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以趁机捞取他们想要的东西，到时仅仅只有应霁，你觉得这局面会变成什么样子？”单青蓓说着顿了顿，她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刑濯，突然笑了一声，“我在你身边那么久，自问我也算了解你，怎么样，我说的对你心意吗？”

    “说的不错。”那些懦弱的人类之所以不加入无非是怕这一场战争最后毁灭自己，既然如此，痛快地死了，还不如苟延残喘保命重要。可如果单青蓓决定同归于尽，那么应霁的下场就不会太好了。毕竟现在压着他的不是单青蓓而是他刑濯。恐怕到那时候，应霁还会因为自己的死而流几滴鳄鱼的眼泪吧。

    只可惜，计谋算得不错，可到头来还是比不上变化。

    刑濯在心里微微唏嘘，他微抬下颚，看着坐在桌前的两名女人，眼里的平静被打破，隐藏的心思浮出水面，他悄悄地打量着两个人，“单青蓓，你是打算威胁我？”

    “威胁称不上，不过是为自己谋一条后路。”

    “我算到了你有后路，却没想到……”刑濯执起面前的酒杯放置在鼻尖下，嗅了嗅，“那不该被称为后路，而该称为野心。”

    听到这话肖谙倒是笑了，刑濯瞥了她一眼，也笑了，“肖将军，你这模样让我想起很久以前我们相遇的时候，那时候还在萨博克……”

    “刑濯，我这次来是陪我的蓓蓓，我还得感谢你，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肖谙一身烈焰如火，她看着手上的戒指，漫不经心道，“我肖谙也不是不感恩的人，只可惜，我的大哥死在你的手上，而我差点因为应霁信了你的话而死，要说可怜，你们可比不过我。”肖谙说着握紧拳头，抬眸间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要说背叛，应霁背叛了我这才是事实。既然如此，这次谈判，你肯合作我就放你一命，你若不肯……你的命迟早有一天落在我的手里。”

    “攻打雪山……”刑濯抿唇，“我和应霁虽然是对手，但同时我们也相伴过了上百年，用你们的话来说，青梅竹马……你以为，我会背叛他？”

    “你愿意牺牲自己换他多存活一会儿，我们也不介意。毕竟那时我们早已眼睛一闭，魂不知飞向哪里。”单青蓓步步紧逼，“可是合作，刑濯你能活下来，或许你还能保应霁一命，多么划算。”

    “将他交给一个失去理智的种群，还是交给我们，这一切都在你一念之间。”壁火上的蜡烛燃了一半，饭菜早已变得冰冷，四周侍女保持着单青蓓刚进来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具雕像。刑濯的手指又开始敲击桌面，只是目光却一直落在单青蓓的身上，不带着一点温度。

    良久后，他的手指停下动作，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称得上惊艳，他突然站起身看着一同站起拔出长刀的肖谙，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合作，照现在的情势，我是不得不合作，不过……”刑濯停顿了一会儿，望着肖谙的身后，缓缓笑道，“应霁，你同意吗？”

    ☆、第二十三章 腥风

    大厅外雨下得越来越猛烈，青玉阶上一抹修长的身姿缓缓出现，大雨将他的头发打湿，雨水顺着黑色的头发滴落，他面上带着笑，一步一步走上平台，“啊……难得，你还会来询问我的意见？”

    说完这话，应霁便将目光落在肖谙的身上，那抹笑容在刹那间变得狰狞，几秒后又变得温柔，“肖谙，真是好久不见了，这么一看，你倒是和你那不争气的大哥长得很像。”

    肖谙手握长刀一言不发，她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应霁，随后用余光示意了一下单青蓓，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单青蓓见肖谙不为所动，无声地松了一口气，她扭头看着刑濯，“果然，刑濯不管我们今日实力有多庞大，你都不会考虑合作。”

    “这个答案，你一定算到了。”刑濯穿过单青蓓看着应霁，“只可惜，你还是没有拦住他。”

    “拦不拦的住他无所谓，我只要拦下他的军队就行了。”单青蓓拉着肖谙的手往左边退了一步，三足鼎立的状态让三个人都不敢轻易出手，壁火熄灭，刑濯挥手间，最后的光芒也消失了，大厅陷入黑暗，唯独刀锋上的冷光微微闪动。

    “这次来，你本来就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刑濯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醒悟，他咀嚼着单青蓓之前说过的话，眉心难得一蹙，“你不是这样的人。”

    “肖谙死了，我就不是这样的人。”单青蓓打断他，“如果同归于尽能让你们消失，拉着肖谙陪葬又如何？她欠我的。”说着单青蓓搂过肖谙的腰，在她的唇上狠狠一压，眉眼里的水光潋滟，剔透如琉璃，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肖谙，良久后道，“应霁，能让你脱身，看来我送你的礼物还不够巨大。”

    “拦得住我的人已经死了，纵使你派出千军万马，我照样能这样走到你面前，或许还要比现在好一点。”应霁耸耸肩，朝着刑濯一笑，“怎么你还想话家谈吗？还是说你还想再玩一局？是想看我们谁先杀死她们？”

    肖谙闭上眼，她将单青蓓刚才映在眼里的情绪全部压在心底，手中的长刀仿佛听到了生命最后的哀鸣，刹那间刀光冷影，应霁猛地往后一退，那两把长刀狠狠地砍进玉阶，转眼拔出刺向应霁的心脏！刑濯指尖绿光微燃，潜伏在四周的僵尸立马冲了出来，将原本宽敞的大厅围成一个小圈，然后伸出黑色尖锐的指甲，嘴角的口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散发出腐败的味道。

    “单小姐，你觉得光凭肖谙能够打败我们？”应霁一步一步靠近，他的肩膀被划出一道血痕，刚刚落上的新伤现下却已经凝结成疤，“这就是你口中的同归于尽？”

    单青蓓早就算准了刑濯会有这一招。雪山到玲珑塔的确需要很长时间，但若是应霁从一开始就找了个傀儡上位，自己赶过来……那么到现在，是也该到了。她抬起头看着肖谙，她的肌肉充满爆发力，脚上弹跳力让许多男人都自愧不如，手腕灵活就像是机器。她眉目一凛时，就像是出鞘的杀人兵器，不吸尽足够的鲜血绝不停歇。

    人类打不败异种。不管是电影还是小说，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一点，在绝对的强势面前，人类弱小如同蝼蚁，所谓的武器在异种眼里，是淘汰上万年的玩具。人类后悔自己出生在这个时代，被磨去了太多的尖角，他们更擅长圆滑地生活在杯光酒影中，而早已遗失内心最单纯的信仰。

    所以即便是活着，也无多少意义。

    只可惜，在这样的时代里，总是有些人不甘于平凡，总是有些人愿意自焚，只为了完成一个小小的愿望。这种疯狂的举动在其他人的眼里，就像是一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就是单青蓓都这么觉得，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