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妻心难测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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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任中?书令,姓温。”
    侍女一副恍然明了的模样:“请帖早便发了,大人既是新任,确实?应是未发到。奴婢们疏忽,请大人莫怪罪,随奴婢进府。”
    “有劳了。”温慎微微颔首,牵着温谌跨进门槛。
    仍旧守在门口的侍女小厮朝温谌看去,总觉得?哪处有些怪,直到人绕过影壁进了里面,忽然有人反应过来?:“那个小公子长得?是不是有些像郡主?”
    同在迎客的松黛愣住,提着裙子往里追。
    此时,温慎已?带着温谌进了大厅,朝着厅中?央走去,就?站在一对新人身后。
    察觉不对,周围闲聊嬉笑全?停了下来?,只剩喜乐孤奏几?声。
    上首裴夫人察觉不对,蹙眉看来?:“你是何人?”
    裴太傅正乐呵呵的,听到声音才瞧见?温慎,先?是一愣随即一喜:“原来?是温大人,快坐快坐。”
    扶着侍女起身的月妩一怔,缓缓直起身。
    她想,或许只是同姓。
    “太傅多礼。”
    可这声音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她乍然回首,掀开盖头,看见?了站在身后的人。
    临近黄昏,热烈又喜庆的火红晚霞映在他身后,他逆着光,目光越过看向上首的裴太傅。
    月妩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见?他的轮廓。
    他似乎是瘦了许多,原先?流畅的颌角有些微微凹陷,发间多了几?根银丝,夹杂在黑发中?格外显眼?。
    “我是来?寻人的。”他说。
    “哦?来?寻何人?”裴太傅声中?仍有笑意。
    他垂首,推了推身旁小儿,轻声道:“去吧。”
    小儿往前走了几?步,转头试探看他,见?他微微点头,又回过头去,往前继续走,停在了月妩跟前,试探着牵住她的手,仰着头问:“娘?”
    泪从她眼?中?掉出来?,带走一行脂粉,她颤抖着,缓缓低头,看向站在跟前的小人。
    他今年应当八岁了,可他好?瘦小,看着还不如容妃膝下七岁皇子强壮。
    “母亲?”他又试探问一句,看见?那只涂着红色丹蔻、抬起却不敢放下的手,似是有了判断,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娘,你不要我和?爹爹了吗?”
    他仰着头,微白的脸颊接下一滴泪,眼?也湿润了,摸出袖中?的红色纸包,高高递给她:“娘,我给你吃糖,你跟我和?爹爹回家好?不好??我很想你,爹爹也很想你。”
    月妩钝钝抬头,看向前方正在看着的人,那眼?神?沉郁死寂,她何曾在这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他似乎从来?都是温和?的,包容的,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任何人。
    “这如何可能?!”裴夫人拍案而起,脸被气红了半截,若不是怕得?罪人,此刻就?要质问坐在身旁的长公主了。
    裴喻倒是泰然自?若,笑着道:“此事另有隐情,今日让诸位见?笑了。松黛,带诸位大人去前面入席,这会儿喜宴也该做好?了,稍待片刻便能用膳。天气热,先?弄些冰镇的杨梅汤呈上,莫让诸位大人干坐着。”
    说话间,已?有人陆陆续续走了。
    这屋里有皇亲国?戚又有世家老臣,还有朝堂新贵,任何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心底再痒痒,也不敢多待。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松黛与守在门外的侍女简单交待几?句,很快厅里所剩无几?的人也走完了,只剩下主家人。
    裴太傅重重叹息一声,不知该怪谁好?,一甩衣袖,留下一句你们看着解决,便也走了。
    裴喻倒是镇定,还在后头行礼:“父亲慢走。”
    “你还有心思笑?”裴夫人有些坐不住了,上前道,“你今日必要与我说明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裴喻拍了拍母亲的手,笑着道:“母亲莫急,此事儿子是知情的。骄骄早便与儿子说明了,她曾诞下一个孩子,儿子想着并不介意,因而未曾与母亲告知过。”
    “你!”裴夫人指着他,想大骂一顿,可一想长公主还在旁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母亲和?殿下不若也先?去入席,此事由我与郡主自?己解决便好?,免得?前面没人主持,失了体面。”
    有台阶在跟前,裴夫人不得?不下:“既如此,殿下便与老身去前面待客吧,让孩子们自?己解决。”
    长公主此刻才起身,看了一眼?月妩,头疼欲裂。
    人都走完了,厅里只能听到月妩的抽泣声。
    裴喻微微叹息一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有什么话便去说吧。”
    她没理会这话,只是现?下才回过神?,牵着温谌的小手,缓缓朝厅中?的人走去,停在他跟前。
    “你还有何话可说?”温慎微微侧过身,不想看她。
    她试探着,抓住他的袖子,低声抽噎道:“温慎……”
    温慎别开脸,泪从脸旁淌过。
    “温慎……”她松开孩子,上前紧紧抱住他,头抵在他肩上,喃喃道,“温慎,温慎,我好?想你。”
    温慎险些口出恶言,话到了口边,又生生咽了回去,讥讽一句:“郡主好?生风光。”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好?,我听你说。”温慎转回身,看向站在前方的裴喻,只见?他一脸云淡风轻,像是所发生之事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温慎极其厌恶这种?神?情,忍不住咄咄逼人起来?:“你先?说说,他为何知晓我为你取的小字。”
    月妩怔住,连哭声都停了。
    那年初见?裴喻,是她自?己亲口与人说的。
    “我、我……”她抬头眼?神?飘忽,心中?一阵慌乱,手足无措。
    温慎哼笑一声,垂头看着她:“不是说要解释吗?怎么?第一个问题便答不上来?了?”
