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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傅沛晗卡的人。
查到这儿的时候,虽然缺乏决定性的证据,但薄复彰基本已经确定了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因为对方的每一步似乎都正好踩在薄复彰的盲点,让薄复彰往往要转个弯,但是这正说明了,对方是很了解她的人。
了解她的人,最近又有可能找她麻烦的——人选简直一目了然。
薄复彰向来讨厌守株待兔,于是主动出击开始找关鸠,但是对方简直像是兔子一样不断打洞,再加上薄复彰最近自己也在忙其他事情,懒得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关鸠身上,因此花费了一些时间,最后导致这件事到了比较麻烦的地步。
虽然有些麻烦,却也并不多,因为关鸠所用的这个装置的核心程序是由她写的,所有她最开始就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后门,这令她可以用手机控制让水在最后一刻全部流尽——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装置的操纵者仍有一瞬间的机会停止这一步骤,所有最重要的就是,让关鸠在这一刻走一下神。
所有步骤都不会超出预期,超出预期的只有,薄复彰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加悔恨交加。
当她看见俞益茹的时候,她就意识到,她从最开始就不应该令这件事走到现在的境地,所有原本在脑海中思索的一切全部推翻,薄复彰知道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能自以为是的让俞益茹陷入在危险的境地。
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这是在没有真正面对的时候,对薄复彰来说难以想象的事情。
俞益茹对她来说向来的偏凉的,但是从来没有那么冷过。
现在的俞益茹在她怀中,像是一块冰块一般,令她浑身发抖,头脑却不断发热。
她紧紧拥抱着俞益茹,希望两人能处境互换,希望湿漉漉的是自己,而不是对方。
俞益茹在薄复彰的怀中觉得自己好了很多。
幸而在前些天学会了换气,因此鼻腔口腔并没有进多少水,令她现在还能够比较自如地保持着清醒。
但是当她想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是说不出话来,她牙齿打颤喉头颤抖,眼泪混着冰凉的水从脸颊上滑落,于是她将头抵在薄复彰的肩头,听到对方跳动地比任何时候都快的心跳声。
她抬起头,看见薄复彰的眼泪。
这令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或许是在做梦。
薄复彰怎么会流泪呢?对方想必到了快死的地步,也是不会流泪的吧?
她再想要定睛看的时候,薄复彰已经垂下头,然后一下子将额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真愚蠢。”她说,“沛奕然说的对,我是世界上最自以为是的人。”
肩膀上沉甸甸的,对方偏高的体温透过湿漉漉的衣服传到了她的肌肤之上,毛茸茸的发丝扫在她的下巴,她忍不住抬手抱住薄复彰的脑袋,像是抚慰一个孩子般将发丝从头到尾轻轻扫过。
她觉得对方或许需要她这样做。
下一秒,薄复彰抱着俞益茹,然后站了起来。
对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眼泪,俞益茹想着或许刚才就真的是幻觉。
她环着薄复彰的脖子,才发现旁边的玻璃罩已经倒了下去,同时,关鸠也早就不在这里了。
她们身处一个地下室,俞益茹被抱出去以后,才发现这里就在关鸠家附近,这时天是漆黑的,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时间点,沛奕然就在外面,看见薄复彰,倒也不意外,只是惊讶地看着俞益茹,说:“我听说情况艰险,你居然没什么事啊。”
俞益茹:“……”这话说的,到底是关心她还是诅咒她?
进了车子之后,换薄复彰开车,沛奕然则是和俞益茹一起坐在后座,给俞益茹打了一针,并且倒了些不知加了什么药剂的热水给她喝。
俞益茹喝了之后,顿时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边用毛巾擦着身体,边有些昏昏欲睡。
她虽想着不洗个澡再睡觉可能会生病,但是控制不了生理上的疲倦,正想放松地睡下去的时候,车突然停了下来,薄复彰说:“先在这儿洗个澡吧。”
俞益茹往车窗外一看,发现这地方眼熟极了。
虽然门口未分类的垃圾桶变成了分类的那一种,角落里的青苔也经过了清理,但是猫还是眼熟的那几只,老旧的水泥也仍然是熟悉的味道,俞益茹记忆力向来不错,分明记得这就是当初她想要从薄复彰家里搬走的时候,想来租的那一套房子所在的地方。
现在看来路应该已经修好了,所以可以直接将车开到楼下。
她心中有了种预感,便看着薄复彰抱着自己走到了六楼,然后让沛奕然打开了602的大门。
俞益茹:“……”
回想一下当初发生了什么吧。
薄复彰害自己迟到,又不把睡着的她叫醒,导致她再次醒来给房东打电话的时候,房东告诉她房子已经租出去了。
那个时候,薄复彰是怎么说的来着?
当她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就是不进去也不把她叫醒,然后在她醒来质问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城市的角落洗涤一下心灵。”
俞益茹向薄复彰投去审视的目光。
薄复彰恍若未觉,自然而然地把俞益茹抱进去,说:“先洗个澡吧,这里有一些我的衣服,你可以穿穿看。”
沛奕然帮她们开了灯,便说:“那我先走了,复戎在家里该烦死了。”
薄复彰随意摆了摆手,并没有去对沛奕然的离开有任何留恋。
俞益茹看着沛奕然离开,便盯着薄复彰不说话,想看看薄复彰会说出些什么,没想到薄复彰什么都没有说,只先让她坐在椅子上,表示自己先去放热水。
俞益茹身上的水大半被毛巾吸干,并不觉得太冷了,薄复彰进了浴室,她独自环顾着这个房间里嫩黄色的墙漆,看着幽黄的灯光将一切照的朦朦胧胧,突然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从薄复彰那里听到了关于对面火灾一家全死尸体无影无踪的恐怖故事。
虽然她现在也知道这多半是薄复彰编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身心脆弱,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便不敢独自坐在客厅里,站起来在浴室门口问:“好了没有啊。”
这么问着,她自觉只是在放水的话也没有什么,就直接把浴室的门打开了。
热气氤氲之中,她看见站在水柱之下的薄复彰。
她站在浴缸之中,开着花洒令水流淋头而下。
衣服虽然还穿在身上,却因为完全被