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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出梦!段佩容告诉自己。可是他没有动,只是看着从天而降的修,动弹不得。眼前一片模糊,他闭上眼喊道:“别再这般错下去了,娘决不愿见你一错再错,最后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剑偏离了心脏,末入肩胛,鲜血喷溅出来,痛得令人窒息。可是那么痛,元神却出不了梦,修用念困住了段佩容的意念,困在了他的梦里。
“你究竟是谁?”修盯着他,目光在他的面容上寻找,只觉得这样的一双眼像极了慧娘,却又不是慧娘。
段佩容痛到极致,感觉到修正在反噬他的梦境,眼前一黑,再一睁眼时,身体还是被剑尖钉在地上,人却已回到蓬莱仙岛。身旁有个小童跑过,嘴里喊着“娘,等等我。”循声望去,远处一个妇人手执竹筐,回首轻笑,唇边两个笑窝就像涟漪,一圈圈将人勾了进去。
小童一不留神摔了一跤,美艳妇人赶忙放下竹筐奔了过来,扶起小童轻柔拍着孩子身上的灰尘,爱怜道:“佩容真是勇敢,都不哭呢。”
小佩容咧开嘴笑道:“娘总说爹爹是个男子汉,所以娘才心心念念着爹爹,那我也要成为男子汉,让娘喜欢。”
妇人微笑,抚摸孩童发髻,笑道:“嗯,长大后,佩容也要向你爹爹一样……”
“守护着娘。”
佩容……佩容……
想起那时慧娘问过:“修,你们天界单单一个字称呼么,无名无姓的?那我们孩儿今后该唤做什么?”
修搂着慧娘,坐在繁茂枝头,望着星月璀璨,深情笑道:“随你便好。”
慧娘将头倚在他的肩膀,轻声细语道:“姓段……应该是佩字辈了……”慧娘乃是乳名,她原叫段芸,只是被他轻语喊着‘慧娘’,都快忘记了原本的姓氏。
修凝望着月光,幽幽道:“取名一个‘容’吧,若是女孩,希望随你一肌一容美艳照人,天地都为你失色。”
女子自然是喜听情郎的赞美,慧娘笑弯了眼眉,含情脉脉抬头望着那人仙人般容姿,轻道:“容……甚好……像你一般言宽而包容……”
容……佩容……段佩容……
修呆呆的望着远方,片刻又呆呆的看向地上躺着的满身是血的青年,喃喃道:“慧娘……我们的佩容……”突然间明白过来,握着剑柄的手一颤,“我……竟伤你如此……”
这一颤动,原本止住的血又喷溅出来,段佩容唇边扯起一抹笑,同样的两个笑窝印在唇边,忍痛道:“我娘常说……爹是顶顶男子汉……心怀慈悲……她一直念着那样的你……不会希望你为了她遁入魔道……”
修颤抖着看着段佩容,眼眶赤红,他侧首望向梦境中的慧娘,看着慧娘抱起小小的段佩容越走越远,眼泪终是滚落下来。
“对不住……爹……”
就在他迟疑的片刻,段佩容双掌幻出镇魂咒,忍着肩上剧痛,挺起上身,一枚咒符末入修的额际,一枚咒符打入心口正中,那是修元神所在之处,也是魔心衍生之处。
咒符入血瞬间变化为祭文在血脉中奔腾,修惨叫一声,面上经脉升腾的图案布满全脸,开出一朵朵魔界暗花,他的眼瞳漆黑,眼仁也变得漆黑,黑色的血从五官中渗出。
两张镇魂咒牢牢压住了修体内残存的魔性,魔性与灵力在体内冲撞,修痛苦地掩面滚到一旁,撕心喊道:“你快走……”话语间,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弹跳起来,声音变做沙哑的惊雷,那是魔王的声音,在怒吼:“你敢伤了我……受死……”
一束黑光从掌心射出,段佩容堪堪拔了肩上利剑,刚刚飞至空中口念咒语,正准备元神出梦,那黑光已经穿透身体。
“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他的身体从空中陨落,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看官春节快乐
☆、增援
流云掀开帘子,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站在门旁犹豫了半响没敢踏进去。他现在特别害怕白月,虽然白月并未责怪他,那眼神却刺的他浑身都在痛。
药材是四神兽收藏的仙界续魂草,极其珍贵,千辛万苦搜集的。也就四株。手里这碗汤药已经是第四株了,段佩容毫无起色,却也没有继续衰败下去,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流云瞧了一眼守在床旁的白月,只觉得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压得大气不敢喘,心里直发憷,犹豫半响才跨进去半步。
已经过去了三天,段佩容一直昏迷。药是白月一口一口喂下去的,可是不出片刻,汤药混着鲜血便会被吐出来,咽下去的救命汤药微乎其微。每日只能靠着白月和流云交替输入灵力,才将处在分崩离析边缘的元神固住。
流云不敢回想那晚。当时他和白月守在结界外,突然,结界炸裂开来,他被气浪推了出去,等他爬起来时,只见白月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浑身是血的段佩容。
段佩容浑身痉挛,七窍流血,已是濒死边缘。白月和流云合力为他输入灵气,才得以将已近崩溃的元神重新凝聚,若非他两的千年修行,只怕此刻的段佩容已是一具浮尸。
鬼驮山已经尸横片野。原本的结界已经裂开,四神兽带着修行者杀入山中,血战三天三夜,魍魉怪数目庞大,他们不但没讨到好,死伤也是严重,最可气的是搜遍整座山,那个魔王好似凭空消失了,连一点气息也感应不到。四神兽实属无奈,带领残余又退回镇上。
乱的一塌糊涂。流云觉得脑子都快炸了。
“把药给我。”白月将段佩容半扶半抱在怀中,偏着头,伸出手将药碗接了过去。犹豫了片刻,然后缓缓将药嘴对嘴一口一口的喂了过去。
一碗药喂尽,白月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紧张过,眼睛盯着段佩容苍白的嘴唇,大气都不敢喘。大约一盏茶功夫,见段佩容呼吸均匀,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原处。
“终于咽下去了。”流云压低的嗓音带着兴奋。
白月皱着眉瞥了他一眼,他赶紧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见他这副受气包模样,白月到口的恶毒的话咽了回去,只觉得他站在这里很碍眼,冷冷打发:“没你事了,出去。”
流云踌躇着道:“你也累了,换我给佩容输入灵气吧。”
三天的耗损,白月的确已经感到疲惫。他将段佩容平放在床上,看了一眼流云,起身让开了位置。
擦身而过时,流云低低道了声“对不起”,白月看着他,抿了抿嘴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错不在你。我只是气他……气他这个傻瓜……”顿了顿道:“蓬莱有消息了么?”
流云摇摇头道:“还没,再等等吧,蓬莱仙人那老道很宝贝这个徒弟的。”
流云实在不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