手上的武器,一股作气的衝过来,以常人想像不到的速度,衝向狼人身边,但也维持一段安全的距离,进可攻、退可守,权杖一挥,搁开了任炯熙,拖把头戳戳戳把他越戳越后,他狼疮后退,还不忘单手执起眼镜戴上,要好好看清楚欧巴桑的芳容。
    「看你眉清目秀、一副大好青年的模样,岂料你这衣冠禽兽竟想染指未成年少女──简直是人面兽心!」
    「未成年少女?」任炯熙瞇眼怒瞪着欧巴桑,他边说边指向桌子的方向。「你老糊涂归老糊涂──麻烦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那个你所谓的未成年少女,她哪里未成年──」
    欧巴桑循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赫然发现桌上空无一人。两人呆了一下,心里都不约而同地问着:她到哪儿去了?
    欧巴桑不理会已消失了的女主角,转向衣冠禽兽,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是什么班的?我要向校长检举你──」
    任炯熙懒得跟这欧巴桑瞎搞,逕自捡起自己的东西就转身走人,不理会那个欧巴桑在背后大呼小叫。
    「你这四眼小子,我记住你!」
    ******
    有时不坦白,比坦白来得好,只少所受的伤害程度变相较低。
    若是能让她生活得快乐些,他不介意再替她多守住一个秘密。
    「傲,听我说听我说,我收到可靠情报,原来一星期前学校发生大骚乱!有人打电话给职员虚报事实,内容大概是什么有某五个演讲厅里头有学生玩群殴──据可靠消息透露,那些演讲厅的位置南辕北辙,弄得那班守卫叔叔鸡飞狗跳──但去到事发地点后,却发现里头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咧,你说那个人有多无聊,不过我不否认那是挺好玩的啦──」
    「不好玩的。」友人的兴奋心情似乎未能感染到承天傲,他依然是一贯的冷然,一副对八卦不感兴趣的模样。劳师动眾,不好玩的,至少他亲身体会得到。
    「对了,傲那天你中途蹺课蹺到哪里去?」耿子騫又问,脑袋里看似有数不完的疑问。
    「去託人办些事。」承天傲状似不愿答理,用几隻字敷衍了事。
    「谁?」
    「你不认识。」耿子騫见无法从好友的口中取得有趣的资讯,不禁感到纳闷,但不消一会,他又继续努力寻找能令好友提起兴趣的话题。「傲,险些忘了跟你说,听说小熙要退学呢!」
    「怎说?」
    推开深蓝色的大门,他们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听说他的有钱老爸颁布下令要他出国读书,一去要去好几年,皇命难违,看来小熙要永永远远离开我们了──」耿子騫一脸惋惜,只差没摇头仰天长叹感慨一下友情的可贵。
    「能出国读书,不是挺好?」
    「真不明白有钱人的心理,哪会读到大三才退学?」
    承天傲装佯听不见他的提问,下顎微抬了下,方向是前方整齐排列在地上的纸箱。「快去拿你的功课。」
    「傲,你真好,特意陪我来这。」耿子騫蹲了下来,因应自己的授课时段,寻找纸箱。
    「顺便而已。」承天傲驻足不前,佇立在耿子騫的后方,冷眼旁观,完全没上前帮忙的意欲。
    「傲,你不拿吗?」
    「我没交。」
    「欸,什么没交?我找到你的那份了!在这里──」耿子騫像献宝的将那张功课纸递给他,承天傲一脸错愕,他愣了好几秒,才懂得伸手去接住那份「他」写的功课。「还拿满分,傲,你依然厉害得吓人!」
    「傲,你写的字很可爱呢,像是出自女孩子手笔一样。」
    那不是他的字跡,他认得,这是她的字跡。思绪翻飞,她软软的嗓子又在他耳畔徘徊,尚记得某天,她还拿着她平时抄写的笔记,像炫耀般硬要他看,但当时真正炫到他的却是她的笑容。
    「承天傲,不要写潦草啦,很难看懂,像我这样写正楷又易懂又好看──」
    「就知道你们这些爱打电脑的人不爱执笔好好写字──」
    「咦,我找到小熙的那份了!怎么你两个的答案这么相似,除了有些修辞不同外,几乎是一个模呢──傲,你在找什么?你的功课在这里呀──」
    找到了。她的功课。
    「谁的功课?」功课上的姓名栏是写上英文译名的,即使耿子騫认识这张工作纸的主人,都不可能单凭英文译名得知是出自谁的手笔,但他的两位好友除外。
    「成绩都不差啊,差两分就满分了。」
    「怎么她跟你的字跡这么相似的?」耿子騫发现他的脑袋越积越多问题,但他身旁那位人兄似乎没意欲替他解答疑难,就只是像着了魔般死盯着不知是谁的那份功课看。
    这傻瓜,哪有人帮人做功课像她这样?自己的那份反而草草了事,尽是犯些不该犯的小错误。
    復想起那天的事,他顿时百感交杂,心里的苦涩味更浓烈,只要那傢伙出国读书真是便宜了他,他应该一把揪起那傢伙的衣领狠狠地揍他一顿。
    他将两份功课放进随身斜背包,然后收妥。
    此时,大门再被打开,进来的正是刚刚有幸成为话题一角的任炯熙。
    承天傲睥睨着那抹逐渐走近的身影,虽然他已刻意隐忍着内心的慍怒,但那双带冷的俊目却洩漏了他的情感,可是向来神经大条的耿子騫并没发现气氛有变。
    「小熙,你又是来拿功课的吗?你的功课在我这──」
    「傲,我有话跟你说。」任炯熙没正眼看正热烈欢迎自己的耿子騫,冷冷一瞥,就转向那个迸发出寒意的高大男人。
    「但我没话跟你说。」承天傲口吻冷硬,摆明不肯妥协。
    「你是不敢面对我,还是──」
    「不如你们出去再算……」耿子騫指了指右边那间课室里头,嘴巴动了动,努力做着唇语:「喂喂两位,有助教会在门后看着。」
    「那你留在这。」他们同时开口。
    为何这两人在欺负他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的……合拍?