    “温慎,温慎,事情有些复杂,你随我来?,我慢慢与你说。”她慌乱着,要去牵他的手,却被他躲开。
    “今日可是你与裴大公子的洞房花烛夜,我与你私下说话算是什么?”
    “我和?他什么也没有,你信我,你信我好?不好??”月妩哭着去拉他的手,紧紧抓住不肯松手,“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他没挣脱,看向裴喻,又问:“你是在透过我看他,还是透过他看我?”
    月妩又回答不上来?了,她死死抓住他,生怕下一刻他就?要走,犹犹豫豫半晌,道:“没有什么没有。”
    “那为何偏偏是他,我已?不知多少回曾听人言,我与裴大公子有些神?似。”
    “温大人何必咄咄逼人,郡主的确等了你许久,前些日子也与我闹了许久,这桩婚事,她也是迫不得?已?。”
    月妩本想反驳,可听到最后这句,又忍不住连连点头:“是迫不得?已?。”
    温慎心中?妒意不减反增,只觉他们这般心意相通默契至极,岂是一日之功?他怒道:“松开!”
    月妩从未被他这样训斥过,手下意识便松了。
    温慎如刀般的眼?神?扫过裴喻,牵着温谌转身离去:“祝二位琴瑟和?鸣,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温慎!温慎!”月妩提着裙子追,可人半点儿停下来?的意思都未有。嫁衣太过繁重,头上的冠也在叮叮作响,她有些恼了,停下脚步,大喊一声,“温慎!”
    温慎也停下脚步,自?嘲笑笑:“如今和?别人穿着嫁衣的是你,即将要和?别人同房花烛的也是你,你有何好?生气的?”
    月妩蹙着眉,心中?委屈万分?:“你既然来?了,为何不肯再多听我解释几?句?”
    “我已?问过,是你解释不出来?,难道我还要留在这儿,看着你们洞房完再听你解释吗?”
    第70章
    裴喻上前几步, 站在月妩身后,道:“郡主若与温大人有话要说,我?可以避开, 不会打?扰二位。”
    温慎转过身,看向他们, 忽然觉得荒谬至极:“裴公子是要将洞房花烛留给我??”
    “若大人想, 我自是毫无意见。”裴喻扬着唇, 眼底一片平静。
    温慎越看心中越气:“不必,我?与郡主也不算什么明媒正娶,不过露水情缘,想必在郡主心中也不值一提。此番就当我?未曾来过, 明日我自会向众人解释,是?我?认错人了?。”
    “为何不听我?解释?”月妩看向他,沉声质问。
    “我?已问过……”
    “你以为八年时光,是?我?可以用?几句话解释得清的吗?”
    温慎脸色有些挂不住:“你也知晓八年了?,你可给我?传过一次信?来寻过我?一回?”
    “每日?都有人看着我?, 我?如何传信?”月妩哽咽, 上前拽住他走,“你跟我?来!”
    他在原地顿了?一会儿, 还是?没忍住动?了?脚, 只回头吩咐一句:“杜宇,将谌儿带出门?,去马车上等我?。”
    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的杜宇走出来,抱起温谌,转头就走。
    温谌趴在他肩上, 看着远去的两?人,
    道:“娘不和我?们回家吗?”
    没有人回答, 月妩只是?脚步一顿,拽着温慎朝前走,裴喻不缓不慢地跟在两?人后面。
    “让开!”月妩吼了?门?口的侍女,大步进了?门?,翻来翻去,找见了?装信的箱子,抱出一沓给他看,“我?日?日?都在给你写信,可我?一封也寄不出去,我?连独自出府的权利都没有。”
    他接过没有署名的信封,一封封拆开,快速又仔细览过去。
    月妩就站在他跟前,笑着伸手去摸他的脸:“我?还给你孩子做了?好些衣裳,你一定想不到我?现在的女红做得有多好。才开始那几年,我?每日?只能写写信,做做女红才能将时日?熬过去。”
    他看了?几封后,没再拆开,一封封略过只看个日?期,弯身去箱子里继续将剩下?书信日?期也全都看过。
    的确是?才开始那几年的信格外多,几乎一天一封,上面的墨都有些褪色,后来越来越少?,一月一封都已不错。
    他单膝跪地,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人。
    是?此人,在他不在的时间里代替了?他的位置,是?书信逐渐减少?的罪魁祸首。
    他放下?信,缓缓起身,一阵头晕目眩,讷讷道:“谌儿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为何要走?你还是?不肯信我?吗?”月妩一慌,又牵住他。
    他摇了?摇头,轻轻挣开,拖着步子往外走,喃喃几声:“我?信了?,我?信了?……”
    其中的曲折不易,他已无甚心情再去了?解,忽然觉着,或许一辈子都找不到,比这个结果要好。
    是?他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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