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这麽想过，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是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为什麽却让她向自己不停道歉？叶君淏皱起眉头咬著下嘴唇，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生气。

    萧忘川却误会了这个眼神的意思，“很抱歉我又伤害了你……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我现在就离开。”转身便要离开。

    伤害？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伤害她啊，让她难过痛苦，担负起本不属於她的歉疚。自己还要伤害她多少次才肯罢休？一定要把她伤害的遍体鳞伤再也露不出一丝笑容才甘心？

    叶君淏责问著自己，看著萧忘川迈出沈重的步伐，仿佛她身上正背负著万千巨石，每一步都是折磨。叶君淏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

    疾步上前，叶君淏从背後紧搂住萧忘川，发现记忆中曾经温暖的身体此刻有些冰冷并有著一丝颤抖。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一直在伤害对方的，也是我。”叶君淏闭上眼睛痛楚地说，“明知道我什麽都无法回报你，为什麽还要对我这麽好？为什麽还要爱我？”

    萧忘川转过身，看著低下头的叶君淏。“我不是为了要你的回报才去爱你对你付出的，虽然在我内心深处期盼著你能给我回应，但是看见你获得幸福才是最令我感到快乐的事情。爱一个人是美好的事情，爱上你是我一生的成就，即使无法得到回应，我也绝不後悔。”

    叶君淏拼命摇头：“可是我什麽都给不了你……我不懂得如何去爱，我只会伤害你，我总是对你说出冷酷话语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的唇侵犯了你的身体，我这双杀了无数人的手……”拉起萧忘川的衣袖，让被自己抓得青紫的手腕展露在外，“毫不怜惜地在你身上制造伤痕，这样的我有什麽资格爱你？”

    萧忘川伸出手轻抚上叶君淏的脸颊，却惊异地发现叶君淏流泪了。慢慢捧起叶君淏的脸，萧忘川擦去叶君淏眼角的泪，温柔地说：“你不需要给我什麽，我想要的只是我能陪在你身边，与你一同面对人生中的一切，分担你的苦分享你的乐。我……也并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强迫你去接受别人的付出，面对一份感情，付出的时候一厢情愿地认为你会觉得快乐却从未想过你是否觉得沈重，我自以为是的付出与爱情必定也深深的伤害了你，否则一向坚强的你绝不会落下这些苦涩的泪水……”伸手覆盖上叶君淏的唇，制止了她想要反驳的举动，“我想伤害必定是伴随著爱情同时存在的，我心甘情愿接受你爱的伤害。”

    眼角还泛著泪光，嘴边却绽开了真挚的笑意，叶君淏终於敢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轻轻拿下萧忘川覆盖在自己唇上的手，紧紧握著，“那麽，请允许我接受你的爱情，并说一句……”深吸一口气，注视著萧忘川的眼睛，语气裏坚定夹杂著一丝羞涩，“……我爱你，忘川。”

    萧忘川的眼眶有些炽热发烫，紧紧搂住叶君淏，再也不愿意放手。一手十指交握，另一手紧紧拥住对方身体，她们的姿势，犹如多天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亲密结合，没有一丝缝隙。萧忘川凑上前，两双唇瓣轻柔结合，舌尖渐渐相融，一个甜蜜而温馨的吻。

    没有彷徨，没有伤害，有的只是对未来的希望。

    十指交握，共同朝马儿走去。

    “忘川……我的马放在客栈了，愿意载我一程吗？”收敛起所有的寒意，叶君淏轻柔地说著。

    “当然。”拉著叶君淏的手共同跃上马背，坐稳後从背後圈住叶君淏纤细的腰，一抖繮绳，马儿欢快地跑起来。

    叶君淏安心地闭起眼睛，靠在身後温暖的怀裏。从此以後她不再是一个人，疲惫时有人可靠，寒冷时被人温暖，自己的一切都被包容，再也不用逞强。

    萧忘川无声地笑了，幸福而满足。

    只要能在一起，任何困难都有了被解决的可能，任何遥远的幸福都有触手可及的那一天。

    请让我，伴你一路同行。

    ——全文完——

    番外1

    叶君淏醒来，睁开眼便看见萧忘川溢满温柔的脸，“你醒了？”嘴角带著释然的笑。

    即使每天都能看见忘川的笑，叶君淏还是会因那抹弧度而失神。

    也因此叶君淏没有立刻察觉身体的异样，想要坐起身，才由手腕传来的疼痛回忆起自己受了伤。

    萧忘川急忙俯下身，制止叶君淏的动作，眼裏写满担忧：“伤还没好，别动。”

    叶君淏努力舒缓眉头，摇摇头：“不疼。”

    萧忘川的神情明摆著她不相信叶君淏的话，却只是伸出手抚上叶君淏有些苍白的脸颊，掌心与柔滑肌肤磨蹭著，然後温柔地将叶君淏打横抱了起来。

    叶君淏原本苍白的脸迅速染上一丝红晕，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抚摸，还是这会的温暖怀抱。

    或许两者都有吧。

    “你……要干什麽？”

    向来有问必答的萧忘川这次却没有出声，走到布置好饭菜的桌子前，把叶君淏安放在自己腿上，萧忘川端起一碗粥便要喂叶君淏。

    叶君淏红晕更甚，“我自己来。”

    萧忘川迅速抓住叶君淏的手臂：“是谁在昨天完全不顾後果硬用蛮力挡住别人的棒导致手腕严重挫伤的？”

    叶君淏垂下胳膊，有些不甘却又只能乖乖地坐在萧忘川怀裏喝下她送到嘴边的粥。

    为什麽只要萧忘川摆出一幅严肃的神情她就完全无法抗拒，只能乖乖听话呢？叶君淏懊恼地想著，不知不觉中喝下了整碗粥。

    当然，也没能发现萧忘川嘴角绽开的微笑。

    时近中午，满意地看著叶君淏吃完自己准备的食物，萧忘川用手帕轻轻擦拭叶君淏的嘴角。

    此时叶君淏缓缓移动手臂，萧忘川轻轻握住却因不知道叶君淏的意图而不敢使力阻止，一个犹疑间叶君淏已将胳膊举到萧忘川面前，用袖口轻柔擦去她额上的汗珠。

    握住叶君淏胳膊的手不自觉颤抖了一下，萧忘川小心地将叶君淏的胳膊移到自己身後，然後把叶君淏紧紧地搂在怀裏，埋首于叶君淏肩头。

    叶君淏轻抚萧忘川的後背，感觉到她的不安。

    每一次自己受伤，萧忘川什麽也不说，只是安静地包扎伤口。叶君淏知道忘川不想让她因她的担心而心生愧疚，只是她无意间地眼神偶尔的拥抱还是会泄漏她的不安与担心。

    所谓关心则乱，萧忘川总是能够掩饰得很好的情绪因为物件是叶君淏就会变得失控。

    ——即使萧忘川什麽也不表现出来，叶君淏依然能感觉到萧忘川的担心。胸口涌出无法抑制的心痛，那个总是微笑面对一切的萧忘川是因为自己才辛苦克制情绪才承受这麽多不该属於她的痛楚。

    而自己要怎麽做才能不再让萧忘川这般担心？

    叶君淏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