    *******
    「长话短说,那个匿名人是你吧?」任炯熙两臂环胸,倚墙,鲜少地开门见山,懒得跟眼前人兜圈子。
    「是又如何?」承天傲认得乾脆。
    「你寄了什么给我爸看?」
    「只是一些资料。」他停顿了一下,瞥见任炯熙的脸上罕有地写着烦躁,才徐徐地续道:「就是你那位失了忆的妹妹在这里读书……我只是威胁他,要是他不想这单豪门丑闻传到记者耳中,就得给我一笔钱作掩口费。」
    闻见某个关键字眼,任炯熙脸色丕变,但还是隐忍着不发作。
    「不过我倒没想过,他会送你出国读书。」不过这是意料中事,他就是看准了任老总裁是一个很要面子的商人。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偏过头,瞳眸直接对上承天傲的视线。
    「你要我把话说得白一点吗?」承天傲唇角轻勾,扯出一抹冷笑。「雍可娸,原名任兆娸,就是和你近亲相姦的妹妹。」
    清秀的俊容上血色尽褪,不过他还是极力保持冷静的样子,沉默了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谁跟你说这些?」
    「我要查的就会查到,还是你想我告诉她真相……」话尾曳长,墨色瞳仁掠过一抹阴狠,他嘲讽道:「其实每次跟她做爱的人是她的亲生哥哥?」
    气氛渐趋凝重,瀰漫于周遭的气息一度绷紧,如同小小的火种,稍作点燃就会变成燎原大火。
    「就因为我碰了她,所以你玩报復?」
    承天傲口吻冷淡,但眼神冰寒至极。「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不会不知道──」仰首,任炯熙掏出手轻触那张俊帅的脸庞,讥讽的笑意爬上唇角,感知健硕的身躯徒然一震,他笑得更乐。「你知不知道她下面有多湿,又湿又暖,只是随意用舌头顶几下,她就喊得好大声──」
    冷不防,承天傲单手揪起他的衣领,粗暴地将他抵到墙上去,冷锐的眼眸浮上野蛮之色,正常人触及这眸光都会识趣闭嘴不说话,但任炯熙却偏要玩火。
    「想打我吗?快出手呀,老实说,我还嫌那天舔不够,玩不够──」说话时,还忙不迭附上一抹恶劣的笑容。
    骨节咯咯作响,他强逼自己松开拳头,但他得深呼吸才能压抑住在胸前翻腾的慍怒。「你的谎话还没说够吗?」
    大手翻好被弄皱的领口,任炯熙唇畔弯扬,露出了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那个女的不会是跟你说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没对她做什么之类的话吧?别跟我说你相信她的话──」
    「是又如何?」
    「傲啊傲,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任炯熙偏着头,笑容更深,「这种蹩脚谎言都信,不会吧?」
    「她这样说了,我就相信。」
    「真受不了你们……」任炯熙翻了翻白眼,搭着他的肩,把玩着他的发尾,俊容上的笑意敛去了,他靠在他耳畔轻声道:「傲,我不否认我是针对你的,但你也怪不得我,谁叫小娸自高中起就喜欢你这傢伙?失忆后喜欢的人又是你……」瞳眸闪过复杂的情绪,不过还是给两片镜片挡下,教人无法看清他的思绪。「不说了,总之,我只是想说小娸是无辜的,不要让小娸知道这件事。」
    「不用说了,条件是我得待在外国不回来,我收到了,就这样了,有缘再见。」任炯熙重重拍了下他的臂膀后,就转身离开。
    直到任炯熙的身影消失在两扇厚重的大门中,他才发现了那抹躲在暗处的小身影正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不知道在干什么,说不定已待在那处偷听了许久。
    「你听进去多少?」
    不知为何,明明跟他有点距离,她压根儿不可能看清楚他的表情,可是他的情绪却彷彿能循着空气传送到她的大脑去,他的口吻好似夹带了点焦虑?
