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不能去看看他？”她去看一眼，也许就动了恻隐之心，也许去了医院，她愿意说更多。
    “我不感兴趣。”
    丁灵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高副校长气得脸皮紫涨：“像什么样子！这有什么学生的样子！太不像话了！叶夫人您放心，我肯定让丁灵去一趟医院。”
    叶夫人摇了摇头，她把礼物留下，又回了医院。
    叶一白住在最好的病房里，每天送上最可口的食物，房间里的一切都是他用惯的东西，从床品到窗帘到空气里的香氛。
    可他躺着，既不说也不动，也不肯吃东西。
    叶夫人进来看他，笑着说：“一白，你今天怎么样？医生说你今天好多了，你……”
    叶一白还是不动。
    “妈妈去找过她了，她愿意教你怎么修复灵根，但你得先把身体养好。”
    叶一白缓缓转过头，当时丁灵灵根破碎，大脑损伤，他想的是什么来着。
    叶家让她继续留在一中，不用读书不用复健，反正叶家会给她钱，给她发工资，她只要当个普通人就好。
    连他也是这么想的，一辈子衣食无忧，还不够吗？
    叶一白突然之间呼吸急促起来，四肢青筋爆起，打进身体里的营养液倒流回输液管，透明管子变成红色。
    他这辈子都是废人了！
    第138章 狗咬狗
    丁灵去了江城第一修仙小学门口, 等顾帅放学。
    顾帅背着他“爸”给他买的汽车形状书包走出校门，一眼就看见杵在学校对面的丁灵，冲她招手：“这儿这儿！”
    转头就把丁灵带进了学校门口的奶茶店, 要了两份盐酥鸡一份炸米肠，还有两杯奶茶，特别豪爽的对丁灵说：“我请客。”
    他早上还了省一块钱电话费，现在大方请客，算是该省省该花花。
    顾老大这么多年也没怎么攒下钱来，他赚得多开销也多，基本都用在了这个战友的遗孤，或者那个战友的父母们身上了。属于
    池帅的那份工资又提不出来, 爷俩现在穷得很。
    丁灵大概知道他没钱，毕竟丁灵自己也是穷过来的, 于是她说：“我们aa。”
    顾帅咧开嘴：“那多不好。”嘴上说不好，掏钱的动作立刻就慢下来了。
    奶茶店小老板看见一个小学生说请客, 一个高中生说aa，往那炸米肠里又给免费多塞了两块：“请你们的。”
    顾帅嘴甜不客气：“谢谢老板, 明天带我们全班来吃。”
    看样子, 他还挺适应小学生活的。
    “什么事？”不会是专门为了跟她aa喝奶茶吧。
    “我昨天偷看……我爸电脑了。”顾帅给谈话加密, “他们查到那个青，让他老婆派人去南州。”
    丁灵握着奶茶的指尖一紧，塑料杯里的奶茶受到灵力震荡，咕咕冒起泡泡来。
    “但他们现在都被抓了, 你放心吧。”顾帅吸两口奶茶，他以前当孩子的时候这种垃圾食物只看到别的小孩子吃, 所以进了特别调查队，他桌上柜子里从来就没少过这些东西。
    但真的变成小孩吃这些, 感觉又不同。
    “现在他们忙，大鱼抓到了，小鱼小虾也够他们再捞几网的，但以我对靳远的了解，他不会放过这条线。”
    “他迟早要找你，你要做好准备。”
    丁灵从口袋里又掏出十四块五：“多谢，你那份我请了。”
    靳远确实没有放过这条线。
    叶一青已经死了，穆芸就成了这伙人的头，但吩咐穆芸派人去南州斩草除根的是“叶一白”。
    老马说：“叶一白确定跟这些案件有关系吗？还是穆芸为了脱罪甩锅给他的？”
    江心月分析道：“逻辑上来说，不可能没关系。”
    她指出其中几件案件：“这几件都是叶一白吩咐穆芸做的，只有站在叶一白的身份上才能成立。”
    “穆芸对叶一青的魂魄在叶一白身上无比坚信，她这段时间做出的人事任免，还有股份转移，还有这些研究……”
    通通说明，穆芸相信叶一白就是叶一青。
    此条逻辑成立，她才会帮叶一白做这么多事。
    “她是不是疯的 ？”小陶咽了口唾沫，“还是叶一白是疯的？”叶一白假装自己是他哥哥，骗股分也就算了，骗他嫂子为他暗杀同学？
    穆芸在受审时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被欺骗的，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弱势女性。
    装得再像，她也不是。
    靳远又一次看了穆芸的全部供词，她当然还有很多没说，她嘴很紧，也很明白叶家是不可能捞她的，她手里的东西才是能不能活命的底牌。
    穆芸眼睁睁看着叶一青消散在天地间，现在叶一白的壳子里住着的不是她的爱人，她为了自保，当然能脱罪就脱罪。
    叶家在发布会上不是把一切都栽到她的头上吗？新闻里说她为爱痴狂，那她就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
