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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渐渐颤抖了起来,“就因为我突然多了个便宜老爹,对你来说我就变得那么可怕,不能饶恕了吗?”
苏哲站在一旁,他看着苏长安眼中露出祈求的神色,向白墨靠近了一步,说:“白墨你看看我,我和昨天相比没有任何不同。”
可是白墨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白墨!”苏长安低着头大声怒吼,这是发自内心的愤怒,带着无奈和恐惧,全都在简单的一句话里:“你站住!”
白墨僵在原地,他看着苏长安再次向他靠近,于是,他真的是无法控制自己,又向后退了一步。
苏长安抬起了头,从刚才面对白墨起,他的目光一直有些闪烁,心虚一般的不确定,只是在这一刻,他抬起头平静而冷淡地看着白墨。
“你敢再往后退一步试试!”他一边说一边,一边疾步向白墨走了过来。
白墨的拳头握成了青紫色,看着苏长安向他冲过来的那一瞬间,厌恶或者恐惧,心情复杂难名。他一边看着这个朝夕相处的人,他深刻的知道没有这个人,他将永远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而同时,一头煞正在向我冲过来的认知快要把他逼疯了。
白墨的嘴唇动了动,那一刻苏长安真希望他能说些什么,问他问题也好,冲他发火咆哮也罢,但是最终,白墨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反而慢慢转过了身。
“白墨,你敢走!”苏长安又惊又怒:“你敢走,我们之间就完了。”
白墨的脚步停了一下,他终于小声说道:“你让我冷静一下。”
“不许!你面对我,我们把话说清楚,你要是真的那么厌恶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你要让我知道,你不能一走了之!”苏长安说。
白墨没有转身,在长久的尴尬沉默后,苏长安如同泄了气一样,轻轻说:“算了,你走吧。但是你记住,今天你听到的话,如果有一句被组织知道了,你永远也别想拿回刃的力量。”
白墨肩膀剧烈一震,一秒后他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长安怔怔地站在窗口,看着白墨的身影下楼,消失在楼梯口,终于低下头,让憋了许久的眼泪汹涌而出。
苏哲站在苏长安的身后,有一瞬间他想要去抱住儿子说几句安慰的话,但是他立刻就忍住了,无论如何,只有这一刻痛彻心扉,才不会再藕断丝连。
苏长安已经不记得他上一次掉眼泪是什么时候了,十二年独自生活的经历把他的泪点拉得很高,但是在白墨转身离开的那一瞬,他真心的可怜自己。他觉得他哭了很久,但是实际上他只哭了一小会儿,然后他转过身。
他脸色苍白,眼睛通红,泪痕还在,仍有水迹顺着脸颊从下巴上滴落,他看着苏哲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淡淡的说:“前天,你要是不救他就好了。他那时候死了该多好。”
白墨几乎是逃离了l大,开车一路狂飙冲回了别墅,此时已经是午饭时间,他冲进门,没有往厨房看一眼,直接上了楼。
他知道此时,他应该在厨房,给阴月围剿中幸存下来的队友一个拥抱,但是他此时浑身冰冷,他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温暖不了任何人,只会吓到他们。
白墨冲进了房间,然后在卧室门口突然撒住了脚步。这个地方,他住了十几年,但是直到另一个人搬进来,才渐渐有了生气,虽然他在这里住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有他的痕迹,甚至只要他走进卧室,床上来不及换掉的床单上还有无数的爱痕。
白墨怔在卧室门口,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慢慢顺着门框滑下来,坐到了地上。
他无法面对这些痕迹,这些气息。这种温暖贴心的东西让他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并且永远失去了挽回的机会。
两年,苏长安在身边的日子,也不过只有两年而已,但是白墨却已经无法想象回到没有苏长安的时候。他曾经是个穷光蛋,直到苏长安把那些生活中美好珍贵的东西塞进他手里,他是真的希望,能够永远和他在一起,一起战斗一起生活,一直到死。
可是他突然变成了煞。
内心深处,白墨认同苏长安说的,无论身份如何变化,他还是他。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煞呢?
这不是苏长安的选择,苏长安没有错,他知道的。但是白墨问自己,下一次见到苏长安,他能忍住不拔剑吗?
他知道,今天他对着苏长安做出的拔剑的动作深深的刺痛了他,但是他也很想咆哮,他想说我能怎么办呢?你是一头煞而我是个猎人,我能怎么办呢?
白墨想起某一天,他曾经对苏长安承诺过永远陪在他身边。此时这个承诺就像一个笑话,一个猎人和一头煞不离不弃,说出去会笑死人的。白墨想着,居然真的笑了出来。
苏长安让他把话说清楚,他能说什么呢?他一直坚信自己将永远是一个猎人,这是他毕生都无法抛弃的身份,那么留给他的选择无非是两种:杀了苏长安,完成猎人应该履行的责任;放了苏长安,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无论选择哪一种,从此以后白墨的生命里将永远不会再有苏长安这个人。
☆、99无法愈合的伤口
午饭过后,陆陆续续有人来敲白墨的门,白墨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应门,告诉他们别进来。
阴月结束,我竟然连队友们的面都不见,我是一个混蛋,白墨想。只是此时,他确实没有任何心情堆起笑脸,怀着庆贺和感激去祝贺幸存者的平安。
苏长安一个下午都没有回来。
下午,白墨和苏长安类似于禁足的“修养令”解除了,丁一传过命令来的时候,仍然说那是袁烈大元帅亲自下的命令。白墨一边在心里冷笑,一边想着,苏长安的身份应该是暂时安全了。
他知道一切,但是很奇怪,他一点都没有把苏长安的身份告诉任何人的想法,也丝毫没有对组织隐瞒了如此重大的信息的内疚感。也许是因为听说大元帅是煞的亲祖父,也许是因为从l大离开前,苏长安的那句威胁。
又或者,白墨其实也希望保有一些只属于他和苏长安的秘密。
这种心照不宣的感觉,某种独占的优越感,以及了解这个人不为人知一面的亲密感。
在内心深处,白墨隐约也有一些预感,这将是他在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