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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是疲惫之师,想必不久我们就会落于下风了吧。”古昧摊摊手,笑得狰狞,“不过我也没指望我们能赢。言越颐一定会亲自来这里刺杀陛下的,到时候由我杀了他就行了。金雕,和这块疤之仇,不可不报。”
“大人,那陛下怎么办?”
古昧温和地对她笑笑:“你们在屋内守着陛下就好。我给你们守着门外。”
一号恶寒,她登时明白了,这男人根本不在意隋安帝的死活。他一心想着杀了言越颐,把赤瞳的力量纳为己有,取而代之成为最强。
她忽然想问他,是不是真的故意废了她们的术法。可是对死亡的恐惧堵住了她的嘴。出生入死这么多回,她还是第一次害怕死亡!
“再等等。”古昧从这金碧辉煌的楼台上望向雨幕,“过不了两天,言越颐就会亲自来送死了。”
与此同时,单迹抱着澍沨,目光穿越了正门,也落到了蒙蒙雨幕之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马上就要雨过天晴了。”
“那将是最终决战。”
☆、终局
过了几日,场上人数渐少。随着打斗时间的增长,隋安帝一方的弱势渐渐显现了出来,局势慢慢向单迹这边倾倒。
“就是今晚了。”单迹喝完赫芸泡的茶,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赫芸那张冷淡的脸上难得地显出了惊奇:“什么?这么快?”
“不快了,再晚一点张维璧就要逃走了。”单迹摸了摸澍沨的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你,帮我告诉众人一声吧。”
赫芸听得他语气不对,但澍沨拉住了她的手,对她摇摇头,让她不要乱说话。
银长冰跟着他走到正殿外。正殿的底座很高,从正殿的门口,可以俯瞰整个云影宫。单迹把手放在精雕细琢的扶栏上,内心忽然无比惆怅。
从这里,可以影影约约地看到“潜龙居”几个大字。那里凝聚了他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尽管这八年多来,他去潜龙居的次数并不多,平均下来顶多一月一两次,但在那里待的每分每秒,吃的每餐饭都很幸福。小时候没有人陪着自己,他原以为他要抱着这个遗憾一辈子,但,这里弥补了这个缺憾。在这里,没有斗争,没有阴谋,即使战争到来时也是如此纯净美好。
再放眼看去,还能看到书阁那张扬的房顶。八年的日晒雨淋,不曾黯淡了它分毫,它依旧屹立在那里,岿然不动,威严庄重。这里铭刻了他和银长冰最美好的时光。回想起来,正是那些在书阁里心无旁骛相伴研读的时光,那些有意无意相逢在书阁的午后,滋长了现在这般缱绻温柔的心意吧。
还有啊,那掩映在山林之中的乌晓山居。就是在那里,他见证了一个刚强的女子痛哭流涕,见证了一个跨越数百年的心结的打开。也是在那里,他认识到了,情之深,入骨髓。
还有他第一次大展神威的议事堂,他住过三个多月后来给了银长冰的房子,时时刻刻飘香的厨房……
能来到这里,何其有幸焉。
“你很不对劲。”银长冰眉头紧皱。他从未如此不安过,有不好的预感的一直都是单迹。
单迹把锦袍脱了,找出一套方便行动的衣服。“你想多了。乖,别紧张,不就是杀个废物吗,不用过于担心。”
银长冰不语。单迹换好衣服,转过身来拍拍他的脑袋:“你是关心则乱啦。看我还带着你给我的木牌呢,没事的。”
他拿出紫色木棍,晃了晃:“紫玉,出来。”
“主人,”紫玉在木棍中休整了好些天,正是精神抖擞,“还用上次那招吗?”
紫玉和银长冰不同,不能直接吸取单迹身上的力量。所以现身一段时间后,总要回木棍里去休息一番。
“不,”单迹看了银长冰一眼,“他受不了这么强的力量,用多了会疯的。”
银长冰承认,一下子获得那么强的力量带来的快感,他实在控制不了。
“那怎么办?”
单迹把木棍放到袖子里:“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单独行动吧。不过小心别被我伤着。”
紫玉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会儿,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银长冰道:“那你把我收回去吧。不然白白耗费体力。”
银长冰从来都抢着要和他一起打杀,这次却主动提出战圈,单迹愣了会儿,才回答:“你,你要随时帮我用清瞳观察敌情,留在外面吧。不耗多少力量的。”
单迹的真实想法是,让银长冰留在外界,以防时机到了他来不及杀死自己。可这样,就又浪费了银长冰委曲求全的一片心意。
我负了你这么多,不知何时能偿还。心里一阵疼痛,单迹忙咬住下唇,摒除杂念。
“走吧。”
关门之前,单迹把屋里的场景又全都看了一遍,想把它的每一个角落都记在脑海里。
此次一别,永不相会。
按理来说,单迹再用传送术,是不用再搂住银长冰了的,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一是习惯动作,二是他对银长冰那温软的腰肢情有独钟。以后就没机会了,现在得抱够本才行。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问:“我说,你这腰怎么这么软呢,比女子的都要软啊。”
这才像原来的他。银长冰挑眉:“你先给我说说,你抱过几个女子的腰?”
“呃,”单迹哑然,想了想,“就莲苑的,还有紫玉的。”
哎哟喂,您这可是想我死啊。银长冰的目光冷冷地射过来,紫玉一惊,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银长冰又转向单迹,一本正经道:“我这腰叫软?你不看每次到最后你那……”
“呸呸呸,”单迹脸一红,赶忙打住他,“大战之前,调|戏教主,成何体统?”
银长冰轻轻笑了笑,像是松了一口气。然而他这么一笑,单迹倒感觉更窝心。
寂静的夜晚。
寂静的皇城。
“没人?怎么可能?”单迹皱眉。
银长冰细细观察着四周:“不,不是没人。禁卫军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不知道是故意换的衣服,还是全是古昧的手下。”
“嘛,都一样了。”单迹的眼睛慢慢凝成赤金色,念诵起那段烂熟于心的咒歌。
紫玉急道:“一上来就用地火?为什么?”
“速战速决。”
话音刚落,地面上陡然出现几条裂缝。金红色的烈焰自地底喷射而出。
这是单迹最强的一招了。他也不想赶尽杀绝,这些人虽然助纣为虐,但也有一部分是被逼的无辜者。
这次行动,对他来说,从来不是暗杀。他就要退场了,若不来个华丽的谢幕,怎么对得起这双赤金瞳,怎么对得起积累了八年的术法知识?
“哈哈,该说不出所料吗。”白衣男孩落到女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