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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欺瞒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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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和秦家定了婚约,冯俊成也有一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他们两个本就是不可能的。要聪明的,今晚上就该把这事抛到脑后,亲过就忘了,可她偏惦记着要他回来,继续当她的先生。
    青娥虽然沮丧,但是还有些亢奋。
    毕竟他都亲过她了,那点困难总可以克服。
    没过几l天,李琪果真又给冯俊成请回来了。青娥的小侄儿认生,只喜欢上冯先生的课,后来给他换的老夫子凶巴巴总打他手板,他一点读书的兴头都没了,在姑姑的“劝说”下,哭着嚷着跑到李琪面前,要冯先生回来。
    青娥又打一场胜仗,隔天神清气爽跟着她哥去找冯先生。
    二人一见面,纷纷别开眼去,这是不约而同都在大白天记起了那天晚上的冲动之举。
    那厢李琪和冯俊成客套,青
    ()娥在边上摆弄桌案上的笔墨,转转笔杆,抿一抿笔尖在纸上书写。小动作多得烦人,无时无刻不在招惹冯俊成的视线。
    就连李琪也叫她消停点,别乱动先生东西。
    青娥顺势和冯俊成寒暄,“先生还是回来了,你当日决然请辞,我还以为你要拒绝我哥哥呢。”
    这么一说,李琪也吸气,“嗳?冯先生那次究竟为何辞聘?而今又为何答应回来?”
    冯俊成笑了笑,没有作答,等李琪带着青娥走后,她独自折返回来,这才叫她不要胡闹。
    青娥轻哼,“我哪里胡闹,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先生能否为我答疑解惑?”
    冯俊成无奈,“好了好了,誉哥儿就要来上课了。”
    青娥既然晓得他也有不那么斯文的一面,当然要得寸进尺咯。
    “那你亲我一下。”
    “不亲。”
    青娥生扑上去,“那就让我亲先生一下。”
    之后青娥还是带着功课去请教冯先生,冯先生有问必答,关起门来抱在一起,隔着一扇门就是候在外头的丫鬟。
    冯俊成总要拉开她,叫她当心被人看见,青娥最喜欢挑着这时候逗他,非但不撒手,还要踮脚索吻,够不到嘴唇就亲下巴,但凡来个人在这时候推开门,冯俊成都要被李老爷捆起来打断腿丢出去。
    这天青娥暗戳戳告诉他,李老爷又叫她去见钱塘的秦家人,他却没什么反应,叫她感到生气。
    “你是不是没有想过要娶我?你怕我爹?”青娥说罢,观察他神色,见他面不改色,笑了笑,“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也没说要嫁你。”
    冯俊成握笔的手顿住,他脸侧还沾着青娥红艳艳的口脂,举目瞧她,喉结滚动,没能说出话来。
    青娥盯着他,再度试探问:“你想过要娶我吗?”!
    第80章 80 番外·小姐书生if(三)
    或许是因为她的一句“没想过要嫁你”,那天他最终还是没有作答。
    青娥暗道懊悔,
    要是她不问就好了。可她问错了吗?倒像她问错了似的。
    那之后青娥赌气没再去蹭过小侄儿的功课,
    日子一晃到了年关,秦家派人来换八字。青娥与李老爷闹脾气不愿意嫁,这会李老爷没再顺着她的意思。
    “先头那几个我也瞧不上,这才不催着你成婚,眼下你也都十八了,再不出嫁可就只有别人来挑拣你的份了。秦家那麟一爷早年是和别家姑娘有婚约的,后来那女子重病,自请退婚,这才有你的机会!”
    青娥听得气鼓鼓的,“倒是我的福气了?”
    “就是你的福气,还是我们李家的福气。”李老爷眼睛一亮,“不是你说你喜欢那家里走仕途的?这秦家小少爷的一叔可是杭州知府,咱们家要能和他们攀上姻亲,你爹我在江南也就是个人物了。”
    青娥不以为意,“什么知府,我才不稀罕。又不是他做知府。”
    李老爷笑她,“哎唷,心气儿越发高了,这话你都敢说,嫁他你就是高嫁,还想嫁知府?人家知府岁数比我还大呢,你嫁什么嫁?”
    李老爷哪里想得到青娥之所以眼界变高,是因为有了个可以拿来参照的对象,她觉着冯俊成去到京城最次也是个进士,将来从县官做起,她家里又拿得出钱,他何愁没有升官的机会?
    这番话青娥一样说给了冯俊成听,他这胆大包天的,竟敢从小侄儿那探听她的下落,在内院逮到她落单,青娥以为他要求和,谁知他竟说。
    “小姐,那天是我错。只我眼下还不配和你谈论这些,秦家的确是一门好亲事——”
    青娥火冒三丈,“你这话什么意思?”
    冯俊成看看自己打补丁的棉服,释怀笑道:“你没有理由选我不选秦家。”
    她气得掉眼泪,“那我这些天是在做什么?和你搂搂抱抱拿清白开玩笑?你要是不想娶我,那天晚上又为何亲我?”
    青娥越说越响,冯俊成不得不走上前来,用拇指抹了她泪花,牵她到个无人的屋里。
    “我真是看错你了!读书人才靠不住呢,我还想着替你捐个官,好叫你在我爹面前说得上话,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青娥说着要跑走,被冯俊成掣着,他颦眉问:“替我捐官?”
    她挣了两下没跑脱,“这不是担心你落榜,不能娶我!”
    冯俊成站在门板下浮动的光晕里,高大的身影显得暗淡,他近来总是沉默,面对她如此说,似乎又只能用沉默来回答,正当青娥以为他又要退缩的时候,他抬起脸,漆黑的眼眸淡淡将她注视。
    “你真的想嫁我。”
    青娥冷笑,笑得肩胛都抽了抽,“合着前几日你都只将我当个投怀送抱的轻浮女?”
