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见方才自己留下的痕迹，她突然轻轻地笑着，笑声微弱凄绝，仿佛那不是笑声，而是哭声，“我怎么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情```我这个疯子！”

    “啪！”话音刚落，立即响起一记重重的耳光。

    凌欣云坐起身来，抓住玉觞再次扬起的手，哭着说道，“觞```不要这样```我没怪你，我没怪你。”

    “我不要你伤害自己。”凌欣云声音颤抖，一边紧紧攥住玉觞的手，一边拉着衣袖，将玉觞嘴角渗出来的血丝轻轻拭去。

    玉觞将凌欣云紧紧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安抚着，“对不起，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待凌欣云的哭声慢慢轻缓下来，玉觞将她从怀中轻轻扶起，注视着她。

    突然，玉觞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挂着的笑容空洞、忧伤，她的双眼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

    “欣云。”玉觞嘴角弯起的弧度微微地颤抖着，“能遇见你，真好。你不用因为我而感到内疚，一切都是我太自私了。”玉觞咬了咬嘴唇，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说出最后一句话，“你放心，我没忘记自己对你许下的承诺。休书一封，还你自由。”

    “我喜欢你！”凌欣云直视玉觞双眸，坚定地说，任由玉觞睁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自己。“我喜欢你！”

    玉觞微张着嘴，凌欣云突然的告白让她恍如隔梦。

    “我喜欢你，玉觞！”伸出双臂，环住玉觞的脖子，凌欣云在她耳边坚定地说道，“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过师兄，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其实，我一直都在想，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也许，就在你为我揭起喜帕的那一刻吧，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对你的感情。看到你受伤，我恨不得那一刀是挨在我身上，我恨不得为你承受所有的痛苦。你失踪的这些天，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我害怕极了，我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如果没有你，我还有什么理由撑下去。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内疚。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玉觞僵在半空的双手缓缓地搂住凌欣云的腰，怯怯地问道，“你不介意我是女子吗？”

    “那又如何！”凌欣云紧紧地搂住玉觞，“可是，我伤了你那么重，你还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一直没变过，我一直在等着这么一天，等着你说喜欢我。”

    月光笼罩下，两人紧紧相拥。

    （二十八）

    次日。

    清早，经过黑夜的洗礼，整个绝尘山庄笼罩在温暖的阳光下。

    顾祉坐在厨房外的石桌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端着茶水往嘴边送，边喝着茶，边琢磨着一大早沈安儿说的话，只是越是琢磨，便越迷糊。

    “萌儿，你来拉。”顾祉说。

    “是啊。”同往常一样，萌儿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进厨房忙活。

    “顾祉！”萌儿前脚刚踏进厨房，便快速折了回来。

    “噗——”顾祉被她这么一吓，刚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他边擦着嘴角，边问，“怎么拉？这么大声，吓死我了。”

    “我一转身你就偷懒，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庄主和夫人的早膳怎么还没送去，你怎么还在这喝茶？”萌儿一手指着厨房，一手夺过顾祉手中的茶杯。

    “我没偷懒！”顾祉立马摇头反驳。

    “那厨房里的早膳是怎么回事？”

    “是安姨让我等会再送去的，我也正纳闷着呢。”

    “安姨？”萌儿听得一头雾水。

    “对啊。”拿过茶杯，喝了口茶，顾祉接着说道，“昨个傍晚庄主和夫人先后让我守在房外，我在房外候着，先前庄主就沉着脸，夫人进去之后，房内就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砸东西？”萌儿睁大着双眼。

    “恩，好像是吵架了。后来夫人让我回去，接下去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我跟着庄主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呢。刚刚我去送早膳的时候，庄主和夫人好像还没起床。我在房外等了一会，看到安姨，我就把事情和她说了，你知道安姨听后是什么表情吗。”

    “什么表情？”萌儿一双大眼眨了眨。

    “那个乐啊。”

    “乐？”

    “对啊，我就是想不通啊，她问我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站在门口，我说庄主和夫人兴许还在睡呢，她一听，便乐得合不拢嘴。还让我小声点，不要吵到庄主和夫人，然后一路把我拉回来了。让我等庄主、夫人醒了再把早膳送去。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顾祉托着下巴，也眨了眨眼睛。

    “不懂。”萌儿摇了摇头，“那安姨人呢？”

    “这不，说什么好兆头，就赶着去庙里烧香了。你说，这只不过睡晚了点，这安姨怎么就烧起香拜起佛来了？”

    “对啊，这有什么好乐的？”

    “你问我，我问谁啊。”顾祉挠了挠脑袋，“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听安姨的，一会庄主和夫人醒了，再把早膳送去吧。”

    自两人成亲之后，这还是玉觞第一次睡在自己的床上，两个人的温度，驱走了这个季节的寒意。

    睁开朦胧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睡中的俊美脸庞。

    脸与脸之间的距离如此接近，只要稍稍再移动一下，两人便会鼻尖碰着鼻尖。

    这还是凌欣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玉觞，默默地凝视着仍在熟睡中的玉觞，静静地听着她均匀地呼吸。

    突然间想起昨夜自己的那一番动情的告白，凌欣云不禁脸红了起来，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这么毫无保留地将情感表达出来，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深地爱上一个人。

    玉觞睡得很安静，像个孩子。

    她多久没这么好好地睡觉了？ 凌欣云看着她苍白的嘴唇，有一种想去亲吻她的冲动。

    “觞，我爱你。”凌欣云声音极细地呢喃着。

    玉觞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似乎对这枕边深情的告白有所回应，却又安静地睡着。

    凌欣云突然红透了脸，抿了抿嘴，慢慢地靠近玉觞的薄唇。

    一缕暖暖的热气轻轻地扑在脸上，沉睡中的玉觞不由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便对上了凌欣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