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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身后那人问他:“跟我来这……你后悔么……”
白月不想去摸那油腻腻的肉条,用刀身挑了挑,觉得肉腥味难闻,皱了皱鼻子,没有回头,只是反问:“为什么后悔?”
段佩容笑道:“因为生活的毫无精彩,每天都是相同的事情,你有时还得挨饿,有时还要自己洗衣。衣服一年也置不上几件新的。”
“大部分时间我不会挨饿,不用洗衣服,我有毛皮,大不了现了原形。”白月道。
“我让你受苦了……”段佩容叹了一口气。
白月回头,冲他勾了勾嘴角,道:“今天心情不好?又没挣到钱?”
一眼便被看穿,段佩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真没有发家致富的本事……下次采买的钱都没了。”
白月用刀挑起肉条抛在空中,‘刷刷’几刀,接着用刀身直接将空中下落的肉丝拍进了锅里。“明天开始我上山打野味,烤鸭不吃了。”
段佩容忍了笑,心想那样能省几个钱呀。其实,想弄两个钱本是没问题的,但是想靠自己挣钱,就是另一回事了。段佩容感叹,那将死之人光看出行的阵仗挺有来头的,负伤帮他除了魍魉怪,结果一分好处也没收到,委实可惜。
哎,我怎么也变作这般势力了呢?段佩容感叹生活不易,钱这东西还真没法将它视为粪土,假清高会挨饿的。
别看段佩容单手抄铲子,一桌菜片刻功夫便做好。有荤有素,颜色搭配的也非常养眼。
琉璃还在睡觉,段佩容便给赤虎卷了一个烤鸭道:“琉璃不在,吃点吧。”
赤虎犹豫,不接。
白月道:“你本就是妖虎,吃肉是本能,天天嚼着青菜叶,吃的一脸菜色,别人还以为你师父虐待小动物。”
赤虎一脸酱色,很是尴尬。他本性是喜吃肉的,以前在蓬莱,清规戒律,无肉可吃。来到人间后,桌上好酒好肉的,看的眼睛都绿了。若非琉璃盯得紧,他早就大块朵颖。
段佩容知道他的顾虑,道:“这些吃食注定是被吃的,今个儿你不买它,也有别人买了去。你吃了它,饭后为它超度一番,指不定它受你超度,下辈子能投胎做人,也算做了一番善事。”见他还是不接,小声道:“琉璃若是发现,有我呢?别怕。”
白月饶有兴趣的看着段佩容,这迂腐小道士三年的人间生活,已经浑身的人气了。他喜欢看他时不时翻出储蓄数上一遍,然后感叹物价飞涨,生活不易。喜欢与他喝酒对饮,看他花样百出。想他第一次喝酒,一碗便醉,缠着自己变作狐身,抱着毛茸茸的狐身又亲又咬,活脱脱一个登徒子。
不过,这样的段佩容很可爱,懂得入乡随俗,懂得及时行乐,懂得且行且珍惜。
赤虎接了烤鸭,三两下便下了肚,舔了舔嘴唇,看着桌上油爆爆的鸭子。
白月将盘子拖到近前,警告道:“这是我的。”他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烤兔,道:“吃那个。”
赤虎又看向烤兔,骨子里对肉食的欲望在胃肠里搅合着,理智却让他浑身冒冷汗,他把烤兔推远了些,还是吃那盘糖醋里脊吧。
“哟,我回来的真是时候。”大嗓门在门外响起,不用猜就知道流云回来的。
流云笑眯眯的走进来,一身黑衣有些破损,明显有打斗的痕迹,不过看面相,估计他本人没吃什么亏。
白月冷哼一声,讽刺道:“厚脸皮,你掐着指头算准了时间吧。”
流云嬉皮笑脸大言不惭道:“可不是嘛,大爷我最近忙惨了,算着小容容要回来,我紧赶慢赶的差点没跑断了气。”
白月眼尾横扫他一眼。
段佩容让赤虎去厨房取了干净碗筷,给他倒了一杯酒,道:“流云兄,回来的正好,有你最爱的烤兔。”
流云扑过去,搂着段佩容的肩膀亲昵的喊:“小容容,还是你最好了。”
段佩容被他扑的失去重心,歪倒在轮椅上笑,正要推开他,一个筷子便刺了过来。流云顺手拾起桌上一根筷子挡了过去,两根筷子夹着风声,“乒乒乓乓”斗了起来。
打斗的时候难免殃及池鱼,眼看一桌美食要被掀翻,段佩容弹出一团水灵,水灵裹住筷子,将两根筷子冻在了一起。
“要吃就吃,不吃出去打,下次别指望我会给你们再买好吃的好喝的!”这话说得严肃,非常严肃。段佩容能不气吗?他辛苦算命除妖,生意惨谈,挣得不多,却好酒好肉的将这两位爷供着,这一桌美食等于他的血汗,不珍惜就别吃。
白月干咳一声,坐了回去。
流云一副可怜相,水灵灵的蓝眼睛看向段佩容,“小容容……”
“再装可怜就不准吃饭!”段佩容摆起一家之主的威严。是的一家之主,谁说被压就不能当一家之主呢?这年头,谁挣钱谁就有说话权。
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此定论恒久不变。
流云立马收了哭势,一本正经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举起酒杯,笑道:“段兄,来,喝酒。”一口烈酒,一条烤兔,三下两下吃了干净。
流云是饿坏了,三天打了六架,遇到两波高手,他挨了一棍子,估计后背开了花。不过能回来就好,家里有人等他,热菜热饭,很是温暖。白月和段佩容从不会过问他的私事,只是白月刚才用筷子进攻时,完全没有用灵力,不过是虚招比划了两下。段佩容已经叫赤虎为他烧了洗澡水,取了干净的衣物。
这才是家的味道,流云将兔子连骨头嚼了,干了美酒就跑去洗澡。洗完澡,他才发现那套衣服不是自己的。身后轮椅的轱辘声,流云也没刻意遮住后背的伤痕,拿着衣服笑着说:“我的衣服都烂了?”
段佩容推着轮椅进来,腿上放了一小瓶药膏,对流云道:“赤虎的,你先将就穿着,改天下山我再给你买。”
流云相当有默契的走过去,背对段佩容蹲下,由着他给自己上药。
“你不好奇我都在做些什么吗?”流云蹲在地上说道。
段佩容仔细观察他的伤口,不像是普通兵器造成的伤口,皮肉外翻,忙取了药膏给他抹上。药膏是蓬莱的生肌膏,效果很好。抹好了药,他才回了一句:“想说时你自会说的。”
流云笑了笑,偏着头道:“我就喜欢你这点,特爽快。”他余光看见段佩容斜靠在一旁的右腿,袍子遮到了小腿,露出来的一小截裤腿上有些暗色的血迹。他掀开裤腿,看见透血的纱布,问道:“怎么伤的。”
段佩容把轮椅往后推了几下,放下裤腿,道:“我遇到了魍魉怪。”
“魍魉怪?”流云也有些吃惊,道:“那天界……”不知天界是怎样的光景,他的族人有无危险。
“白月已经用法术往天界捎去了信息,我也给我的师兄们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