    “不是。”
    “那是什么?”
    冯俊成瞧着她,澄明的眼中有些迟疑,仍如实道:“前些日子,
    我都只把自己当个供你消遣的乐子。”
    “呵。”听他这么说,
    青娥总算有了点好脸。
    冯俊成瞧着她窃喜的神情,
    不由得跟着笑了笑,过了会儿,捏她手试探,见她仍旧撇嘴,他问:“你和秦家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
    “还没定呢。”青娥不想说得太上赶着,“听说是可热闹可热闹的车队,准备了好些东西。”
    “是么。”
    青娥侧目,眼里气呼呼的,“人家聘礼过了年就要拉来,到时收下了你可就再没机会了。”
    一人坐在午后静悄悄的房内对视良久,青娥有些倔强地梗着脖子,像是在说她豁得出去,只要有他一句话,她就不会嫁给姓秦的。
    于是冯俊成话音沉稳,与她承诺,“那你不要收他的聘,等我春闱回来娶你。”
    青娥点点下巴,眼眶一下红了。她一定一定不会收下秦家的聘礼。
    冯俊成抱着她摸摸脑袋,哄她别哭。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青娥声音像是从他心窝子里钻出来似的,呜呜咽咽,“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除了你,别人都入不了我的眼。”说到这,她一抬脑袋,眼睑发红还用了点激将法,“就怕你没本事娶我。”
    冯俊成听罢轻笑,手掌又在她后脑勺呼噜两下,“多谢小姐青睐。”
    青娥被哄好了,踮脚捧起他脸孔亲吻在一侧面颊,“即便你落榜了,我也陪你再等四年。”
    冯俊成心头一动,是她投了一粒石子在他心上,泛起层层涟漪。
    不过他还是说,“不会落榜的,就明年,你本就定的明年出阁。”
    她说见过他别的男人再难入眼,他便在想难道这就是命里注定?他没想过什么一见钟情,因此即
    便初见被她神态外貌吸引,也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直到她死缠烂打,在明确她的意图后,他知道自己没有招架之力。因为他喜欢女子明艳,她就比明艳还要耀眼,他喜欢女子胆大,她就比胆大还要恣意妄为。
    他在她身上找不出缺点,也再找不出第一个女子像她。
    今番将话说开,一人的心也挨得更近了些,想来这世间就没几对夫妻能在婚前有如此放肆之举,更何况他们的婚事还根本八字没一撇,只是相互倾心,分享着同一颗暧昧的果子。
    青娥担心冯俊成受牵连,因此有关秦家婚事,她眼下态度并不强硬,只等冯俊成去往京城,她再与李老爷开诚布公。
    况且眼下提了,她就不能偷摸着跑出去与他相见了。
    这天刚好赶上李老爷出远门,青娥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与冯俊成相约在码头见,要为着他的考试乘船到应天府夫子庙,替他求一支签来保佑。
    从江宁沿秦淮到应天府,还要上岸求签,来回也要一日。
    返程路上青娥忽然从桌板底下抬出一坛酒,嘻嘻笑着要灌冯俊成酒喝,她酒量不差,想看先生吃醉的样子。
    冯俊成百般推拒,她就真以为他喝不了,
    不都这么以为的么,
    书生哪有酒量?
    “你喝!你喝嘛!”青娥酒劲上头,
    已经开始胡搅蛮缠,“你是不是都偷偷倒了?怎么一点也不上脸?”
    她捧着冯俊成白净的脸孔左看右看,终于看得他两颊浮现红晕,却不是醉得,是让她给看得。
    “你喝多了。”冯俊成把人从身上拉下来,“小姐坐好,一会儿该难受了。”
    青娥被“无情”地从他身上剥下来,又赖上去,变成一张滚烫的膏药,脑袋歪在他肩上,呼出的气丝丝缕缕环化成线,紧勒住他的脖颈,一度喘不过气。
    “小姐……”
    她嫌冷,手一个劲往他衣襟里探,忽然摸到个什么,没分辨出来,又摸了摸,自己一下也清醒了,睁圆了眼睛将他瞧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心想自己怂什么?望进他湿漉漉的眼睛里去,“不然,你也摸回来?你的和我的是不一样的。”
    眼看他面颊烧红,青娥坐直了去缠吻他,冯俊成是没醉,但也喝了酒,可有些事不可为,咬着牙一遍遍不厌其烦把人从身上拽下来。
    架不住青娥心里就一个信念,急得委屈,“你别想走回头路……”
    她一把火一把火早就给冯俊成的防线烧了个千疮百孔,此刻一句话总算将人烧得面目全非。最开始疼得她直往上冒,之后就好了,好得不能再好,因此屡次被捂着嘴叫她小点声。
    靠岸前她喝了许多水,彻底清醒过来,望着垫子上那点血迹,捧着脑袋摇了摇头,本以为她要说什么,谁知她揪起那块垫子塞进他怀里。
    “这是我与人有私的罪证,你再叫我嫁别人就是害我。”
    题已经破了,之后便游刃有余熟能生巧。冯俊成将人掣过去,一人就着那罪证,又罪加一等。
    转脸时间过去,正月里冯俊成进京赶考,青娥头天晚上又跑到他家去,将人掣进马车里,捣鼓一通,捂着同个汤婆子,对着外头的风雪说夜话。
    青娥有点冷,还舍不得走,他们这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要藏到什么时候去,她有些发愁,“你好好考,中个进士回来,我也好跟家里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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