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有词。只半晌的光景，很快就有马车来了。

    “让皇储殿下久等了。”为首的人满口的青国语，“陛下在皇宫等您。”

    等着我吗？

    长舒一口气。

    我怎么可能再退缩。

    “走吧。”

    进了宫，没有见到明月，倒是见到了更想见的人。

    他们把我领到了一间大房子前面，然后为我开了门。等到我进去了，却又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我就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发现了雪晴。

    我的心情一时间说不出的复杂。

    妙仙……

    我该怎么说她？

    雪晴大概是感觉到了什么，慢慢的抬起头来。

    “明月……”她猛地扑过来，“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我不是……

    等一下！

    我摸着自己的脸。

    难道是这张脸？

    “把阿月还给我！”她用力的抓着我的手，“把她还给我！”

    “我是……”

    “还给我……”她忽然哭出声来，“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那么偏激。可是……”

    “你也……会哭吗？”雪晴会哭吗？

    “明月，”她抬起眼来看着我，“阿月她不属于这里，她不会乖乖当你的傀儡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雪晴，”我叹了口气，“你一点都认不出我来了？”

    “你……”她恍惚间回过神来，“你的头发……”

    “终于看出不对了？”我笑着抚上她的脸，“我就是阿月，就是你的阿月。”

    “阿月……”她楞了一下，抓住我的手，“你的脸……你的头发……”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终究还是你的阿月。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我知道，”她喃喃着靠在我的胸口，“我知道。”

    我却忽然发现，说“永远不会变”这句话时，我竟然一点都没有顾及妙仙。

    是因为身体里的血吗？它让我开始变得冷血了？

    “你走了以后，我发了疯一样的来找你。”她细细的说着，“可是等我到了这里，却被明月扣押了。她还告诉我，说你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吗？可是明明就是明月造成的，她如果肯出手……

    “小若说过，在现在的明月看来，弱者就不配生存，所以她不会救你……”她顿了顿，温热的泪顺着我的胸口滑下，“我好怕，好怕。怕你就这样死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声对不起，更还没有来得及说……”

    “说什么？”

    “从来都是你说爱我，我却……从来没有说过爱你……”

    是么？没有么？

    “阿月，”她抬起头来，一双被泪水浸湿的眼定定的看着我，“我爱你。”

    傻瓜。

    我俯身下去，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留下一路细碎的吻。

    雪晴微微的仰着头，发出细微的呻吟。

    这一刻，我依旧没有想起妙仙。

    黄昏的云国古都别有一番风韵。

    等到雪晴醒来，已经是黄昏了。我走到外面的走廊上看夕阳，门已经打开，似乎是不打算锁着我们了。

    明月的想法，我从来就猜不透。

    “看什么？”雪晴的手绕过我的腰。

    “夕阳。”我指着那鲜红的太阳，“属于它的时代就要结束了。”

    雪晴呆了一下，绕道我面前看着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只是说，它不再属于这个时代了而已。”我笑着看着她，“你别多想。”

    “你是不是打算和明月硬来？”她惊骇的望着我，“你斗不过她的！不要硬来，到时候惹怒了她……”

    “不会的。”我轻轻拥住她，“你还在呢，我怎么可能乱来。”

    “真的？”

    “真的。只要你在的一天，我就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我发誓。”

    她这才松了口气。

    “皇储殿下，”依旧是那个会说青国语的人，“陛下在大殿上等着您。”

    大殿上除了明月，一个人也没有。

    她是打算跟我说些什么吗？

    “你想好了没有？是走，还是留？”

    “走。”我淡淡道，“带着雪晴走。”

    “就你吗？”她笑着看着我，“你凭什么？”

    凭什么呢？

    “凭我比你强。”她说过的。

    为什么要那么强呢？

    “咦？”明月仿佛是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又回复了正常，笑着看着屋顶，“能潜进皇宫里来，你还真是不简单啊。怎么，还想杀了谁？”

    “不是你。”妙仙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所以你大概可以不插手。”

    “那不行。”明月笑着摇了摇头，“她就要答应我了。”

    她们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要变强呢？

    我想，最开始的明月，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其实是一无是处的？如果是这样，她又是因为什么变强的呢？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因为我娘亲。

    她要保护她，保护心爱的人。

    我也是。

    “你又把弑神拿来了？”明月看着妙仙手里的短刀，“唔，那可是我多年的心血啊。屠尽天下神祈。当初我就是用那把刀，杀了你的父亲的。怎么，你现在想好没有，到底是想杀了谁？”

    妙仙一句话不说，执着到就向我冲了过来。

    她又不是妙仙了。是师师？啊，对了，是她。

    只是她的动作，太慢了。

    那把青紫色的剑以我难以容忍的速度朝我直刺而来。

    太慢了。

    慢到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剑身上的“弑神”二字，用青国语写的，清晰地“弑神”。

    只一瞬，我用左手夹住了剑刃，右手的食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妙仙吐出一口鲜血，跌了出去。

    “这把剑是送给我娘亲的？”我恍惚间明白了。所以是青国语？

    “啊。”明月倒是没有否认，“上面有我的力量，除非你折断了那把刀，否则就不要来跟我说带不带走雪晴这一类的傻话。”

    折断。

    要折断它吗？

    左手握住刀柄，右手捏住刀刃，轻轻的用力。

    “砰。”

    碎了。

    “我可以带雪晴走了。”

    “果然是……”明月笑了一声，“青国的血，云国的血……你赢了。”

    终章

    “你……”妙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利用我……”

    “啧啧啧，”明月笑得开心，“说什么呢？”

    “利用我，唤醒了她的力量……”妙仙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你利用我……”

    明月耸了耸肩：“算了，我还是承认好了。”

    “你不是真的想让她留下来，”妙仙终于明白，“你到底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