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算是被表白了吗？
    被传送回房间以后好久，司音还是懵的。
    卫子言在门口敲门，说给她送衣服。
    司音整理好情绪：“来了。”
    卫子言还是戴着口罩，肘弯搭着卫衣。明明分别没多久，他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屋内气压有点低，卫子言摘掉口罩，端详她的表情：“你是不是不高兴？”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你不说我自己看。”
    他一句接一句，都没给司音答话的时间。
    不过——
    “自己看？”司音疑惑。
    “比赛视频有回放。”卫子言答疑，“看自己的免费，看好友的要积分，星级不同价钱不同。”
    司音赶紧道：“别花冤枉钱。”
    “没人欺负我，就是连着进副本，有点累了。”
    精神上的累。
    卫子言懂那种感觉：“你先休息一会儿，想吃什么告诉我。”
    眼看着司音要拒绝，他快步往门外走：“就这么说定了，半小时以后见。”
    “……”
    咔哒，门落了锁，房间内又剩下了司音一个人，她尔康手都没来得及收。
    她不知道，这是卫子言逃避的一种方式，先发制人，制完就走。
    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女生相处，哄女生开心，他只能执着且笨拙地，按他的方法办事。
    卫子言走后，司音什么都不想地，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盯了会儿天花板，眼睛酸涩，她又闭上了眼睛。
    刚有睡意，手环嗡嗡震动。她以为是谁在发消息，不太想理，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奈何手环震动不停，有节奏地震，每拍间隔一秒，像极了倒计时。
    ……倒计时？
    司音猛地睁眼。
    【编号8787使用了召唤道具，经过匹配，您是最佳人选，倒计时结束后将自动进入副本，请做好准备。】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弹窗，司音看完信息，倒计时正好从二变成了一，身体一轻，她消失在了房间。
    两分钟后，房门被敲响。
    卫子言耐心地敲着门，声音由小到大。
    敲了一分钟，没人应。
    他打开手环，想给司音发消息，却瞥见她名字后面写着——游戏中。
    正常从一个副本出来后再进下一个副本，至少间隔一个小时。她现在在游戏中，要么是和朋友报名参加了团队赛，要么是被道具强拉进去的。
    ——不管哪种，都没有他。
    卫子言低头沉默良久，最终没有点击观看字样，拎着袋子走了。
    别给自己添堵，他这样想，能在一个区域已经很好了，他等她回来。
    ——B区——
    冯悦和司音下副本的时间总是错开，这次好不容易抓到司音在线了，就想发个消息问问她近况。
    冯悦在食堂吃饭，边听身边人说八卦，边等司音回消息。
    “话说，你们知道祈昝被针对了吗？”
    “祈昝？是我认识的那个祈昝吗？咱们区老大？”
    “嗯……用词严谨些，关白那伙人可不承认祈昝。”
    B区是个极端区，好人坏人各占一半。这里好坏的定义就是按照一般标准来的，好人身上总有一些优秀品质，如乐于助人，无私奉献，侠肝义胆，扶危济困……而坏人唯利是图，蝇营狗苟，欺世盗名，欲壑难填……
    祈昝生前是军人，有勇有谋，忠厚可靠，因着这层身份追随他的人非常多，许多好人都受过他的恩惠，自发地推举他为B区的老大，即使他古板，寡言，不懂怜香惜玉。
    而关白则是B区坏人阵营的老大——没人推举，他自封的，靠着威逼利诱的手段，也算有了一群追随者。
    关白生前贩毒，和警察不共戴天，连带着对军人也不待见，和祈昝，那是磁铁两极，水火不容。
    区域内禁止斗殴，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和祈昝一个副本，他曾扬言和祈昝分到一个本的话，就要在那个本里把祈昝弄死。
    前面两个人说的就是这个“弄死本”。
    “关白太狠了，这个副本匹配了十个人，五男五女，要求一男一女搭档，他上来就把祈昝的女搭档给弄死了。”
    “靠！那祈昝铁定完不成任务了啊！和祈昝搭档就要被关白针对，谁敢冒着生命危险跟祈昝搭档啊！”
    “除非再来一个女玩家。”
    “人数都定好了，上哪再找女玩家？”