    叶一白骗了她，骗她做了这一切。
    她就算死，也要报复叶一白。
    随着他们搜集的证据越来越多，突破口也越来越多。
    叶一青小学时的老师赶回江城报案了。
    谋杀和非法拘禁。
    时间过去太久了，程雪母亲的谋杀案要查起来比较困难，但非法拘禁很容易查到。程雪失踪，当时警局接过报警，警犬把整个小区的地都嗅过，河里也打捞过。
    程雪拿出一瓶药：“这是看管我的保姆每天往我饭菜里放的东西。”
    品质s+的散灵剂。
    “那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灵气大爆炸了。”程雪说，“我出来之后才看到新闻，当时只是感觉身体里慢慢有了力气，但我不敢表现出来，灵气越浓郁，我的身体就越好。”
    保姆只是个普通人，程雪恢复了灵力之后，摆脱保姆的监视是很容易的事。
    靳远没有问程雪为什么没报警，这半个月里已经有很多人被抓捕，也有很多人在接受停职调查。
    他们很快确认程雪确实被拘禁，拘禁的地方还换了好几次。
    江心月不明白：“叶一青为什么要拘禁他的小学老师呢？”
    小陶继续咽唾沫：“他有特殊的癖好？他们一家都是疯的吧？”
    靳远看着程雪的证词说：“叶一青好像相信是石洞里的石头赐给他灵力，他囚禁程雪是怕程雪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顾诚心里明白这大概是真相外，其余人将信将疑。
    小陶甚至说：“电视剧真是毒害青少年，他那么小的时候就有妄想症了？”那会儿可还没灵力爆炸呢，天材地宝的剧本是不是拿早了点？
    “我倒觉得很有可能，咱们现在对秘境的探索度大概也就百分之五吧，叶一青在九岁之前，都是废灵根。”江心月这么推测，什么事都有逻辑。
    靳远出声了：“我们过掉这个，现在讨论这件事的真假对定研究所的案子没有帮助。”叶一青的尸体已经火化了，就算想查也查不到。
    “我们假设这是真的，所以才会有后续这些事，拿下这个地方建造温泉酒店，然后要杀掉进洞的学生。”
    靳远看了看丁灵的名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
    还没等他想起来，顾诚说：“一中有个诅咒案。”他很快找到案卷散给众人。
    “陈力当时说他是受了叶一白的指使，是真的？”
    “不像真的，像是泄私愤。”
    “这个人现在怎么样？”
    小陶很快去查，回来报告说：“他的诅咒还没解呢，据说前段时间明明已经好了，最近又严重起来。”
    前段时间？
    顾诚喝了口茶，易勇说过那段时间f跟他们都在秘境里，所以这个诅咒确实不是丁灵做的，是她朋友f做的。
    竟然这么久都没能解除诅咒，靳远好奇起来：“解除诅咒的条件是什么？”
    “是诚心悔过。”
    顾诚说完，靳远神色微妙。
    全桌人都瞬间知道了靳远心里在想什么，他在想这种诅咒应该在全国所有重刑监狱推广，用到每一个犯人身上。
    大家很有默契的互相交换眼神，靳远果然挑了挑眉毛。
    “把叶一白和丁灵都叫到队里来一趟。”
    “叶一白倒好说，他之前一直在重症室里抢救，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当然要审问他。”
    小陶说：“但是丁灵……要不然还是我去学校里问吧。”他们都看过资料背景了，这样的女孩子，碰到叶家人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她在南州的家人差点被害，她有知情权。”
    这事如果真是叶一白做的，他当然要受惩罚。
    小陶点点头：“行吧，到时候小江姐和老马问吧，万一她哭呢？小江姐是女生，老马有女儿，你们俩有经验。”
    叶一白从叶家的车上下来，他妈妈跟在他身边，拿羊毛毯子想给他披上，叶一白拒绝了，他不是废人！
    丁灵走进特别调查科的大院，二人就在门口碰上了。
    叶一白也没想到，他跟丁灵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遇见。
    他煞白了脸色，胸膛不住起伏，他知道妈妈是骗他的，丁灵怎么肯教他修复灵根？可他还是忍不住燃起一星希望：“你……”
    丁灵面无表情，经过他身边，她听见了，可她不在乎。
    叶一白定定站住，脚下生根，动弹不得。
    最后那一星希望也破灭了。
    叶夫人给丁灵送了很多次礼物，在副校长办公室里丁灵没收，她又派人直接送去了丁灵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