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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消失了。
毕竟多年的夫妻还是有感情的,看着那多年来一直睡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变成僵冷尸体的时候,张晓亮心里一瞬间悲怆无比!可是他心里更多的是害怕。
如果自己不杀她的话,她说出来的话会杀了自己。
「不……」张晓亮揉了揉有点犯热的眼角,惊异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流泪的冲动。
轻轻扳过尸体的脸,透过松动的绷带,张晓亮看到的是一张血肉模糊,辨不清容貌的脸。哆嗦了一下,不敢多看的张晓亮颤抖的拎起女人的胳膊。包裹着厚重绷带的手臂,显示女人胳膊受伤的事实。
「汪汪……是你么?是你么?」看到尸体的瞬间,张晓亮一时出神,然而在想起什么之后,忽然间寒毛直竖。
「你要好好对待我的女儿,不能让她再出现这样的危险,否则……否则我就让汪汪把你掐死。」
「因为爸爸把妈妈推下楼,所以妈妈要掐死爸爸。」
岳父和甜甜说过的话忽然浮现在脑海,那彷佛带着恶意的预言,让张晓亮脸色越发苍白。
在张晓亮的想像中,这具从遥远医院太平间走来的尸体,在半夜的时候,自己将顶盖慢慢掀起,身体转动间压动琴弦,钢琴发出空洞的乱调,遮掩了女人僵硬的关节发出的骨节松动声。
她慢慢走下来,然后走入自己的房间,对恶梦中昏睡的自己伸出双手……
「太、太好笑了!我在想什么?」张晓亮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哈、哈哈——死人怎么会动呢?而且掐我的脖子……」
张晓亮笑着,却觉得毛骨悚然。
那具尸体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早就被自己冻在太平间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钢琴之中?跟着自己来的?她的目的是什么?想要自己的命?
「别开玩笑了,这年头怎么会有这种……」干笑着捂住自己的眼睛,张晓亮无法避免的往鬼神的方向想去,然而,一个念头却忽然霹雳一般,划破了那个恐怖到荒谬的念头。
指纹!指纹啊!
「对啊……我居然忽略了这件事!」抱住自己的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张晓亮的面部表情变得狰狞!
如果这具尸体是汪澈,那么她就不可能有汪澈自己的指纹!因为汪澈手术后移植的,压根就是别人提供的手臂!
忽然的醍醐灌顶,张晓亮颤抖的持着尸体僵硬的胳膊进行采样,然后和上午拿到的汪澈的指纹记录做对比,发现两者相似度居然高达百分之百的瞬间,张晓亮不敢相信的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钢琴。
身后,一只缠满绷带的胳膊从琴身内掉出来,斜斜的搭在外面,充满死亡的僵硬……
「怎么可能?」张晓亮感觉自己从一个恐惧里跳出来,转身跳入了另外一种恐怖,一种更加骇人的恐怖……
这具尸体上的两只手都是汪澈的。
可是汪澈明明移植了别人的双手,所以汪澈身上的手绝对不会是汪澈的。结论……
慌乱的,张晓亮解开了尸体上缠绕着的层层绷带,揭开胳膊上的绷带,他看到了那不甚有诚意的缝在尸体上的手臂;揭开尸体脸上的绷带,他看到了……
「舒佳?」张晓亮不敢相信的扔掉了自己手中的绷带。
虽然脸部血肉模糊,可是那不是整容手术之后,等待痊愈的血肉模糊,而是彷佛硬生生被扒皮一样的血肉模糊!
女尸身上所有的绷带已经尽数被张晓亮除去,赤诚的摊开在琴身内,女人乌黑的瞳仁彷佛一个黑洞,吸引所有看向它的人类眼光,即使身体被支离,即使脸部被切碎……只凭那双眼睛,张晓亮终于发现了这具尸体的真正身分——
「这是……舒佳!」
张晓亮彻底呆住了。
如果这个尸体是舒佳,那么自己带进来、被自己要求装作汪澈的舒佳是谁?
这几天每天住在自己家中的女人是谁?
「因为爸爸把妈妈推下楼,所以妈妈要掐死爸爸。
「妈妈什么都知道。」
甜甜那天的话再度浮现,那个时候只是单纯让自己觉得害怕的话,如今却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恐惧。
对于张晓亮来说,真正的恐惧不是这忽然出现的死尸,而是那些尸体背后,想要警告自己,活生生的人!
「对啊……我做的到……那个老家伙也自然做的到……」彷佛通透了一切,张晓亮笑了。
像哭一般的笑容,扭曲了男人的整张脸。
原本长相不错的男人看起来异常狠戾。
同样一件事,自己想到的是用舒佳替换汪澈,而那个老家伙想到的,怕是用舒佳的手替换他宝贝女儿的手吧?身世模糊的孤女,确实是一个好物件。
搞不好对方比自己动这个心思还早,要不然怎么会安排她住进单人关押室?就算自己不去,估计舒佳还是会出事。
然后自己就在他眼皮底下,给他演了一场笑话。难怪自己的计画如此顺利,顺利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难怪……
那个老家伙借着自己的手,完成了他的全部计画!就像甜甜说的那样——
「他们全部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那些人打算怎样对付自己?他们打算怎么办?居然将一具尸体放在自己身边……
「你……发现了啊……」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女声,声音虽小,可是听在张晓亮耳中,却宛如晴天霹雳——那是汪澈的声音!
是汪澈的声音!颤抖的转过身去,张晓亮向声源处看去,从甜甜卧室里出来的纤瘦女子,黑暗中的轮廓……
不是汪澈是谁?
自己怎么会以为她是舒佳呢?
「晓亮,直到今天你才认出我么?我好伤心啊……」女人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黑暗中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张晓亮知道,女人的脸上现在一定是一脸怨恨!
「你够狠!我爸爸说当时他就是看上你这一点,可是没想到你居然把你的狠劲,用在我身上!」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无法停止般,张晓亮听着对面妻子滔滔不绝说着,语气充满怨毒。他从来不知道说话轻柔有点嗲的妻子,可以用这种语气说话。
「你离开的时候我醒来过,那时候我就告诉爸爸了,告诉爸爸是你把我推下去的,告诉爸爸你和那个女人……」
「……后来呢?岳父生气了,要舒佳的命?」张晓亮顿了顿,似乎还没从妻子这一面貌适应过来。
「你错了哟,是我啊。」
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