    「由『你的谎话还没说够吗』开始……」她乾笑,缓慢走近,速度绝对可媲美一隻中风乌龟,好不容易才拉近距离,她又执意站在离他三尺范围外的位置。
    她来到的时候只见两抹矇矓的身影,一黑一白,以她中度近视来看,只见两人靠得很近,近到像是在……嘿咻嘿咻。她当然嗅得出气氛很浓重很紧张……所以生怕坏别人家「好事」的她只好躲到一角去,免得多出一个不识趣的封号外加被人咒骂祖宗十八代啦……
    她是靠声音认出其中一人是承天傲啦,至于另外一个,她知道是男生来的,她不否认她有一刻以为承天傲在……嘿嘿,进行耽美大业啦。多听两句才发现自己想错方向,还有猜到另一人是谁,话题主角是她……
    真是的,旷课几天之后,一回来就撞见这些……他干么要替她说话,她根本什么都没跟他提过,他无端端说什么相信她的话来?害她又心跳加速噗噗跳个不停……再这样下去,她怀疑她快要得心脏病了。
    「承天傲,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沉默不语。他怎么又不说话……她会很紧张的,好不好?!
    等了又等,等到她快变望夫石的时候,他终于大发慈悲,大开金口:「陪子騫拿功课,你呢?」
    「都是拿功课……」很尷尬……上帝请饶了她吧,她答应以后都不旷课了。
    「我替你拿了。」他主动走近,并将功课递给她。他这么好心干么,她的心脏负荷能力有限……
    「喔,谢谢……」不晓得是觉冷抑或是紧张过头,她颤着手接过,然后收好。拜託,很窘迫……神爱世人,上帝快来救救她吧──
    「你之后会去哪?」
    「回家……」你也是时候回家,乖,不要盯着她看,不要再刺激她那颗可怜的心脏──
    「一起走吧。」
    赫!
    语音一落,他略视她震惊的表情,没问她意愿就直接牵着她的手离开。
    她的手快要冷僵了,但他的手却暖得像暖炉一样,被他牵着的感觉真好,如果能够一直牵着他的手就好了……
    从后看着那高大的身影,熟悉的异样情感塞满胸腔,其实旷课的几天,她躲在被窝里想了许多许多……刚刚听到他说的那番话,说实话,她真的很感动,感动到心头在打颤,他真的很讨厌,很讨厌很讨厌……害她像个花痴般心跳心跳个不停!最令她受不了的是她自己很喜欢这种心跳的感觉……
    「承天傲。」
    「嗯?」
    「真是我说什么,你都信?」刚刚是听到他这样说没错,但她还是希望听他亲口跟她说,上帝,她越来越像个无知少女了,她自知罪孽深种,但她终期试会努力读书的,所以,饶恕她吧。
    脚步乍停,他忽然转过身,大手托着她的后脑,两额相抵,深邃的眼瞳锁住她的眼睛,薄唇坚定地道:「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心震颤着,心坎里的暖流快要满泻了,天气很冷,全身都很冷,但她的心头却是暖暖的,她紧紧瞅着他好半晌,才轻声回话,「那天,他没对我做过什么,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相信你。」
    心扉莫名悸动,胸口盛载满满的暖流,笑意攀上了唇畔却不自知。「承天傲……那个……」
    「嗯?」
    她垂下眼眸,粉唇尝试了几遍,都发不出半个单音来,虽然有点不甘,不过她还是选择放弃了,不勉强自己了。「还是没什么了。」
    他回过身,牵着她的手走。
    感受着自那隻大掌传来的温暖,她盯着他高大的背影看,她真的不想放开……但她可以怎样做?另一隻小手懊恼的抓住该边的长发,眼看快要到车站,她的心咚咚咚的跳得很快,她不是自詡点子多的么?快点想些办法──快点呀──呼吸开始急速了,她要窒息了──死就死吧──她没眼看了,她还当真閤上眼睛,带怯的问……
    「承天傲……那个去你家可以吗?」
    啊呀啊啊呀──她说了她说了,身为女孩子怎可以做主动的?她要昏了。
    「可以。」
    啊呀啊啊呀──他答好他答好,她怎可主动说要去男人的家?她堕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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