    “大佬之所以叫大佬，就在于他们擅长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男人到这儿卖了个关子，声音骤然变大，“我这订阅了祈昝和关白的生死局本，想看的过来一起看啊！只要两积分！”
    他同伴还愣着，离他们最近的冯悦率先举手：“旁边位置留给我！”
    只要两积分，就能看B区两个大佬的对决，太划算了！
    “我也要看！给我留个位！”
    “我我我！加我一个！”
    “还有我！”
    “……”
    刚才谈话的两人瞬间被包围。
    副本正进行到祈昝的女搭档淘汰后，关白叫嚣着祈昝死定了，让祈昝跪下给他磕头。
    祈昝目光锐利，用那双猎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关白，什么都没说，拿出了一个老年机式样的设备，在上面点了几下。
    叮一声，设备消失。
    关白等人站在原地等了几秒，什么都没发生。
    “吓唬我呢？”关白啐一口，“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我操！”
    声音拔高，语音提调，很明显，他被吓着了，观看副本的B区玩家们也都被吓了一跳。
    “这真人假人啊？怎么从天上掉下来啊？”
    “吓死我了，我寻思谁隔空抛物呢！”
    “诶诶诶女的！祈昝有救了！”
    “这不是荒野本吗？一共十个活人，现在还剩九个，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个女的？”
    “所以是荒野?灵异本？”
    “别吧，我胆子小，看不了恐怖片，所以两积分能退给我吗？”
    “诶，大佬刚才拿那个是不是召唤道具啊？”
    “……”
    众多议论声中，冯悦一声小小的“靠”被淹没。
    她打开手环看了一眼，刚刚还显示在线的司音现在的状态是游戏中，所以她没看错，那个从天而降的女生就是司音。
    司音被祈昝召唤进了副本。
    “妹妹，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冯悦双手合十，闭眼祈祷，“司音和祈昝顺利出副本，司音和祈昝顺利出副本，司音和祈昝顺利出副本……”
    ——C区——
    凌少奕出副本后就申请添加了司音为好友，但一直没被通过。
    他呆坐在房间里，有些丧气，不明白司音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凌述来找凌少奕，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问他怎么了。
    凌少奕也没瞒着，说自己上一场的搭档是司音，他喜欢司音，在副本的最后和她告了白，但好像把司音吓到了，一直不通过他的好友请求。
    凌述沉默三秒：“能给我看看你们上一场的直播回放吗？”
    “干什么？分析她为什么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凌少奕拒绝且拆台，“别分析了，你也没多了解她。”
    “……不是，看她的视频得花积分。”
    凌述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她了，但是哥哥囊中羞涩，还望弟弟理解。”
    凌少奕：“……”
    ——D区——
    霍祁出了副本，照例查看排行榜的变动情况。
    区域榜、总榜、女生榜、男生榜……
    没什么大变动。
    他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双手交握，双腿交迭，定制的西装裁剪得体，褶皱压痕都像精心设计过一样，配上那张精雕细刻的俊逸脸庞，不露双眸，也尽显上位者的气势。
    脑海中不停地浮现一个名字，他想了又想，没在排行榜上看到。
    打开手环，点进好友列表，三五个人，司音的名字位列第一。
    点开对话框，发出去的消息还没有回复。他发了四条，对面的人就回了一条，显得他格外的……舔。
    向来都是别人给他发一堆消息，他挑重点回，他霍祁什么时候这种冷遇？
    虚拟键盘悬浮在手环上方，霍祁几次伸手，都没摁下去键。
    她明明在线，为什么不回消息？
    没看到？
    怎么可能看不到，她就是不想回。
    ……为什么不想回？我惹她了？
    我问过她在哪个区了，礼尚往来，她不应该也问问我吗？
    她为什么不问我？
    ……
    霍祁面上不显，内心挣扎，好不容易下定决定再发一条消息，司音的状态（在线中）变成了司音（游戏中）。
    霍祁：“……”
    磨磨蹭蹭、举棋不定，好了，他要被总裁界除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