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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间的婚姻之事还需要我们月楼来‘仙为’的插手呢,这不是与我等修仙者所言的道法自然的大道相冲突的吗?当我这个问题刚一问出口的时候,便被月老一个巴掌拍到了脑袋上:“此乃天机,只管看来,不许多嘴!”
我便不敢再多问一句,这种每日重复来重复去的事情,看一遍觉得好奇,看二遍觉得新鲜,看三遍觉得有意思,当我看到第两百遍、一千遍、数万遍的时候,早就看腻了,最主要的是,月老牢牢的把控着婚姻簿和宝布囊,只许我看,却不许我来动手,言我年纪尚小、法力浅微,怕我一个小小的不慎就毁了人世间一桩美好的姻缘。
琼楼玉阁,仙光瑶池,或许在凡人看来这样的无上仙境都是令人向往的吧,但我却早已腻味透了天宫这样冷清无趣的地方,特别是天庭等级森严、规矩众多,不同的仙都住在不同的重天上,各仙宫之间没有事情也不会经常来往,我在这月楼呆了整整五百年,每日除了清洗打扫就是端茶送水,要么就是整日整日的看月老施法为凡间男女牵线定姻缘,心里实在是烦闷的很。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记得大概是我一百岁左右的时候吧,我实在耐不住了,便跟月老说:“你不能这样,不教我新法术,也不让我接触核心业务,每日只让我在这月楼里发呆,万一哪一天你荣升了去做更高的职务,谁来代替你做这些管管凡间男女婚姻的琐事?”
月老便又是笑骂着拍了我的脑袋一巴掌:“小兔仔子,你才在这天宫呆了多久便不耐烦了?还把我每日用心做的大事称为琐事?我看你是又欠修理了,滚去给我念清心咒一万遍!”
我又岂不知月老那老顽童的脾性?便拽着他的红袍衣角耍赖:“你天天骂我小兔仔子,莫非我真是你年少荒唐时跟哪只玉兔精偷情所生的私生子?”
其实关于我的身世这件事我也或明或暗的问过月老多次,他总是不正面回答,所以我便常找各种借口向他打听,试图激他说出有关我身世的实情,这次我这么问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透露一二?
月老一愣神,但片刻后咧嘴一笑道:“你小子激我?小老儿我一朝开灵、十朝顿悟,又历经了数万载的修行,怎会堕落到去找什么玉兔精偷情,你也不用总拐转抹角的打听自己的身世了,我不早就跟你说过?你是我用月楼后边那根缠天藤造出来的,所以,那根活了数万年的缠天藤便是你的爹娘。”
我:“我才不信,哪吒三太子虽然是用莲藕重塑仙身,但人家却是事先有灵魂安进去的,我就是一根藤?那灵魂又是从哪里来的?”
月老一双慈爱的眼睛打量了我半晌,说道:“你自然也是被安了灵魂进去的,至于那灵魂……”
我突然瞥见月老的眼眶里隐约有泪光闪动,也不知触动了他什么样的伤心事,见他伤心,我心里也不忍再问,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愿说,我不问便是,每日闲着也忒无聊,教我念种情咒吧。”
月老叹了口气:“依你现在的法力和悟性,教你也学不会,你不甘心的话就来试试。”
我看过月老施过几万遍的为凡间男女牵情、定婚姻的法术其实是叫种情术,施法前念的那段最重要的咒语便是叫种情咒。种情术的步骤分两步,一为念种情咒,二为系红线绳,念了种情咒再系下红线绳,便表示在两个男女的心中种下了牵扯和爱恋对方的因,待两人终于等到时机成熟结合在一起时便是成就了这个姻缘的果。
至于我所看到的法术中有灵光闪现的双线贯通、交汇的现象便是双方心意的交换与认可,而在婚姻簿上显示名字则是种情术成功的显现,若法术失败则不会看到系好的红线之间有灵光闪现、贯通和交汇,自然也更不会把名字显现在婚姻簿上了,但据我观察,月老从未失手过。
于我来说,法力低微可以不断的修炼,但这种情咒学起来却远不如我想象中有那么容易,首先是月老念得极轻极快,我开口要他念慢些,他便说是念慢了无效,此咒全靠领悟,并不靠死记硬背,我只好每次惯入了法力在耳朵上认真的听,又听了足足有一百年才听清楚他念的只是三个简单的音节:delele,心里顿呼这月老怕是故意的捉弄我?
当我以为听清了这三个音节以后,张口便可以念出来这咒语的时候才发现,任我如何调动口腔与声带的肌肉,如何摆动舌头和牙齿来发这几个音节,却是连一个音也不出,这时候,我便看到了月老有些轻蔑又有些嘲弄的笑意,月老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些什么,你这个看似乖巧的家伙实则心高气傲、眼高过顶,总以为自己早就看透了凡间世俗男女的一切,从心里就没有想要领悟和体会这种情咒的真谛,你能念出来才是见鬼呢!”
我心里汗颜,原来我这小脑瓜里想的一切都被月老看到了心里,做为一个活了已经两百多岁的‘仙界幼儿’来说,其实我压根就不懂凡间男女为何总是为情所困,甚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纠缠到底是图什么?
他们总是‘我爱你、你爱她、她爱她、她爱他、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他、他爱她……’这样来回转着圈的倒腾,用我的话说就是‘真不嫌累得慌’,他不爱你,你换个人来爱不就得了?你不爱她,也干脆换一个人来爱算了,再不成,就自己开开心心的活上几十年也挺好啊,你们这些人类啊,一生就活几十年,还要花半生时间去纠结这些有得没得,真是比我还无趣。
我心里胡思乱想着,面上却有些羞赧的看了一眼月老嘲弄的表情,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便耍赖道:“我才活了两百年嘛,天天蹲在这月楼里连个鬼影儿也看不着,知道的一切凡间琐事还不都是你偶尔有兴致说出来的?不如……你带我去凡间看看那些男女整天都是怎么为情所困的?”
月老似乎也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竟破天荒的点头答应三日后去凡间的汴梁城月老殿体察民情时要带上我。三日后当我终于第一次来到这凡间据说是一个大国的都城汴梁城时,看着这纵横的街道、精美的房舍、林立的商铺、奢华的酒楼、拥挤的人群,一下便被这凡间城池的繁华和热闹所震惊了。
街上的男男女女穿着各异,丑的俊的、老的少的,有在铺子上挑拣货物的,有在酒肆饭店吃饭喝酒的,有拎着篮子匆忙走过的,也有年轻男女相携语笑嫣然的,端得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原来这人世间的景象竟是如此的鲜活和生动,可比那冷清的天宫月楼有趣多了。
街道上不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而且从各个食铺摊点上不停的散发出各种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异香味,顺着香味看过去,便见有许多的人们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